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元佳節
各府年節之下的熱鬧不必再說, 只說展眼過了年,臨近上元佳節。
這日商婵婵來到三哥商骥這邊,準備敲一筆竹杠。
大年三十晚, 保寧侯大手一揮,給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發了新年禮物。三個兒子各是一幅名家字畫,唯有商婵婵是一套頭面。
商婵婵表示抗議:“爹爹這是偏心。”
商铎哈哈一笑:“我是看你不喜讀書,給你古籍字畫也是糟蹋了。”
商婵婵:……
确實, 她的三個哥哥, 商馳商駿自不必說, 就算是心性最單純腦子不太拐歪的商駿, 讀書上都是一把好手。
反倒是商婵婵,雖然主意來得快, 但大概是來到這個世界,水土不服, 從前也是個三好學生, 現在卻是琴棋書畫一個不靈。
兼之她喜歡收斂財寶,所以商铎才直接給女兒送了頭面。免得跟書畫彼此辜負,倒是糟蹋了。
但商婵婵此時仍然準備來三哥這裏打劫他那張字畫。
她雖然是個俗人,但她可要給林黛玉送年禮呢!
但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算計商馳,而二哥商駿則肯定會皺着眉教育她一番,所以她柿子撿軟的捏, 就來到了商骥這裏。
商骥這裏的是一幅前朝名家所繪的壽萱圖軸,旁的也罷了,商婵婵卻是知道萱草也有忘憂草之稱。兼之這幅畫十分雅靜恬然, 她覺得很适合黛玉。
于是便跑來坑自家三哥。
聽商婵婵說了來意,商骥笑道:“妹妹想拿去賞玩,只管拿去便是。”
“三哥,我這可不是借,是不還了。”商婵婵見他答應的痛快,連忙強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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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商骥仍然點頭。
“不但不還了,我還要送人呢。”
“既然給了你,挂着玩還是送人當然都随你。”
商骥目光溫和笑道:“你若是送人我們也只有歡喜的。從前妹妹不但不肯出門交朋友,連跟我們都不說話的。只是自己在屋裏悶着。”
商婵婵一滞。
她自打來了這裏,慢慢也摸清了從前那位真正商姑娘的脾性:大約是因為從小體弱,那位姑娘的表現倒是像極了現代的自閉症。
從來都只躲在房間裏,不肯說話。太醫也診了這樣內向不對勁,是種病候,日後得慢慢好起來。
所以商婵婵穿越來了才這樣簡單的融入了這個家庭,連聰明如商馳都沒覺得她換了個人,只以為她病好了。
可從前那個小小的,病弱而自閉的姑娘,其實已經不見了。
商婵婵見商骥對她這樣好,心裏湧現出一種偷了旁人生活的愧疚感。
但與其愧疚,不如拿出行動來。她打定主意要為這個家做點什麽,就像她第一次知道這是紅樓的世界,想為林黛玉做點什麽一樣。
商骥見她發呆,索性親手将畫軸遞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頭:“上元節我們帶你出去玩去,等明兒我給帶回各色面具來叫你挑。”
第二日商骥果然送了近百個面具來,商婵婵挑了個兔子面具——這面具表面以兔絨毛織就,活脫脫就像只真兔子。商婵婵還叫描春給她做了兩只毛茸茸的粉色耳朵安上了。
