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節晚自習剛上不久的時候,外面果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着手機。
褚陳繞到他身後,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顆黑糖話梅糖塞到他手裏。
“給。”
駱淮捏了捏還帶着點溫度的糖果,轉頭問:“你哪兒來的?”
褚陳幹脆把兜裏剩下的差不多都繳給了小男朋友:“就今早看見你那桌上還有沒吃完的,就揣了幾顆。”
駱淮看着自己手裏的一大把糖,神色沒那麽疏冷了:“你這叫幾顆?”
外婆看見了樂呵呵的笑:“什麽好東西啊?也給我這老婆子嘗一嘗?”
“外婆,這東西糖分高,您的身體不能吃。”褚陳一邊勸撫,一邊給外婆剝了一瓣柚子,“外婆,您吃這個,對身體好。”
褚陳太會說話,讓人根本拒絕不了,外婆吃着柚子,眼看着駱淮把糖一顆不剩的都揣進了兜裏,像是怕他這個老婆子跟他搶似的。
真是的,算了,她就不和小孩子計較了。
外婆又想到于雪和駱淮的關系還是不大好,就多嘴了一句:“小淮啊,你什麽時候搬回去住啊?”
于雪和她說過,駱淮已經住校一個月了,大概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兒,都不願回家一趟。
駱淮刷手機的動作一頓:“我不回去。”
外婆也不知道怎麽勸了,這麽多年都還是老樣子,最開始于雪不肯閑下來關心駱淮,現如今是駱淮不肯原諒當年的事。
的确,當年他才九歲,還是個三年級的小男孩,她都快記不起駱淮以前活潑的樣子了。
在那之前,小駱淮也有很調皮很自在的時候,和別的小朋友一樣都有無憂無慮的童年,除了沒有父親這一點之外,其他的都是一個小朋友該有的模樣。
小駱淮非常愛笑,就算被打扮成女孩子心裏頭不樂意,還是配合的笑了笑,因為那時候,他和于雪相處的時間并不多。
小駱淮還很皮,那時經常帶着鄰居家的小孩兒去打“街頭惡霸”,所謂的“惡霸”,就是一只高傲的大白鵝,整天一副狂妄的模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
鄰居家的小孩兒不幸被“惡霸”啄了屁股,小駱淮就一副“我是大哥跟我走的模樣”,帶着幾個小朋友拿起彈弓去打“惡霸”,最後被“惡霸”追得滿巷子跑。
那時候她就坐在巷口織毛衣,看着這些小朋友跑來跑去,就算坐上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無聊。
可好景不長,隔壁搬來一戶可怕的人家,夜晚總是傳來小孩子的慘叫聲和哭聲。
後來就出了那檔子事。
外婆嘆了口氣,瞧着褚陳把剝好的柚子放在了盤子裏,轉頭沖她揚起了笑臉:“外婆,都給你剝好了,您慢慢吃。”
“好嘞,謝謝小陳。”
“不客氣,不客氣。”
外婆掰了一小塊柚子肉放進嘴裏,心想要是沒發生那禍事,小淮也應該像這麽陽光才是。
褚陳拿起一個橘子掂了掂,遞給沉默了很久駱淮:“同桌,吃橘子不?”
駱淮看了一眼:“不吃。”
褚陳在他旁邊坐下,開始動手剝橘子,剝好之後把放在掌心,再次問同桌:“這樣呢?吃不吃?”
駱淮看上去頗有幾分勉為其難的樣子,他大發慈悲一般拿過橘子:“謝了。”
褚陳輕笑,這屆同桌不好養啊,剛開學不久的時候,他記得同桌不吃雞蛋不吃豆腐不吃蒜薹,又過了一陣子,他發現同桌還不吃茄子和內髒。
這會兒又多了一樣,帶皮的橘子也不吃,估計是懶得動手剝,同理可得,帶皮的蘋果帶殼的板栗等等……諸如此類,沒人剝多半也不會吃。
沒辦法,自己的媳婦兒在怎麽挑嘴再怎麽懶蛋,拐回來了都得寵着。
褚陳又揉他腦袋了,但外婆在這兒不太好下手,他就悄咪咪的挪了一下椅子,離小男朋友更近了一點。
駱淮忽然感覺有點擠,擡手塞了塊橘子給他,不滿道:“你坐這麽近做什麽?”
