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過招

景黎盤膝坐在一塊白色岩石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撐在膝上,看蒼麒和辰砂過招。

蒼麒特意将修為壓至和辰砂同一程度,過起招來很有看頭。

冰冷的劍意以正中白衣人為中心,像洪水般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一路蔓延,所過之處,

凝結出帶着殺氣的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還是覺得很震撼。

蒼麒的劍和他的人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霸道冷厲,一個令人如沐春風。

如果說蒼麒是出劍先後判若兩人,辰砂就是始終如一了。

辰砂生性寡言,所使的劍法,相比起蒼麒的霸道,要內斂的多,但若是因而而掉以輕心,必将付出慘重的代價——輕輕一揮看不出有多少力氣,卻讓整個地面都裂出了一條長長的縫隙。

……

好長一段時間的飛沙走石,風雲變色之後。

夕照峰才重新安靜下來。

辰砂衣裳狼狽的站在一個直徑約有兩米的圓形大坑內,閉上眼睛,感悟剛才這一戰所得。

景黎看着收起劍,又重新變得溫和可親起來的師兄,小小的拍了記馬屁,“師兄好厲害!”

蒼麒微微一笑,“此戰與我亦有不少體悟。”

“也不知辰砂師兄什麽時候結丹,若是能趕在比武大會開始之前就好了。”

蒼麒思忖一會,道,“辰砂為那一天,已打磨多事,現在已是後期巅峰之境已趨圓滿,離結丹之日,不會太久了。”但能不能趕在比武大會開始之前,卻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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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也就随口一提,雖然從築基後期到金丹只剩一層壁障,但就是這一層壁障,困住了多少人。以辰砂的資質與實力,結丹不成問題,只是時間早晚罷了。雖然趕在比武大會之前能占些便宜,但以辰砂現在的實力,在比武大會上也不會吃虧。

後天便是比武大會,他們明天就得啓程,出發前往柘方府。

景黎這兩天除了修行,就是研究上次從天樞閣換來的陣法,以防萬一。

看師弟這副上進的模樣,蒼麒自然是滿意的,但也不希望到時候出現意外,打擊了景黎的信心,便道。“此次大會,對手衆多,師弟可作磨煉;勝不驕,敗不餒,不可得失心過重。”

“是,師兄。”景黎認真的點了點頭,他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可以一直贏。

蒼麒又交代了參加比武大會的一些其他注意事項,等他囑咐完,辰砂也睜開眼,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九華宗的幾位長老座下都只有一名親傳弟子,只有明玄因為多收了一個景黎,而成了明字輩長老中的獨一份。

辰砂看着眼前兩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晃了下神,又很快恢複。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找蒼麒打上一場,過來時,蒼麒正在給景黎講道。

現在他們已經過完招,看景黎坐在這,便随口道,“要不要和我過幾招?”

景黎聞言眼前一亮,“好啊!”

因為剛才蒼麒和他過手時,有特意将修為壓制在同級,現在輪到景黎,辰砂也這麽做了。

他回九華已有幾日,也從不少弟子私下傳言裏聽說過景黎的事。

十八歲就是築基中期,可比他那時強上不少。

辰砂本着前輩身份,讓景黎先出招,景黎也不客氣,抽出雙劍,挽了個劍花,微笑道,“還請辰砂師兄指教。”

辰砂微微颔首,“不必多言,出招便是。”

蒼麒則站在方才景黎觀戰時的位置,看他們兩人過招。

景黎剛才看過辰砂和蒼麒交手,知道對方屬于穩紮穩打型,不會上來就給人一波流,屬于連死都不給人痛快的那一種類型。

身為一個七秀,景黎當然不會怕持久戰,但是和辰砂這樣的打持久戰,估計會打到吐………

不如直接打一波爆發流,看能不能把辰砂給打趴,這麽想着,景黎起手就開了七秀的爆發技能繁音急節,然後就對着辰砂抽玳弦急曲。

玳弦急曲,對目标造成陰性內功傷害,使目标移動速度降低百分之五十,無法施展輕功,持續一點五秒,完整運功後使目标獲得“急曲”不利效果:使目标每三秒受到陰性內功傷害,持續十八秒。

