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江池出場
有大長公主親自出手, 雖仍有幾分曲折, 但最終仍是妥善的解決了。
經雅坐在椅子上, 翻看着手裏厚厚的一沓紙, 從前往後一張不落的全都看完了後,才擡眼去看陳子陵, 問道:“都在這裏了嗎?”
陳子陵點頭:“是,都在這兒了。”
經雅将那沓紙理好後就放去了手邊的案上, 側頭去看大長公主, 問道:“殿下, 您準備如何安排這一批人?”
大長公主吹着茶,随意道:“你看着辦。”
經雅也不推辭, 颔首道:“是。”
略略斟酌過, 經雅就向大長公主告了退,帶着雪禪和陳子陵兩人下山去,準備将這一批江湖人安排去恰當的位置上。
大長公主送經雅到小院門口, 叮囑道:“山路滑,你下山的時候小心些。”
經雅淺笑着點了點頭, 應聲道:“好, 我知道了。”
旁邊的陳子陵和雪禪兩人對着看了一眼, 各自将心思按捺下,都只當自己方才什麽也沒聽見。
……
十五峽祝塘鎮。
近兩日天收住了雨,雖還沒大放晴,但總歸出門是不必再撐傘的了。
而鎮上的人被雨拘了數日,終于逮着日子出門了, 鎮裏的街上倒是比集會的時候人還要多些。
和茗茶樓。
兩個江湖打扮的男子在茶樓前駐足,高個兒的是個中年人,個子稍矮些的那個卻是臉嫩,難瞧出來歲數,只像是個青年人。
Advertisement
那臉嫩的擡頭看了看茶樓懸着的牌匾,刷的一聲展開了手裏拿着的扇子,閑閑地扇了兩下,眯着眼問那個高個子的道:“就是這兒嗎?和茗茶樓。”
那高個子的就也仰頭看了下,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兒了。”
另外那個聞言,便就一收扇子,在另一只手上輕敲了下,啧了一聲,似有一絲絲的為難。
他不動,那高個子的也不動,只守在他邊上,等着他發話。
店裏的小二看見,便立刻跑了出來,臉上堆着笑問道:“二位,可是要進來我們和茗喝茶嗎?我們和茗的茶可好了,二位不妨進來試一試!”
矮個子的看了一眼那個子高些的,那高個子就替他開了口,回道:“我們……是來應邀的……”
那小二機靈的很,眼珠子一轉,試探地問這兩人道:“那邀您二位的,是否是一位姓陳的公子呢?”
高個子點頭道:“正是。”
小二便笑道:“哦哦,原來就是您二位啊,陳公子剛來就吩咐過了,您二位快請進來吧,那位陳公子已經在樓上雅間裏等着您們了。”
“二位可要我給您們帶個路嗎?”
高個子的沒答,反是先去看向了那個矮個子的。
那矮個子又刷的一聲重展開扇子,在胸前搖了兩下,一副逍遙人的做派,閑閑道:“帶路。”
小二便就領着他們兩人上去了樓上雅間。
到門前,小二就站住不動了,帶笑看向那兩人,道:“您二位請進,小的下去了,有事兒您們就再叫。”
說罷,小二就直接轉身走了。
那高個子的人看向矮個子,壓低了聲音問道:“江大,我們真要進去嗎?”
江池就搖着扇子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懶懶散散地道:“來都來了,就算這樁事談不攏呢,咱們也總得要見一見真佛再走吧。去敲門吧。”
這說話的語調也是欠揍的很。
高個子的許是聽慣了,也沒覺得怎樣,只應了聲是就過去敲了門。
誰知這高個子的剛要敲,門就被從裏打開了。
高個子看見從門裏現出來的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青年男子,竟是個面容很稚嫩的小女孩兒,不免一驚,往後退了好一大步,問道:“你……你是誰?”
雪禪翻了個白眼,不耐道:“快點進來,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高個子的還要再說話,就被江池從後用扇子給撥開了,沒辦法,那高個子的也只好退去了一旁。
江池上前走了一步,笑眯眯地看着雪禪,誇贊道:“哎呀呀,小姑娘年紀雖小,但這身手卻是很不得了呀。”
“若是小姑娘再長幾年,只怕這整個江湖上都沒個小姑娘你的對手啦!”
雪禪卻不理江池的話,只冷冷道:“少廢話。”
江池就往後面跳退了一步,又刷的展開扇子擋在胸前,裝出來一副害怕的樣子,道:“哎呀呀,小姑娘不止身手好,這脾氣嘛也是真夠大的呢!”
