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楊念殊趴在窗口, 看着路邊的大樹,像走馬燈一樣快速從眼前晃過。

這輛車挺寬敞,只能坐兩個人, 不像劉龍那輛Polo,坐前排腿都伸不直。

楊念殊整個人放松下來, 有點昏昏欲睡。

“喝咖啡嗎?”陸行從置物箱裏拿出一瓶咖啡, 遞給楊念殊。

“行哥, 我不喜歡喝咖啡, 苦。”楊念殊嘴上拒絕, 還是接過來了, 拿在手裏, 只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個不苦。”陸行說道, “摩卡咖啡,牛奶巧克力味兒,很好喝, 你試試。”

楊念殊捏着小鋼瓶,對于陸行的安利無動于衷。

“試一試吧, 不喜歡就扔了。”陸行轉過頭, 眼神很執着。

“看前面,注意安全。”楊念殊很無奈, 舉起小罐,在眼前搖了搖,“我喝。”

楊念殊感覺陸行雖然平視前方,但是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手中的咖啡上。

這是陸行第二次向楊念殊安利咖啡, 對于陸行如此執着的行為,楊念殊百思不得其解。

他拉開拉罐,放到鼻子面前聞了一下。

聞起來很香,沒有苦味,嘴巴貼着罐身抿了一小口。

“怎麽你好像在喝中藥一樣,愁眉苦臉的。”陸行雙手捏緊方向盤,不經意笑了笑,“怎麽樣?”

并沒有想象中的苦味,甜甜的,入口醇香,楊念殊砸吧兩下嘴唇,露齒一笑,“好喝,甜的。”

“你該不會是演的吧?”陸行側頭,睨了他一眼,眼珠轉回來,中指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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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楊念殊猛灌了一大口,仰頭晃了晃腦袋,略顯誇張,“好好喝啊,我好喜歡啊啊啊啊——”

還自帶dey音效。

搖完頭,他眨眨眼,笑道,“這才是演的。”

“既然你如此喜歡,”陸行被他的動作取悅,笑道,“這種罐裝的不正宗,我下回帶你去喝正宗的摩卡。”

“還有下回?”楊念殊用牙齒叼着鐵罐,仰頭喝了一大口。

确實挺好喝的,咖啡的味道很淡,讓原本巧克力的純甜和牛奶的醇香不會那麽膩。

苦中有甜,甜中有苦,他确實挺喜歡的。

“啊,”陸行問道,“你不想去嗎?”

楊念殊抿着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同意。

兩人三言兩語,就訂好了下次的約定。

楊念殊覺得很奇怪,明明和陸行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一個在城市長大,家境優渥,一個在小縣城,日子過得将就,偏偏在短時間內,有了這麽多交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楊念殊叼着咖啡罐,傻笑。

封閉的空間裏,充斥着兩人的呼吸,淡淡的咖啡味兒,像一根絲帶,纏繞在兩人身畔,醇香絲滑。

陸行把車開到了都城比較着名的公墓,正在停車的時候,劉龍又打電話來了。

——“念殊,你在哪裏啊?讓同學送一下你好不好?祯雲和祯華吵着一定要你過來。奶奶也在念叨,沒有你好不習慣。”

——“真不行,同學有事,現在我都不知道在哪裏,已經搭了人家的車,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你們好好玩,不要擔心我。”

——“那……爸爸來接你,告訴我你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這裏……唉,你說什麽……沒信號啦……就醬……”

“啪”,楊念殊把手機遠離耳朵,挂了,開了飛行模式。

他很困惑,剛剛都說清楚了,怎麽又打電話來,感覺他很重要似的。

要是他那麽重要,為什麽還能把他忘在服務區。

唏噓。

楊念殊态度堅決,劉龍想要再勸,再打過去,顯示無法接通。

劉家人已經到了景區,劉龍挂了電話之後,彎着腰向身邊的人賠禮道歉。

“陳總,真是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了。念殊坐了同學的車,同學家裏有事,不知道把他帶哪裏去了。信號又不好,現在電話都打不通了。”

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腋下夾了一個皮包,帶着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

男子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點火,“念殊是你親生的嗎,居然把他落在服務區。你這個爸爸當得也挺稱職的。”

劉龍扯了扯嘴角,眼皮跟着跳了跳,“當然是親生的,他養母病重,活不了多久了,不和我們親和誰親啊?我們那是有血緣關系的!”

