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男人，随便用上幾分功力，就能把別人迷得七暈八素。
左薇不否認剛才一瞬間的着迷。
見她急切的強調男友帥，顧廷發出輕快的笑聲，頗有些滿足感，假使她還是單身，興許自己追她也不難罷。
這大抵抵消了上回她的魯莽，所帶來的微妙的不爽。
何家傭人來開門，領着他們進去。
葛兵竟然也在，與何導坐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面前茶幾上放着酒杯，還剩了點紅酒沒喝完。
四個人互相打了招呼。
顧廷笑道：“何導真是急性子，剛才左小姐都在問，是不是臨時少了人。”
左薇不滿，瞪了他一眼：“主要是我覺得自己太榮幸了，不管是葛導，還是何導您，我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機會。”
“左小姐太謙虛了。”何旭成笑起來。
他四十來歲，出生在香港，但是因為喜歡北京，所以五年前來到北京定居，他指一指葛兵，“葛導一直在誇你，說你敬業，演技也好，我之前看了一點你拍的戲，這麽年輕，已經很是難得。”
左薇慚愧，在兩位大導演面前，她實在覺得自己的演技還太過稚嫩。
柔和的燈光下，她羞澀的微笑，明亮狹長的眼睛含着溫和的光，年輕女孩站在面前，像朵在山谷裏靜靜綻放的鮮花。
光是這樣的容貌，完全可以駕馭這個角色。
在何旭成看來，左薇确實很漂亮，就是不知道，她真正表演起來，是不是也能合适。
這部戲是他的新嘗試，以前都拍動作片，而《仙國》是部奇幻電影，他在挑選角色的時候還是十分慎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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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第一眼看來，左薇不錯，她身上少女單純的氣息很濃重，而這角色一開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顧廷應該告訴你，是什麽電影了。”何旭成把劇本遞給她，“假使左小姐有空，請三日後來試鏡。”
葛兵不太滿意：“你還挑，要我說，就她了，咱們做導演的，得多多給新人機會才行嘛。”
他們老朋友，說話沒有顧忌。
顧廷嘴角翹了翹，想當初，他推薦左薇，葛兵還推三阻四的，要不是實在找不到人，還不是不用她。
現在知道她的好了。
何旭成輕咳一聲：“我這部電影還沒放出消息，就有好幾家公司來聯系，都是以前合作過的，你不是不知道，像華宇，天紀都有，啊，左小姐，你是天紀的？”
左薇在看劇本，見到“玉仙”兩個字，一顆心怦怦直跳，原來竟是要扮演她！
聽到何旭成問，她擡起頭：“是的，何導。”
何旭成表情有點兒複雜，天紀的經紀人确實推薦了人來，是趙詩婷，不是她，但現在還不是決定的時候，這部戲除了他的意見，還得看制片方。
左薇從別墅出來的時候，差不多要九點了，兩個人坐在車上，她還沉浸在“玉仙”這個角色的幻想中。
因為她實在很喜歡這個人，當年看那部小說，都為她流了淚。
顧廷瞥她一眼：“還不是你囊中之物。”
“我知道。”左薇吐出一口氣，雖然因為葛導，她有了這個機會，但是聽何旭成的意思，這個角色競争者很多，最終她還得經過試鏡才能得到。
“我太喜歡玉仙了，所以我一定會不擇手段！”她下了決心。
顧廷輕笑一聲，還是太單純，雖然好演員，作為導演都不願意錯過，但電影牽扯到的關系實在太多。
比如天紀的趙詩婷，現在是公司力捧的新人，而且以往成績不俗，假使制片方非得用她，那麽，左薇表現的再好，可能也未必有用，畢竟這部戲只是部商業電影，何旭成也不是太固執的人。
“祝你好運。”顧廷把車開入了夜色中。
左薇現在才想到一個問題：“卓雁生是誰演的？”
顧廷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左薇：……
