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黃歆噼裏啪啦地敲打着筆記本的鍵盤，晚宜看了她一眼，合上電腦。
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了三下，短信提示音響起。
發件人：溫樊。
——明天想去好萊塢還是去看海？
去好萊塢也要玩挺久，時間可能會比較趕，畢竟最後一天要整理整理東西，調整一下狀态。距離酒店不遠有一片大海，幾天前晚宜曾坐車路過那附近，從馬路上望過去，碧海青天看不清交界線，金黃的沙灘上，因為是冬天，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結伴散步，倒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她确實很喜歡那樣的風景，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去看海吧，我問問歆姐要不要一起去，幾點？
對方隔了幾分鐘才回複過來。
——早上九點，我來找你。多穿點，可能會冷。
——好。
“晚宜？”黃歆突然喚道。
“啊？”晚宜猛地擡頭。
“怎麽盯着手機屏幕笑那麽開心？看到什麽了？”黃歆笑道。
晚宜一愣，冰涼的手背碰了碰臉頰，清晰而滾燙的溫度，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嘴角早已彎得很高。
“沒，沒什麽，那個……”晚宜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歆姐明天去海灘麽？”
“海灘？我就不去了吧，我在房間裏休息休息，然後去市中心逛逛。雖然洛杉矶不是很冷，但海風一吹還是挺涼的，你要去嗎？記得穿外套，別下海玩兒。”黃歆說。
晚宜應聲：“嗯，我知道。”
“你一個人去？”黃歆問。
“不，不是……”晚宜沉默兩秒，“溫樊也去。”
黃歆一臉恍然大悟，暗想幸好自己沒答應，“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晚宜眨眨眼，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起晚，給手機設了個鬧鐘。到衛生間吹幹頭發，和黃歆道一聲晚安，鑽進被窩就睡了。
第二天晚宜很早就醒了，天剛蒙蒙亮，一看手機才六點多。
她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整理完行李，也不過才七點。
晚宜坐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決定給溫樊發個短信。
——你起了嗎QAQ
才剛放下，手機就振動了。
晚宜驚訝，他居然這麽快就回複了？
——嗯，吃早飯了嗎？
——還沒。
——那我們出去吃？我在走廊等你。
——好。
晚宜站在鏡子前，長款米色翻領風衣，淺灰色高領毛衣，黑色緊身鉛筆褲搭配長筒靴。她摸了摸柔軟的黑發，抿嘴笑了。
黃歆還在睡，晚宜拿起包走出去，悄悄關上了門。
溫樊正靠在牆上，深灰色牛仔褲，黑色長款風衣，裏面是一件高領淺灰色薄毛衫，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整個人顯得修長而挺拔。看到晚宜的打扮，輕笑起來。
清晨的他似乎還帶着些許剛起床的慵懶，笑容柔和溫暖。
晚宜突然意識到，兩個人的衣服……有點……般配？
“走吧。”溫樊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帶着淡淡的笑意，走在前面。
晚宜默默跟上。
出了酒店，溫樊問：“想吃什麽？”
“清淡點就行。”晚宜早上經常沒什麽胃口，所以只要稍微填填肚子就好。
“嗯，去對面吃吧。”酒店的地理位置很好，附近什麽都有，十分方便。
晚宜沒什麽意見，和他走到早餐店裏，看着牆上的牌子，打算點單。
溫樊問：“你吃什麽？”
“嗯？燕麥粥。”
“我來買，你去坐吧。”他對着晚宜示意了一下角落裏空着的桌椅。