“感覺你這事辦得不靠譜啊。”陳正祥彈了彈煙灰,“禮金你們收得爽快,念殊和我的婚事希望也能辦得利索。”

“陳總,你這麽年輕有為,玉樹臨風,念殊見到你,肯定會喜歡你的。”劉龍說道,“念殊學習不好,也不是學習那塊料,我看他也不想上學了,勉得在學校浪費青春。你放心,這事兒,肯定會順順利利的。”

陳正祥夾着煙,斜眼看了看劉龍,“這種事還是要講究個你情我願,如果成不了,你們把禮金退回來就行,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說什麽退不退的,陳總能喜歡念殊,是他的福氣。念殊是沒見過你,要是見你一面,知道你在這裏,早就過來了。”劉龍笑得谄媚,平時在家作為一家之主的嚴肅臉早被抹起來裝褲兜了。

陳正祥是劉龍公司董事長的小兒子,上面有兩個哥哥。

他其實也沒什麽大毛病,就是貪玩。

什麽都玩,天天出去玩,整天不着家,三十多歲了,還沒個正型。

陳董是個白手起家的,見不得兒子這樣浪費人生,一有空就抓住陳正祥訓斥。

陳正祥每次都嬉皮笑臉的,陳董說什麽都應,轉過身繼續該幹嘛幹嘛。

還放話:“我這是為家庭和睦犧牲。我家三兄弟,要是每個人都像我大哥那樣好勝心重,以後争財産那不是血雨腥風?”

陳董簡直拿他沒辦法。

俗話說得好,先成家後立業,陳董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人物,成家以後承擔起家庭責任,不僅穩重了許多,事業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起步。

陳正祥三十多,也到了成家的年齡了。

陳董知道兒子的德行,要求也不高,只要兒子喜歡,清清白白的人家就行。

劉龍和董事長秘書關系不錯,知道這個消息後把楊念殊的照片送了一張過去。

陳正祥在外面玩了二十多年,眼光不是一般地高,看了好些都不滿意。

陳董都以為兒子是不是有毛病的時候,陳正祥終于開口了,覺得楊念殊不錯。

唯一有點麻煩的是,楊念殊還未成年。

劉龍平時在公司還算老實,員工的子女也算是知根知底,這人還沒有看見,陳董先把禮金送來了。

今天本來借着游玩,把陳正祥和楊念殊湊一起,陳正祥也積極,打扮一番過來,沒看到人,難免說話陰陽怪氣。

劉龍也不在意,恭維着把陳正祥送走了。

陳正祥走後,劉龍帶着老太太妻子孩子繼續爬山,半點沒受影響。

老太太拉過兒子說悄悄話,“阿龍,那就是陳總啊?長得還挺一表人才的。”

劉龍說道,“我們老板的小兒子,他媽可是當年的名模。”

老太太詫異,“怎麽就走了?一起逛逛呗,以後也是親戚啊。”

劉龍:“媽,他專門過來看念殊的。”

老太太:“咱祯雲也不錯啊,我看比那野貨還好上幾分。”

剛剛陳正祥過來的時候,一眼看到劉祯雲,還以為自己上當受騙了,那嫌棄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要是看上的是祯雲,他當個理直氣壯的老丈人,也不至于如此卑微。

劉龍嘆了口氣:“他看上的是念殊。”

“這陳總啥眼光?莫不是個空有其表的草包。”老太太啐了一口,“真的是山旮旯出來的野人,跟着外人就跑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陸行在公墓門口買了菊花和香蠟,帶着楊念殊走了進去。