景黎奇穴還點了“青梅嗅”、“傷春”,前者令玳弦急曲的會心幾率提高百分之十,會心效果提高百分之十;後者使玳弦急曲傷害提高百分之十。

再加上景黎七秀號的加速不低,很快就在辰砂身上疊了三層急曲,再爆一招劍破虛空。

竟然還好運的打出了會心。

辰砂的血條頓時掉的跟大姨媽似得。

還沒動手就被打殘了半條血的辰砂剛想回手,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運轉體內真元。

景黎将辰砂眼底的錯愕盡收眼底,嘿嘿一笑。爆完劍破之間,他就暗搓搓的扔了一個劍心通明過去,封了他的內。

劍心通明:打斷目标運動,造成陰性傷害,并使其不能施展內功招式,持續四秒。

在辰砂無法運功的這四秒裏,景黎從從容容的又疊了兩層急曲,再用一個帝骖龍翔把辰砂給定身了……

這一場比試,景黎打個很猥瑣,全程封內加定身,就沒給辰砂出手的機會。

蒼麒本想借這場切磋看看景黎的身手,結果,這場切磋結束的如此之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辰砂就根個木樁子似得呆站讓原地,給景黎當靶子。

蒼麒一個旁觀者都覺得無語,身為當事人的辰砂就更加覺得憋屈了。開場時,他讓了景黎一招,然後,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就壓根沒機會出手了,不是體內真元無法運轉,就是身形被定住無法動彈。

辰砂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的這麽憋屈。

在将辰砂的血條打到最後五千點時,景黎就收回雙劍,退後一步,笑嘻嘻道,“辰砂師兄,承讓了。”

饒是辰砂平時都是副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這會也差點被氣歪了鼻子。

等身上的定身效果解除之後,把身上的關節活動了一下,看着景黎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莫名的覺得有點牙癢。

“你所使用劍法,看起來雖花俏了些,攻勢倒淩厲。”辰砂發表看法,只是看向景黎的眼神有些陰測測的,顯然這場切磋令他很是郁悶。

那跟你開玩笑,我大七秀坊可是美貌與實力并存的存在好麽。

不過辰砂也并非那種輸不起的,反而誇道,“你的時機把握的很精準,我體內的真元不是無法運轉,就是全身上下,都沒法動彈,根本就沒機會對你出手。”

因為他熟悉每一個技能的施放時間和冷卻時間啊。景黎眼神飄忽了一下,話說,他記得以前看過的小說裏,也有能将人定身的招數,他剛才那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這場單方面吊打的切磋,辰砂輸的雖然憋屈,倒也服氣。一邊往嘴裏倒補血藥,一邊走過去對蒼麒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一手。”

蒼麒笑着附和了兩句,将目光轉移到景黎身上。

不管是控制對手身形還是令對手體內真元無法運轉,他都遇見過,但像景黎這樣能将這兩招反複使用的,倒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好奇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景黎為他療傷所使用的那股真元,與現在所用的真元截然不同。

竟然有兩種屬性不同的真元在他體內并存,觀景黎模樣,這兩種不同的真元同時在他體內,似乎也并無不妥。

蒼麒看向景黎的眼神裏,閃過一抹沉思。

運動過後,就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的五髒廟。

景黎又去逮了兩只兔子,處理幹淨後起了堆火弄烤肉吃。

等肉熟的時間,辰砂和蒼麒邊小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辰砂将酒杯送到鼻下輕嗅,“我聽說,這次帶隊的,是空青長老?”

“恩,明真師叔也會去。”蒼麒側過身,從景黎手裏拿過一根烤叉,幫他一起烤兔子。

有空青在,明真肯定是副手了,辰砂将杯中清酒飲盡,複又斟滿,“這回,門裏有多少人去?”

“五十六。”

人數倒是和以前差不多,因說起人數,辰砂倒想起過來前聽其他弟子說的那事。“聽說,前兩天,有個外門弟子進了禁地?”

“禁地?”景黎歪着腦袋想了會,想起玉簡上好像有提過,在九華宗東邊的那幾座峰頭不準弟子擅自靠近。

景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前兩天抓雞逮兔子的那座峰頭就是九華宗的禁地,好奇道,“哪個外門弟子?”

辰砂皺起眉,回憶了一下,“好像叫什麽聞人……異?”

“!”那個紅名!景黎睜大眼睛,馬上扭頭去看蒼麒,用眼神示意對方:看,那個聞人異果然有問題!一定是魔族的陰謀!

蒼麒繼續轉動着手上的烤叉,淡淡道。“這事怎麽傳開的?”

“那小子被明清師叔關進思過崖了。”辰砂看了眼景黎手上的烤叉,估摸着還得要一會,晃了晃酒壺,聽見裏面的聲音,還剩不少,又倒了一杯。“要關半個月呢。”

蒼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明清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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