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善解人意

門童将他們攔了下來,那小厮正要斥訴,便有一名婆子和兩名丫鬟上前來。那婆子見眼前的女子長的如此好看,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便冷下聲來問道:“你便是五小姐?”

女子不怒不喜的平靜道:“正是。”

那婆子眼中閃過一絲嫌棄的神情,才懶散道:“老爺安排五小姐住在西苑,行禮便交由她們拿下去收拾,五小姐先随我去前廳見過老爺吧!”

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區區一名老奴,竟膽敢在她這位正兒八經的小姐面前自稱我,膽子果然是夠大,也夠看不起她的。不過想想她這五小姐的身份确實也是低微難堪,便也不覺得這奴仆大膽了。

據她所知,她如今身份的這位五小姐生母身份卑賤,長相平庸,當初不知是使用了什麽下作的手段,才使得老爺對她春風一度懷上了孩子。

尚書府的林浩林大人,也就是她如今的父親,生性好色,一共是一妻九妾,還有十幾名暖床的丫頭。她五小姐的生母卻是連暖床丫頭都比不上的一名廚房雜仆,而且據說長相平庸,毫無美感。林浩的妻妾前面一共生了四個全都是女兒,沒想到第五個還是個長相平庸粗使的雜仆懷上的。

原本暖床丫頭那些沒有名分的,是沒有資格替老爺生孩子的,更遑論一名廚房雜仆。可林浩早年算過命,相士說他這一身膝下無子,除非是命中破格。

林浩心想,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命中破格?于是他留下了那名雜仆的肚子中的孩子,到了生産這一日,他本是期待滿滿,卻不想,最終生下的還是一位小姐。再加上妻妾的一再挑唆,他一氣之下,便将那還未足月的孩子,直接送去了鄉下,寄養在一農戶家中。

而那名雜仆自從生下那孩子後,便瘋了。林大人覺得晦氣,又怕送出去她會胡言亂語壞了他的名聲,便幹脆囚禁在西苑偏僻的柴房中,每日只叫人送些吃的,養着一條命罷了。

然而十幾年過去,那林浩真如那相士所說,一共生了十幾位小姐,卻唯獨沒有一位公子。

不久前,林大人再次遇到了當年的相士。那術士說,那位五小姐便是他命裏為他破格的之人,可惜他卻不知珍惜,還叫人趕走了,也難怪生不出兒子。

林浩一聽,悔不當初,問那相士可還有解救之法?那相士道,既然已經錯了,便也唯有補救當年所犯的過錯,至于能不能生兒子,那就要看上天會不會垂憐他了。

聽那相士如此一說,林浩立即便想到了他那送去鄉下的第五個女兒。于是派人特意去鄉下請了五小姐回來,又特意給了那五小姐的瘋癫母親一個姨娘身份。因那女子本就平庸,如今過去十幾年日日在柴房挨餓受凍,不見光日,才三十出頭的婦人,便如同六七十歲的老妪般,形同枯草。

林浩曾遠遠的看了一眼,便嫌棄的讓人帶了回去,給她安排在住在西苑哪所荒僻的院子中,倒也算得上有個名分了。

林浩本以為,五小姐的母親長的如此不堪入目,五小姐也必定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并未在意。

這日,一屋子的妻妾小姐聚在花廳中,全都等着看這位從鄉下回來的五小姐笑話時,她們卻未想到,映入她們眼簾的竟會是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

那樣的眉眼,那樣的溫婉,那樣的氣質,雖然發絲微亂,卻絲毫沒有掩蓋住她如天人之姿般的絕美臉龐和大氣溫婉的小姐做派。這哪裏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就連在座的夫人小姐站在她的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別說她們尚書府的小姐,只怕這整個京都都難以尋的到能與這位五小姐并肩的人物。

林浩見此,也是一時驚的不知作何言語了。直到那女子緩緩提步行至跟前,對着他溫順有禮的道:“女兒林婉,見過父親大人。”他這才反應過來。

而一屋子的夫人小姐則早已嫉妒紅了眼,紛紛憤恨不已的瞪着林婉那張猶如天人之姿的絕色臉龐,仿佛恨不得立即上前去撕爛了。

林浩見他這個五女兒不但沒有長相粗鄙,還氣質脫塵,又娴雅大方,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可轉念又想,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兒在身旁,今後還怕沒有尚書府光耀門楣的時候嗎?

難怪那相士說他送走了福星,還真是沒說錯。試問這京中的小姐,除了霍府那位獨女霍承歡有幾分姿色以外,還能有誰比得過他這名女兒的美貌?不!就是霍府那位獨女霍承歡,也無法跟他眼前的這位五女兒相比。

念此。他哈哈一笑,竟親自迎上前去。随後又趕緊派人去從新去準備了一處好點的院子給五小姐住下。

林婉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父親不用麻煩了,方才已經有下人将女兒的行禮送去西苑了。”

林浩面色尴尬。他本以為這五小姐應與她母親一樣,平庸不堪,所以他也沒有多少在意,讓人接回來了,便直接安排在她那瘋癫母親的西苑住下了。那西苑是後院的一處房子,長年陰冷潮濕,不見光日,所以平時都是空閑下來,用作堆放雜物的柴房。

林浩一本正經的道:“那可不行,你怎麽說也是我們尚書府的五小姐,怎麽能住那種地方呢!”後又裝模作樣的質問底下的丫鬟婆子道:“是誰讓你們如此自作主張的?”

丫鬟婆子齊齊跪下,心中明了,老爺這是想把怠慢五小姐的罪過按在她們身上。奈何人家是主,而她們是仆,便也只能背了這黑鍋。幾人連連向老爺請求恕罪,又一邊向五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認錯。

林婉在心中冷哼一聲,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麽鄉下丫頭,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是她這位好爹爹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可她依舊裝作單純善良,端莊大氣的對父親道:“父親不必責怪她們,想必她們也是為女兒着想,知道女兒十幾年未見母親,思母心切,才會自己做主安排了。還請父親不要為了女兒的這點小事生氣,以免傷了身子,那女兒可就當真是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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