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賢德才智兼備,胸懷天下蒼生,必能成為英主明君。”再一位大臣也跳出來了。

“呵,英主明君?”老皇帝忽笑了笑,不辨喜怒的緩緩道:“朕都還沒死,就出現英主明君了,真是天下大幸事,不是嗎?”

“父皇,兒臣該死,求父皇恕罪!”宋瑞趕緊跪下,先自我請罪。

“臣等該死,求皇上恕罪!”左丞相這方的大臣全噗通一跪,吓得面色如土,兩股戰戰,這失言的罪名大了,簡直像在咀咒皇帝早死。

“朕已明了諸卿的意思,今日到此,散吧。”老皇帝倒無追究,起身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齊聲跪送。

三位皇子先起身,衆臣才跟着站起來,左丞相等人冷汗直流,神情惶恐的欲走向宋瑞。

宋瑞不悅哼了聲,拂袖而去,心中罵他們是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東西!

右丞相等人則面露得意,落井下石的嘲諷他們,雙方人馬差點當庭打起來。

然而這些争執,都與宋琅無關,他迳自去找賀容玖,與他說說笑笑的走出殿外,将風雨全抛在身後。

五皇子與賀将軍過從甚密,衆人習以為常,無人認為有何不妥。

宋琅問他:“賀将軍,今日可有事?”

賀容玖回答:“末将無事。”

“那來五王府陪我下棋。”

“末将遵命。”

宋琅愉快的去戶部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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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玖愉快的去羽林軍了。

賀國公看着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低低嘆喟一聲:“今日之後,這兩個孩子恐怕無法再這般走在一起了。”

這日午後,皇帝單獨召來宋珑,先讨論一會兒政務,驀然徐聲問他:“大皇子,你可有自信成為江山之主?”

“回父皇,兒臣力猶未逮,恐怕操刀傷錦,無法擔此大任。”宋珑此次未有踟躊,恭恭謹謹,誠惶誠恐。

“難道你想讓三皇子繼承大統?”

宋珑一掀袍?,單膝跪地,恭首拜揖回道:“父皇,兒臣力薦五弟入主東宮,五弟雖年少,然實為帝王之材,兒臣願效股肱之力,盡忠貞之節,一生輔贊其左右。”

“你當真這麽想?”老皇帝直視着他問。“願意屈居你弟弟之下,未有私心?”

“兒臣不敢妄言,望父皇明察。”宋珑改以雙膝跪地叩頭。“五弟是兒臣的同母親弟弟,此即兒臣私心,相信五弟能成為英明君主,再創我大紹榮耀。”

老皇帝沉吟久久不語,才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了,起來吧。”

“謝父皇。”

“你以前喚朕父親,自稱兒子,你我父子二人何時竟生疏了,朕明白你心裏怕什麽,你怕落入那二人的下場,是不?”

“父親……兒子……确實有苦不敢言。”宋珑垂首恭立。

“說吧。”

“恕兒子直言,兒子自知性子優柔寡斷,空有恭和仁孝之心,卻無殺伐決斷之力,天下初平,父親雖夙夜憂勤,卻仍有百廢待舉,仁孝能治家,卻不足以治國興天下。”

“嗯,你能有此自知之明,為父心中甚慰。”

“兒子希望父親心常寬慰,莫有憂慮。”宋珑言語極為誠摯,掩藏在袍袖中的手握了握,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好孩子,你自去忙吧。”

“兒子告退。”

宋珑離開後,老皇帝閉目凝思良久,吐出一口氣,說:“去把五皇子叫過來。”

23

不久,宋琅來了,規規矩矩的見禮:“兒臣參見父皇。”

近半年來,他日漸沉穩,不再老是年少輕狂的模樣,然而眉目間依舊明朗,帶着抹不去的天真孩子氣。

老皇帝瞧見麽兒心裏就歡喜,這孩子的相貌太像芊皇後了,多少将對發妻的思念移情到他身上。

“琅兒,到父親這兒來。”老皇帝表情慈祥,朝他招招手。

“是。”宋琅走近禦案。

禦案上是一副展開的江山地理圖,出自名家之手的百年古畫,大致描繪出大紹山河,空靈而壯麗。

老皇帝指著畫問:“兒看此畫如何?”

