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倆人磨磨蹭蹭出門已經是瑞典時間十點多,小鎮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不少人捂得嚴嚴實實背着滑雪包往雪場上走,準備來一場世界級照明的夜間滑雪。
林挺好久沒出來滑雪了,瞧着有些心癢,“咱們吃完飯也去雪場吧。”
安錦霖心裏惦記着和諧的大事兒不太想去,可瞧林挺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還是點頭答應了。
找了一家當地的特色餐廳,吃了熏制馴鹿肉,瑞典肉丸,豌豆湯,林挺長的高大卻偏愛甜食,回酒店路過一家烘焙坊還買了一些巧克力和肉桂小面包,回去的路上嘴巴一直沒停下。
林挺平時從來不敢在大街上随便吃東西,這麽一副形象在外人眼裏就是個貪吃的傻大個,也只有安錦霖覺得萌。
回酒店倆人把自己裹成了個熊,背上了滑雪包就出發了,林挺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聽老板說今晚可能會出現北極光,心裏一動順手拿上了照相機。
盡管是寒風肆虐的黑夜,雪場也不乏遠道而來的滑雪愛好者,雪場在高工led照明設備下映襯着皚皚白雪亮如白晝,不同的雪道上盡是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都說瑞典人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會展現他們瘋狂的一面,一種是在醉酒後,另一種就是在滑雪玩嗨了之後。
林挺好像也感染了這份瘋狂,徹底玩嗨了,安錦霖的滑雪技能一般,已經被他遠遠的甩在了身後。林挺覺得一味的追求速度不太好,而且安錦霖這麽要面子,待會兒該不高興了。
他緩緩的放慢了速度,然後來了個帥氣的轉向剎車,打算等等安蝸牛,結果剛站穩就被身後沖過來的黑影撞出了三米開外,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了雪地裏半天沒趴起來。
撞到他的那個黑影也沒好到哪兒去,摔了個四仰八叉,躺在雪地裏直叫喚。
安錦霖遠遠看到這一幕惡狠狠的罵了句“操”,頓時提上了速度,火急火燎的沖了過去。
安錦霖沖過去的速度可以稱得上風速了,可從他身旁掠過的這位好像比他的速度有過之無不及,而且滑雪技能相當高,一個完美的平行剎就停在了把林挺撞飛的那個小夥兒身旁。
而安錦霖趕到林挺身邊的時候,林挺已經緩緩的爬起來了,他那呼之欲出的男友力愣是沒用上。
在雪地裏摔跤都是家常便飯,林挺衣服穿的厚還帶着護具,胳膊腿的倒是沒什麽事兒,就是屁股摔的有點疼。
安錦霖整個心疼壞了,氣火火的要去找那個把林挺撞飛的小夥兒,林挺拉着他:“我沒事兒,你別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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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就沒事兒,飛出去十多米,他娘的是撞鼓錘嗎?瞄這麽準!”
林挺瞪他一眼:“幸虧人家聽不懂中文,你說話太難聽了。”
“我還有更難聽的呢!”
他這邊罵罵咧咧吵吵巴火的,不遠處的倆人用英文交流了半天,林挺隐隐約約還聽到有人哭了,就瞧見對方互相牽着手朝他們走了過來。
撞飛他的小夥兒是個黑人,五官長得挺俊,可皮膚是真黑,尤其是在旁邊他男票的映襯下黑的更加出類拔萃。
黑人小夥兒身邊的男人五官是亞洲人的特征,卻有一雙藍色的眸子,雖然穿着厚重的滑雪服卻也看的出個頭上的優勢,比林挺還要高一些。
黑人小夥兒看起來年紀不大,聽安錦霖聲音老大的罵罵咧咧被吓哭了,給林挺說了好幾個對不起。
林挺連忙道:“不怪你,是我不該突然停下,你沒事兒吧?我看你摔的挺重。”
黑人小夥兒哭的越發兇了,一臉委屈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我屁股疼!”
男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是臉着的地。”他掰過了黑人小夥兒的腦袋,幫他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旁若無人的親了親他哭花的黑臉小聲說:“別哭了,跟巧克力化了似的,真難看。”
黑人小夥兒立馬止住了哭聲。
安錦霖吃驚的瞧着面前的假洋鬼子:“你會說中文?”
黑人小夥兒哼哼唧唧的來了一句不太标準的普通話:“我也會的。”
林挺尴尬的想要在雪地裏刨個洞鑽進去,剛才罵人的話都被人家聽到了。
兩對基佬gay裏gay尬的道別之後,林挺也沒什麽情緒繼續滑了,跟安錦霖卸下了滑雪板,準備從常規雪道一路溜達回去。
安錦霖把林挺的手揣到自己口袋裏握着,兩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拉的長長的,年紀輕輕的已經帶上了一股老夫老妻的味道。
林挺想起剛才的小插曲,笑着說:“剛才那一對,兩個人好相配。”
安錦霖噗嗤一樂:“是挺配,黑白巧克力。”
“你別這麽說人家,我也不白而且還顯老,以後跟你走在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你爸?”
安錦霖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嗔怒道:“你特麽占我便宜呢!”
林挺:“我是認真的,這麽多年你一直沒變,我是真老了。”
安錦霖沒有安慰他,幽幽的說:“成,你老,回去我幫你數數皺紋。”
林挺笑了起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空突然絢爛起來,北極光代替了高亮的照明燈,照亮了整個雪場,美輪美奂,瑰麗壯觀。
雪場裏的人激動壞了,雀躍的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林挺連忙拿出了照相機,快速拍了幾張,他看着相機裏有些模糊的畫面,失望的嘆息一聲:“沒有三角架,照片高糊。”
安錦霖湊過去看了一眼,可能是手抖的原因,拍的不那麽清晰。
安錦霖無奈的蹲在了林挺身前,“來吧,我當你的三角架。”
林挺瞧着他的背影,心裏一陣發熱,輕輕的把相機放在了安錦霖的腦袋上,連拍了幾張,笑着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雞頭防抖嗎?非常管用。”
被說成雞頭的安錦霖老大不高興,直接往後一倒把林挺壓在了雪地裏,這個角度他正好埋在了林挺的胸口,林挺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後悔現在才敢喜歡你。”
這話牽起了安錦霖好多回憶,禁不住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當年我非常害怕你會跟他走。”
林挺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沒走,可能他并沒有我想的那麽重要。”
安錦霖身體往上蹿了蹿,吻住林挺的嘴,縫隙間嗫嚅着道:“不準提他。”
林挺心裏好笑,不是你先提起的嗎?
不斷有滑雪的初學者從身旁路過,他們完全沉浸在了這個吻裏,激動非常,旁若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