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宋兩家感情漸深,宋家伯父伯母依舊是致力于撮合林發財與宋映,卻都被林如意巧妙地避了過去。
與此同時,皇帝陛下還正式封了宋映為女太傅,入宮為尤嘉小公主和諸家貴女授課。
當然,五月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花燈節到了。
花燈節是整個盛都最大的一個節日,三天三夜不歇市,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将會乘着龍攆穿過街市,在整個盛都最高的金龍塔上禱告這一年風調雨順。
說到金龍塔,民間流傳着很多傳說,其中最受人推崇的便是,當年國家初立,始皇陛下救了一只小蛇,卻不想後來小蛇化而為龍,在始皇陛下駕崩之後,金龍念其恩情,化而為塔,以固山河。
後來的皇帝便将登金龍塔祈福與花燈節結合在了一起,于是,花燈節便成為了盛都最盛大的一個節日。
不過祈不祈禱風調雨順都與林如意無關了,倒是林發財和一衆同僚去宮裏去得勤。
聽說今年的金龍塔祭天與往年有些不同,皇帝陛下說了,祈求上天,總不能獨他與皇後娘娘,還要帶上諸大臣。
數百大臣臣服于金龍塔下,花燈熠熠相映,光是想想,就覺得盛況非凡。
花燈節前幾日,林發財早就已經與宋映約好,等祭過天之後,便與她一同去游城。林如意這幾日也算是安分,尋了位做花燈的師傅來,教她如何做花燈。
她天生聰慧,做起花燈來很快便學會了,倒一點都不像是女紅。她先是做了一盞荷花燈,外面染着粉紅顏色,等一亮起,就照得人粉面如花。
她悶在春霞園裏好幾日,做了許多盞花燈,每一盞花燈上面,都寫着宋映的名字,不過被糊在了裏面,也就看不到了。
等花燈節那日來到的時候,她已經存了滿滿一屋子的花燈,手指做花燈做得有些發腫,不過她卻絲毫沒有在意,一見到這些花燈啊,就覺得欣喜萬分。
五月五,花燈節,形形色色的花燈擺滿了整個盛都城,一片花紅,林如意早早地便找了宋映,正好是遇到宋修出門去宮裏,然後再從宮裏與皇帝陛下一起去金龍塔祈禱。
林如意下了馬車,朝着宋修行了一禮:“宋伯父安好。”
宋修含笑點頭,還囑托着林如意與宋映出門的時候要小心些,林如意都一一點頭應了下來。
林如意走進宋家,正好是看到宋映,今日她難得穿得豔麗,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襯得外露肌膚如雪,腰間系着一條腰帶,将她纖細的腰身勾勒出來,黑發紅裙,相生如畫。
她愣了下,卻見宋映含羞一笑,捏着腰間垂下的腰帶,扭捏地笑了下,“是不是看着頗有些怪異?我還是第一回穿如此豔麗的顏色,母親非說這樣好看。”
說着話,她臉還紅了紅,更是襯得嬌豔,真不愧是盛都第一妙人。
林如意擺手,“好看,姐姐是世間最好看的人。”
此間模樣,更是無二。
看着林如意欣喜的模樣,宋映這才放下心來,即便這一身豔麗實在紮眼,可也就忍下來了。
兩個人選擇步行出去,此時尚早,金龍塔祈禱要等到正午,即便是這樣,街上仍有不少人游玩。大多是孩童,喜歡熱鬧,穿梭在人群裏嬉鬧,有時候撞着個人,也只是笑嘻嘻的。
還有便是很多閨閣中的女子,雖然現在民風開放,男女不設大防,可老舊思想依舊影響着許多人,許多姑娘都依舊遵循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準則。
連宋映也是在遇到林如意過後,才多出了些門。
宋映乍一出現在人群裏,便引得了不少關注,她有些不太适應,一路都低着頭。林如意将手負在身後,輕笑了一聲,拉住了宋映腰帶垂下的那一縷。
“姐姐,今日瞧着你一身紅衣,我都能想到今後,你出嫁之時的模樣。”
那定然是比現在還要美上許多的。
宋映頓了下腳步,臉上一紅,偏了下腦袋,“說這些作甚……我父親說了,若是不出意外,未來我大概會與你家結親。”末了,她又補了一句,“林小将軍……應當不會虧待我的。”
林如意也停下來一愣,抿了抿唇,很快又彎着眉眼笑了起來,“那可不一定,我哥哥啊,就喜歡跟那些大老爺們兒混在一起,哪裏懂什麽風情。”
等到林如意說完,她才發現宋映有些疑惑地低着頭看她,她伸手摸了摸臉,“怎麽了姐姐?莫不是我臉上又沾了糕點屑?怎麽這樣看着我?”