其餘的通通送到榮國府叫黛玉挑去,聽回來的嬷嬷說,黛玉挑了個玉女的面具,商婵婵點頭:“除了林姐姐,誰也不配做菩薩下面的玉女呢,這個挑的好。”
她身邊的丫鬟已經習慣了自家姑娘對人家林姑娘的無腦吹,全當聽不見。
正巧商馳走了來,見她擺弄面具便笑道:“後兒忠勇王府大郡主也要出門呢,叫人送了帖子來給你,說是一同看燈去。”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商婵婵也摸熟了荔容郡主的性子。
那才是正經女中豪傑,什麽女則女訓根本不在她眼裏,若不是此朝不興女子上陣,她都好去做個楊門女将了。
果然上元節她也要出門來逛。
“還有一份帖子,卻是謝家謝翎的。”商馳的目光在妹妹臉上轉了一圈:“說他帶着三個庶妹不便,便想與咱們家一路,彼此照應些。”
商婵婵實在有些怕這位大哥,只覺得他眼睛好似能看穿一切似的,于是低頭道:“那,反正都認識,就一起吧。”
商馳微微一笑,好似霞光破雲一般:“是嗎,我知道了。”
商婵婵:……哥你這樣我更害怕了好嗎。
及到了中元節當天,商婵婵連飯都顧不得好生吃,只等着外面天黑下來。
待她真的走到了外面,才發現古代元宵節的燈火并不比現代差,年節的味道更是濃了許多。
京城之中東富西貴,保寧侯府所在的西側本身就是京中最繁華之地,自然是一派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熱鬧景象。
只見長街之上車馬轟雷,人頭攢動。處處可見各色花燈,諸如金屏燈、玉樓燈、荷花燈、繡球燈不一而足。更有許多新鮮的動物花樣,諸如金蟾吞寶、青獅馱燈、猿猴獻桃等等。當真是銀光雪明,珠寶乾坤。
商婵婵拉着黛玉的手一一指着看去。
兩人第一次隔着面具相見,俱是覺得別有趣味。
走了不多久,便與荔容郡主和謝家諸人會合了起來。
荔容郡主做了男兒打扮,錦衣玉帶,宛然便是個少年郎。只是臉上還是扣着面具。
但她的面具也與衆女子不同,是個二郎真君的面具。
為了配合效果,她手裏還牽了一只威風凜凜的黑犬充作哮天犬,以至于她身邊簡直都無需護衛,路人也都躲着她走。
好在這黑犬訓練有方,雖然個頭龐大,但是性情溫順。
而且格外喜歡姑娘家,自黛玉起将所有姑娘都一一嗅過蹭過,黛玉起先還怕,後來見它溫順,還伸手摸了一摸。
商婵婵更是不怕狗,伸手将獵犬頭頂的毛揉的亂七八糟。
承恩公謝家的三位庶出姑娘都做一色打扮,面具也只是最平常的美人面,不過是昭君、西施之流的畫樣。
說話細聲細氣,若是荔容郡主等人不問,這三位姑娘就都安靜的羔羊似的不開口。
商婵婵與謝翎的目光一對上,謝翎便輕輕點了點頭。
這十數位少爺姑娘打扮的皆是不凡,加上旁邊的護衛丫鬟,真的是浩浩蕩蕩。周圍人也都耳聰目明,不往這些人周圍湊。
商婵婵扯了扯商馳的衣袖道:“大哥,你去幫着照料謝家幾位姐姐吧,這裏有三哥呢。”
第一要務就是把這位善于觀察謀斷的大哥支走,她跟謝翎才好找機會交流。
商馳莞爾:“好。”
然後居然轉頭就對謝翎招了招手:“這邊空出來,可以過來說話了。”
商婵婵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從面具後面打量她這位大哥。
商馳低聲笑道:“方才眼色都打過了,還瞞得了人嗎。不曉得你們要鬧什麽故事,只是謝翎為人還不錯,我也就懶得管了。”
謝翎卻是覺得耳朵一熱。
