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縣警察局發生了一件稀奇事。
一個omega把一個alpha打了,alpha滿臉青紫,臉腫成了豬頭。
打人者很有技巧,alpha除了臉上的五花十色,身上還有暗傷,裏子面子都沒了。
大家對如此彪悍的omega心生好奇,路過審訊室的時候不經意往裏看了兩眼。
alpha叫仇刃,是隔壁康縣實驗中學的學生,他不顧臉上的傷,扯着嗓子破口大罵,“警察叔叔,他打我,我才17歲零10個月,我還是個孩子。”
仇刃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魁梧,這個動作做出來,看起來有點滑稽。
omega叫楊念殊,他縮在角落裏,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哭不哭,“警察叔叔,我沒有打他,我是omega,我也是個孩子,還比他小兩個月。”
“是他……用信息素攻擊我……”說到後面,身體抖了兩下,還帶了哭腔。
楊念殊長得很打眼,五官精致嫩氣,實在是和打人者對不上號。
他盡力把身體縮成一團,淚水順着眼角無聲地往下墜,更是看得人心頭一緊。
alpha用信息素攻擊omega,屬于性騷擾,情節惡劣的話,是很嚴重刑事案件。
在alpha信息素影響下,omega會出現本能的示弱,有的還會提前發情,主動要求alpha标記。
本來以為是打架鬥毆,上升到性騷擾、性脅迫的問題,警察也重視起來,雙方家長、學校領導也趕了過來。
楊念殊一看到楊樹,像小雞崽一樣撲過去抱住她,眼尾紅紅的,噙着淚,看起來無助又弱小,顫顫巍巍喊了聲:“媽……”
楊樹楞了一下,在他背上順了順,溫柔如水,“念殊,別怕,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楊樹帶着楊念殊離開警察局,走到四下無人的小巷子裏,聲音立刻嚴厲起來,“念殊,你怎麽又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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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警察局裏小弱雞形象一掃而空,楊念殊眨着狡黠的大眼睛,拉着楊樹的手狡辯,“媽,他真的用信息素攻擊我。”
仇刃用信息素攻擊過他們班的omega,造成omega在教室裏提前發情。仇刃是校長的親戚,老師出來和稀泥,這件事不了了之,發情的omega同學被迫轉學。
仇刃是他們學校的校霸,經常打架鬥毆,最愛無緣無故欺負人,楊念殊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楊念殊長得好看成績又好,這次是因為仇刃想和他談朋友,把他約到了小樹林裏。
楊念殊拒絕他之後,又激将了兩句,仇刃果然故态複萌,野蠻粗暴地使用信息素攻擊。
楊念殊心想,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媽,我這叫正當防衛。”楊念殊搖頭晃腦地把仇刃的劣跡複述了一遍,“我這還叫為民除害!!”
楊念殊小時候很匪氣,當時迷上《葉問》,學過幾年詠春。
他學的也不正規,就是和一群小孩每天玩摔跤打架,摔着打着,速度和反應都練出來了,而且知道打哪裏最痛。
楊念殊和仇刃體型相差懸殊,但是他身形更靈活,把仇刃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雖然占了上風,臉上還是挂了彩,而且為了更像個受害者,取信于人,楊念殊故意把頭發弄亂,校服也沾上了少許血跡和泥污。
“你使勁皮!”楊樹嘆了口氣,扳着楊念殊的臉檢查,看到手背的紅腫,又心疼又無奈。
“腺體有沒有受傷?”
楊樹把他的頭按下來,檢查他頸後的腺體。
“沒問題。”楊念殊自知理虧,乖乖配合檢查。
心裏卻在暗爽,仇刃進了警察局,沒個三五日出不來。
既然學校教不好他,就讓警察來管教。
回到家,楊念殊看到客廳的方桌上,放了大包小包的禮盒。
楊念殊原本嘻嘻哈哈地和楊樹說話,忽然安靜下來,視線從禮盒上移開,“他們又來了?”
