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也不知道穆星火犯了什麽錯, 皇帝陛下明面上是封了他做樂安侯, 可是暗地裏卻是貶谪, 如此一來, 也就是說皇帝陛下并沒有想立他為儲的打算。
穆星火野心不算大,知道這是皇帝陛下對他最好的處理, 便也應了下來,若不是如此, 他可能會是第二個二皇子。
而尤嘉在宋映的教學之下, 終于是成長了一些, 至少不會是那個總是飛揚跋扈的小公主了,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很是滿意, 還賜了宋映許多東西。
林如意也是為宋映感到歡喜, 便在映香樓裏給宋映設了宴席,當然,也只有她們二人罷了。
此時天正熱, 林如意便多用了些冰塊,哪裏知道, 映香樓裏的冰塊不夠, 林如意怕宋映熱, 便從家裏取了一些過來。
于是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她去宮外接宋映的時候,已經晚了一刻鐘,在車上,林如意已經無數次地罵過了自己。
到了宮門外, 除了看守宮門的侍衛之外,林如意卻是沒有見到宋映,林如意想,難道宋映是生氣了?于是林如意心中更是對自己氣憤,她走過去問了下看守侍衛。
侍衛自然是認識林如意的,他也是大方地回答:“宋姑娘啊,方才何家公子将宋姑娘帶走了,便沒有回來過了。”
林如意心中一驚。
她想起這位何家公子來,可不就是何俊康那個狗東西嗎!一想到那日何俊康猥瑣地看着宋映,她就覺得惡心,卻不想今日宋映竟然被他給帶走了!
林如意皺着眉頭問:“敢問這位哥哥,他們二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看守侍衛指了一個方向,林如意連謝都沒有道,便追着過去了,林如意問了一下那邊的人,聽說何家的馬車才過去不久。
林如意追過去,果然見到何俊康的馬車停在某條巷子外面,看了眼馬車裏面,卻是沒有人,一打聽,這才知道,方才馬車裏有個女子跳了下來,摔傷了,何家公子抱着她去了醫館。
林如意咬牙踢了一腳何俊康的馬車,難得罵了一句:“我去你娘的何俊康!”
到那家醫館的時候,大夫換了一盆血水出來,林如意一看到,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屋裏面穿出宋映的聲音來,像是讓何俊康滾開。
林如意趕緊走進去,宋映坐在床邊,膝蓋上一大片鮮血縱橫,而何俊康在一邊面色不佳,林如意皺着眉走過去,将何俊康給推開,蹲在宋映的身前,她手指碰了下宋映受傷的膝蓋,心疼地抹了一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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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蒼白難看的臉色在見到林如意的時候,終于是緩和了一些,她伸手在林如意的眼角摸了摸,大概是因為膝蓋疼,所以她指尖也有些發顫。
“如意啊……”
林如意伸手過去,握住了宋映的手,在何俊康看不到的地方,輕輕親了一下,宋映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林如意霍然站起身來,她轉過身去看着何俊康,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淩厲,渾身都散發着戾氣,連宋映都微微一驚。
她這才想起來,從小生長于邊疆那般地方,怎麽可能是個弱弱的女子,驚訝之際,宋映更多的便是心疼。
何俊康也是被林如意給吓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林二姑娘,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可怕了?
何俊康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笑着問林如意:“林二……二姑娘,你這是作甚?”
林如意沉着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閃着光,眼中全是狠厲。
林如意在何俊康面前站住,她問:“何公子,你知道在邊疆有一種狼,經常吃人,這種狼也是極為傲氣,就算是直接殺了也絕不屈服,不過我倒是用了種方法來馴服,何公子可知道?”
何俊康沒說話,可是後背卻是一涼。
林如意便繼續說了下去:“很簡單,就是活生生将它的皮毛給拔去一半,餓它一日,若是再不服,就拔去它的利齒,擊潰對手的辦法,我更喜歡擊潰他所有的傲氣與防線。”
何俊康慌了一下,見到林如意咧開嘴一笑,又是以前的模樣來,她眯着眼睛笑了下,卻是将何俊康給吓得夠嗆,不過他好歹也是貴胄,挺了挺胸膛,哼了一聲:“林二姑娘,你同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如意垂下了眉眼來,她笑着回過頭去,沒有再搭理何俊康,而是查看了一下宋映的膝蓋,上面鮮血已經止住了,敷着藥,雖然沒有看到裏面的傷口,可是林如意還是知道不輕。
察覺到了林如意的難過,宋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溫和地笑着說:“如意,沒關系的。”
林如意悶悶地應了一聲,何俊康在一邊尴尬地笑了笑:“宋姑娘,實在是抱歉,可這事兒也不能怨我啊,我這不只是想要請姑娘喝杯清茶,哪知道姑娘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了,既然姑娘沒事兒了,我便走了,今日這醫藥費,自然是算在我頭上的!”