褚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降溫了,有點冷,挨近點暖和。”
駱淮:“……”
外婆倒是笑了起來,她覺着駱淮身上那層看不見卻很凍人的冰,似乎被他旁邊那個陽光般的大男孩融化了些許。
窗外的鳥鳴不止,幾片落葉飄到了窗臺上,她說:“是啊,這都是秋天了,的确添得衣裳啰。”
褚陳更加理直氣壯,就差沒把駱淮擠到牆上了,駱淮擰着眉踢了他一腳:“離我遠點兒。”
褚陳死不要臉:“不,這樣子暖和。”
作者有話要說: 小駱:沒辦法,自己選的對象再怎麽沙雕都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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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逞
晚自習。
徐家文自從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之後,心裏就憋得慌,但每當他要去找兩位當事人打探一下情報的時候,學委就遞來一個可怕的眼神。
話憋了一肚子,就這麽被吓了回去。
卑微小徐非常害怕,委委屈屈的閉了嘴,乖乖回座位繼續憋得慌了。
他還發現學委脖子上多了根可疑的紅繩。
雖說天下紅繩基本一個樣,但他有一種奇特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紅繩和他褚哥之前那條,有極大概率就是同一條!
定情信物!
媽耶,他好想了解內部軍情,好想吃個火辣辣的瓜。特別是這種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瓜,特別好啃!格外香甜!
可學委眼神太過淩厲,他招架不住。
只能一找着機會就往後瞧,向兩位當事人顯露他渴求知識的眼神。
駱淮被盯得想逃課:“你幹的好事。”
褚陳調子散散漫漫的,頗有幾分慵懶:“同桌你忽視他不就得了?”
“被人盯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你說是吧?小同桌?”
駱淮捏了捏拳頭:“……”
今天的小駱有些許的暴躁。
今晚班長在講臺坐着守自習,班級偶爾有點讨論聲,教室裏大體還算安靜。
褚陳看着駱淮按着試卷的手指,心念悄動,不動聲色拉了下小男朋友的衣袖。
駱淮:“你幹嘛?”
褚陳直接把他的手從桌上拽下來,牽在掌心。
同桌手也軟,觸手溫潤,他很喜歡。
教室人多,雖說他倆在最後一排,駱淮還是非常不自在,動作幅度輕微的抽手,怕別人一轉頭就發現端倪。
褚陳挑了挑眉,略顯強勢的收緊了掌心的力道。
駱淮咬牙小聲道:“松手。”
褚陳一臉無賴,朝他做了個口型:“不要。”
反抗無果,駱淮無奈的扶了扶額頭,算了,暫且容他牽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徐家文悄無聲息關注着最後一排的動靜。
卧槽學神的手怎麽下去了?
小徐內心戲走向逐漸癫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褚哥耐不住寂寞,想在感受一把在教室牽小手的刺激感!
看霸道校草和高冷學神搞事情,真是讓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內心。
這簡直比tm自己談戀愛還刺激。
于是徐家文往後瞧的頻率越發高。
他後桌都快要懷疑徐家文是不是對他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在他第六次轉身的時候,他的後桌終于忍不住了,故作妩媚的拍了拍徐家文的胸,一臉嬌羞道:“體委~幹什麽一直看人家啦?你個死鬼!讨厭厭~”
一個大老爺們兒裝成這副姿态,成心就是為了惡心他,徐家文一臉嫌棄的推開他的手。
“咦~你tm瘋了?”
後桌“切”了一聲,恢複正常:“你tm才瘋了,我說你瞅啥呢?十分鐘轉頭六次,看哪個小美人啊?”
