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忠義兩難

霍承歡警惕的看了周圍一眼，這才附身在阿爹耳邊說了幾句。

只是話還未說完，霍青雲就立即出聲反駁道：“不行！你的膽子如今是越發的大了，連欺瞞君上的事都敢做。還想再入軍營，你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霍承歡不以為意。“這是唯一的辦法。難道阿爹希望女兒成為皇上壓制您的棋子麽？”

霍青雲立即用手掌遮住霍承歡的嘴巴。“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竟然也敢說。”

霍承歡知道，這樣的話，對于一個對朝廷對皇室忠心耿耿的霍大将軍來說，已經是極為逆耳的了，所以她也不打算與阿爹再多做争辯。

只道：“左右女兒的終身幸福都在阿爹手裏，如何抉擇，也是阿爹自己決定罷了。”

霍青雲一噎。霍承歡這是明顯将這個棘手的問題交給他了啊！

若他答應，則違背了他所認為的臣子之道。若是不答應，則有可能毀了女兒的一生幸福。這是讓他陷入忠義兩難全的地步啊！

霍承歡如何不知自己如此做，是在為難阿爹。可她并非古人，思想也自然要明朗些。

在她看來，當今皇帝若是明君值得阿爹忠心也就罷了。但若一心只是為了利用阿爹為楚國斬去刺荊，最後卻還不得善終，那麽這份忠誠，不要也罷！

這幾日，京中又流傳起了關于霍承歡的流言。只因霍承歡年前的那場大病，一直拖延了數月都還未成見好。

近日聽聞，這位霍小姐的病情又嚴重了。霍大将軍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請了無數名醫前去治療，皆是無果，就連皇上都被驚動了，先後派了兩次禦醫前去看診，只可惜亦是查不出任何病因。

有些大夫說，霍家小姐是得了痨病，也有大夫說，是得了什麽罕見之症，更有大夫說，是什麽邪靈入體，因為根本就號不到脈象。

此話一傳出去，頓時令不少年前想要前去提親的男子紛紛停住了腳步。即便霍承歡身份尊貴，可誰會願意娶一個長眠病榻，藥石無醫的病秧子入府呢！

這不是自讨晦氣麽？

那日，霍承歡正翹着二郎腿，十分悠閑的躺在樹下睡覺，忽聞秋水道：“小姐，您快回屋去，皇上又派禦醫前來為您看病了。”

霍承歡滿臉無奈的嘟囔道：“也不知這皇上到底還要派多少人前來替我看病，才肯相信我是得了絕症。”

秋水立即道：“呸呸呸！小姐生龍活虎，千萬不要胡說。”

霍承歡見此，也懶得與秋水争辯了，在她看來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又不會當真實現。

“快些去準備吧！省的一會人都入院子了。”

秋水颚首。問道：“不知小姐這次打算讓誰來試脈呢？”

“去把小雪抱過來吧！平素就她最乖了，還不會叫。”

秋水一聽，頓時樂了。小姐可真會說趣，兔子怎麽會叫呢！不過也不敢猶豫，她立即前去準備了。

待那禦醫來到院中之時，秋水恰巧準備妥當。

霍承歡暗道，人還來的挺快的。看來皇帝還是不相信她是真的病了。還好這幾日臉一直都畫的慘白，随時準備着。

那禦醫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進來之時，霍承歡隔着一層帷幔，又隔了一道屏風，斜躺在床榻之上，假意的輕咳着。

門口的屏風處，有一根細長的紅繩一直通傳至那床榻之上。

禦醫見此，眉頭微微一皺。

這懸絲診脈，原本只有宮裏身份尊貴的娘娘才配使用此種方法診脈。然霍承歡因身份本就尊卑，又因病了許久，說自己容貌有損，所以死活也不肯讓大夫當面把脈，霍将軍又愛女心切，便也就依了霍承歡。

不過，他今日前來是為了查明真相，而亦非真正治病，便朝霍青雲拱手道：“還請霍将軍見諒。下官并不會這懸絲診脈一方，不知霍将軍能否讓下官親自為霍小姐診脈？”

霍青雲面色一緊，有些猶豫。看來這名禦醫，并不是什麽好糊弄的。秋水也有些擔心，生怕這禦醫會看出什麽端倪來。

這時，霍承歡在裏頭虛弱道：“既然如此，阿爹便讓禦醫大人進來吧！左右女兒的身子也是如此了。”

霍青雲聽聞，眉頭一皺，卻也并未多說。既然霍承歡讓大夫進去，想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如此。

隔了一層帷幔，一只纖細的手臂從輕薄的帷幔中探了出來。

那禦醫眉目一緊，見那伸出來的手臂細長白皙，倒像是一只小姐的手，便不再言語，将一塊輕薄的手帕搭在那只纖細的手腕上，靜靜的把起脈來。

霍青雲不知霍承歡到底在搞什麽鬼，面色有些緊張，透着擔心。

秋水見此，更是緊張的不敢出聲了。

過了片刻，那禦醫起身，眉頭同樣是皺着的。霍青雲見此，稍稍放下心來。

“不知大夫可看出了小女得的到底是什麽病？”他問。

那禦醫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醫者有雲，望聞問切，不知将軍可否讓下官見見小姐，仔細查看一番，也好對症下藥？”

霍青雲面色猶豫。他心知此人前來的目的并非真正前來看病，可也知曉，今日若不答應這些要求，只怕皇上還是不會相信。

霍承歡心中冷哼一聲。看來此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查探的明明白白了。若是她藏着掖着，不讓他看，只怕再拖下去，皇上還是會不會相信。

念此，她便大方道：“既然如此，就勞煩禦醫為阿歡看看了，不過阿歡病了數月之久，面容肯定是極為難看的，大人一定要答應阿歡，切記不能将阿歡如今的容貌說了出去。”

禦醫面色尴尬，心道，女子果然是分外看重自己的容貌些。

帷幔撩開。霍承歡一張素白偏瘦的精致臉頰出現在那禦醫的眼前。

那禦醫面色一怔，不由暗道，這霍府的千金果然美貌。即便病的臉色全無，可依舊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樣，讓人見了，憑白的惹人憐惜。

“不知禦醫可看出小女得了什麽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