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貍醒啦

半夜,月光垂條,村野裏蟲鳴陣陣,與民舍裏的安寧截然不同,村裏,有兇猛敬業的家狗暗自警惕。

林清家裏,小鼠四肢朝天,張大嘴巴,睡得舒服。床上,林清沉沉睡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現象又出現了,從她嘴裏抽出的白色流光仿佛是在抽出她的精氣神,全部都籠罩在了狐貍身上,讓她吸收!

而随着這一切,林清再昏沉身體也感受到了極大的不舒服,柳眉皺成褶皺,呼吸甚至有些困難,但她醒不來,這是一場折磨!

而,這令人心驚肉跳的詭異現象,堅持不了多久,白流漸漸斷了,再沒有一絲流出,籠罩在狐貍身上的也被它吸收殆盡。

半響,沉睡的狐貍卻似有了蘇醒的跡象,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終于,一雙琉璃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像是創世者精雕細琢的完美精品,眼波流轉間,勾去萬千衆生。卻有着看盡萬千世界的,無盡紅塵的滄桑,那眼眸間毫不掩飾的傲然,仿佛與生俱來,身體站起,綢緞般的白色毛發貼伏,睥睨天下,猶如君主!

白狐貍瞧了瞧自己,露出一絲喜悅,對于自己的恢複感到出乎意料,吸人精氣,蘊養己身,真是美味。不過,力量恢複還不到一半,這是必須要及早解決的問題,漂亮的眼睛裏有凝重,雖然她做好了一切準備,但那些人遲早會發現的,居然在本宮渡劫這等大事的時候來找茬,本宮要将你們碎屍萬段,活活煉死!深寒的殺機,讓人絕不懷疑自己下一秒就不在了人世。

視線觸及毫無防備的林清,狐貍明顯失去控制的炸毛,琉璃美目充斥着滔滔憤恨,不知在腦袋裏想着把眼前這個人如何如何了,卻夾雜着絲絲羞惱,像個負氣的媳婦。

狐目寒芒閃爍,一扭身,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林清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帶着滔天怒火。她雖然昏迷了,但對外界的感知還是一清二楚,林清對她做的事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随便羞辱自己,敢對自己的玉體亵渎,還拿來當抹布,當圍巾,洗澡的那一幕,恐怖的是,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親身感受到了,如此糟糕!這是如何的不敬,這是對本宮威嚴的挑釁,絕對饒不了,絕對無法忍受。這位活了近千年的妖怪此時已失去了她高貴的優雅,失去了不變的冷靜。

回想那一幕幕,狐貍心裏狂叫,再也忍受不了,狐貍尾巴猶如利劍,閃電而出,就要抹殺林清。千鈞一發,時間靜止,利刃生生停在了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痕慢慢顯現,憤怒的狐貍盯着林清,要盯出個窟窿,要把她盯死。

但,她還是止住了殺機,林清的臉色由于被吸走精氣,顯得十分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沉沉睡着。狐貍盯着她,轉為複雜,是,林清救了她,将她從那危險重重的密林裏帶了出來,要不是她,自己早就連骨頭都沒有了。心念急轉間,狐貍慢慢收回了尾巴,竟是輕輕出聲,“別以為本宮就會這樣放了你,你羞辱本宮的帳,本宮要慢慢的找回來。”那含着萬千風情的妩媚聲音裏,壓抑着無盡怒火,若是有可能,她會毫不猶豫的把林清碎屍萬段,再磨成粉,充當養料!很顯然,林清以後可能會面對怎樣的生活。

渾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卻又掉入更麻煩的大劫的林清,仍沒心沒肺的熟睡,恨得狐貍真想把她撕碎。狐貍幹脆扭頭,來個眼不見為淨,豁然,看向了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小影子。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小鼠心裏喃喃,不住的拜祖,老祖啊,保佑保佑你聰明伶俐的子孫吧,只要我活下來,一定每天供你好吃好喝的。可是,失靈了。“那邊的臭老鼠,很吵。”清越的聲音就是魔鬼的化身。

小鼠全身汗毛豎起,忍不住的顫抖,心裏害怕卻得憋住聲音,太恐怖了,它甚至都不敢看狐貍,老祖啊,你去哪裏了?“你……”狐貍再次出聲,“吱”老鼠誠惶誠恐,向狐貍不住拜頭,雖然不是說人話,但狐貍聽得懂,那老鼠正抖着聲音,求饒,不要吃我,千萬不要吃我,我可以為大人做任何事。小鼠不住拜祖,不住求饒,久久不見自己有什麽問題,才稍微安心下來,喜悅的叫道,謝大人不殺之恩。管它有沒有這回事,老鼠還是很狗腿的,這是森林法則。

“如果真想為我做事,你應該知道怎麽做。”狐貍淡淡的,那聲音裏只有高貴,不容反對,但對老鼠聽來,這是大赦啊,這表示它逃過一劫了。老祖萬歲,老鼠欣喜萬分,狗腿的表示,小子一定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死不辭,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小鼠差點要手舞足蹈了,挑了挑被綁住的尾巴,扯扯腿,請大人解救。話落,在它身上的束縛全部消失,小鼠扭動着腰肢,自由的感覺真好,謝大人,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小的馬上為大人做事!