徐家文:“我去你的,你管lz看誰,反正不是你。”
後桌滿臉不屑:“嚯,誰稀罕你看,給哥轉回去,看見你就做不下閱讀理解。”
徐家文撇嘴:“嘁,我看着你還反胃呢……”
後桌踢了下他的椅子:“滾你媽的……”
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就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珠敲打着教室的窗戶,駱淮坐在靠窗的位置刷題,雨點砸在窗臺,濺到了駱淮本子上。
駱淮擡手打算關窗,才發覺自己的左手還被某人牽着,雖說右手放下筆就能空出來,但駱淮覺得掌心溫度太熱了:“……你松手,我要關窗。”
“哦……我來關……”褚陳沒撒手,放下了右手拿着的筆,微微起身直接湊了過去,把繃着臉的小男朋友堵在自己的身體的窗臺之間。
這人說着要關窗,把手搭上去卻久久沒動手,感覺像是被人壁咚的駱淮忍住想給他一拳的沖動:“你特麽的快點兒關。”
褚陳眼中帶點兒壞壞的笑意,再挨近了一點點,啓唇輕聲說:“遵命,男朋友。”
艹。
在駱淮打算出手打人的時候,褚陳“啪”的一下關上了窗,随即又立馬坐得端端正正了,搞得好像剛剛調戲駱淮的人不是他一樣。
駱淮:“……”
今天這雨來的突然,下午的陽光都還很好,絲毫看不出來有下雨的征兆。
于是乎沒帶傘的兩人,站在致知樓的樓檐下停下了腳步。
褚陳還在思考着怎麽帶着同桌跑回去,才能把這罪惡的雨對同桌的傷害值降到最低,駱淮正打算直接走進雨幕中。
被褚陳立馬給拉了回來。
“同桌,這雨也太大了,再等會兒呗。”
“老大!”
楊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手裏拿了一紅一藍兩把傘,身後還跟着文文靜靜的宋小梨。
宋小梨看見兩人之後,面上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興奮:“你們沒帶傘麽?”
駱淮:“沒有。”
宋小梨立馬從楊敘手裏抽出了把傘獻上:“這有。”
楊敘:“!”
自從他和小女神加了好友以來,今天還是意中人第一次主動給他發微信,問他有沒有帶傘。
糙漢子楊敘萬年不帶傘出門,還專門跑了一趟小賣部,買了兩把小貴的雨傘,買完之後才發覺應該買一把才是,這樣就有機會和小女神共打一把傘了,光是想想就很激動。
他很心機的把其中一把藏進了書包,結果被迎面走來的小女神看見了。
小女神說:“原來你有兩把傘啊。”
楊敘:“……呵呵是啊,沒想到吧……”
這下可好了,女神好心的把傘主動借給了老大,他的機會又來了!
楊敘悄悄給駱淮使了個眼色。
老大!你懂的!
駱淮:“……”
褚陳朝兩人道了謝後,就撐起了雨傘。
駱淮:“先走了。”
楊敘:“好的老大再見!”
褚陳攬着駱淮走了。
兩個高挑的男孩子并肩撐傘走在雨幕中,其中一個體貼的輕攬着另一個不讓他淋着雨。
宋小梨難以抑制的激動了下。
雖說關系好的兩個男生平時也會有這樣細心的小動作,明明在外人看來是哥倆好,她偏偏嗅到了那麽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楊敘已經撐好了粉嫩嫩的雨傘:“宋同學,我送你回宿舍吧。”
宋小梨倒是不忸怩,大大方方的走到他右手邊,楊敘心頭突突的跳了兩下。
小女神應該是今天才洗的頭發,軟軟的披在肩上,他都能嗅到淡淡的洗發水清香。
宋小梨突然轉頭問他:“他們兩人關系這麽好麽?”
小女神眼裏閃着不明蘊味的光,楊敘恍然失神,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褚陳和駱老大。
“哦,應該是吧,上次淮哥生日,還請了褚陳一起吃飯一起唱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小女神眼神更加熱切了,她問了一句:“還唱歌啊?唱的什麽?好聽嗎?”
楊敘點頭:“是啊,褚陳這人唱歌還很好聽,給淮哥唱了首……诶?唱的是什麽來着?……歌名我給忘記了……”
“有一句好像是什麽着迷于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什麽的……啊記不大清了……”
宋小梨知道這首:“水星記是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褚陳唱得老好聽了。”
深情獻唱情歌,再來個深情對望……
真的真的是真的!
這tm不是愛情還能是什麽?
“陳魚駱雁”是真的!
宋小梨快要掩飾不住自己的內心了。
楊敘覺得今晚的小女神,有點兒說不出的……激動?
………………
“同桌,我左邊兜裏的東西你拿出來一下。”
駱淮猶豫了下,在褚陳眼神示意中不情不願的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裏。
然後他,摸到了一塊糖。
拿出來一看,是塊白巧克力。
他還以為是什麽寶貝東西。
這個人怎麽這麽愛給他糖吃?
駱淮:“……”他很像小孩子麽?