晚宜本想拒絕，但溫樊定睛看着她，那無辜到近乎耍賴的眼神傳遞着“不要客氣”的意思，讓晚宜默默把話吞了回去，道了謝就乖乖去坐着了。
“……”晚宜看着溫樊說話的側臉，覺得他最近格外溫柔。
溫樊端着盆子穩穩當當地走過來，給晚宜遞了一碗燕麥粥，一杯牛奶。
他自己點了一個三明治和一杯柳橙汁，垂眸安靜地吃。晚宜坐在他對面，幾乎可以看見他輕顫的睫毛。
看了幾秒，晚宜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出神，趕緊低頭開始喝粥。
解決完早餐，晚宜和溫樊步行去海邊。
兩個人并肩走着，街道上有零星的車輛，幾個路人跑步迅速經過他們身旁。
“冷嗎？”溫樊走在外側，放慢步伐，問道。
“不冷，洛杉矶比我們那兒暖多了。”晚宜的腦袋縮在高領裏，吹着風，覺得還挺舒服的。
“加州天氣不錯。”溫樊說，“這裏的空氣聞着就很舒服。”
“嗯。”晚宜擡頭看着澄澈的藍天，心情也明朗起來。
走到海灘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兩個人站在路邊遠眺了一會兒，沙灘邊有一處場地，裏面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在練習滑板，各種花樣輪番着玩，驚險刺激得晚宜替他們捏一把汗。
“去海邊嗎？”溫樊陪着她看了一會兒滑板，問。
“嗯。”晚宜踩在柔軟幹燥的沙子上，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海邊走去。
溫樊跟在晚宜身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走得慢悠悠。
晚宜突然心血來潮，說：“你走前面？”
溫樊乖乖照做，走了一會兒回頭，就見到晚宜一步步踏着他之前踩過的腳印，玩得不亦樂乎。
她的樣子讓他想起她喝醉酒的那個晚上，走在綠化帶和人行道之間的石階上，像一個孩子。
晚宜發現腳步斷了，面前是一雙深色的休閑男鞋。她擡頭，正好對上溫樊深邃黝黑的眼眸。
溫樊笑了。
晚宜一臉茫然。
十二月的清晨，海邊只有徐徐的風聲，天地間仿佛都是靜谧的。
晚宜閉着眼，深呼吸，享受着此刻的氛圍，将海水和空氣的味道深深地吸入心底。
溫樊低頭看向身側的晚宜，風拂過烏黑的長發，略顯淩亂。
她的鼻梁很秀氣，側臉輪廓清秀漂亮，嘴唇彎起一抹弧度。
溫樊想起曾經和她一起加班熬夜時，那張睡着的乖巧側臉，以及那親吻上去的觸感。
真希望時光一直停留在此刻。
晚宜緩緩睜開眼睛，溫樊猛地轉頭，口袋裏的手漸漸握拳。
海水沖上岸，在兩個人面前幾厘米處停留了一秒，又退去。
晚宜立刻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在海水浸泡過而顯深色的沙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柴”。
緊接着是“晚”和“宜”。
看見這端端正正的三個大字，溫樊也半蹲着在邊上迅速寫上了“溫樊”二字。
晚宜笑得很開心，“你的名字筆畫太多了，不如我寫的快。有，有……多少畫？”
“二十七畫。”溫樊直接說。
“嗯嗯，我的有……”
“二十九。”
晚宜愣了一瞬，“你怎麽數這麽快？”
溫樊同樣怔了一秒，随後淡定地回答：“你剛才寫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數了數。”
沒等晚宜說話，他提醒道：“你的筆畫比我多。”
晚宜看着他，他也看着晚宜。
好吧，她收回前面的話。
半晌，晚宜說：“我……字多。”
言下之意，不能這麽比。
溫樊笑出聲來，露出整齊漂亮的牙，眼睛笑得彎彎。
他笑起來聲音極美，以二次元的話來說，是聽得人耳朵都要懷孕的那種美。
想起初次見面時他唯我獨尊的姿态，想起他在動物面前溫暖的笑容，想起他在向陽結婚那天發自內心的欣喜，想起他溫柔說話的樣子，想起他在和談生意時認真的樣子……
晚宜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覺得，或許自己，是真的有點喜歡溫樊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