剛才竟然忘了問何導，不過大概也還沒定下來？
“顧師兄，你在前面路上停就行了，我坐出租車去希莉餐廳，今天謝謝你了。”她的車還停在那兒，沒有車，明天去拍戲很不方便，而她也不想再麻煩顧廷。
但這條路上的出租車不是很多，顧廷本想順道載她去餐廳，但一想到她老是提男朋友，他停了車。
就讓她去叫他的男朋友罷。
他費什麽心。
等他開出去老遠，透出後視鏡還看到她站在那裏。
雖然有路燈，驅散了黑暗，可她一個女孩子，看起來特別可憐，不過他還是把車開走了。
左薇半小時後才找到車，實在是何導住得別墅有點兒偏遠，又花了一個小時才到餐廳，等到回來，都已經十二點了。
林雅彤不在家，她去了橫店拍電影，屋裏靜悄悄的，左薇躺在床上，突然想到程珞說得，要她搬過去。
其實她很少有孤單的時候，因為喜歡拍戲，她總是沉浸在這種熱情裏，很少去想別的事情。
但今天她睡不着了，打電話給程珞。
他聲音很低沉，磁性十足，肯定是被她吵醒了，語氣很不好的道：“左薇，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哇，真是絕代好男人，十二點之前就上床了。”左薇取笑他。
“你的意思是，你想邀請我過來跟你睡？”程珞道，“你等着，我一會兒就來。”
他總是直來直去，跟她說話，左薇很容易臉紅，她叫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程珞，我剛才又接到一個試鏡機會，你知道演誰嗎？”
程珞語氣淡淡：“恭喜你，演誰了？希望這次不是殺人狂魔。”
左薇噗嗤一聲。
看起來，程珞也很介意她總是演不好的角色。
“這次的角色很好，《仙國》你看過嗎？那個角色，又漂亮又單純，而且還不笨，人物形象很豐滿，還是個仙女呢。”
程珞有點興趣：“所以，你要演她？”
“還不一定，我現在只怕我通不過試鏡。”她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睡不着了，原來太在意這個角色。
一直以來，她演得人物都不太好，這一個人，卻是深受讀者喜歡的，她自己也很喜歡，所以她很重視，有很強烈的野心想要得到她。
程珞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看來我得多掙點兒錢，以後投資電影，你想演什麽就演什麽。”
左薇哈哈笑起來：“你想潛規則我嗎？”
“我需要嗎？”程珞道，“左薇，你不要患得患失，演不成，還有我這兒一條退路。”
“呸，你就希望我不行。”左薇說到這兒，心裏那點緊張不知不覺沒有了，她問道，“程珞，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怎麽，終于知道關心我了？”
他好幾天沒有來，也沒有打電話。
左薇道：“這不是應該的，你還在談生意？談好了嗎？”
“差不多了。”程珞停頓一會兒，“過幾天我要回上海，左薇，你答應過我，要跟我回一趟上海一趟。”
左薇笑道：“好，只要不是試鏡那一天就行。”
“如果是，你就不去了？”程珞臉色沉了沉。
左薇不知道怎麽回他，好一會兒才帶了撒嬌的語氣道：“那也沒辦法啊，咱們不用一定拘泥于那一天罷？”
“其實，我只是想聽聽你的真心話，看來真是同一天，你肯定選試鏡。”程珞把電話挂了。
一片沉默，左薇确信他挂了，直覺他心情好像不好，是不是之前發生了什麽？她拿着手機，想再打給他，但終于還是沒有打。
她不知道說什麽，程珞有時候一根筋，要是再問她這個問題，她該怎麽回答呢，同一天，真要放棄試鏡？
她躺回床上，又睡不着了。
第二天，程珞還是沒有聯系她，她拍完戲，開車去他那裏，敲門之後，沒有聲響，她自己把門開了。
程珞給了她鑰匙。
屋裏有點兒亂，別看程珞在外面衣冠楚楚，可實際上，在家務上面是個大懶人，她給他收拾了一下，又把買來的菜洗了燒了。
昨天不知道他為什麽發脾氣，但左薇還是有點兒內疚，可能換個立場，自己也會不高興，更何況，是程珞這樣的性格。
就當補償好了。
