第58章 周郎顧(58)

“侯爺——”

昏睡的謝萦懷睜開眼。

“侯爺,奴才找了兩匹馬回來了。”

謝萦懷往床榻裏面望了一眼,空無一人。

“侯爺——”久久得不到回應的人敲門的聲音更大力一些。

房間裏迷香的味道還沒有散盡,謝萦懷渾身還提不上力,“進來。”

幾個奴才推門進來,看到榻上謝萦懷面色蒼白,一個個吓的不輕,擁到榻前來,“侯爺,你沒事吧?”

“去将門窗打開。”

幾個奴才去開了門窗,等屋子裏那股沉沉的異香散去之後,謝萦懷才披衣坐了起來,“昨夜誰進了我的房間?”

“侯爺,奴才不知道啊。”幾個奴才昨晚看謝萦懷發了一通脾氣,連客棧也不敢回,在外面找了一夜的馬,好不容易天亮了,見到有人牽了馬,趕緊買下了回來複命,“奴才們昨夜按您的吩咐,在外面找馬,找了一夜,才找了兩匹馬回來——”

謝萦懷面色陰沉的可怕。

“侯爺——”

“你們幾個廢物。”謝萦懷這一聲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嚼碎了說出來的。

幾個奴才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責,卻還是慌亂的跪了一地,“侯爺饒命。”

“昨夜有人進了我的房間,劫走了個大活人你們都不知道。”謝萦懷昨夜聞到異香,就已經覺得有了古怪,只是他反應晚了一線,最後還是着了道。

“這……”幾個奴才對視一眼,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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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奴才聽說昨夜有一隊精兵,昨夜在城鎮裏挨家挨戶的搜人。”有一個奴才忽然想到自己回來時,聽到城鎮上居民的議論。

謝萦懷神情一滞,“精兵?”

“是,怕是有近一千人,圍了整個鎮子。”

在這裏有這麽大陣勢搜人的,也只有令狐胤了吧。

“馬呢?”

“就,就綁在馬廄裏。”幾個奴才說完,就看到謝萦懷徑自出了門,連忙開口想要叫住他,“侯爺,您這是要去哪裏?”

謝萦懷到了馬廄,見那兩匹牽回來的馬,蹄子上釘着黑色的鐵掌,馬脖子上還有明顯是被扯斷的缰繩,分明是用來打仗的軍馬!

本來只是懷疑,這一下卻變成了篤定。

幾個奴才追過來,就只看見謝萦懷策馬離去的背影。

……

令狐胤給周琅上好金瘡藥之後,看他腿上還有近乎幹涸的白濁,就拿了絲絹過來幫他清理。

沾在腿上的東西已經幹了,絲絹擦拭幾回都擦不幹淨,令狐胤就用兩指去揉,他手指粗糙的很,周琅腿根上細嫩的皮膚被他一擦,就泛出薄薄的紅暈來。

周琅雙腿軟的合都合不上,任憑令狐胤的手指摸到他腫痛到麻木的地方,探進去一勾,汩汩的白濁溢流出來。

等到全部清理完,令狐胤将周琅用被子裹起來,放到桌子上,自己将沾滿污漬的墊絮換下來,才又将周琅抱回去。

周琅還沒有這樣被當做女人對待過,掙動了兩下,令狐胤按住他的後腰,“別動。”

周琅被放到榻上,令狐胤當着他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昨夜淋了一夜的雨,他身上許多傷口被泡的久了,就顯出了和其他皮膚顏色的不同來。

等他連褲子也脫下來的時候,周琅這才知道令狐胤方才那個別動是什麽意思。臉色一下子變的鐵青。

令狐胤脫了衣裳,就擠上了床榻,周琅吓的直往後縮,令狐胤卻硬生生的将他按到自己懷裏,“睡覺。”

周琅,“……”

兩個脫了衣服的男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更何況令狐胤的那個還抵着他……

令狐胤一臂攬住他的腰肢,拉過周琅身上的被子将兩個人一齊蓋上。

周琅在昨晚之前,真的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如女子一般,被一個男子給強上了……

令狐胤一夜未眠,抱着周琅就閉上了眼。

周琅抵着床榻想要将雙腿往後縮一些,閉着眼的令狐胤手上忽然用力,那滾燙的東西一下擠進了周琅的雙腿裏。

“別亂動。”令狐胤落在周琅腰肢上的手下滑,懲罰性的掐了一下周琅的屁股。

周琅面色由青轉紫。

令狐胤枕着周琅的頭發,很快就睡了過去。

周琅幾乎是貼在令狐胤的胸口上的,那不同于女子柔軟肌膚的硬邦邦肌肉咯的他難受的很。但令狐胤即便是睡着了,攬着他的胳膊也沒有絲毫放松。周琅就是再累,被一個男人這樣抱着,也是睡不着的。

令狐胤這一覺睡的實在是有些久,天色将暗的時候,一直緊繃着神經的周琅聽到謝萦懷的聲音。

他沉下心來,果然聽到是謝小侯爺的聲音,一下抓着令狐胤的胳膊,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令狐胤睜開眼,将周琅按回到床榻上。

“謝小侯爺救我——”周琅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掙開令狐胤鉗制的雙手,差點從榻上滾下去。

謝萦懷本來是好聲好氣的要找令狐胤來要人的,乍一聽到房中周琅的聲音,也不知道禮數是怎樣講的,拔劍往屋子裏闖,“讓開!”

