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一次下水

不過盯着看了片刻, 何以居覺得那不是蛇, 因為那些影子都是靜止的，雖然随着水波光芒不斷閃爍, 但是看時間長了，可以輕易的判斷出那并非活物。

“想去看看嗎？”感受到何以居的好奇心，商九轅摸了摸何以居的腦袋。

何以居相當之乖巧。“不想。”

“好, 我帶……什麽？！”商九轅顯然沒料到何以居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何以居卻十分理所當然。“看起來就不是很和藹，也明顯不是白菜, 萬一有危險，我豈不是跑不掉了。好奇心不但能害死貓, 也能害死蝸牛。”

商九轅沉默片刻, 看着一臉認真的何以居最終笑了, 眼神中暗藏着何以居看不懂的情緒，似緬懷，又似欣慰。“蝸蝸長大了。”

“當然，我也是一百歲的人了。”何以居覺得過了一百歲, 自己怎麽也算是大蝸了。結果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戳到了商九轅的笑點, 商九轅一個人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嗯，一百歲的大人。”商九轅又摸了摸何以居的腦袋, 然後控制着氣泡向深處飄去。“走, 我帶你去前面看看，放心, 有我在。”

何以居想, 幸好妖精沒有脫發的煩惱, 否則自己可能會被商九轅摸成地中海發型。

氣泡平穩的向着深海而去，何以居何以居明顯的感覺到光線在變暗，前往的世界也從清澈淺藍變成了深沉而神秘的深藍色。這種感覺并不比走近黑暗輕松多少，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何以居才會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都有深海恐懼症。

然而這其實算不上深海，因為他們此時下潛的深度還不到100米，随着距離越來越近，何以居看清了那“巨蛇”的真面目，那确實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一條條造型奇怪的山石，就好像在深海中建了一座龐大的雲霄飛車，而那些就是雲霄飛車的軌道。

只不過似乎永遠也看不見雲霄飛車的起點，那些盤踞的，蜿蜒的軌道蔓延向更深更深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幽深的海洋深處，究竟通向哪裏，其中又隐藏着什麽。

何以居正盯着蜿蜒崎岖的海底出神，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迅速壓了過來，伴随着奇怪生物的吼叫，這聲音有點像大型猛獸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在耳邊突然響起，不禁讓人起雞皮疙瘩。

何以居遲鈍的扭頭去看，就看到了一張巨大的滿是鋒利牙齒的嘴，正大張着咬向氣泡。

然後，那不知是鯊魚還是什麽的大型魚類一口咬掉了自己的牙，成功進化成了一只無恥之魚。

氣泡裏的兩人都沒什麽反應，商九轅是看不上眼，何以居是沒反應過來。

不但如此，氣泡還在那東西咬上來的一瞬間突然漲大，所以當那魚想要松開嘴的時候已經完全被卡住了，何以居想，這大概是海洋裏第一條吞燈泡的魚，勇氣可嘉。

大魚下意識的掙紮甩動，想要将嘴裏的氣泡甩掉，但神奇的是，它那強大的力量竟然撼動不了氣泡分毫，看似單薄一戳就破的氣泡仍舊慢悠悠的漂浮在那裏。

何以居呀了一聲。“君君，有一條魚沖了過來。”

“君君，有條魚被卡住了。”

“君君，我看到它的嗓子眼了。”

大魚“……”

商九轅倒是很淡定。“這大概就是守株待魚了，這魚雖然醜了點，但是味道還不錯，正好一會帶回去烤了。”

何以居仔細觀察了片刻，認同的點點頭。“是醜了點。”

不但維持着一個奇怪姿勢，還要馬上被吃掉的大魚。“……”

商九轅并沒有帶着何以居潛入深不見底的海溝，而是帶着他又向前飄了一段距離，海底雖然地勢起伏不定，但除了一部分海溝和不知名海底洞穴，平均深度在200米，當然，這只是第一梯度。

“這水下有多少個梯度？”何以居好奇的趴在氣泡上向外看，當然，特意避開了大魚的嗓子眼。

“不知道，我曾經想要去第二梯度，但是再向裏就不好過去了。”商九轅操控着氣泡，帶着氣泡上的一條七八米長的巨型魚類。

何以居正要問為什麽過不去，突然從遠方看不清的位置，傳來一聲可怕的吼叫，在何以居的認知當中，似乎能從一些科幻片中找出類似的聲音，那就是恐龍，還是那種超大號的恐龍。

那聲音明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依舊具有十足的震撼力。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何以居明顯感覺卡在氣泡上的大魚顫抖了一下，那應該是本能的生理反應。

不過就在前幾天，何以居還見識了商九轅基地召喚師召喚出來的巨龍，也聽過巨龍的咆哮，所以還有些抵抗力。“那是什麽？”

“一種水下生物，想去看嗎？”商九轅不善于描述某樣東西，所以簡單粗暴的詢問。

何以居。“不想。”