她把飯菜燒好，眼看牆上的挂鐘指到六點時，她聽到鑰匙的聲音，上前把門一開，見到門口立着兩個人。
男的是程珞，女的……
左薇目光落在她臉上，吃驚的道：“世珍姐，你什麽時候來北京的？”
☆、014
? 沈家跟程家是世交，當初左薇認識程珞的時候，也一并認識了沈世珍，不過沈世珍後來去留學外國，再沒有碰面。
她身材高挑，瓜子臉大眼睛，十足十的大美女，見到左薇，上來就是一個擁抱：“薇薇，好久不見，我上個月才回國，這次是來北京替爸爸洽談事務。”
不比左薇，左薇上面有哥哥，而沈家就沈世珍一個獨女，她年輕能幹，當初學得也是經貿，此番回來就是繼承家業。
左薇笑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世珍姐，咱們也好給你接風啊。”
她瞧一眼程珞，目光含有深意，沈世珍來北京後沒有找她，而是找程珞，看來兩人一直是保持聯系的。
看到桌上擺了飯菜，沈世珍驚嘆道：“薇薇，這都是你做得？之前程珞說你們在談戀愛，我還不相信呢，看來不假。”
左薇出乎意外，原來程珞還是老實的，居然告訴她了。
“很可惜，我跟程珞剛剛在外面吃了飯。”沈世珍笑道，“薇薇，你應該打個電話，現在都浪費掉了。”
左薇嘴角兒撇了撇：“我打過的，可是他手機關機。”
程珞把手機拿出來一瞧，果然是關機的，他看到左薇滿臉委屈，心裏早就軟了，女朋友親自來做飯菜，就是為讨好他，可他辜負了這樣的心意。
“沒事，我明天熱一熱再吃，或者，拿來當宵夜。”他當着沈世珍的面攬住左薇的腰，在她臉頰上一親，“你自己先吃一點。”
鼻尖聞到淡淡的酒味，他喝酒了。
左薇想起昨天挂電話時，在另一頭都能感覺到他的陰沉，雖然現在，他面色緩和，不像有事的樣子。
可她還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看到兩人親熱，沈世珍別開眼，打趣道：“太虐了，看來我也得早點交個男朋友。”
“世珍姐你別開玩笑了，你這樣的條件竟然沒有男朋友？”左薇大為吃驚，印象裏，她才認識沈世珍時，就有好多人在追她，“你在外面，怎麽也沒找個歪國人呢？應該有很多帥氣的。”
程珞彈她一下腦門：“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夠帥？”
左薇笑嘻嘻：“像你這樣的畢竟少嘛。”
難得聽到她拍馬屁，程珞笑得五官都舒展開來。
沈世珍道：“男人還是咱本土的好。”她看左薇去盛飯，輕笑一聲，“聽說你們做演員的，每天飯都吃不飽？”
“是啊，不過早就習慣了。”左薇剩了小半碗，“現在叫我多吃，我還吃不下。”
“你太瘦了。”沈世珍打量她一眼，“真叫人心疼，要我說，演員還是別做了，我現在要來北京開公司，正缺人才呢。”
左薇笑起來：“我除了演戲什麽都不會，能做什麽啊，人才更談不上了。”
“你這麽聰明，學什麽學不會？”沈世珍繼續勸她。
左薇有點奇怪。
程珞拿手機去充電，沈世珍耳語道：“我前天才從上海來，薇薇，程珞的爸媽對你的職業很介意，你真不考慮考慮？程珞為這事兒頭疼的很，跟我訴苦，我心想，怎麽也得勸勸你罷，公司的事不是說笑。”
左薇愣住了，把筷子放下。
她回頭看了程珞一眼，難怪他最近有點兒不正常，原來已經跟他爸媽說了。
其實她跟程珞的爸媽也算熟悉，年少時去過他家裏，比起自家爸媽，程家二老為人嚴肅，尤其是程爸爸，有時候她在那裏待半天，也不聽見他說一句話，程媽媽好一些，可總體來說，她不喜歡他們家的氛圍。
耳邊聽到沈世珍嘆氣的聲音：“薇薇，你好好想一想，程珞現在左右為難。”
左薇點點頭。
她的胃口一下子沒了。
本來她對他們的關系也不是特別看好，總怕程珞有一天會不支持她，現在又多了他的父母，人們常說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也許這話不是百分之百的對，可總有一些道理。
其實她的媽媽也不希望她演戲，別說未來公婆了。
沈世珍拍拍她肩膀，笑道：“我不就當電燈泡了，程珞，公司的事情，咱們下回再談，你們好好二人世界。”