門外的長青攔着他。

令狐胤捉着周琅的手腕,又将他拖了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急于逃走的周琅,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令狐胤,你說放人,卻又将人綁回來,是個什麽意思?”謝萦懷在門外質問。

令狐胤好似沒有聽見一樣,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周琅一雙眼望着門外。

“你喜歡他?”令狐胤想起了周琅與謝萦懷的傳言來。那一日在将軍府離,周琅被從侯府捉回來時,股間的東西……

周琅一下沒有聽清令狐胤問了什麽。

令狐胤心裏愈發煩躁。

“滾開!”謝萦懷一聲落地,長青撞開門板倒了進來。

謝萦懷随即闖了進來,他不看地上長青,望着房裏,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被令狐胤抵在床上的周琅。

兩人俱是不着寸縷……

那荒唐的猜測終于成了真,謝萦懷拔劍而上,“令狐胤,你敢碰他!”

那一劍直取令狐胤的後心窩。

長青捂着受傷的胳膊,開口提醒,“将軍!”

令狐胤目光一閃,錯身躲開了謝萦懷的那一劍。

靠的近的,謝萦懷自然看到了倒在榻上的周琅滿身的紅痕。

“你該死!”謝萦懷也是也是真的動了怒。

房間裏的兵器因為令狐胤睡覺時候的怪癖都收了起來,謝萦懷手上有劍,倒是逼的令狐胤退了幾步。

令狐胤扯過挂在披風上的衣服披上,一躍從窗戶裏跳了出去,謝萦懷跟着追了出去。

院子裏有一排紅纓槍,令狐胤抽了一支,反身同謝萦懷打了起來。

謝萦懷招式精妙,卻後繼無力,幾招就被令狐胤挑開手裏的劍,他還要再上,卻被令狐胤手上的槍尖抵住了喉嚨。

“想不到你令狐胤竟然是這樣的小人!”謝萦懷言語刻薄,“周琅是你妹妹令狐柔的夫君,你卻……”

“閉嘴!”令狐胤現在心情也是奇差無比,他槍尖近了一寸,謝萦懷脖子上的皮膚直接見了血。

“怎麽,你要殺我?”謝萦懷受了痛,也只是微微變了臉色,“怕我将你這醜事告訴令狐柔?”

令狐胤自然不怕,周琅又不是真的喜歡小柔,兩人和離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你要說,就回去同她說。”

謝萦懷沒想到令狐胤會說出這麽一句,“你——”

“謝小侯爺——”屋子裏的周琅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情景,他沒有聽到聲音了,以為是謝萦懷在替他讨公道。

他現在不想讨什麽公道,他只想快快脫身離開。

謝萦懷聽了這一聲,面色一松,令狐胤聽見了,眼中已經浮現出了露骨的殺機。

一旁追出來的長青連忙攔下令狐胤,“将軍!”

謝萦懷是個受寵的侯爺,要是出了事,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會被鐘家做文章。

謝萦懷也看出令狐胤是真的要取他性命,心中一凜。

他是個無甚官銜的侯爺,現在又是在令狐胤這裏,要是令狐胤真的要殺他……易如反掌。

長青抓着令狐胤的胳膊,讓他手上的紅纓槍放了下來。

令狐胤雖然放下紅纓槍,眼中殺氣卻并沒有隐去,“滾。”

謝萦懷袖中的手緊緊攥起。

他現在确實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帶不走周琅,留下去還要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但是,又是何其的不甘和憤恨。

這樣的感覺好似在多年前就已經有過。不甘,憤恨,無力。

現在和令狐胤對峙,那種感覺又浮現了出來。

“來人!”令狐胤開口。

院子外湧入巡邏的士兵。

“把謝小侯爺請出城去。”令狐胤吩咐。

士兵走到謝萦懷身前,請他離去,謝萦懷卻站着不動,那些士兵看了一眼令狐胤的臉色,紛紛動手去押解他。

謝萦懷的佩劍掉在地上,手上也沒有武器,那些士兵便輕易的捉住他的雙手。

“若是他再來,不必開城門了。”令狐胤想也是因為放謝萦懷進來過一回,所以守城的人見到去而複返的謝萦懷,這一回沒有禀報就又開了城門。

長青還未見過這樣反常的将軍。從前,将軍是最不願意樹敵的,就是再不喜歡的人,也不會做到今日這樣不留半點情面。今日卻樹下了謝小侯爺這樣的敵人……

“令狐胤。”謝萦懷也直呼起了令狐胤的名諱。

令狐胤往房裏走的腳步一頓。

謝萦懷道,“我當你是光風霁月的君子,卻不曾想,你比我還不如。”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君子。”

謝萦懷笑了兩聲,而後聲音陡然陰鸷,“今日的賬,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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