宋琅仔細看了看,老實回道:“畫是好畫,不過有些地方畫錯了。”

“哦,何處畫錯了,你指給為父瞧瞧。”

“豫安縣應該在這裏,大禹山應該再偏一些,這條河現在叫俊川,不叫大蛇河了,還有這裏……”

宋琅一一指出來,顯然已對大紹山河了若指掌,老皇帝微笑點頭,父子倆自然而然地聊起各地風土民情,宋琅大多是聽來的,他離京三百裏以上的次數很少,最多只到江南地方罷了。

他現在任職于戶部,對百姓與民間的事了解更多,常找家鄉在他處的官員問詢地方事,又問了些吏治問題,縱使是歡脫愛玩的性子,可做起事來務求完善,力求甚解。

宋琅順口提出幾個治理地方的想法,笑說自己是紙上談兵,空談而已,他希望能親自去那些地方走走看看,直接聽聽老百姓的聲音。

老皇帝叫他多說一點,他們像一般父子談天說地,宋琅神态自然親暱,清朗的聲音令老皇帝開懷,笑聲連連,不像在其他兒子面前的威嚴肅穆,指責他偏心也罷,他不否認,這心确實偏到沒邊兒了。

聊著聊著,老皇帝陡不期然的說道:“父親欲立你為太子,你以為如何?”

宋琅霎時怔了下,其實心中略略有所預感,然而并無喜悅之情,原本輕快聲音不禁沉了些,回道:“孩兒年歲尚幼,閱歷淺薄,見識不足,敢問父親為何想立孩兒?”

“你大哥優柔寡斷,你三哥多疑善妒,都不适合。”

“孩兒亦不比兄長優秀。”

“為父知你不願争位,然無論品性才德、胸襟氣度,均于他們之上。”

“許是父親偏愛了,看孩兒什麽都好。”

老皇帝再問他:“琅兒,你不願意?”

宋琅心中再一沉,眼神微黯,低眉順眼回道:“孩兒但憑父親做主。”

老皇帝指指山河圖,笑說:“你瞧,咱們大紹的山是好山,水是好水,江南秀麗,北境壯闊,不都挺好的。”

“嗯,很好。”

“兒不喜歡?”

“孩兒喜歡。”

“唉,為父知曉,你更喜歡親眼去見五湖四海,而非坐守金城,在紙上指點江山。”老皇帝嘆道。

“孩兒當以大局為重。”宋琅恭順回應。

“為父不強迫你,你好好想一想。”

“孩兒會的。”

老皇帝再暗暗嘆了一聲,憐惜寵愛的摸摸他的頭。“為父也不忍心,可是這大紹江山唯有你最适合繼承,希望你能諒解為父的苦心。”

“父親,您不要這麽說,孩兒心裏都明白。”宋琅握住他枯瘦冰涼的手,将臉偎上去,充滿孺慕之情的說:“是孩兒不孝,總想您能安康長壽,頂天不墜,忽視您撐得太辛苦,孩兒如若能為父親頂着天,那麽您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說著,宋琅心口疼得想哭,為父親的辛苦與為難,身為兒子,他只能盡量的順其心願,分憂解勞。

老皇帝幾乎流下淚來,摸着他的臉不停的說,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

宋琅有些渾渾噩噩的離開禦書房,讓宮人去戶部知會一聲,他今日先離開回王府去了。

他不想當太子。

他想展翅高飛。

他想和賀容玖一起去天涯,去海角,一起吃遍天下美食,喝盡四海絕釀,過著潇灑快意的人生……

24(端上小肉湯)

時近傍晚,賀容玖依約前往五王府,領路的下人說殿下已在寝房中等他了。

賀容玖稍微挑了下眉毛,心說今天怎麽這麽猴急?

自甘泉行宮游獵之後,宋琅喜歡上了那事,甚至有點上瘾。

第二次是在五王府中,賀容玖閑暇時來找宋琅,原本好好下着棋,宋琅卻心不在焉,頻頻走神下錯子,腦中充斥行宮那夜的事,愈想心跳愈快,心如擂鼓,面紅耳熱,小小琅精神昂揚,叫嚣着想讓賀容玖再摸摸。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值精力充沛,血氣旺盛,初嘗情`欲妙趣,難免食髓知味,想一嘗再嘗。

賀容玖自然會注意到異狀,那日他特意穿上一件束腰窄袍,展現寬肩蜂腰的完美體态,襟領寬松,隐約露出鎖骨,側臉四十五度微勾眼角,擺出宋琅最喜歡的樣子,并有意無意地觸碰宋琅的手指,整個人散發出誘惑氣息,總之活像只開屏的雄孔雀。

刻意的引誘,逮到了時機,半哄半騙地再次幫宋琅洩了身。

用現代話來說,賀九郎壓根就是個悶騷心機 BOY!

“怎麽了?”賀容玖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問:“何事不開心?”

宋琅回過頭來,難得沒有笑臉相迎,只是默默注視着他,若有所思。

賀容玖未追問,安靜而耐心的等待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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