宋映皺了下眉頭,剛想說話,就被林如意給拉住了,宋映抿了抿唇,只是點了下頭,便讓何俊康離開了。
然後林如意去尋了馬車過來,給宋映抓了藥,這才抱着宋映到了馬車裏面,馬車裏面放着冰塊,倒是涼快。可是上了馬車之後,林如意便沒有說過話,宋映在一邊看得也是心急,她伸手過去拉了拉林如意的袖口,林如意這才回過神來。
宋映垂着眉眼說:“是何俊康硬要拉着我走的。”
林如意明了過來,原來宋映以為她這是在生氣,她心疼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呢,林如意撅了噘嘴,然後靠在宋映的肩頭上,悶悶地說:“姐姐,心疼。”
宋映只感覺到肩頭上似乎有一股熱流打濕了衣衫,宋映心中也是一緊,伸手在林如意的頭上揉了下,然後在懷中摸索着帕子,想要替林如意擦一擦。
林如意從宋映的身上起來,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她拉住宋映的手說:“姐姐,心疼啊,真想替你受盡所有的苦難。”
“如意啊,我怎麽舍得讓你受盡苦難。”
宋映受了傷,也就不能夠去映香樓吃飯,于是林如意便将她送回了家中,宋修看到宋映受傷之後,勃然大怒,林如意自然是将何俊康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宋修氣得不行,還說着一定不會放過何俊康這個小子。
嗯,是啊,不能放過。
林如意臉上閃過一絲狠厲,被宋映看到了,宋映想到今日林如意所說的話,趕緊拉住她問:“你……會對何俊康做什麽?畢竟他是貴胄,若是……”
林如意笑了笑:“姐姐你放心吧,他那般的人,我還看不上,還不屑出什麽手段對付的。”
宋映這才放下心來。
出了宋家,林如意便回到了自己家中,讓管家去找了幾個人來,趁着天黑的時候便出去了,幾個人守在黑巷子裏面,林如意靠在牆邊哼了一聲:“我這樣會不會很像是流氓啊?”
身後的幾個小厮紛紛搖頭:“不,二姑娘做得對!”
“二姑娘做的都是對的!”
林如意揚起笑容來,心安理得地應了下來,她回家便已經查過了,何俊康今晚去花樓裏喝花酒去了,而這條路,便是他回到何家的必經之路,也就是說,在這裏守着,自然能夠逮到何俊康。
對付這樣的人,林如意用不着動腦子,對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辦法來。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林如意轉過頭來,朝着衆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衆人都凝神去聽,不到一會兒,便見到一輛馬車穿破夜色而來。
林如意笑了下:“往死裏打,反正也沒人知道是咱們。”
衆人都應了聲,林如意拿起身邊的一塊臉盆大的石頭來,朝着馬兒砸過去,馬受了驚,嘶吼起來,何俊康從馬車裏面露出一個腦袋來,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怎麽回事兒啊!”
何家的馬夫剛想要說話,就見到一群黑衣人竄了出來,一石頭下去,就将馬夫給砸暈了,何俊康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來,就被人拖進了黑巷子裏面。
林如意一麻袋套了上去,何俊康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也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在哪裏了,林如意踹了一腳,将他踹倒在地,衆人紛紛湧了上去,拳腳相加,打得何俊康直喊救命。
林如意哼了一聲,見到麻袋裏的何俊康沒有了動靜,想必是被打暈了,這才開口說:“唉,真是可惜,不能弄死你這個人渣。”
她看了衆人一眼,忽然一笑,從身後的小厮手中拿過一把刀來,她解開麻袋,裏面的何俊康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然後她拉住何俊康的腦袋,将他的頭發都給剃了。
不到一刻鐘,林如意就将他的頭發剃了個精光,一根不留,光溜溜的腦袋在月色下泛着微光,身後小厮“啧”了一聲:“二姑娘刀法高超!”
林如意笑着:“那是。”
她收起刀來,對衆人說:“今日之事,決計不能同外人說,特別是我哥哥。”
衆人紛紛應下來。
這樣,林如意才帶着衆人回到了林家,可憐何俊康在黑巷子裏待了一晚上,被發現的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發現何俊康的那人是個倒夜香的,那人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車上拉着的那些穢物都倒在了何俊康身上。
當何家的人趕到的時候,差點沒有被臭暈過去,當林如意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還笑了許久,根本就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