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左薇起來收拾碗筷。
程珞道：“你這就吃好了？”
這也太快了，桌上的飯菜看起來動也沒有動。
她不知道說什麽。
看她默默的把菜封上保鮮膜放進冰箱，程珞眉頭皺了皺：“你怎麽了？”他上來握住她肩膀，瞧見她沮喪的臉。
“程珞，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挂電話？”左薇突然問道。
程珞一怔，半響眯起眼睛道：“怎麽，準你挂，不準我挂？”
反問式的話，說明他并不想告訴她實情。
可問題是，他還要帶她去上海，到時候程爸爸程媽媽問起來，薇薇，你還在做演員嗎，她該怎麽回答？
假如他們要求她停止呢？
左薇無法不去想這些。
就算他一個人承受了，矛盾還在那裏，而且，他內心也并不希望她繼續這份事業，左薇突然渾身難受，一開始就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到最後，終究還是不行罷。
左薇勉強笑了笑，道：“你挂就挂吧，不過程珞，你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說。”
他深深看她一眼：“我有什麽心事？我的心事就是你一點不聽話。”
左薇摸摸他的臉，微微一笑，她也想做他聽話的女朋友，假使不牽涉到拍戲，可現在，不僅他左右為難，她也一樣。
“我回去了，飯菜幸好是晚上燒的，你明天還能吃，後天就要倒掉了。”
程珞拉住她：“走什麽？”
他吻住她嘴唇，左薇好一會兒才能說話：“明天還要早起呢，等我空一點過來，再陪你。”
她推開門走了。
意外的，程珞沒有再挽留，不然依他的性格，肯定還要強行拉住她，鬧好一會兒才真的讓她走。
走入電梯，她鼻子發酸，胸口好像被什麽堵着一樣，說不出的難過。
人生總有難以選擇的時候。
她以前不覺得，現在，她終于嘗到滋味了。
恐怕程珞也一樣。
晚上，她沒有睡好，早晨還是被周玉芹的電話吵醒的。
迷迷糊糊揉了一下眼睛，她問：“周姐，有什麽事嗎？”
周玉芹的語氣驚訝萬分：“左薇，沒看出來，你本事不小啊，何導打電話過來，說了你去試鏡的事情，《仙國》這部電影，那是大制作，制片方投資了很多錢的，咱們公司本來推薦了趙詩婷去。”
左薇一下子清醒了。
“趙詩婷？那……”她急切道，“周姐，那我還能去嗎？”
那是公司力捧的新人明星，人氣很高，左薇一下子感覺到了威脅，她該不會直接就玩完了罷？
周玉芹笑起來：“放心，我給你據理力争了，左薇，你能得到何導欣賞，那是你的本事，我跟他們說，不該剝奪你這個機會。所以，你得争氣點，試鏡一定要出全力，這次不止咱們公司，其他公司的小花旦都有好幾個去競争。”
左薇連聲感謝：“周姐，謝謝您，我不會讓您失望！”
在電話裏，都能聽出她的決心。
周玉芹滿意的挂斷了電話。
公司确實在捧趙詩婷，但是因為華宇的插入，趙詩婷的機會被分去了一半，很有可能被華宇的小花旦拿到，那麽，左薇是個變數，他們商量之後，覺得既然要制片方拿主意，左薇去參與，總是多一份勝算。
至于周玉芹，也确實給她争取了，現在，她只希望左薇不要辜負這番好意。
等到試鏡那天，左薇早早就去了。
結果在椅子上坐了沒到兩分鐘，她看到了一張熟面孔，安妮。
安妮見到左薇，也是大吃一驚：“是你！”一絲緊張從她面上一閃而過，她很快就微微笑起來，“你也來試鏡？”
“嗯。”左薇禮貌的回笑。
安妮是華宇的，左薇也曾想過是她，但因為兩個人才拍了《背後》，她以為不會那麽巧，結果還是撞在一起。
看來華宇對安妮确實很好，不遺餘力的捧她，左薇心想，這真是個強力的對手，畢竟安妮平常的扮相也是清麗型的，跟她很像，而玉仙就是這樣的形象。
見她面色沉穩，安妮略揚起下颌，輕聲道：“趙詩婷還沒來？”
聽語氣，她覺得左薇不是對手，趙詩婷才是，畢竟趙詩婷與她一樣，出過成績，左薇相比較起來，只是個新人。
這是在戰略上蔑視她？
左薇挑了挑眉，但她跟安妮夠熟的了，對她的手段也很了解，她不會着惱，回道：“她應該很快就來了。”
安妮無話好說。