“小姑娘你也該多笑笑的嘛,別總是冷着張臉,可都要吓壞人了呢。”
雪禪忍不過江池這說話的語調,便就擡手一招淩厲無比地向着江池攻了過去。
江池卻是不閃也不躲,只等着雪禪攻勢将将要落到自己身上時,才拿扇子略略一格,身法極是鬼魅地一轉,一瞬間身影竟化了虛,等再現出來時,竟是到了雪禪的背後。
握着扇柄去輕敲了下雪禪的肩,江池又笑眯眯地說道:“哎呀呀,小姑娘哪兒找我呢?我在這兒呢呀。”
雪禪原先只是覺得江池太讨人厭,又想着是給他個下馬威,也沒有動真格的,但被江池這樣一戲弄,心裏倒是真的生出來幾分怒意。
但就在她将将要反手去再攻向江池,卻就被經雅從內傳出來的聲音給止住了:“雪禪,不得對江幫主無禮。”
雪禪便就收了手,朝着江池瞪了一眼,沒再理他,就自己先走進去了。
江池撇了下嘴,也不當回事,只将扇子展開,一邊有兩下沒兩下地悠悠搖着一邊自覺無比地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那高個子則走在最後,進來後還順手将門帶了起來。
江池走進雅間裏,先是掃過去站在後面的陳子陵和雪禪兩人,最後才把視線落在了坐着的經雅身上。
經雅唇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意,看向江池,道:“久聞江幫主俠名,今日得見,果真是名副其實。”
江池就仍是一臉笑眯眯地回道:“哪裏哪裏,不過是弟兄們不嫌棄罷了。”
“到底是一起坑蒙拐騙練過武的嘛,感情深厚些,這互相吹捧起來呢,也就顧不得臉皮只管往天上吹了。”
經雅等他說完了,才淺淺笑着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倒是也能說通了,江幫主身上的這幾分市井之氣,是從何而來的了。”
這話就是在回護雪禪了。
江池聽出來了,便是一噎,合了扇子在掌心敲了一下,幹笑了兩聲沒回這話,又轉過去看向陳子陵,問道:“還不知陳兄今日邀我來是所為何事呢,不如陳兄你先與我講一講,可好嗎?”
陳子陵笑了一下,回他道:“我不過是替我們家小姐傳個話,至于具體要談的事情,江幫主還得聽我們家小姐如何說才是。”
江池只好又向經雅看了回去,見經雅仍是一派溫和的淺笑着,自己也只好扯着嘴角陪着笑,道:“啊……原來是小姐請的我啊……那,小姐您要和我談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經雅擡手示意了下,道:“事情略有些多,江幫主不如請先坐下吧。”
江池雖方才被噎經雅了一通,卻也并不多客氣,直接坐去了經雅對面的位置上,那高個子的就站在他身後守着。
坐定後,江池才道:“小姐您請講罷。”
經雅也不多與他繞彎,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江幫主可願率貴幫幫衆,歸順于朝廷嗎?”
江池被經雅這話一炸,收了放蕩不羁,臉色頓時正經了起來,道:“小姐可是在拿我尋開心嗎?江湖與朝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何以小姐今日來要我長青歸順與朝廷?”
經雅也不急着反駁,只是緩緩道:“江幫主信息靈通,即便是遠離京中,卻也該是對如今的京中局勢知曉一二的吧?”
江池展開扇子搖了搖,垂眼盯着桌上茶盞,思索着經雅所言。
的确,如今京中的局勢,就是他在十五峽這邊都是有所耳聞的。
如今在位上的是個十歲幼童,周邊各個封地的諸位王爺緊盯着不談,就是在京中,也有一位大長公主在暗地裏搞着動作。
那位小皇帝,除了他皇後的母家是在後面支持他的,其餘人,還真不好說。
想了片刻,江池心裏有了主意,并不提答應與否,而是問道:“江某雖對京中之事知曉一二,但是小姐您今日到底是替哪一位……來做的說客,江某卻想先問一問。”
經雅也不明說,只笑着道:“江幫主派人攔截于我,難道還不知我是誰?不明白我是替誰而來的嗎?”
江池先是一愣,然後猛地用扇子一擊掌心,叫道:“哎呀呀,原來您就是那位經家小姐啊!”
“抱歉抱歉,江某無意冒犯之處,還望經小姐海涵啊。”
經相獨女乃是大長公主的伴讀,這位經小姐是誰之所屬,還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而那位大長公主手下不乏原先是江湖客的人,他們通過這些人之口,多少都是知道些那位大長公主對手下人的優待的。
雖說逍遙江湖極是暢意痛快,但總歸還得是要找個靠譜的着落才是。
如此想過,江池心中便就定下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雪禪:呵呵,小姑娘?(徒手劈斷磚,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