他比商馳小八歲,平時沒怎麽接觸過,此時并不知道商馳看破了他與商婵婵有話要說。還以為是謝家商家心中互有默契,說定了親事,容許他們小兒女從小就培養感情呢。
所以抱着對大舅哥的感激,他走了過來,還沖商馳拱了拱手。
商婵婵實在是怕了這位大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對商馳笑道:“謝謝大哥,回頭我一定從實招來。”
謝翎向來是開門見山,第一句話便是:“賈寶玉不堪托付終身。”
他的聲音低沉,更壓到只有他身邊商婵婵一人聽到的音量。
“果然如此啊。”商婵婵嘆了口氣。
作為看過原著的人,她大概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賈寶玉的為人秉性。那真是“潦倒不通時務,一副好皮相腹內原來是草莽。”
唯一可取的便是他對黛玉是真心的,能在夢中都說出:“什麽金玉良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的人。
謝翎可不知道這些前世今生,他只看賈寶玉的行事為人,就覺得十分不可。
那日賈寶玉在宴席上對優伶也好,歌妓也罷,那叫一個溫柔缱绻,可謂是見了美人就走不動道,還不顧身份,做小伏低,一味捧着那些人。
但謝翎自然不好對着一個女孩子說這些風月之事,只得将另外的理由告知。
“我問及賈寶玉若是榮國府敗落,他當如何。”謝翎有生以來極少說這麽長的話,但是他總覺得在商婵婵面前說話十分放松。
大概是他見過商婵婵真面目的關系,所以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就像是分享同一個秘密的人,更容易成為朋友一樣。
謝翎蹙眉,很不能理解道:“那賈寶玉竟然說,就算是到了入不敷出那一天,也少不了他的。”
商婵婵一笑并不意外,可不是嗎,這才是賈寶玉能說出的話。
連林黛玉閑了都曾說過榮國府這般消耗內囊不是長久之計,結果榮國府正經子孫賈寶玉倒是無所謂,還說少了誰也不會少了咱們的。
與商婵婵對寶玉好歹還有些原著濾鏡不同,在謝翎眼裏,賈寶玉簡直就是不學無術繡花枕頭的最佳代名詞。唯一可取之處大概就是心性善良,不是那等禍害人的纨绔罷了。
謝翎繼續道:“我再問他,如今讀什麽書,有沒有考取功名振興門楣的打算。結果聽他講了一通歪理。”
“在他看來文死谏武死戰倒是錯的,更将一衆官員貶為國賊祿蠹。”
謝翎表示不能理解,畢竟這不是連他寧榮二府的老祖宗們一起罵了進去嘛。
商婵婵心道:不錯了,連寶釵、湘雲這樣的姊妹兼美人兒勸他讀書,他都能甩下人家就走,再不就翻臉将人家請出去。
謝翎這種男人在他耳邊念叨這些話,賈寶玉沒有當場罵他就不錯了。
其實賈寶玉當時是很想義正言辭的罵退這位滿心功名利祿的俗人。
然而謝翎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看過去,賈寶玉再思及對方往日一言不合就打人的名聲,就勉強将話咽了下去,表示懶得與這種莽夫糊塗人多說。
所以才勉強應付了謝翎兩句,這些話如今又傳到了商婵婵耳朵裏。
商婵婵搖搖頭:“身為男人不思建功立業,振興門楣就算了,甘于恬淡寄情山水自然也是一種活法,只是總不能日後連妻兒都養活不了吧。那不管誰家的女兒嫁給他可不是都得受苦?難道叫妻子拿自己的嫁妝養活他不成?這也能叫做男人嗎?”
