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床邊的飄窗投射進來,将賈三兒的整張睡顏都籠罩在一段光弧中,使他沉睡的面容朦胧、虛化,像打了強光。

光着腚的賈三兒騎着身下的被子,睡相難堪。把什麽都暴露在床邊坐着的賈二爺的眼底,毫無察覺。

清晨是一個美妙的時間段,容易讓人情潮湧動,半夢半醒着的賈三兒也不怎麽就開始無意識地摩擦起來,那種感覺越來越對,簡直要命。

或許是他睡得糊塗了,以為自己正在溫柔鄉,與波波同床共枕,所以姿态越發肆無忌憚。

兀地,他睜開了眼,有些茫然,有些失神,似乎還沒有辨清現實與夢境。

他與賈二爺之間只隔了一張簡約的玻璃茶幾。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頭,茶幾上放着一只馬克杯與一本被人翻開已閱讀的散文詩經。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哪怕有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夠清楚地聽見。

窗外突然吹進一股夾雜着青草氣息的晨風,将窗邊一側沒有束起的窗紗吹得飛揚、晃動。

茶幾上書頁猛然翻動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前一刻的寧靜,床上還夾着被子的賈三兒一躍而起。

這是他本能的反應,像是見鬼一般,身體整個彈起、繃直,然後無所适從。

賈二爺的眉心蹙起,這讓賈三兒更加摸不準他二哥的态度了。

茫茫然地望着賈二爺,賈二爺同樣望着他,倆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室的安靜。

陽光、晨風、書頁翻動的聲音被無限放大,賈三兒只覺心驚肉跳,不知道一大清早的自己又哪裏得罪他二哥、惹他二哥的厭了。

陽光下的皮膚像是一件上好的薄胎瓷名器。瓷胎薄如蛋殼、透光、釉色誘人。

賈三兒雙手撐在身體倆側,雙腿往一側傾斜,身上的被子一半被他壓在了屁股下,一半攔在腹下,堪堪遮住了隐私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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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後是一扇明亮的落地大飄窗,所有的陽光都從他的背後打來,讓他看上去像是被一股隐形的力量即将吸入背後的光洞之中。瞬間就會化做一束光而消失不見。

賈三兒呼吸一滞,他二哥的表情讓他不敢喘氣兒,讓他本能的害怕。

良久,賈二爺從床邊的椅子上起身,只一步就來到了賈三兒的床前。

猛地,一把抱住了他,一個在賈三兒看來不明所以的擁抱,勒得他骨頭生疼,龇牙咧嘴,可就是沒敢吭聲。

這種侵略性極強的行為只持續半秒,賈二爺從頭到尾沒對他的行為做出解釋。

然後恢複如初,像個極度寵愛弟弟的兄長,伸手拿掉了橫在賈三兒腿上的被子,賈三兒驚訝的都沒了反應,他到不是難為情,只是感到尴尬。

賈二爺頂着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拿起賈三兒枕頭底下的內褲,擡起賈三兒的一只腳就給他往腿上套褲衩。

像小時候那樣,照顧他穿衣服,穿褲子………

果然,等賈三兒被拉進浴室的時候,洗手臺上已經接好了刷牙水,牙膏也都為他擠好。

“二…二哥………”賈三兒愣愣的,他覺着這樣很奇怪,因為他們早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你是不是病了啊…?”

賈三兒盡量表達的委婉,可肚子裏連二倆墨汁都沒有的他還是這麽直白又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他突然就開始懷疑他二哥病了。就是那種“富貴病”。

類似于工作壓力過大,然後抑郁了或者什麽的,反正就是那種心理疾病,需要看心理醫生的那種精神類疾病。

他二哥太反常了,賈三兒深深地看過去,探究的目光落在賈二爺的身上,然後,他覺得他二哥有點可憐。

都四十好幾的人了,身邊也沒個知疼知熱的伴兒,膝下更是沒有一兒半女,想想他就替他二哥抑郁了………

人比人真是比不得,魯意濃才三十,身邊就有甄東北了,賀方圓也是啊,有個對他十年如一日的龍寬。

他二哥比他們都棒!有錢,有樣,有型,差啥身邊就沒個真愛呀?!

生氣!!!

賈三兒心軟了,念在他二哥“病”了的份上所以特別乖,各種配合裝小孩讓他二哥伺候他。

殊不知,他這不是裝,他在賈二爺的眼裏就是這麽幼稚的,是需要賈二爺一刻不離、要保護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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