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落的鲛村09

剛剛生産的少女被捆綁着雙手躺在地上。船長抱着男嬰居高臨下地看着少女:“你真是位可怕的母親, 你看他多可愛。可你竟然在懷孕期間想要流掉這個孩子,你真是一位不合格的母親。”

少女怒視着船長:“他根本就不應該誕生。”

船長抓着少女的頭發哼笑了兩聲:“你應該慶幸自身有價值被我看重。你要是真有骨氣,華國有句話……士可殺不可辱,你早就死了。”

少女梗着脖子:“該死的是你們這群惡魔。”

船長笑了笑:“随便你怎麽說。你們注定是我這一生最完美的作品。我會向全世界展示美麗的人魚, 和人類能生育後代的人魚。”

少女一直恨恨盯着船長,直到船長離去。少女才嘶啞痛哭起來:“是我的錯, 那個孩子……可我必須活下去……我只能活下去……”

肖苒就蹲在少女身前,盡管知道少女聽不見仍然說:“不是你的錯。你說的對他不應該降生。該死的是他們這群侵略者,不是你。”

這日,船長決定帶所有人離開。他将少女搬到神廟, 決定來一組和神廟合影的照片, 讓這條“人魚”添上神秘色彩,更具備價值。

少女掙開船長抓起供案上的刀,先是一刀捅死船長,又砍開與魚尾相連的地方, 讓血濺滿鲛人石像的滿身。

少女所有的茍延殘喘都是在等這一日, 她雙臂上揚嘶吼着:“慈悲又殘忍的神!我詛咒!我以我的靈魂、軀殼為代價,詛咒這群野蠻人, 詛咒他們永墜地獄絕望!我祈求!祈求您,看看供奉您的島民吧!”

船員們都被船長被殺死的一幕震驚到。等回過神他們沖上來想要制止少女, 想要去看看船長的情況。

就在這時異象突顯,鲛神石像爆出紅光, 光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有女人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日夜交替, 罪惡的血肉沉入深海, 鲛神伴随着神音以本貌浮現,一切将回到美好的原點。”

此刻,正是傍晚日夜交替的時候,少女發出吼叫變成力大無兇渾身腐爛的鲛人,野獸一樣撲殺向船員,船員們慘叫着一哄而散。

讓肖苒痛惜惱火的是,複仇的屠殺剛開始,太陽就墜入海面。

少女從怪物變回人類,取而代之的是被殺死的船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船員們變成了腐爛的鲛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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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搖籃中黑發黑眼的男嬰啼哭起來,所有人在白天與黑夜中交替變為醜陋的怪物,只有他在夜間雙腿上顯露出鱗片。

怪物們圍堵向少女,一直将肖苒視作無物的少女突然隔空看向肖苒:“夜是我的主場,白日是他們的主場。”說完雙手隔空一推肖苒。

肖苒被無形的力量推得向後抛出摔去,睜眼跌回了現實中。她雙眼還殘餘着對船員的殺意、對鲛神的不滿。手指被軟綿東西抱住。

肖苒低頭對上小不醜醜兮兮萌萌噠的小臉。“你是在安慰我麽?”

肖苒眼中殺意退去,手指伸過去準備蹭蹭小不醜的腦殼,結果被小不醜一口咬住,吸溜地吸血。

肖苒欣慰感動的表情逐漸消失,她縮回手指狠狠地彈了下小不醜的腦門,開始思索夢中的所有的細節。将夢中看到的每一張船員臉孔都和現實中的船員一一對應上。最後篩選出可疑人物和不解的地方。

“沙科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不是當年少女誕下的男嬰。換句話說,我見到的沙科先生根本就不屬于這艘船。他是被雇傭來冒充男嬰的普通人類。他甚至同樣懼怕船員。

船長白天是屍體晚上是怪物,也許就藏在我沒搜查完的房間裏。

展箱禁锢了少女的軀殼,房間禁锢着她的靈魂,她只能以人類模樣出現在房間中……我兩次見到變身怪物的少女?是因為我打破了展箱?”

肖苒想着撓撓小不醜的下巴:“日夜交替,鲛神本貌,回到原點。是指詛咒消除的方法。本貌是人身魚尾。是指男嬰還是少女?”

小不醜被撓得像小動物一樣眯起眼睛發出哼唧的“嘤”。

肖苒腦海中浮現夢中少女變身鲛人怪物的模樣、男嬰的雙腿浮現鱗片的模樣:“也許沙科的日記能解開我的疑問。”

肖苒靠在床頭,将小不醜壓在手肘下,掏出沙科的日記看了起來。日記的後半部分都是“母愛是最偉大的存在,我愛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愛我。”,肖苒就直接略過,只看日記的前半段。

日記是肖苒夢中看到的時間線的幾年後。以主人公“我”展開的:“只有我能離開輪船。我在叔叔們的建議下,找到了讓媽媽冷靜下來的辦法。他們制作了展廳,讓媽媽的靈魂和軀殼分離。我終于可以擁抱只屬于夜間的溫柔媽媽。”

“爸爸太可憐了!媽媽為什麽那麽不懂事呢?當年爸爸從幾百島民中一眼就看中了媽媽,媽媽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啊。”

“該死的女人!原本以為她是我的母親,她應該是愛我的。可該死的,當初的她怎麽能對我做出這種事情?!”