楊念殊走在陸行身後,黝黑的眼珠晃來晃去,想問問他來祭拜誰,又不好意思開口,怕觸碰陸行的傷心事。

陸行看他糾結的小眼神,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覺得好笑。

陸行率先開口:“我來拜祭爺爺,今天是他的七七。”

“那天在山上,我小姨來接我,爺爺剛去世。”陸行語氣挺冷靜的,看不出悲傷。

陸行是爺爺手把手教大的,比起只知道胡亂指手畫腳的陸明瑭,爺爺更是承擔了大部分父親的教養責任。

他和爺爺感情一向很好,知道爺爺忽然去世的消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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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到能平靜接受,也經歷了不少的時日。

“哦。”楊念殊上前,在陸行背上拍了兩下,“節哀。”

走到墓園門口,楊念殊停下腳步,“我在這裏等你?”

陸行的爺爺對于他來說很陌生,萬一跟進去做了不恰當的動作,反而對死者不尊重。

“一起吧。”

陸行環顧四周,雖然是周末,但沒什麽人,整個公墓很冷清。公墓在半山腰,四周全是上了年份的大樹。

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涼風一吹,很容易感到毛骨悚然。

“我不怕鬼。”楊念殊雙手插兜,痞痞地勾唇一笑。

陸行看他那個嘚瑟的樣子覺得很有趣,随口逗他一句,

“雖然沒有鬼,但是有蜘蛛。上次我來,看見碗口”

“你……唉唉,別說了,走吧。”楊念殊跺跺腳,翻了個白眼,推着他往前走。

兩人順着林蔭道往山上走,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墓碑。

“楊念殊。”

“嗯?”

“你真的怕蜘蛛?”

“真的。你別說了好嗎,我都快起雞皮疙瘩了。”楊念殊雙手抱着手臂搓了兩下,警惕地看着周圍。

陸行往右邊挪了一步,靠近他。

兩人越挨越近,走路的時候,肩膀靠在一起,楊念殊覺得很有安全感。

“行哥,你最怕什麽?”

“你猜?”

“蛇?”楊念殊歪頭一想,好像不怕,怕蛇的是高興,“蟑螂?老鼠?臭蟲?”

楊念殊一邊猜一邊盯着陸行,欲從他臉上找到害怕的蛛絲馬跡。

“蟑螂老鼠有啥害怕的?”陸行被他認真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我看起來像是這麽膽小的人嗎?”

“我看起來也不像是害怕蜘蛛的人啊。”楊念殊說道,“人不可貌相,說吧,害怕什麽,我不會嘲笑你的。”

陸行一下子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楊念殊,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楊念殊屏住呼吸,有點緊張。

他是随口問問,也沒想過陸行會告訴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的秘密被知道,不公平。

沒想到這麽随口一說,陸行就要分享自己的秘密,有種被信任的感覺,也有即将知道別人**的小激動。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楊念殊豎起耳朵,洗耳恭聽。

“我害怕——”陸行挑了挑眉,在楊念殊臉上捏了一下,“——撒謊精。”

由于太過專注,楊念殊臉被捏,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等陸行說完,才回過神來。

陸行知道他要炸毛,快步往前跑了幾步。

楊念殊腮幫氣得鼓起來,兩大步追上去。

剛要開口理論,陸行又恢複了嚴肅臉,“對了,我還害怕——戲精。”

楊念殊反而不氣了,回了一句,“那你應該還害怕英語滿分選手。”

說到這裏,陸行反而沒有笑,心裏的陽光慢慢變淡。

他伸手在楊念殊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對了,你的英語聽力怎麽選的?”

“猜的呗。”楊念殊打開陸行的手,原地跳了跳,“文曲星君給我托夢了,說我猜得全對。”

陸行:“”

心裏嘆了口氣,轉身往前走了。

這只豬,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

“跟我說一句實話會死嗎?”

楊念殊追上去,伸手架到陸行肩膀上。

他比陸行矮十公分,勾着脖子踮着腳,有點吃力。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陸行看了一眼駕在他肩膀上的手,繼續往前走,“真誠一點好不好?”