兩人沉默的各看各的劇本，大約一刻鐘後，趙詩婷推開門，走了進來。
☆、015
? 論起容貌，趙詩婷不如左薇，也不如安妮，可勝在她氣質純淨，很有觀衆緣，短短時間，已經拍了兩部連續劇，一部電影，風評甚佳，與安妮旗鼓相當。
見到同公司的左薇，趙詩婷上前兩步，友好的打招呼：“薇薇，你什麽時候到的？”
左薇笑道：“我家離這兒遠，怕路上堵車，所以很早就來了。”
趙詩婷這時看向安妮，兩人自然認識，互相點點頭，并沒有說話，但在這瞬間的對視中，已然火花四濺。
她們曾在一部連續劇中合作過，趙詩婷飾演女主角，而安妮雖然是女二，卻把這配角演得魅力十足，反而趙詩婷清湯寡水，等到播出後，一衆評論全倒向安妮，都叫人分不清誰是主角誰是配角。
趙詩婷暗地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幸好後來一部校園青春電影，憑着單純樸實的形象，讓她大火了一把。
現在這個角色，她必須得拿下。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左薇身邊，左薇有點不自在，殺氣都很足啊，一不小心，自己恐怕得淪為那兩個人的墊腳石。
随後又來了兩位小花旦，見到她們三個，臉色都不怎麽好，不說趙詩婷，安妮很有些名氣，就是左薇，那也是容貌出衆。
還沒開始試鏡，那兩個已經沒有什麽信心了。
等到九點鐘，試鏡開始，助理出來點名。
第一個進去的是安妮。
趙詩婷等到她走了，問左薇：“薇薇，你知不知道《仙國》的男主角是誰演的？”
左薇搖頭：“我不知道，不管是何導，還是周姐，他們都不說。”
“神神秘秘的。”趙詩婷撇撇嘴，兩只手合在一起放在臉頰邊，悄聲道，“要是我選，我可能會選韓梓揚。”
左薇噗的一聲。
不是說韓梓揚不帥，事實上，年輕一代小生裏面，韓梓揚算佼佼者，但是跟他相處後，左薇完全忽略了他的帥氣，就把他當小男生看。
可能趙詩婷與他不熟，所以是她的菜。
看她滿臉不認同，趙詩婷不服氣，本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把試鏡劇本又翻開來看了看。
雖然這個角色還沒有拿到，但其實左薇也設想過卓雁生的人選。
在《仙國》裏，他是男主角，也是人氣最高的一個角色，深受萬千讀者喜愛，網上不知道多少關于卓雁生的同人小說。
在左薇看來，現實裏要找個人來演他，真不容易，實在不得已，可能……她腦中閃過一個人影，高大英俊，沉穩時如山，淡漠時如冰，微微一笑卻是傾城傾國。
可能還是非顧廷莫屬。
不過依他現在的咖位，應該不會來演罷，最近又在學習當導演，正在胡思亂想間，安妮出來了，下一位，就輪到她。
左薇有些緊張，她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安妮與她擦肩而過，神色還是如之前一樣自信。
她發揮得很好？
左薇暗想，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得到這個角色，不遺餘力！
她推開門走進去。
除了何旭成外，其他兩人都覺眼前一亮，因為安妮在演藝圈已經是很出名的美女了，沒想到這個女孩比她還要出色，五官精致，沒有瑕疵，身材也好，比貼在簡歷上的照片靈動的多。
“左小姐，據說你在拍《背後》，”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詢問，他是制片方那邊的面試官，“還是演反派，你覺得你能演好玉仙這個角色嗎？”
現在看着左薇，中年男人其實也無法想象她怎麽在驚悚片裏演一個反派。
左薇回答：“《仙國》這本書在網上連載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追，我很喜歡玉仙這個角色，也相信自己能演好，不過光靠說，不可能令人信服，三位老師，請考我罷。”
她帶着自信的微笑，這種自信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有着叫人無法忽視的氣度。
