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落的鲛村06

走廊上,彪形體壯的冒險者們果然都擠在走廊上,狹窄的走廊都不夠他們下腳的。确切地說,他們是堵在趙雪和陳宇的房門前。

肖苒透過冒險者們之間的縫隙,沒看到玩家劉博和于嬌的身影。門內趙雪的尖叫還在持續,血腥味順着門縫慢慢蔓延到走廊上。

冒險者們被鑽入鼻腔的血腥味刺激到,激動讨論:“門內到底怎麽回事?昨天還不是好好的麽?難道門裏有什麽東西?”

“不知道啊,我昨天睡得很沉,什麽都沒聽見。”

“這裏怎麽只有我們這些冒險者,輪船上的工作人員呢?怎麽這麽久了,一個聽到聲音過來的人也沒有?”

“門從裏面被反鎖上了,我們踹不開。”

“他們的同伴已經去找船員去了。船上應該有備用鑰匙。”

他們的疑問也是肖苒的疑問。肖苒甚至知道不僅是現在船員們不露面,從昨日入夜後所有的船員就仿佛全部消失了。而且深夜中,整艘船都異常的安靜,就像是沒有會喘氣的生物的存在。

肖苒自己藏了鲛人标本心虛,也有些其他打算,決定先靜觀其變。

這時,于嬌和劉博跟着沙科先生出現了。冒險者們立刻擠擠插插吵吵嚷嚷,将之前他們議論着的各種質問抛向沙科先生。

劉博卻站出來:“大家讓讓,我們先讓沙科先生打開門!只有知道門裏發生了什麽,沙科先生才能向我們解釋啊!”

于嬌也跟着點頭:“對啊,趙雪叫得那麽凄慘,我們救人要緊。”

冒險者們壓抑住情緒讓出門口位置。肖苒借着自己身材優勢,躲藏在冒險者的人群中,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默默觀察——

随着沙科打開房門,刺鼻血腥味噴湧而出,入眼就是一片猩紅。陳宇已經成了血人血肉橫飛,趙雪抱着雙膝埋頭尖叫痛哭。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冒險者們都齊刷刷後退一步:“我的天啊!你們看他的骨頭都折斷這麽多,這、這是什麽東西能做得出來的啊?!”

“牙印是牙印!你們看他的胳膊上腿上全都是入骨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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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到底是……肯定不是人類?!”

在一片混亂中,于嬌不忍心地湊到趙雪跟前:“趙雪?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話啊?”

趙雪緩慢地擡頭,滿臉血的她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于嬌。視線不敢落在陳宇的屍體上。她說:“是、是我……不是我!是、是、是……鲛人,對就是鲛人幹的,它襲擊殺死了阿宇。”

“啊?”于嬌發出驚呼,“難、難怪……”看向陳宇凄慘的屍體。

劉博則驚愕地看向沙科先生:“沙科先生你、你之前沒告訴我們船上會有這些危險啊?你難道不應該給個解釋。”

在劉博的帶動下,所有冒險者們都将矛頭對準沙科先生。其中脾氣暴的冒險者還抽出武器,準備打沙特先生逼問出解釋。

肖苒則若有所思地盯着陳宇不堪入目的屍體看了一會兒,而後将視線落在房間內的每一件有打鬥痕跡的家具上面,最後看向趙雪。

沙科先生在劉博帶頭的逼問下,終于嘆口氣:“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實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展廳中的島民照片。到後期,那些島民肢體出現魚類特征的時候,只剩下了女性島民。”

肖苒是注意過這一點的。她有着自己的推測。

沙科先生的什麽母親啊,子欲養而親不待,送母親遺體會母族等等,很可能都是謊言。鲛人标本和沙科沒一點點關聯。沙科有着其他不為人知的可怕目的。

根據她對照片、對晚宴魚類的觀察,鲛人标本的親手檢查,以及夢中被砍掉尾巴的魚類親身經歷。她很肯定鲛人是人造的,不存在的。

四十年前那批冒險者為了掙錢,砍掉魚尾和島民們的腿部,人工拼接制造出鲛人!

所以,最後為什麽會男性消失只剩下女性。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年的冒險者們只想制作出好販賣的美人魚,而不是男人魚。

目前沒有“沙科母親”夢境作為最終證據,所有的猜測也只是可能性之一。

肖苒想着的時候,沙科先生也晦澀地訴說出“真相”:“你們知道動物界,有些種類繁殖的時候,雌性會吃掉雄性麽?”

肖苒聽到這裏猛地意識到到沙科先生的真正目的。她擡眼盯住沙特,眼珠轉動間,嘴角斜勾出個可愛的笑容。她繼續看着對方表演。

果然沙科先生說:“雌性吃掉雄性成年後會顯露出魚類特征。她們善于僞裝欺騙,沒有人類的感情。小時候我的母親也想要殺死我。”頓了頓,諱莫如深地看向趙雪,“反鎖的房間中只有他們一對情侶。”

沙科先生點到為止,所有的冒險者和玩家們已經自動腦補全了,一個個吵吵嚷嚷起來。于嬌無措慌亂地站起身逃出房間:“我、我……”

“你們快看房間的地上是什麽?!”劉博突然從地面撿起一片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魚鱗,指着趙雪,“你就是僞裝成人類的鲛人!”