至此,商婵婵才算放下了木石良緣這種妄想。
林黛玉,值得更好的男兒。
謝翎靜靜的陪她走了一刻,見她的目光忽然目不轉睛盯着一個燈,便買了下來道:“這是蜀地才有的一種野獸,叫做山罴,當地人也叫它食鐵獸,說他能咬碎金鐵。”
才不是什麽食鐵獸,是大熊貓!商婵婵在內心反駁道。
只見這個黑白拼接的彩燈赫然便是大熊貓的模樣,只是比她印象裏的國寶要兇厲許多,但還是讓她非常親切。
“它不吃鐵塊,吃竹子。”商婵婵從謝翎手中接過燈。
謝翎想了想:“書中并不是這樣記載的。只是蜀地多竹,若沒有鐵銅之物,大概他只能以竹子充饑吧。”
……你這個沒有文化的古代人,商婵婵暗自腹诽了一句。
但她還是欣喜的打量着這盞燈,斑駁的燭火映在她軟綿綿毛茸茸的兔子面具上,越發顯得她目如點漆。
謝翎忽然覺得心中一軟。
想到商婵婵剛才批駁賈寶玉的那幾句話,他便主動開口道:“我們家雖不是最頂尖的世家名門,但也是三代公侯,簪纓之家。而我也有心仕途,子承父業,日後在軍中闖出一番作為。”
這就是告訴商婵婵,賈寶玉那樣的男子不堪為人夫,自己跟他很不同。
在他剖白了一番謝家的家底和他自身的志向後,只覺得心跳如鼓擂。
哪怕幼時第一次跟着父親目睹戰場時,也沒有這樣的緊張和激動。只得暗中将拳頭捏的死緊,這才保證了聲音的平穩。
他看着商婵婵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所以,你放心。”
商婵婵:???我放心?我放心什麽?
你謝家的傳承富貴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們家也很不錯啊。
而且這位謝公子不是以語死早著稱嗎?怎麽今天是吃錯藥啦,跑到我面前炫耀起來了。
你子承父業能做大将軍就了不起嗎?我大哥未來子承父業說不定還能做宰相呢。商婵婵表示很不服氣。
難道是……商婵婵只覺得眼前靈光一閃,宛如醍醐灌頂。
謝翎他是看上了林姐姐!怪不得他方才把賈寶玉貶的一文不值,現在又在我這裏炫耀謝家的家世和他本人的能為。
于是商婵婵在腦海裏快速過濾了一下謝翎的信息:出身皇後母族承恩公府;商太後曾親口說過謝家格外富貴;太上皇和皇上常年将他和五皇子這位嫡子一同教導,多有誇贊,說明謝翎必定頗有前途。
除了長相嚴肅早熟了一些,謝翎各方面條件果然都是上佳,可以納入考慮範圍。
商婵婵盤點過後,準備給謝翎一個機會。
于是她笑了笑,點點頭,對謝翎這位姐夫備選人釋放了一點作為黛玉娘家人的善意:“是嗎,那很好啊,希望謝家哥哥早日做成大将軍。”
我林姐姐那樣的才華橫溢,要是嫁給這樣的武夫還是有點可惜的。
但如果謝翎做了大将軍,夫人能有一二品的诰命,也算勉強合格啦。
謝翎看着商婵婵面具後的眉眼彎彎,聽着她柔和的語氣,只覺得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
被對方家族認可很重要,但被未來妻室本人認可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這,他還有點感激那位給他做了反面典型的賈寶玉。尋思到時候四大家族倒臺,賈寶玉若是沒有罪名入獄流放,只是無所依靠的話,自己很願意為了今天的襯托之情,送賈寶玉些金銀安身。
而這頭,謝翎和商婵婵雖然是雞同鴨講,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但彼此還都非常滿意。
于是商婵婵非常大方的交給了謝翎下一個消息:“榮國府放印子錢。”
本朝放貸可是律法中寫明的犯罪行為,雖然許多官宦人家都讓仆役私下做這件事兒,但終究還是違法亂紀之舉。
愛惜羽毛的人家兒都不會去做,反正保寧侯府就不幹這樣的事兒。
謝翎點點頭:“這個我們知道,只是對四大家族來說,買賣官職都是常事,這等小罪他們更不放在眼裏了。”