“我說真的,肯定全對。”楊念殊放開手,擡了擡下巴,“行哥,我會翻跟鬥,你信不?”

前面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修剪得很平整。

陸行忍不住笑了,嘴角向上彎,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幼稚不?”

“我還未成年,能不幼稚嗎?”楊念殊搓搓手,把褲子往上一提,“接下來出場的是衛冕冠軍楊念殊,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

楊念殊舉起右手,做了一個标準的亮相。

陸行吹了一聲口哨,拍手鼓掌,“熱心觀衆陸行發出熱烈的掌聲,預祝衛冕冠軍楊念殊一跳成名!”

楊念殊跑起來,助跑之後,跳起雙手撐地,翻了一個漂亮的跟鬥。

陸行跑了過去,經過楊念殊面前,也翻了一個跟鬥,與楊念殊不同的是,陸行這個跟鬥是騰空而起的,雙手沒有撐地。

翻完跟鬥,陸行雙手插兜,對着楊念殊挑眉。

“行哥,你的攀比心怎麽那麽重。”楊念殊說道,“能不能讓我獨美一回?”

“小朋友,做人要低調。”陸行抿着嘴笑,“走吧,”

陸老爺子的墓地很豪華,靠山面水,占地面積大,像是修了座小型的行宮。

他們到的時候,墓前已經擺放了鮮花水果,蠟燭燃盡,木棍上滴滿蠟油,還有殘存的餘溫,看樣子祭拜的人剛走。

陸行故意晚來一步,他實在是不想和陸明瑭碰頭。其實單獨和陸明瑭見面還好,他只是不想看到陸明瑭身邊圍的那些人。

陸明瑭被吹捧地找不着北,差點認為自己是都城李嘉誠,鬧着要收購全世界。

陸行把燃盡的香燭取了出來,從香盒裏取了三只香,遞給楊念殊。

“行哥,我也要拜?”楊念殊接過香,瞪大眼睛。

“來都來了。”陸行拿出打火機,遞過去幫他點火。

來都來了,啧,這個理由,還真的讓人無法反駁。

楊念殊點香,兩人并排跪着。

他學着陸行的樣子拜了三拜,将香插進香爐裏。

陸行點完香燭,把菊花擺在墓碑中央,就這樣靜靜地站立。

墓碑上有陸老爺子的照片,很慈祥的一個老爺爺,相框裏的黑白照片裏,笑得很開心。

楊念殊規規矩矩站在陸行身後,看着他的背影。直覺告訴他,陸行并沒有表面看起來得輕松。他站得筆挺,雙手垂在身側,有種無法言說的無力感。

楊念殊張開嘴,正想說點什麽打破沉默。

陸行開口,“聽說爺爺走的很安詳。”在夢中走的,沒有一點痛苦。

“他這輩子有兩個遺憾,一是環游世界,”陸行笑了笑,“還有就是,希望我早日結婚成家。”

陸行說完,回過頭,一眼不錯地看着楊念殊。

作者有話要說:  楊念殊:你看着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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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顧淮深在他面前心花怒放,舉着柱狀的雄蕊,在花瓣中來回翻攪。

【呦呦你真香】

【我就聞聞,不進去。】

蘇呦呦:??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文案二:

冷酷男神顧淮深作為娛樂圈頂流,圈內最年輕的三金影帝,是圈中當之無愧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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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顧淮深把蘇呦呦堵在花房,揪着他的花瓣仔細聞,“呦呦,你在幹什麽?”

蘇呦呦害怕地花枝亂顫,“我,我在給鮮花授粉。”

顧淮深把蘇呦呦拘在懷裏,嘴裏叼着花蕊,“授粉,我最拿手!”

#每天都被男神逼着授粉QAQ#

#男神,請不要摸我的花萼o(≧口≦)o#

#原來男神也是大花妖,花蕊巨大(*///▽///*)#

上古大花妖全民男神攻X盛世美顏小花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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