宋映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沒,只是覺得……你是不是同林小将軍的關系不大好?怎麽從未聽過你說他好話……”
林如意顯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沒想到竟然被宋映給發現了,她噘着嘴巴鼓了鼓氣,“哪兒有,姐姐可能不知,我與哥哥一向是如此相處的。”
宋映這才點頭,自己不曾有過兄弟姐妹,自然是不懂其中相處之道,或許……這是人家兩兄妹的特殊相處方式?
林如意看着宋映一會兒迷茫,一會兒清醒的模樣,就轉移話題地問:“姐姐,那日我問你,是不是會嫁給喜歡之人,你未曾回答我,現在可能回答了?”
宋映又是露出了一陣迷茫的神情來,她蹙了下眉頭,似乎是在認真想着林如意的這個問題。
四周溫度升了上來,人也多了起來,林如意捏緊了宋映的腰帶,生怕面前的人一不小心就從自己手上跑掉了。
許久,宋映吐了一口氣,這才回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該嫁的。就算此時我與那人并無多少情分,可日子久了,自然是有了。”
林如意接過話來:“我一點都不懂這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嫁給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那有什麽意義?父母之命?就算是父母之命,那也應當知曉兩情相悅才是啊!”
宋映被林如意突然強起來的音調給吓了一大跳,她微微退了一小步,林如意知道自己剛剛說話是重了些,低了下頭,軟着聲音說:“姐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麽兇的。”
宋映松了一口氣,主動伸手過去拉住了林如意的手,溫和地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會仔細琢磨一番的。”
之後,快到中午,林如意拉着宋映去花間閣吃午飯,花老板穿着一身豔麗的紅衫,與宋映倒是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花老板穿着那一身,帶着滿滿的風塵味道。而宋映穿着,就像是豔麗的牡丹,明明是花中之王,卻帶着溫雅的味道在其中。
林如意定了間包廂,付了銀子,從花老板手中接過門牌來,她低頭看着手裏的牌子,聽到身後的宋映問了一句:“花老板怎麽不出去瞧瞧?外面熱鬧得緊,一會兒就開始金龍塔祭天了。”
花老板身子靠在櫃臺上,一副懶散的模樣,她随意撩撥了一下算盤珠子,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地回答:“我自是不如兩位這般有伴同游,孤身寡人一個,去了也是無趣。”
宋映也沒有再問,跟在林如意身後,尋着門牌而去,不到一會兒,小厮便将她們點的菜給端了上來,想必是花老板特地授意,為了不耽擱她們去看祈禱會。
宋映顯得有些許心不在焉,吃飯的時候也是恹恹的,林如意将紅燒肉夾到她的碗裏,問:“姐姐?你怎麽在發呆?”
宋映并未隐瞞:“看到花老板,我忽然便想到你之前說的話,兩相歡喜比父母之命要重要上許多。”
林如意擡了擡眼皮,“嗯?”
“我也是花老板無意之間說起,當年她喜歡上了一個人,兩個人愛得轟烈,可也不知是個什麽原因,家人反對,世人不允,兩人也就分開了。”宋映輕嘆了一口氣,“也怪不得,花老板這些年來一直未嫁人。”
林如意手中的筷子忽然一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宋映趕緊叫人重新拿了一副筷子進來。
林如意手裏拿着嶄新的筷子,微微低着頭,她伸手加了塊青菜在碗裏,小聲地問宋映:“姐姐,若是有一日,你與一人真心相系,可也如同花老板一般,家人反對,世人不允,你待如何?”
宋映:“我也不知,我想,應當也不會有那一日吧。”
林如意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幾口将碗裏的飯吃光,午飯過後,兩個人又去街上逛了圈消食,就聽到皇宮內院的震天鼓響了三聲。
皇帝出行,祈禱開始。
百姓恭敬地站在街道兩邊,将中間大道讓了出來,林如意拉着宋映的手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雄偉輝煌的龍攆從遠處行來,後面跟着文武百官,浩浩蕩蕩,站滿了整個街道。
文武百官之中,林如意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林發財,穿着一身黑色的官服,帶着一頂碩大的帽子,學着那些人中規中矩地走路,顯得有些滑稽。
她沒忍住笑了一聲。
宋映不解:“如意,你在笑什麽?”
林如意捂着嘴,指着林發財說:“哥哥穿上這身官服,顯得有些好笑,倒不如穿着铠甲的樣子。”
宋映也是看過去,若有所思地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金龍塔而去,然後行至金龍塔前,百官下跪,皇帝陛下從龍攆中出來,回過頭伸手,龍攆中的皇後娘娘伸出手來,搭在皇帝陛下的手上,二人結伴上金龍塔。
身邊有跪着的百姓悄悄說:“這麽多年了,皇帝陛下與娘娘還真的是寵愛至極了。”
林如意悄悄擡起頭去看傳說中的皇後娘娘,一身華服,比她見過的所有衣裙都好看大氣,皇後娘娘雖然年紀大了,可生得卻是好看,狹長的鳳眸自帶着屬于皇後的威嚴。
她低下身子來,悄悄在宋映耳邊說:“原來這便是皇後娘娘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我好想寫傻白甜(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