褚陳擡了擡下巴:“嘗嘗呗,駱同學。”
駱淮頓下腳步撕開了包裝,褚陳也配合的停了下來,駱淮把巧克力掰成兩塊。
褚陳明白他的心思,別開了頭:“這是專門給你買的,我不吃。”
駱淮不聽,強硬的扳過他的頭,把大的那一塊塞到了褚陳嘴裏。
白巧克力在口腔中化開,甜到發膩的味道讓褚陳有點禁受不住。
駱淮見狀得逞的笑了笑,把剩下的包進口中。
他問:“甜麽?”
褚陳眉頭微擰:“我以前沒吃過,看它包裝很好看就買了,沒想到甜成這樣,下次換一種,這太甜了,真的齁人。”
“果真是糖不可貌相。”
兩人不約而同的挑了一條人少的路,這會兒正走到了小情侶聯絡感情的必選地點,幽會小樹林。
天色正黑,這還下着雨,樹木遮擋之下,看不清裏邊的人都在做些什麽。
隐約是兩個清清瘦瘦的男孩子,打着傘并肩走着。
褚陳撐着的傘忽的偏了一個角度,恰恰擋住了兩人的上半身。
駱淮似有所感,轉頭就見褚陳湊了過來。
他們在傘下接了一個白巧克力味的吻。
溫柔且甜膩,纏綿又動情。
………………
這場雨連綿下了兩三天,晚來的秋意,伴随着微涼的清風,席卷了上學路旁的銀杏樹。
月考就在紛紛而落的金色扇葉中到來了。
按照分班考的成績排考號。
駱淮坐在第一考室的第一張桌子前,背挺得很直,微微低着頭露出後腦勺,以及脖頸上鮮豔的紅繩。
褚陳坐在他身後,盯着他看了很久,就算換個角度看同桌,依舊很好看。
就是這背影,也比別人出挑許多。
褚陳做完試卷百無聊賴的想。
沒多久,駱淮就舉手提前交卷了,褚陳緊跟其上,留下一衆還在和試題做鬥争的考生。
學神和校草的速度震驚得他們懷疑人生。
是試題太簡單了麽?
不,是他們太超神了。
考生們重燃鬥志,與試題進行最後三十分鐘的殊死搏鬥。
全校都在月考,校園裏很空曠。
褚陳膽大妄為的在男朋友臉上嘬了一口。
駱淮當即黑了臉,一巴掌抵在了他臉上。
“有監控。”
“同桌,這是盲區。”
“……那也不行。”
“……”
操場邊的香樟樹散發着特有的清香,上午的鳥鳴很是清脆,這個年紀的少年,風華正茂。
☆、靈異
月考過後,老師們加班加點的批改試卷,成績兩天左右就出來的差不多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一班和二班的同學都圍在辦公室門口看榜單。
榜單上只有年級前60名,一班的人差不多都能上,偶爾有幾個發揮失常的,落到60開外,但正常情況下都是在一百名以內。
“你們說這次第一還是學神不?”
“那必須的!”
“诶不知道褚陳這次還能不能站住腳。”
“都說了人家不是作弊。”
“七百多分呢?你給他抄的?”
“他要是作弊老師會不知道?你當監控是擺設麽?”
“聽說之前老師讓他把考試備用卷當着辦公室所有人的面做,接近滿分呢!”
“牛逼啊,備用卷向來難很多!”
“那可不,我覺得他這次很可能是第一了。”
“……”
年級主任趙青山從辦公室出來,手裏拿着一卷紙和一瓶膠水,滿面春風,一看就知道成績肯定合他心意。
“都讓讓都讓讓,貼榜了啊。”
同學們心情太急切,擠得趙青山把榜都給貼歪了,不過不影響他們順利的看到了榜一榜二。
趙青山剛進去辦公室,擠作一團的同學們就殷切的讨論起來。
“我去并列第一,717,這倆人太不是人了吧?理綜滿分?卧槽?”
“這踏馬的牛逼壞了啊,聽說還每堂考試都提前交卷。”
“還被老師批了一頓,說不踏實。”
“瞧瞧,這要是都算不上踏實,那什麽才叫踏實?”
“卧槽卧槽并列了,我居然賭輸了。”
“讓我觀瞻觀瞻……”
“我去這倆是神仙吧?”
“數學滿分?awsl……”
教室裏僅剩的兩位正主都沒多大興趣。
褚陳:“同桌,打賭麽?”
駱淮向來不做這麽無聊的事:“不賭。”
“诶,同桌……”
他還沒說完,風風火火闖進教室的徐家文就大聲叫了起來:“褚哥褚哥!”