何旭成審視她一眼，說道：“你表演一下第三頁。”
試鏡劇本一共有四頁。
第一頁是玉仙尚在仙國時的情景，那時候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仙女，天真單純，不知疾苦，她每天除了學跳舞，學琴棋書畫，偶爾學學法術外，就只會跟姐妹們到處玩耍，但是有一天，她在天鏡裏看到了卓雁生，要說的臺詞只有一句：“鏡臺爺爺，這人是誰？他住在什麽地方，我能去玩嗎？”
第二頁是人間大亂，她偷偷離開仙國，在離心島親眼見到卓雁生，心願成真，她又歡喜又膽怯，因為知道他不是仙國的人，她形單影只來到這裏，真的能上去跟他說話？她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學着世俗之人說話：“這，這位公子，我迷路了。”
第三頁是玉仙嘗遍酸甜苦辣，本是打算重回仙國，這當然不是終點，但卻是很重要的轉折點，她看着遠處的塵世，哥哥要把她帶走了。
本來來試鏡的人，從第一頁到第四頁，都得演一下，但何旭成直接就跳到了第三頁，前面兩個，因為看過葛導傳給他的片子，他覺得不會難倒左薇。
客觀些來說，左薇完全可以靠着本色表演就能通過。
聽到要她表演最後一段，左薇調整了一下狀态，她慢慢擡起頭，看着遠房，雖然那裏是雪白的牆壁，可在她眼睛裏，別人看到了猶豫，不舍，還有一些別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從她眼睛裏，擴展到了整個臉部。
她的眉間，鼻子，嘴角很快都有了些細微的變動，這種情緒濃重起來，籠罩住她的全身，她直直立着，宛如高山上的雪蓮，這雪蓮開過又凋謝，可還帶着冷香。
記得哥哥說，塵世污濁，你離開仙國，以後就不是玉仙了。
是，她不一樣了，但她還是玉仙這個人，她不會後悔，只是知道了情愛，心會疼痛，然而，她仍然不願離開卓雁生，哪怕知道他想打開仙門，令天下蒼生得到救贖。
但她願意支持他，因為在人世間，除了惡，她還看到了善。
哥哥說得并不全對，她再也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可是，卓雁生已經入了魔道，打開仙門，會侵入魔氣，她的家人又該如何？
她又該眼睜睜看着人間淪落？
眼淚從她眼睛裏落下來，一顆一顆，好像珍珠一般，她懂得了憐憫，在這一刻，也知道了選擇的艱難。
屋裏一片靜默，她安靜的流着淚，美得好像一幅畫，好一會兒，她才擡起頭，微紅的眼眸裏閃過堅定的神采，好像下了決心一樣，轉過頭往仙國行去。
何旭成的聲音響起來：“好，再表演下第四頁。”
第四頁是玉仙化身魔界中人斷水，迷惑魔界将軍何不為，想從他身上得到通天石。
左薇想了想，忽然走上去，坐在桌子上，微微側着身，對其中一個年輕面試官說道：“何将軍，魔王派我來犒勞您，您還傻坐着幹什麽呀？裏面有玉龍山的仙泉水，瞧您，您這一身污穢……”
她伸出芊芊玉指，點在面試官胸口：“快去洗洗罷，讓我好好伺候你。”
她飛了一個媚眼，面若嬌花，吐氣如蘭，那年輕面試官臉色猛地通紅，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往後一讓，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另外兩位都忍不住笑起來。
左薇抱歉：“借您一用，不好意思。”
何旭成笑道：“很機靈，左小姐，你回去等消息。”
等到她走了，何旭成沒有立刻叫別人進去，而是同那兩位商量：“怎麽樣，我說葛導眼光毒，左小姐很不錯罷？”
“嗯，很厲害，演什麽像什麽。”年輕面試官第一個回應。
另一個大笑：“瞧你這樣子，魂都被勾走了？”他正色，“不過還得看完，我挺期待趙小姐的表演。”
他們都知道天紀要捧趙詩婷，所以何旭成很快就把她叫了進去。
左薇暫時不可能知道結果，回去的路上接到電話，是沈世珍打來的：“左薇，你有空嗎？在拍戲？”
“沒有，怎麽了？”左薇問。
“那有空陪我去買點兒家具嗎？”沈世珍笑道，“我對北京不熟。”
