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離去
雖然大部分人仍舊雲裏霧裏, 但此次的集體任務确實完成了, 因為是連環任務, 獎勵十分豐厚, 所有人都算得上是滿載而歸。
此次進山之前, 每個人都內心忐忑, 甚至做好了不明不白死在白鹿山的準備。但是莫名其妙的, 他們好像一路進山, 欣賞了一段歷史, 一場故事，然後胸懷幾分感慨和意猶未盡離開了這裏。
似乎這山如說書先生一般将山中故事徐徐展開，鋪墊陳述說與他們聽，讓他們沉迷其中, 故事盡了，卻不覺遺憾。
“等我們到了山脈外圍, 恰好十五也過了，出了白鹿山行路小心一些，避開十五之後未散開的大型屍潮, 應當都能平安返回。”此次任務解釋，張齡隊伍沒有損傷，結果自然滿意, 張齡倒是沒有再三表示感謝，只言明欠下一份人情, 只要他不死, 這人情可随時來讨。
蘇無加和九尾對此并不是很上心, 倒不是有輕視之意，只是自在慣了，也從未向他人讨過什麽人情。
至于商九轅三人，涼川倒是承下了人情，只是日後會不會用到就另說了。
幾人當中，唯有何以居聽完之後就認真考慮，然後在即将離開白鹿山的時候問道。“可以在基地給我種一片小白菜嗎？不用多，幾顆就夠，以後我拜訪的時候就有小白菜吃了。”
張齡思索片刻，神色有些遲疑。“種倒是沒問題，就是小白菜很容易長成大白菜。”
何以居欣然應下。“那也好啊，我吃白菜葉，他吃白菜梗，也正好。”
被點名到的菜梗朋友擡了擡眼，然後嗯了一聲。“我沒同意，是你自己強烈要求，你非要拉上我，我還能跑了不成。”
如果不是多日相處下來，衆人怕是要信了這個日常滿嘴嫌棄的人了。可惜如今衆人都知道，在涉及到何以居的事情上，商九轅是沒有下限的。
何以居聽後沉默許久，似在認真思考，片刻之後開口。“這樣啊，強人所難确實不好，PDK-11你吃菜梗嗎？你的少爺吃菜梗嗎？老吃肉也不好，葷素搭配，才能營養均衡。”
衆人“……”跟喪屍談論葷素搭配，不如想想有數不盡的資源和財富，然後在暗黑大陸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同樣是白日夢，後者至少想想還能開心些。
PDK-11扛着自家少爺和輪椅，腳步輕快，完全不像負重而行之人。“雖對身體無益，也可食用。至于少爺，我盡量。”
商九轅的拳頭攥了又攥，然後悄悄掏出鏡子照了照，眼中露出少許的不自信，難道那膚淺的男人換口味了？輕咳一聲。“菜梗我剛好喜歡。”
何以居。“那太遺憾了，我喜歡菜葉，看來我們沒什麽共同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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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九轅“你之前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何以居慢悠悠反問。“我之前怎麽說的？我想想啊，別着急，很快就能想起來的。”
別說商九轅，隊伍中所有人都對何以居的“很快”十分了解，只怕沒有兩三天是想不起來的。
商九轅。“你之前說我喜歡菜梗，你喜歡菜葉，我們是天生一對！”商九轅也是直截了當幫何以居回憶了，語氣理直氣壯，還十分自豪，挺胸擡頭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散步的孔雀。
蘇無加撇撇嘴，湊到九尾耳朵邊。“放心，我和他不是一路人，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性格卻天差地別。”
九尾聽此目光在商九轅和蘇無加的身上來回轉了好幾圈。“你照他，是差了一些，別灰心，繼續加油。”
蘇無加“……”
幾步之外，何以居露出一絲絲的驚訝。“我這樣說過？”
商九轅點頭。“沒錯！”
商九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好吧，我勉為其難一下，有空一起吃大白菜，菜幫都給你。”
情況瞬間反轉，終日勉為其難的商九轅這一次終于被勉為其難了，但商九轅還是悄悄松了口氣。“嗯。”
身後的周祝之和涼川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均讀懂了對方在想什麽：在這種情況下商哥都沒生氣，商哥與反應慢先生果然有問題。
而對于何以居，衆人心中也逐漸有了更清晰的認知，看上去行為散漫，無拘無束，脾氣很好，卻也不是吃虧之人。
衆人踏出白鹿山白色土地的那一刻，才稍稍從心底感受到一絲絲的悵然，只願日後這白鹿山上的一切都能如其所願。
PDK-11保持着扛輪椅扛人的動作，也回頭遠遠的眺望了主山一眼。“我初到白鹿山時，他就曾對我說，我們兩個很像，都在執着不可能，如今他得償所願，日後我定也可以。”
衆人沒辦法安慰他，畢竟喪屍從未有過恢複之人，死亡不可逆。
“恰好我擅于旅行，暗黑大陸那麽大，你可以一直帶着他走很久很久，我教你準備行禮。”作為一個旅行者，何以居其實還是喜歡不停探索新的環境，只是如今被基地困住，加上每月十五的屍潮，只能蝸居一方。
“不急，我快休眠了，先補充能量。”PDK-11擡頭看了眼頭頂的明亮陽光，在陽光之下，少爺的面孔變得模糊不清，似乎要化在陽光裏，PDK-11手微微一緊，他其實一直很茫然，自己做的究竟是對是錯？而少爺是否會希望如此？
何以居拍了拍PDK-11的肩膀。“對于愛你的人而言，你所希望的便是他所希望的。”反之，亦然。
衆人告別了白鹿山，走出去一段時間還能聽到山脈上白鹿呦呦的叫聲，與進山時相比，熱鬧了許多。
等重新走回馬路上，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因為月圓剛剛結束，他們返程的時候遇見了幾只強大的變異生物，倒是比進山的時候還要危險一些，不過有血脈神獸在行程也算順利。
“就在這裏分別吧，只要不死，總還是要見面的。”上了公路，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八尾就開口說道。
張齡小隊的人也紛紛停了下來，顯然也早已準備上了公路之後離開。
蘇無加立刻走到八尾身邊。“說的有道理，只要活着，總還會有心的任務，我和八尾就先走一步了。”
八尾聽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和你？”
蘇無加理所當然道。“對啊，你之前不是說過嗎？”
八尾笑了一聲。“我不是何先生，腦子反應很快，記憶力也不錯。”他顯然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類似的話。說完之後也不廢話，簡單告了別，就轉身離開了。
蘇無加見狀立刻跟衆人道別。“那我也先走了，拜拜拜拜。”說着便向着八尾離開的方向追去，并且幾步就與八尾并肩而行了。
陽光将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投射在平整的板油路上，漸行漸遠。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匆忙離開的蘇無加似才想起了什麽。“對了，一同來的有一只青鳥，聽說他打算渡河去更南面發展了，若是他成功了，我們或也可同樣行事。”
何以居後知後覺。“等等，剛剛八尾是不是間接罵了我，反應慢，記憶力差什麽的。”
周祝之和涼川自然想和氣生財。“沒有的事，畢竟……”
商九轅在旁邊迅速點頭。“嗯。
周祝之&涼川“……”
何以居哦了一聲。“那算了，誰叫我是殼裏能撐船的好蝸。”
商九轅？？？覺得被區別對待了，菜葉與菜梗的友誼眼看着就要不複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