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歸

無數個相似的清晨，冰冷而又沒有活力。

鐘馬喝完桌上煮得規規矩矩的咖啡，放下手中的報紙，他瞥了一眼站在吧臺前面的絡青橙，她壓根就沒有要看他一眼的欲望，哪怕他故意把杯子放下的聲音放重，她也是充耳不聞，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鐘馬是徹徹底底地明白自己和絡青橙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自那天起，他一巴掌下去，她遍連“醒了”“睡了”這樣的常規問候都沒有了，家中的氣氛沉沉的死一樣的寂靜。

鐘馬走出家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同樣的，屋子裏的她也同樣呼出一口氣，這樣生活下去實在太累太累。

鐘馬到了警局開始了又一天的例行的工作。

而絡青橙又再一次拿起了锃光瓦亮的槍支，忽而敲門聲響了起來。絡青橙連忙将槍支放回洗盤器中，稍稍平穩了下呼吸，走到門前開門，門外站着一身形高大的郵遞員，他望着絡青橙道：“請問．．．．．是鐘太太嗎？”

絡青橙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有快遞嗎？”

那郵遞員笑道：“是啊，絡女士，的确是有您丈夫的快遞，還是煩請您代收一下。”

“好，你等一下。”絡青橙點點頭道：“容我先會屋把印章拿出來簽收。”

“诶，好的，我不着急。”郵遞員點點頭絡青橙轉身回到屋子裏面。絡青橙剛剛消失在郵遞員的視線之中，那郵遞員的臉色就瞬間晴轉陰，步子一擡就要進入到絡青橙家中，不想步子還沒來得及落下，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了他的脖頸，絡青橙極具威懾力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絡青橙冷冷地問道。

“呵呵，沒想到。”那郵遞員緩慢地舉起雙手，緩緩轉回身子望着絡青橙道：“鳳凰你離開前線半年了，這看家的本事倒是一丁點都沒有削減了去？”

“別廢話，說！是誰派——”絡青橙手中的槍收的更緊了一些，卻不想遠遠地傳來了鄰居蘇珊太太的叫聲。

“鐘太太！”蘇珊太太一路跑過來，只看見蘇珊正站在門前手裏面拿着郵遞員遞過去的巷子簽收呢。

“蘇珊太太。”絡青橙自然一笑說道：“你怎麽過來了？”

蘇珊太太笑言道：“這步過些日子就是重陽了嗎？我這裏煮了些蛋，想着我們家也吃不完，就一起送給你罷了。”

言畢，蘇珊太太就熱情洋溢地 把籃子遞給絡青橙，絡青橙笑着接下，這才送走了蘇珊太太離開。蘇珊太太只剛離開，那郵遞員便略帶着些嘲諷意味的語氣說道：“鴨蛋？重陽節？這就是你的選擇？這就是你的生活嗎？”

“別遮遮掩掩地在一旁嚼人舌根！”絡青橙雙目再一次狠了下來，手中的槍剛一擡起，不想就那男人一手打在一邊。

“你！”絡青橙再擡頭的時候，那男人自顧笑着，将手向着自己的脖子的位置撕去，一張人皮面具就被輕而易舉地撕了下來。面具之下，是一張獎金五十多歲的男人的臉，說是男人的臉卻實在是不太準确，只因為這白發老者實在是紳士氣質濃厚，藍色的眸子深邃到沒有盡頭，仿佛透過那雙眸子可以看見蔚藍的大海。 “局長。”看清來人絡青橙先前的那股子狠勁兒消失的無影無蹤，相反眉宇之中卻是更多的擔心。

“我本以為你當年決定的那麽板上釘釘，想着你要嫁給這個小小的探長應是能過得稍稍久遠一些吧，可是沒想到這才六個月，你們之間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我．．．．．．”絡青橙開口一個字，卻不知道又該如何辯解，不錯當年作為組織裏的三個十級特工之一的她下定決心要嫁給鐘馬而放棄自己的工作，和組織周旋良久才得到的組織的頭子也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被稱為“局長”的老頭子的同意

，當時吓了多大的決心要過平凡人的生活現如今卻到了這樣一般的田地。

絡青橙嘆了口氣倒了一杯紅酒給自己，一邊輕輕搖晃着一邊說道：“看起來還是你是對的啊。”

“其實你的日子過得也并不差。”局長擡手熟練地打開了洗碗機的開關，從裏面的十幾把槍械之中随便取出來幾把說道：“只是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性子是什麽樣子的，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了，你心中對于冒險的渴望遠遠是這樣的家庭主婦的生活所沒有辦法滿足你的。”

“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絡青橙問道 。

局長擡手将絡青橙手中的酒杯一把扣下，然後将手中的槍遞給了她說道：“就是來幫你把紅酒換成槍的。”

“我或許已經不習慣拿槍了。”絡青橙輕聲說道。

“習慣不習慣事情是小，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換。”局長說道。

“要離婚也不能這麽着急。”絡青橙說道。

局長會心一笑說道：“你可少和我來這套，這是你的婚姻你要怎麽樣處置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可沒有什麽關系，再者說了，就算是我當真讓你離婚，你真的就下得去手嗎？說實在的要不是那件事情，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應該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這麽緊張吧？要我說你又是何必，你在咱們這一行幹了這麽久難不成還不知道男人這種生物向來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一些小事情的事情罷了，你這樣在意又．．．．．．”

“就是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才嫁給他的。”絡青橙說道，情緒有些激動，的确，這些時間，她一直在用生活的單調來作為她和鐘馬之間的感情的逐漸冰冷的緣由，只不過她自己心中清楚，這些不過都是安慰自己的理由罷了，冰山真正的開始還不是那個讓她心冷的中午，日上杆頭，那可是大白天，是真的忍不了了還是怎麽樣，居然就在那午休的警局辦公室裏辦起事兒來，實在是野獸也沒有其他了罷。

那些種種，她實在不願意去想起，那日的事情她也沒有和他提過一句半句。

走到今天，或許就是命運全新的指示吧。

“局長。”絡青橙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槍說道：“我要回去。還希望你批準。”

“批準？”老頭子一笑說道：“誰不知道組織就是你的半個家，哪裏用得上批準，早等着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