“我是她的孩子啊!我不會原諒她,不會接納她!”

“原本只是夜間浮現,現在它們在蔓延腐爛。我在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惡心的怪物!她說是我自己的罪?我有什麽罪?”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要找到辦法結束一切……我有辦法了,我可以召集一夥罪惡的冒險者,和當年爸爸叔叔們一樣的冒險者。”

“冒險者們真的是成年後的男嬰召集來的。他想要借此作出某些操作,意圖解除詛咒。他肯定也在船上,隐藏在人群之中。”

肖苒想到那扇小門,想到今天沙科先生面對突發事件幾次向某人求助的舉動,她确定男嬰就是——于嬌。

肖苒合上日記,略作思考,看向窗外昏暗的天色:“要入夜了,夢中的少女說夜是她的主場。難道是暗示我去幫她将軀殼和靈魂融合。總覺得忽視了什麽……但,少女的委托一定要做。”

肖苒将人魚标本用被子包裹好抗在肩頭,捏着小不醜猶豫了下:“進入那間屋子要路過船員們的房間,房間裏保不準有船長父子。要是把你扔進背包就不能循環使用,你還會和喪屍寶寶掐架。所以……”

小不醜被提溜着後脖頸子,困惑地看着肖苒:“嘤?”

“小寶貝你可要乖乖的。”肖苒用繩子拴住小不醜腰部,挂鑰匙一樣挂在脖子上。她将衣服拉鏈拉到最上面成功将小不醜藏起來。

小不醜全程莫名其妙地看着肖苒的動作,等衣服遮住視線他感受到了緊貼着肖苒傳遞來的溫度。他眨眨眼睛攀爬到肖苒的頸窩。

小不醜左蹭蹭右扭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蝸起來發出舒服的“嘤”。

劉博躺在床榻上越想越心慌:“這局游戲的走向越來越不對勁,是升級的原因麽?上次只要一直跟住沙科先生就可以通關啊?”

劉博很清楚地記得上次游戲中經歷的一切。這個副本沒有鬼神沒有鲛人,有的只有最險惡的人心。沙科先生當然也不是鲛人的兒子。

沙科先生和他的船員們是一夥惡徒,收購了人魚标本得知了四十年前的鲛人真相——冒險者們侵入海島,将島民制作成鲛人販賣。

沙科先生為獲取更多的金錢,計劃複制當年冒險者們的發家路。

他招募了男男女女的冒險者,在食物中下藥加上誘導和暗示,讓冒險者們自相殘殺……就像趙雪殺死陳宇被污蔑成鲛人那樣。

最後,女性冒險者們被制作成鲛人展覽販賣。人們口徑一致,女性冒險者是被鲛人頂替冒充的,不是原本的同伴。

劉博能茍到最後滿積分通關,就是因為他識時務。他幫助沙科先生将女玩家制作成鲛人,并編造遇到鲛人的故事向全世界散播。

但其實……女性玩家中有一個是失蹤了的。沙科先生還說老板很欣賞他的行為和出版的故事。但這不重要。

劉博覺得他不應該躺在這裏等待暴風雨來臨,應該主動出擊去找沙科先生,讓事情回到上一次游戲的軌跡。

可能是暴風雨要來臨,劉博一路沒看到任何人,他成功來到沙科先生的房間,敲響房門。

房門在他面前開了,他驚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于嬌手持匕首面無表情地看着劉博:“哦,是你啊。”

“你、你怎麽會在沙科先生的房間?”劉博的視線落向于嬌手中染血的匕首,後退一步,“沙科先生在哪裏?”

于嬌忽地笑起來,恢複了男聲:“我猜得到你來找那個蠢蛋做什麽。我一向不會低估人性的醜陋。別誤會,我欣賞這種醜陋。你要不要進來,詳細地聽一聽,我對你接下來的建議?”

“你、你是男人?”劉博腦袋裏亂糟糟的。在于嬌讓開房門露出房內渾身浴血死亡的沙科先生,他有一瞬間想轉身逃走。

但于嬌一句話讓劉博改變了想法:“我才是巨輪真正的主人。”

劉博遲疑地問:“您為什麽會突然殺死沙科先生?讓他當擋箭牌不好麽。”

于嬌嘆氣:“冒險者已經開始懷疑我們,我們這邊需要也死一個人打破冒險者們的懷疑和團結。”

劉博懂了:“你想要将女性冒險者制作鲛人販賣?”

于嬌定睛看了他一會:“是的,我一直在這麽做。”

幾分鐘後,劉博不解:“屍體送進肖苒房間?為什麽選她?”

“因為暴風雨……好吧,當然沒有暴風雨,因為有人偷走了我母親的标本和我的日記本。”于嬌笑容猙獰,“肯定都是她。她身上有我母親的香水味。”

“她背着大夥做了這麽多?!”劉博聞言驚愕,拖着沙科屍體往門外走,“我會将屍體扔進肖苒的房間,告訴大家她是鲛人僞裝的。”

說着推開房門,劉博和于嬌齊齊愣住——

“哈喽。”扛着“标本”的肖苒就站在門外,最近吃出些許嬰兒肥越發無害的臉上綻出甜美笑容,裝模作樣地嗅嗅身上的氣味,陶醉:“別說,還的确有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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