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程塵以前就想讓葉司予加入正式隊, 不過那個時候他沒什麽興趣,所以程塵見他來還挺奇怪的。

“你不是覺得沒意思嗎?”程塵靠在桌子上,納悶地打量他,“改主意了?”

葉司予沒說別的, 懶洋洋道:“反正閑着。”

“你這态度真欠揍。”程塵拎起手邊的東西砸過去,葉司予穩穩接住, 物歸其位。

程塵這才稍稍滿意了些,他說:“進正式隊要參加聯賽,你們那種班級能空出時間訓練嗎?”

葉司予的回答依舊是模棱兩可:“差不多吧。”

先前有幾個正式隊的隊員在國慶後因學業問題陸續退了隊, 空出不少位置, 但顯然想要取而代之的人更多。程塵不負責這些,只大致給葉司予講了下選拔的流程,比入隊時嚴格得多,基本上要花一周的時間,那就意味着這一周他都不能去競賽班上課。

一班班主任知道這件事後還專門找葉司予談了談。在班主任眼中, 除卻成績之外, 葉司予實在不能算一個令人滿意的學生。他太過特立獨行,從任命班委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來, 有主見是好事, 但過了頭對于管理者而言就頭痛了。

班主任一如以往地說着些陳詞濫調, 比如他的成績雖然暫時很穩但是不要心存僥幸,進正式隊占得課外時間太多,等到了高二他才會知道浪費一整年的時間有多難趕上。

葉司予挺實誠,直接和她講就算不打球, 課外時間他也大部分都在睡覺。

班主任:“……”

說教無效後,班主任懶得管他了,索性放任自流。競賽班的小老頭通情達理得多,而且他對這個學生頗有好感,不僅因為他是他帶過的近幾屆中最有天賦的一個,還因為他的性格。可能在班主任看來,葉司予未免有些太過桀骜不馴,不是個容易管教的學生,但小老頭覺得這種固執己見在高中生裏還挺可貴的。

周二下午上課時,遲昭發現自己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她和葉司予做了一個多月同桌,冷不防少了他,竟然覺得有點冷清。下課時小老頭将葉司予的那份資料交給遲昭,叮囑她轉交給學弟。遲昭才知道葉司予去參加校隊正式隊的選拔了。

這倒讓遲昭感到意外。前世的時候別說校隊,葉司予是個連參加大合唱都懶得去的人。他一向不喜歡集體活動,覺得“很吵”。

回班路上遲昭給葉司予發消息:你準備去打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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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分鐘下課,這個點葉司予估計在籃球場。等到遲昭去吃晚飯才接到他的回信:打着玩。

葉司予:你知道了?

遲昭:今天競賽班你沒來,我當然知道了[/翻白眼]

葉司予本來想回[沒有我在是不是還怪寂寞的(/笑)],打出來後又覺得不适合開這種玩笑,他将寂寞兩個字删掉改成了無聊,又盯着看了會兒,沒發出去,最後索性将整句話全删了。

正好這時進了遲昭的新消息:老師把你競賽班的資料給了我,有時間來問我拿。

—行,你能幫我補一補落下的課嗎?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葉司予就将這句話發了出去。等他回過神,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

他失笑搖搖頭,正要再加一句[開玩笑的],那邊已經先回複,只有一個字,卻簡單明了:好。

好。

葉司予微怔。

遲昭:周內不行,要上晚自習沒時間,周五下午放學和周末都可以。

遲昭:看你的時間,不要影響你訓練。

葉司予看着屏幕上的幾行字,心頭稍一動,有什麽冰封許久的情緒重新破土而出。葉婆婆去世後,葉司予基本維持在行屍走肉的狀态,沒有情緒,也鮮少有感動。

那邊程塵也剛好結束訓練,過來問他:“晚上去哪兒吃飯?”

葉司予若無其事收起手機:“随便。”

程塵:“那出去吃呗,外面有家拉面館挺好吃。”

葉司予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趁着程塵換衣服,才給遲昭回複。

——好。

周內的生活對于遲昭來說就平靜得多。喬琦雖然還是沒死心,但估計也知道遲昭不吃這套,就不再往她們班送禮物了。不過他還是通過其他途徑進行着嘗試,比如放學堵她要送她回家,早上起個大早在她家小區外攔她和她一起上學,甚至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搞來了遲昭N年沒用過的企鵝號,每天和打卡一樣在留言板寫早安晚安。可惜遲昭不喜歡用這些社交工具,上一次登錄還是初中給班主任傳社會活動課收集的數據樣本。