趙雪有些傻眼地擡頭:“我不是我沒有!”

趙雪一開口說話,人們才注意到她的嘴上、指甲上都是殘餘的幹涸血跡。于嬌吓得尖叫。冒險者們都戒備地看向趙雪。

沙科先生就像是往油鍋裏扔炸彈一樣說:“鲛人是群居動物,潛上船的雌性人魚不可能只有一只。”

此話一說,冒險者們都開始懷疑地看向自己的女性同伴。

就在氣氛一度一場緊張,眼看一場內亂屠殺即将展開的時候,粗狂的男人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來:“沙科先生真愛說笑話?誰說房內只有一對情侶?”

冒險者中有人愣了愣,因為那個聲音他聽起來很耳熟,就像是天天聽到一樣。如果再給他些時間,他會發現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又有不同的聲音在人群各處響起來:“沙科先生剛才用鑰匙開門嘞!”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響起來響應的質疑:“我一向警惕喝多少都不醉,結果昨天睡得那麽死。肯定是船上的食物酒有問題!”

“這麽大的動靜,我們昨晚上沒有一個人聽見也太奇怪了。”

“什麽牙印人魚啊!我看着怎麽像是被重物砸的?”

“哎呦還真是!我就說世上怎麽可能有鲛人。還雌性雄性,沙科先生可真能編。”

“能進入小兩口房間的只有你們的船員和沙科先生你自己吧?拿着備用鑰匙。一群人搬着重物進去殺人毀屍什麽的。”

“說起來船員都睡在哪裏啊?我們怎麽沒看到地方?”

“還有廚房!敢帶我們去看嗎?保不準藏了些什麽?”

“看這妹子精神不正常的樣子。會不會昨晚我們吃的不僅僅是安眠藥,而是致幻藥啊?妹子産生幻覺,把襲擊男友的船員看成了人魚。”得,直接拍板釘釘,認為就是船員下藥兼殺人啦!

趙雪恍惚心虛的神色在聽到那些聲音後,逐漸恢複了理智:“對對對!我昨晚真的看到了人魚,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想做夢一樣……”低頭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淚如雨下。

一個人質疑可能無法引起冒險者們的共鳴,但一群人的質疑很快引起所有冒險者們的共鳴:“對啊對啊!我昨晚怎麽會睡得那麽死。”

“你們看房間中的家具!上面都是坑,一看就是被東西砸的。”

“我早就覺得你這個老外不懷好意,現在看來就是你在害我們!”

“老劉沒想到你這麽聰明啦。”

“我、我好像沒說話?”叫老劉的人莫名其妙摸摸腦袋,随後在同伴恭維的眼神下認了,“我一直很聰明好不好。”

冒險者們對同伴的敵意瞬間消退,團結一致、同仇敵忾地看向沙科先生。

與此同時,肖苒憑借嬌小的身形、靈活的身手穿梭在人群中,眼見已經帶動所有冒險者的“熱情”,她就收起了同化異能,不再用從冒險者們那裏偷來的聲音進行各種精分式的扇動說服。

肖苒應聲蟲一樣點頭:“就是就是。”完美地表演出盲從吃瓜群衆應有的樣子,還很義憤填膺地說,“幸好你們那麽聰明!一眼看穿沙科先生的陰謀。”誇起自己來也是毫不留情臉不紅。

劉博捏着魚鱗:“可是這魚鱗……”

不再用肖苒出頭,其他冒險者就翻白眼看弱智一樣地說:“肯定是船員潛入房間殺人後扔下來的呗。”

趙雪也給予了肯定:“是沙科先生!不是我,絕對不是我!”說着這些的時候看向陳宇的眼神也不再回避,狠狠地瞪向沙科“是你殺了我的阿宇!是你!”

劉博一向和藹的面容有瞬間扭曲:“你冷靜些,我們需要通關游戲。游戲裏死亡現實也會被抹殺……而且……”有些慌亂地抓住趙雪,貼在對方耳邊,“我知道……”

趙雪聽到什麽,整個人大受打擊臉色慘白灰暗,也不再喊着報仇。劉博深吸口氣走向沙科先生。

肖苒審視着努力掩藏慌亂的劉博,視線從劉博脖子上的相機滑落向陳宇的屍體。陳宇的屍體多處骨折,整個屍體呈現着滲人的扭曲狀。

肖苒若有所思地活動着拳頭的關節。昨天鲛人展箱被“怪物”打碎,她的拳頭曾經被飛濺的碎玻璃“劃傷”。從眼前發生的事情推斷,也許那些傷口并不是飛濺玻璃造成的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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