“你知道今天下午那個女人?”狐貍眯着狹長的媚眼,精明算計,女人?小鼠摸頭,大人問的是那個好人姐姐,小的知道,她是村裏的醫師,叫許言,兩個月前來這裏的,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過醫術很高明,卻是一個人來到這個小村莊。報完所知的一切。再沒有聲音,小鼠還是慶幸,大人就是大人,太高貴冷豔了。随後恭身,一溜煙不見了,吱,它要回去給老祖拜拜了。

至始至終,狐貍閉目悠閑自在,任由老鼠在那裏演獨角戲,對她來說,她只需找個人為她做事。想到許言,狐貍有些疑惑,這個女人,是如何看出來的,給自己灌的藥正好,而且,身上有同類的氣息,雖然很淡。還有這個殺千刀的,居然把那頭狼給拖了回來,要不是自己善後,不但自己會被發現,這個村莊恐怕也會被毀掉吧,狐族跟狼族是宿敵,早年就不死不休了。不過狐貍自信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在林清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順便把她擠到一邊,狐貍輕輕閉目,蜷起身子,力量沒有恢複,狀況大不如前。老鼠走後,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Advertisement

一大清早,許言就急忙來探視了,實在是擔心林清,雖然她對狐貍說了那些話,但她是在賭,賭她猜的對,賭那狐貍的良心。推開門,明黃的光線射入,給這清冷的房子帶來一絲溫暖。

許言提着藥箱,小步跑到床前,細心的她馬上就發現了林清脖子上的血痕,血液已經凝固了,流出并不多,“小清!”,許言翻開藥箱,給她處理,幸好傷口不深,否則。凝眸,寒冷的雙目看向已醒的狐貍,她已經确定,是眼前這個狐貍搞的鬼!“果然是你!”狐貍不在意許言的怒視,反而蔑視她,高高在上的徹底蔑視,很簡單,那眼裏的意思很清楚,我不是沒殺她嘛。

許言憋了一口氣在胸口,這個狐貍比起小狐來一點都不可愛。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狐貍身上給她的危險氣息,但,為了朋友,她還是直視很有威勢的狐貍,冷聲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最好馬上離開小清!”,狐貍尾巴搖了搖,嘴角咧開一個弧度,似在笑,然後許言就聽到了她的聲音,那令人酥麻到骨頭的妩媚聲音,“你有資格叫我離開嗎?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只螞蚱。”話語裏的輕視更是讓人無法忍受。許言縮了縮瞳孔,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這個狐貍在威脅她!

狐貍瞧着她的模樣,似乎覺得還不夠,再慢慢出聲,“你的身上,有同類的味道。”媚眼如絲,深處卻是一片寒冷,許言愕然,眼裏的鎮定逐漸被驚慌所代替,她緊攥拳頭,“你想做什麽?”寒聲問道,帶着驚恐,狐貍心裏冷笑,這許言對那狐貍不一般,活了這麽多年,人情世故她早就看穿了。狐貍搖擺尾巴,悠哉悠哉,“不幹什麽,不用緊張,殘殺同類的事本宮不屑做。”聞言,許言心裏稍稍放松

但她可不會放棄救林清,這狐貍這麽坦然,一定有什麽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麽?”狐貍看了她一眼,真是聰明,也省了她一番廢話,“本宮需要你的幫忙,你的醫術有用處。”

許言一聽,也知道了,這狐貍受傷了,而且力量不足,不然,幹嘛叫別人幫她,許言有了些底氣,“可以,但不許傷害她們。”她們,指的是林清和小狐(花嫁),狐貍奇怪的望向她,“你要腳踏兩只船?”,“怎麽可能,我心裏只有小狐!”許言大羞,不小心道出了真意,“哦”,狐貍了然,眼裏閃着狡詐。

許言還能不明白嗎?罵道,“臭狐貍!喂,你還沒答應我呢!”有人罵,高高在上的狐貍還能好氣嗎?斜着眼看人,“叫本宮大人。”不料,許言根本不吃她這套,環手抱胸,“喂,要想我給你好好治病,最好放尊重些。”饒是許言再如何冷靜,遇到這麽個尾巴翹上天的狐貍,也不得不炸毛。

但是,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被人絆了一腳,許言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而且,自己動彈不得,竟被控制了。她只能擡頭看罪魁禍首,但話語輕視,“有點本事。”狐貍咧嘴,不說話,只是眼裏的寒光更甚,“啊”,許言吃痛,她身上的幾處骨頭被扭了一下,血肉抽搐,咬牙,額頭沁出冷汗。狐貍搖擺尾巴,再不看她,話語冷冷“放心,你的心上人跟本宮沒有沖突,但這個混蛋,本宮保證不會弄死她。等到你有用處了,本宮會告訴你怎麽做。”

身上的限制被解除,許言立馬站了起來,骨頭幾處的疼痛讓她難受,“你!”許言咬牙,頗為不甘,但狐貍神出鬼沒的力量讓她找不到底,只能投以可憐的視線看向熟睡的林清,小清啊,姐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殊不知,狐貍暗自舒了口氣,力量不能動用太多,會傷到隐疾。

默默不語,許言把幾根骨頭歸正,後幫林清換藥,解開繃帶,露出猙獰的傷口,傷口位于肩頭一處,達到鎖骨,面積不算大,沒有化膿,許言仔細的檢查,沒有問題才換上新藥,卻突然出聲,“這可是小清為把你帶出來才受的傷。”她特意提醒,不過是為了讓狐貍知道,不要傷害你的救命恩人。一旁的狐貍閉目養神,不作理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