“你和學委居然是并列第一!”
“717啊!我的哥!你們倆別是下凡來體驗生活的吧!神仙啊!”
駱淮聽後輕挑眉尖:“哦?你還不賴。”
褚陳輕狂一笑,裝了個逼:“畢竟天才這種生物不可多得。”
駱淮:“……”
徐家文含淚離去:“褚哥你這話說得也太傷人了……”
不過三秒之後他又溜了回來。
他在孟澤華位置上坐了下來,神兮兮的說:“不過褚哥,還有一事兒,不知道你聽說沒?”
褚陳看他一臉凝重,笑道:“什麽?”
“就是宿舍靈異事件啊!”
駱淮向來不信這些:“糊弄人的吧?”
徐家文一臉激動:“真不是!我還看見過。”
“就是你們倆宿舍在二樓,我在四樓,你們倆神仙宿舍裏都有衛生間,我們就不一樣了,解手都是在樓道最裏邊的那個大廁所。”
“就我有一天晚上起來尿尿,就感覺有一雙眼睛盯着我,卧槽那感覺可真實了!我現在想起來都毛骨悚然!”
褚陳轉了下筆,懶散道:“假的吧?”
徐家文滿眼的認真,有些急了。
“真不是!我們那兒樓道有一處燈壞了,我經過樓梯間的時候,就看見黑糊糊的角落裏有一雙綠得發亮的眼睛!艾瑪卧槽吓得我一晚上沒睡着!”
褚陳還是不信:“得了這種小故事吓不着我和我同桌,你回了吧,小徐子。”
徐家文立即擡手發誓:“我發誓,我真的看見了啊!不止我一個,其他同學也見到過!真的,不信你問老孟。”
孟澤華看完成績後還哼着歌走進教室。
“這不正巧,老孟來了,我真的沒瞎說,不信你們問他?”
孟澤華走了過去:“怎麽了?”
徐家文站起身拉着他問:“晚上宿舍樓樓梯口處的綠眼睛你是不是也看到過。”
孟澤華膽子小,一提起來頓時面如菜色:“那簡直是我晚上學習的陰影。”
“那晚我臺燈沒電了,就找了處光線好的地方刷題到很晚,我回去的時候有一盞燈一閃一閃的,好像要壞了,我有點怕,就趕緊往宿舍走。”
“然後我無意中一瞥,就看見一雙綠眼睛盯着我,我吓得差點把練習冊丢掉,回宿舍後一閉上眼睛就是那雙眼睛,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徐家文指着孟澤華:“褚哥,我沒騙你吧?老孟都看見了,而且還不止我倆,同一層樓的兄弟也看見過。”
“褚哥。我的話你不信,老孟的話總信了吧?”
孟澤華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真的,不騙人,那眼睛綠瑩瑩的,可吓人了!”
的确,孟澤華為人老實,再怎麽也不會跟着徐家文一起忽悠他,為這種事串通一氣,他們倆也沒這麽無聊。
褚陳偏偏不信有什麽妖魔鬼怪,他轉筆的動作停了下來,偏頭問駱淮:“同桌,你怎麽看?”
駱淮掀起眼皮淡淡瞧了他一眼:“你信?”
褚陳:“不信。”
上課鈴響,徐家文試圖說服兩人的計策失敗。
褚陳手機振動了下。
卑微小徐:褚哥,我真不是吹的,要不今晚你和學委你們兩口子去打探打探?
兩口子?
這個說法成功的取悅了褚同學。
褚陳:行叭,我就勉為其難去看看。
帶上同桌去捉鬼,驚險又刺激。
想想就非常有趣。
這一節是周濤的課,他先是分析了遍此次的月考成績,着重表揚了一些成績進步很大的同學之後,再開始評講試卷。
褚陳時不時的瞥一眼同桌,擡筆在紙上沙沙的勾畫起來,筆觸溫柔至極,把意中人認真做其他科作業的模樣給畫了下來。
最後他落了個款:Chen
一如既往的張揚。
打上了專屬标記,這個人連同這幅畫,就都是他的了。
駱淮随便看了眼,就怔住了。
“你……畫我做什麽?”
“你好看啊。”
駱淮老臉一紅,繼續刷題了。
褚陳輕笑着把畫紙小心的收了起來。
……
晚自習下課鈴響。
兩人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
褚陳戳了下小男朋友的胳膊:“同桌,今晚去四樓逛逛麽?”