“那包攬訴訟暗害人命呢?”算一算鳳姐兒這時候已經在鐵檻寺大包大攬過了。
雖則商婵婵對王熙鳳還是喜歡的,但鳳姐兒行事卻有其刻毒之處。
謝翎想了一想:“你說的是薛蟠打死人,賈雨村替他抹過的事嗎?說來這件事還是令尊商侯爺順藤摸瓜查出來的。因這賈雨村是林公舉薦,賈家替他謀事複起的,所以令尊便叫人盯着他,倒查出了此事。”
商婵婵搖頭:“還有一事。榮國府琏二奶奶在為秦氏送靈到鐵檻寺時,曾在他們家廟饅頭庵,受了一個尼姑的賄賂,要做些什麽事。你要是方便,抓了那個最老的尼姑問問就知道了。”
倒不是商婵婵含糊其辭,而是她可不是黛玉那種過目不忘的智商,白看了紅樓夢許多遍,但仍然記不清鳳姐包攬的具體是件什麽事。
那章她光看秦鐘調戲小尼姑去了。
當時還道,怪不得呢,原來不是自己親姐姐,不然不能送靈的時候一點不傷心,倒是跟小尼姑分別時很傷心。
這要是親姐弟,真是禽獸不如了。
謝翎點點頭,卻也疑惑:“這等事也可算是榮國府內陰私之事,你如何得知的?切莫以身涉險,這些探查之事本就是我們男人該做的。”
商婵婵提着燈左顧右盼,笑道:“不危險的。”
看書有什麽危險的。
但口中還是解釋道“你不知道那位琏二奶奶,最是喜攬事辦,顯露才幹的。當然她的能為比賈家那批男人們強遠了。而且她膽子大着呢,親口說過她是不怕陰私報應的,什麽事她要怎麽做就怎麽做。”
之後湊近了謝翎,神神秘秘道:“她還說過一句呢,便是人家告賈家謀反也不怕。”
光這句話要有心人聽了去也不得了。
謝翎不期然她忽然湊過來,只覺得鼻尖一陣淡淡的香氣,連忙退了一步,生怕讓人聽見他劇烈的心跳。
好在街上行人極稠密,大家都擠在一處走,互相躲避間進退倒也不引人注意。
商婵婵沒有在意謝翎的動作,她只是在想鳳姐兒。
其實她是真是很喜歡王熙鳳的,那當真是脂粉隊裏的英雄,偏生落在末世的鳳凰鳥。
榮寧二府賈珍賈琏之流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捆在一起也不如她,到後期若不是她百般操持,榮國府面上的架子只怕都保不住。
只可惜她生作了女兒身,王家又不曾教女兒讀書識字,更何況教導規矩律法了,只是任意妄為,許多事情走了邪路偏道,才落了個凄涼的下場。
要是她生在現代讀書學習,天下之大任其發揮,保管是個出類拔萃的女強人。
她想着鳳姐兒,難免有些唏噓。
于是便道:“那位琏二奶奶雖包攬訴訟放印子錢,但也少不了二房王氏的推波助瀾,這就是他們賈家兩房的明争暗鬥了。總之,若是那位琏二奶奶沒做下什麽大的惡事,我倒想請你網開一面,她從前倒是對我與林姐姐還不錯。”
商婵婵并不知道她那幾句話真能讓鳳姐兒悟了,雖則從前做下的不能悔改,但如今已經不放印子錢了。在府內更只服侍賈母,連管家都要扔下了,自然少了許多日後犯錯的機會。
而這裏謝翎見她由興致勃勃轉為低落,便勸道:“你身體弱,不要多思憂慮,萬事都有我們呢。”
商婵婵再次頗具深意的打量了他兩眼:他在關心自己?倒是很聰明,知道自己跟林姐姐關系好,于是曲線救國。
這是想讓自己替他說好話?
想起謝翎自幼被當做啞巴那個典故,商婵婵心道,如今擠出這麽多話也是難為他對林姐姐的一片心了。
于是笑道:“我明白謝家哥哥的意思,你放心便是。”
我會找機會替你說好話的。
謝翎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分明的笑意:啊,未婚妻聽了我的關心,還叫我放心。
真是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謝翎:原來最可怕的不是追妻火葬場,而是我以為成功了,結果對方發給我一張好姐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