“念殊,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下次再來,笑一笑啊。”楊樹嘆了口氣,把桌上的禮盒全部裝進編制口袋裏,“既然他們找來了,說明還是有心的,說不定當年真的有什麽隐情,就當是多了一門親戚也好啊……”
楊念殊今年十七歲,一直沒有出過康縣,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領養的,養母楊樹對他很好,待他宛如親生。
不久前,一對中年夫妻找了過來,說是他的親生父母,想把他認回去。
看穿戴,他的親生父母顯然很有錢,而且是有備而來,手裏拿着基因庫的親子鑒定資料,扳着手指分析楊念殊回歸親生家庭的好處,把他未來數十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楊念殊完全沒有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反而覺得詭異。
尤其是兩夫妻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往他臉上瞄,瞄完後,露出滿意的表情,像是在審視待售的貨物。
按照他常年的戲精體驗,他們哭得也不算真情實感。
對親生孩子失而複得的感覺有那麽一點點,不多。
到處都透着不合理。
按照楊念殊的想法,把他認回去是不可能的,當一門親戚走動還行。
一晃七月底,暑假過了一半。
楊念殊正在炒菜,接到張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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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念殊,有空不?有個大單。”張哥住在樓上,自己搗鼓了一個旅行社。
七八月是康縣旅游旺季,康縣山多,吸引了不少翻山的驢友。楊念殊偶爾會接一點導游的活,就當掙零花錢了。
“空。”楊念殊一手拿電話,一手拿鍋鏟翻炒土豆絲。
“馬陽山,兩天一夜。那你趕緊過來,五分鐘,客戶挑人呢。”
“什麽客戶這麽挑剔,選花魁呢。”
楊念殊把菜盛到盤子裏,一口沒吃,抓了張隔離貼拍在後頸上,換了件立領短袖。
為了顯得專業點,在外面套了件沖鋒衣。
他只有一件沖鋒衣,穿了好幾年了,上面打了兩個補丁,個子長高後,衣服顯得有點小。
楊媽媽讓他去再買一件新的,他嫌麻煩,又覺得一年四季都是穿校服,沖鋒衣穿不了幾次,一直沒有去買。
給楊樹發了條信息,騎了一輛自行車過去。
康縣經濟落後,手機支付還未普及,陸行三人剛抵達,身上沒帶什麽現金,找了個自助取款機取錢。
卡剛插進去,五個莽粗粗的黑臉大漢走過來,把三人圍住,嘴裏不知道叽裏呱啦說些什麽。
“卧槽,光天化日,不會搶錢吧。”高興吓得一哆嗦,反手抱緊自己的背包。
陸行轉頭看了一眼,五個黑臉大漢穿着姜黃和藏紅色長袍,應該是當地山民。
再看了眼兩百米處的警察局,淡定取錢。
“行哥……”高興側身,把陸行擋住,“行哥,我掩護你,你取了快跑。”
“冷靜。”陸行從容不迫地把錢放進包裏,取卡。
剛轉身準備離開,其中一個大漢遞過來一張卡,又指了指取款機,示意陸行幫忙取錢。
五人說的當地的方言,陸行一句話沒懂。
陸行幫他插卡,讓他輸密碼,他擺手不會,指着取款機又指指陸行。
“密碼,密碼是多少?”陸行反複問了幾次,幾個當地人都沒聽懂,最後拉了個過路的翻譯,其中一個才豎起大拇指,說,“陸個陸。”
陸行嘗試着輸了6個6,果然是密碼。
幾個山裏人取到錢,非常高興,塞給陸行一瓶青稞和一袋餅,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行哥牛b,我差點被吓尿了。”高興跟在後面小跑,“不過這些人心忒大,把密碼告訴我們,這樣好嗎?”
“山裏人淳樸吧。”陸行打開塑料瓶,抿了一口青稞酒。
味道不錯。
楊念殊趕到的時候,張哥正在向客戶解釋。
“我們的導游都是當地人,你別看山那麽高,我們腳程快,小半天就一個來回……你們兩天一夜差不多……拍流星雨啊?沒問題,我們都看過好幾場了……”
“這個導游經驗豐富,我們這裏的金牌導游,客人都說好……他帶了好幾年了,都是去馬陽山看流星雨的,保證讓你們滿意……他是本地人,出來勤工儉學的……”
張哥電話裏說的含糊,好像是出了很高的價錢要選一個好的,看起來挺挑剔,實際上就是“養生團”,爬山都不帶喘氣的那種。
“念殊,快過來。”
楊念殊走近一看,三個男生,和他差不多的年齡,一看就是外地人。
看體型可以判斷,三個應該都是alpha,穿着打扮挺洋氣,沖鋒衣登山靴一樣不落,看起來挺專業。
兩個男生圍着張哥問東問西,沙發上還坐了一個男生,拿着旅行社的資料在翻看。
楊念殊穿着白t恤沖鋒衣,看起來幹淨清爽,頭上戴了頂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
兩個男生看到楊念殊,楞了一下。
沒想到張哥嘴裏吹噓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導游是個小孩兒,看起來好像跟他們差不多,好像還要小幾歲。
“你是成年的alpha嗎?能對我們的安全負責嗎?”
楊念殊,未成年,omega,感覺生意要黃。
“馬陽山我每天都去撿松茸,三個小時一個來回,山頂有海子,我知道有處地,露營觀星都不錯。”
楊念殊笑了笑,拍了拍胸口,“保證安全。”
繞了一圈,總算是回答了一個問題。
楊念殊今年十七歲,身高178,個子比一般的omega高,但是又比不上同齡的alpha。
隔離劑阻隔了信息素,陌生人之間很難判斷性別。
但是omega大多數長得嬌小、漂亮,只能根據體貌特征大概判斷。
楊念殊臉嫩,晃眼看起來像是年齡較小的alpha,只是五官太過精致秀氣,漂亮地讓人想入非非。
他剛進入變聲期,聲音有點啞,少年獨有的清亮音還未完全褪去,像吉他低音區的三弦二品,聽起來很悅耳。
二人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沙發上男生。
“帽子取了。”陸行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沒個坐相,兩條腿疊着,翹着二郎腿。
楊念殊看人很準,一眼就看出他們以沙發上的男生為中心。
他取下帽子,五指把劉海往上一梳,對着陸行咧嘴笑。
“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