“做什麽?”
“捉鬼啊……”
“……你無不無聊。”
“無聊。”
“……”
“就是無聊才去啊,一起呗。”
“……不去。”
熄燈後。
褚陳看了一陣子色彩學的書,瞅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同桌從被窩裏捉了出來。
“艹。”
褚陳在挨了小男朋友一拳之後,成功的把他逮到了四樓。
夜深人靜,綠色的樓道燈忽閃忽閃的。
饒是兩人的腳步聲放得很輕,也有一點自己吓自已的意味。
“聽徐家文說就是這個點兒,那邊燈壞了的樓梯角就會出現一雙綠的讓人發毛的眼睛。”
駱淮剛爬起床,頭發微卷,神情困倦,不得不陪着這個好奇對象來爬樓捉鬼:“……”
褚陳拽着他的睡衣袖子:“同桌,你怕麽?”
“怕個錘子。”
“也是,有男朋友陪着,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怕!”
還挺會給自己長臉。
兩人晃悠着進了趟樓道最裏邊的廁所,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可能靈異事件傳播開來後都沒人敢在樓道上學習了。
駱淮打了個哈欠,想要打道回府了,他拍拍對象的肩:“什麽都沒有,走了。”
褚陳跟着駱淮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烏漆嘛黑的樓梯角落裏,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拽住了駱淮的睡衣領子:“艹艹艹,同桌你看那什麽玩意兒?”
駱淮被勒得差點當場去世。
褚陳當即撒手:“對不起對不起。”
駱淮整理了下衣領,随後朝着褚陳示意的方向看去,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綠眼睛。
駱淮心裏發毛張口就是一個“艹”。
褚陳立馬拽着駱淮往樓下走,駱淮跟着下了一層樓後忽然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那眼睛并非單獨存在的,似乎是有身子的,而那看不太清的輪廓有些像……
“你等等。”
褚陳疑惑:“什麽?”
駱淮轉身就往樓上走。
褚陳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也跟着走了上去了:“诶!同桌你還回去啊?”
駱淮喘了口氣,站在樓梯口直視那綠得發光的眼睛。
褚陳拉着他的手:“你做什麽?”
“艹,這玩意兒還在啊?”
駱淮沉默了會兒,忽然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招財?”
褚陳:“?”
綠眼睛似乎輕輕眨了下,随後發出一聲細細的貓叫聲:“喵~”
……得,破案了。
被一只貓吓到的兩人:“……艹。”
駱淮只是懷疑,沒想到還真是這只貓崽子。
招財邁着慵懶步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晃着長長的尾巴,圓溜溜的眼睛瞧着無辜極了。
駱淮蹲下身把它抱在懷裏,招財乖乖巧巧的叫了兩聲,駱淮擡手彈了一下它的腦袋瓜。
褚陳挼了兩把罪魁禍首:“……這家夥不是不亂跑麽?”
“每次回去都是乖乖呆在窩裏的,沒想到喜歡晚上出來溜達着吓人啊。”
駱淮挑眉:“也就你被吓到。”
褚陳“嘁”了聲:“剛剛拉我手的是誰?”
小男朋友繃着臉:“不是我。”
褚陳:“……”
空氣安靜了兩秒,也不知道是誰先輕輕笑了起來,最後兩人都沒忍住笑出了聲,一同帶着犯罪嫌疑貓悄悄回了宿舍。
駱淮把門窗鎖好确定招財出不去後,就躺下了,褚陳壞心眼的鑽進了駱淮的被窩。
單人床一個人睡倒是足夠,兩個人就有點擠了。
駱淮踹了他一腳,沒踹下去。
“又找打?”