喬琦還是頭一次這麽認真追一個人,他身邊的朋友都看呆了,一個個調侃“喬哥要是能把這勁用在學習上,H大B大哪個不是随便挑的”。

喬琦是鉚足了勁刷存在感,然而對遲昭來說卻沒多大影響,充其量就是上下學多了一個“奇怪的”路人。其他時候該怎麽樣照常怎麽樣。

另外一件事明顯更能引起遲昭的注意。

周五上學,莊敏和張莎莎又鬧起來了。

運動會過後,她們之間大小摩擦不斷。不過多半是張莎莎單方面的,莊敏可能心懷愧疚,畢竟對方因為自己的失誤受了傷,大部分情況對于她的挑釁都是能忍則忍。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張莎莎懷疑莊敏偷了自己的錢。

這俨然上升到人品問題,一經坐實,莊敏的名聲就徹底壞了,所以肯定要極力為自己澄清,可是收效不大。張莎莎的人緣實在好過她太多,選擇相信她的占大多數。

遲昭進班沒多久就從陸可萱那裏聽說了整件事的經過。莊敏高二開學後就換了宿舍,不過她走的時候沒有交原宿舍的鑰匙,張莎莎丢了一百塊錢,宿舍翻遍了也沒找到,後來聽隔壁的女生說莊敏周一體育課因為大姨媽沒去,提前回寝室休息,她好像見她進去過,有沒有“額外”拿東西就不知道了。

事情到這兒還能辯解幾乎是被冤枉了,但關鍵是莊敏沒有否認。

她沒有否認自己私下裏進去過她們宿舍,不過她的理由是她有些東西落在原宿舍,但是張莎莎一直不肯讓她去拿,所以問舍管老師借了鑰匙。至于原來那把鑰匙她暑假就不小心弄丢了。

這件事舍管老師可以作證,她确實給了她鑰匙并陪同一起去了宿舍,不過後來有事先走了,走前只叮囑她讓她把鑰匙放回值班室。這并不能證明莊敏的清白。

遲昭聽着這些彎彎繞繞覺得頭大。前世她雖然也住過校,不過她向來和其他人距離劃得清,完全沒有這種困擾。

“王老師知道了嗎?”遲昭問。

“估計今天就知道了吧,張莎莎她們好像要去找班主任。”

遲昭沒有再多問。

上午暫且還風平浪靜,只是班級裏處處彌漫着蓄勢待發的緊迫感。下午自習張莎莎去找了王老師,不一會兒班主任就将當時人和幾個班委一起叫進辦公室。

顧雲川和遲昭自然也要去。

班主任的出發點是想要保護班裏學生,在事情真相沒搞清楚前是不希望鬧太大,暫時不必上報給學校,能私下解決盡量私下解決。但是張莎莎和莊敏各持己見,誰也不肯退一步,張莎莎說莊敏偷了,莊敏說自己沒偷。一時成了無頭公案。

盡管表面上來看莊敏處于不利地位,但張莎莎那邊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她拿走了。而且她丢的面額比較少,說不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以為還放在寝室。所以并不能就此下斷言。

臨近放學還沒得出個結果,最後班主任只能讓他們先回去了,只留下顧雲川和遲昭。

“這件事我能插手的地方不多,你們和班裏同學更熟悉一些,有時間可以多找他們問一問,看看究竟怎麽一回事。”班主任說着喝了口茶,她明顯沒太當成回事,只以為是學生間的小誤會,這在她的教學生涯中時常會遇見,早見怪不怪,“莊敏和張莎莎那邊我會找她們談,你們也可以和她們兩個聊聊,都是同學,沒有什麽解釋不清的。”

班主任說完下課鈴響起,她讓他們兩個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經過二班,舒詩瑤正好在走廊,看到他們兩個迎面過來,笑着打招呼:“你們剛從辦公室出來?”

遲昭點頭。舒詩瑤好奇地打量他們,問道:“是你們班那兩個女生的事嗎?”

顧雲川略無奈:“你又知道了?”

“她們男朋友是我們班的,我當然知道了。”舒詩瑤不以為意,顯然一早就清楚來龍去脈,“真的是她偷了錢嗎?”

顧雲川:“還不知道。”

舒詩瑤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邊學生會的人叫顧雲川過去,他打斷了舒詩瑤即将出口的問題過去了,一時剩下遲昭。

遲昭沿着走廊的窗臺看向外面,二班正好對着籃球場,她看到幾個穿着校隊隊服的男生在練習上籃,不過其中沒有葉司予。

“你覺得會是誰?”舒詩瑤冷不丁突然問道。

遲昭回神,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麽。

“什麽誰?”

“誰在說謊咯。”

遲昭坦誠:“我不知道。”

舒詩瑤笑了起來,左臉頰有小酒窩若隐若現:“你還真是不敏感。”

遲昭:?

舒詩瑤沒有過多解釋,壓低了聲音輕笑道:“我知道你心裏更傾向于誰,不過沒有必要太積極去幫她證明。”

遲昭一愣,舒詩瑤點到即止,朝她揮揮手就先進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被拖去大掃除忘記請假了……

大家2020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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