知道她要在北京開公司，那是要長住了，他們沈家一向闊綽，可能在北京也是有房子的，左薇笑道 ：“好。”
問了地點，她就開車去了沈世珍那兒。
沈世珍果然有住房，她笑道：“我爸爸好多年前就已經買好了，他老人家是高瞻遠矚，現在北京這房價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随便一家房子賣出去，都是幾百萬富翁。
左薇深以為然：“可惜了，我爸爸沒買。”
沈世珍哈哈笑起來：“沒事兒，反正你有程珞，還怕買不起房子住啊，薇薇，我前幾天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電話這時響了，她看一眼，表情神秘，說了幾句話把手機遞給左薇，“是張阿姨，我說到你，她說要跟你講話。”
張阿姨，是程珞的媽媽。
左薇吓一跳，猶豫會兒才把手機拿過去。
☆、016
? “張阿姨您好。”她禮貌的問候。
張琴的聲音很柔和：“薇薇，程珞都告訴我們了，我很高興，你這孩子，我看着長大的，那時候就跟你程叔叔說，以後咱們程珞就得找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左薇臉有點紅，不知道說什麽。
因為在沈世珍那裏知道，張琴很介意她的職業，現在口口聲聲說高興，其實心裏不知道怎麽想。
張琴很快就說到重點：“你跟程珞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阿姨很希望你們早點結婚，我就等着給你們帶孩子。薇薇，過幾天就跟程珞來上海罷，你爸爸媽媽都很想念你，尤其是你媽媽，女孩子啊，還是留在父母身邊好。”
比起程珞的強硬，張琴做起決定來更是有種叫人難以拒絕的艱難，左薇鼓起勇氣道：“張阿姨，我有空肯定會跟程珞回來的，但是現在手頭的戲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拍完。”
張琴芳愣了一會兒才微微笑道：“好罷，你們兩個自己商量。”
她挂了電話。
左薇把手機還給沈世珍。
聽到沈世珍嘆氣：“薇薇，你就不能順着老人家的心意？就是哄一哄都好啊。”
左薇搖搖頭：“要是我一口答應，到時候正好有事去不成，那是不守承諾，還不如讓張阿姨有個心理準備。”
“也是。”沈世珍笑着拉她去看家具。
到晚上才決定了一小部分，出了定金。
“慢工出細活。”她對左薇道，“要是勉強買了，以後不喜歡還得重新來，我這人最怕這種麻煩。”
左薇取笑她：“所以到現在還沒男朋友，就怕以後分手嗎？”
沈世珍哈哈笑起來。
“确實，所以薇薇你的運氣不錯，第一次談戀愛就是青梅竹馬。兩個人知根知底，別人羨慕不來。”
左薇苦笑：“可惜興趣不投。”
沈世珍拉住她胳膊：“怎麽，你跟程珞出問題了？”
“暫時還沒有。”
兩人走出家具城，左薇看着天已經暗下來，她笑了笑，輕聲道：“可能我跟他就不應該開始。”
理智些來說，是該這樣。
她一早就知道程珞不喜歡她拍戲，可在他的攻勢下，因着心底一點愛戀，終究沒有忍住，也許對自己有些補償心理罷。
第一次喜歡上的人，還是希望有個好結果。
沈世珍打電話給程珞：“薇薇也在，今天陪了我大半天，我請你們兩個吃飯，你有空嗎？”
左薇看向沈世珍，沒想到她會突然請程珞。
沈世珍沖她眨眨眼睛，說完了才笑道：“有問題還是要解決了才好，再說，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我怎麽也得謝謝你啊。”
左薇嘆口氣。
其實她現在不太想看到程珞，可沈世珍請都請了，她倒是不好轉頭就走。
也許，還是該說說清楚？
二十出頭的女孩，第一次談戀愛，現在也是滿心煩亂，她問沈世珍：“世珍姐，要是你，你會放棄拍戲嗎？假如那是你的理想？”
沈世珍摸摸她腦袋：“薇薇，這得要你自己考慮，到底是程珞比較重要還是你的理想重要，我可不能給你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