褚陳理直氣壯的摟着他:“今晚我受到了驚吓,要男朋友抱抱才睡得着。”
這人……太騷了……
駱淮:“你能不能正常點。”
褚陳死皮賴臉湊過去親了駱淮一口:“我想挨着你睡一晚,什麽都不做。”
駱淮:“……”
幾分鐘後,駱淮睜開眼,呼吸微亂的捉住這人亂摸的手。
他忍住想要踹人的沖動:“你他媽就是欠揍……”
褚陳低低一笑,在他脖頸處嗅了嗅:“同桌,你好香……”
駱淮悄紅了臉,冷聲道:“起開。”
褚陳嗓音沉沉的,藏了些不明的情緒:“同桌,你口是心非。”
十七歲的男孩子血氣方剛,蹭來碰去就起了火。
褚陳摟着他的腰,親了親他的耳垂,嗓音低啞,緩緩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駱淮睫毛輕顫,迷離的眼眸裏升起一團霧,褚陳不要臉的抓着他的手,像是蠱惑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柔聲道:“那你幫我……”
……
夜沉如水,今晚的星星很亮。
☆、留存
次日。
昨晚兩人厮混過後,就擠在一張床上睡着了。
清早駱淮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褚陳踹下床。
奈何腿被那人壓着,伸展不開。
褚陳被懷裏的動靜弄醒了,擡起手掌把剛冒起一個頭的駱淮摁回肩窩,下巴擱在他細軟的發上輕蹭了幾下,早晨的嗓音有些許粗粝。
“同桌,起這麽早啊?”
駱淮推他:“放開我,還有,滾回你自己床上去。”
褚陳的手略微松了一點,駱淮直接撥開他的爪子,撐着他的胸膛坐起身。
褚陳也跟着坐了起來,半眯着眼睛從後邊摟住他的小男朋友,把下巴擱在駱淮肩窩。
駱淮有些發癢,聳了聳肩:“給我走開。”
褚陳搖了兩下腦袋,駱淮更覺肩頭發癢,奈何褚陳手下力道收得緊,駱淮沒扒開,褚陳倒是碰到了不該碰的位置。
他低聲笑了兩下,靠在他耳後輕聲說。
“你有反應了,學委。”
駱淮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你他媽早上沒反應才不正常。”
褚陳又是一笑:“誰說我沒有?”
駱淮羞惱:“艹,滾下去。”
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起床了,褚陳不情不願的撒了手,最後柔聲喚了一句“駱駱”,就被惱羞成怒的對象趕下了床。
昨晚這人使壞的在他耳邊叫“哥”,叫得駱淮頭腦發昏,心神恍惚,咬牙說了一句“你tm能不能別叫這個?”
褚陳親了一下他修長好看的脖子,灼熱的呼吸打在他敏感的皮膚上,引起一陣戰栗:“哦,你不是說比我年長麽?”
駱淮壓下翻湧不息的情緒,忍耐道:“……給老子閉嘴。”
褚陳沒再出聲,待情到濃時,貼着他耳畔喚了一聲又一聲“駱駱”,駱淮惱得抓紅了他的肩背。
被人調暗的小夜燈散着朦朦胧胧的光,駱淮白潤的耳垂也漫上了一層緋紅。
褚陳在他輕顫的眼睫上落了一個溫柔的吻,嗓音低低的在他耳邊呢喃。
***
駱淮坐在床上捂了把臉,心說這人撩起來真是……要命……
他抓了一把頭發,起身洗漱。
招財坐在陽臺上姿态懶洋洋的舔爪子。
它這樣晚上溜去吓人不行,駱淮和褚陳商量着過會兒就去找根繩子,到了晚上把它拴着,白天就放養。
所謂的宿舍靈異事件,差不多到此就收場了。
月考過後就是一年一屆的文化節。
每個班都必須出了一個節目。
文娛委員鄒青青和一班的同學們商量之後,打算出了個服裝秀,這種節目排練也花不了太大功夫,服裝也可以租借,省錢又不費力。
鄒青青開始挨個登記願意參與的同學,在她走過去詢問宋小梨意見的時候,宋小梨答應了,還悄聲給她提了個建議。
“青青啊,我覺得你要是把你後桌的兩位神仙哄上臺,一定能引起轟動……”
鄒青青眼裏立刻透出贊許的光,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小梨花,你這主意不錯啊。”
回到座位後鄒青青就把算盤打到了後桌身上。
她拿着本子轉過身的時候,駱淮就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不用問了,不參加。”
鄒青青開始她的忽悠大法。
“你們倆臉生得這麽好,別浪費資源啊。”
“你倆上臺那效果鐵定一級棒,而且我們班出的是漢服秀,你們肯定也想知道自己穿漢服什麽樣吧?”
駱淮神情淡漠:“不感興趣。”
褚陳正削鉛筆,吹了吹小刀上的木屑:“沒意思。”
鄒青青:“……”這兩位大佬不好應付啊……頭疼……
诶?
她忽然間靈光一閃,興致勃勃問兩人:“那你們可以看到彼此穿漢服的模樣,這樣是不是就有意思多了?”
駱淮:“……”這麽一聽,好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