商九轅“……”

雖然何以居的眼中有着好奇，但安全明顯更重要，商九轅也沒有為難何以居，操控着氣泡返回淺水區，準備重新回到岸上。

再次路過那片詭異的雲霄飛車區時，何以居突然舉得，這些東西也很像章魚的腳，但他沒見過這麽大的章魚，一條看不清晰的腳，光裸露在外面的就有十幾米長，而且上面還附着着一些珊瑚，海草，所以還是石頭。

當氣泡重新漂浮出水面，攜帶着一條七八米長的大魚重新回到岸上，岸上的人均是一臉？？？的表情。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清奇的釣魚場景。

大魚就這樣被無情的帶上了岸，氣泡淩空漂浮到河岸上，然後縮小，大魚一瞬間掉了下來，巨大的身軀扭動了幾下，但明顯是虛張聲勢，畢竟連牙齒都沒了。

“晚餐，烤了吃，味道不錯。”商九轅語氣平靜的說道。

于是衆人七手八腳的殺魚，确實是殺魚，這魚的生命力超乎想象，大家只能親自動手。這條大魚不但解決了晚餐問題，連明天的三餐都解決了，當然前提是處理好，不讓魚肉腐壞。

而跟随商九轅來的十名法師自然少不了冰系法師，所以大魚就被處理成了一塊一塊的。

晚上是全魚宴，蒸的，煮的，烤的，如果不是怕不衛生，估計還會來個生魚片。這魚的味道确實如商九轅所說，非常鮮美嫩滑，無論怎麽烹饪都沒有絲毫腥味，就連何以居這樣的素食愛好者也吃到小肚子鼓鼓。

等何以居嘆息着又喝了一口魚湯，實在吃不下的時候才向後一躺，攤在沙灘上，幽幽的嘆了口氣。“好飽哦。”

商九轅就坐在何以居旁邊，見狀忍不住伸手去摸何以居的小肚子，也跟着幽幽的感嘆了一句。“應該有三個月了。”

兩秒鐘後，何以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商九轅。“三個月前我們還不認識，所以你要來一頂綠帽子嗎？”

商九轅“……”

等好不容易能坐起來，何以居就拉着商九轅去堆沙雕了，沒錯，就是沙雕，而且非常認真的在搭建房子，還再三确認沙雕的堅固程度。

等好不容易完工，何以居滿意的拍拍手，表示晚上可以住在裏面，順手掏出一張手絹，撲進了沙窩裏。沒辦法，搭來搭去也只搭了四面牆。

所以晚上的時候，士兵們都住進了自己的帳篷，何以居和商九轅就住進了鋪着手絹的沙窩，擡頭還能看到滿天星辰，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此時正是夏季，晚上溫度剛剛合适，軟軟的細沙躺上去倒也十分舒适。臨睡着之前，何以居似才想起之前的水下之旅，再一次問道。“之前水裏什麽在叫？”

商九轅想了，努力組織詞彙。“一種大型海洋生物，黑黑的，渾身都是鱗甲，大概有二十米長。”想了想，最後還加了一句總結。“不好吃。”

何以居打了個哈欠，翻了身，抱住商九轅，低低的嗯了一聲就沉入夢鄉了。

商九轅也側轉了身體，輕輕攏住何以居，不忘掐了個法訣，讓這沙窩更為舒适。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陽光喚醒了沙漠裏的兩只團子，商九轅醒來之後就化成了正常人形，何以居則不着急，畢竟維持人形是十分消耗靈力的，萬一在海裏不受控制的變成拟态，豈不是連白菜鱿都能吃了他。

因為不放心何以居去水面，商九轅就找了片貝殼盛了水放到何以居面前，好讓何以居洗臉刷牙。

何以居也相當乖巧，就蹲在貝殼旁邊洗漱。

營地裏的士兵們刻意離了段距離，免得一腳踩到不該踩的什麽。早餐的主要食物還是魚肉，大家都很喜歡那魚，當然，也免不了多一些其他的水産鮮味。

因為面前的如同海洋一樣的母河是淡水河，所以不用擔心水源問題，只要過濾，高溫消毒即可。

等太陽逐漸升高，水的溫度也升了上來，士兵們也躍躍欲試，潛入水底，當然，遵照商九轅的吩咐，沒有去深水區。畢竟昨天那條七八米長的大魚還沒吃完呢，不用想也知道，深水區并不安全。

半個月的時間，兩個基地的人都熟悉了起來，更何況兩個基地的指揮官還是情侶關系。游俠和槍兵第一次來母河，法師們倒是輕車熟路，也願意分享自己的經驗。

何以居洗完了臉，還将昨天鋪沙子用的小手絹放進貝殼裏涮了涮，看到和諧相處的兩支隊伍，同商九轅感嘆。“你看孩子們相處的多好。”

莫名覺得這句話哪裏有點問題的商九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