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徐婆婆
聲音是在前廳門口傳來的，卓文君跑到那裏的時候就看到卓劉氏坐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徐婆婆被打的畫面。
兩個護院抓着徐婆婆，還有兩個正在打着徐婆婆的板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卓文君微微皺眉。
她還從來不知道可以動用私刑的。
“君兒姐姐，你快讓他們別打了，徐婆婆受不了的。”卓文靜一看到自己的姐姐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她抓着卓文君的衣袖，哭着說。
“你們先停下來，”卓文君冷着臉對那四個護院說。
護院看到卓文君冷着的臉，立馬就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站到了一旁。
“徐婆婆，你這是怎麽了？他們為什麽要打你啊？”卓文靜哭哭啼啼地半跪在徐婆婆跟前，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嬸嬸，這是怎麽回事？”卓文君看着坐在那裏喝茶的卓劉氏，臉上的冷意加深了幾分。
她這個卓家小姐都來了，她這個嬸嬸居然還能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喝茶，還真是會享受啊。
“君兒，你怎麽讓他們停下來了啊？”卓劉氏像是現在才看到一樣，“徐婆婆偷拿了你給我的四十兩銀子，我這可是在為卓家着想啊，如果今天徐婆婆不老實交代出那四十兩銀子的下落，說不定就被什麽人給拿去用了，你們幾個人還愣在那裏幹嘛啊，繼續給我打，打到她說出來為止。”
“慢着，”卓文君看了一眼那四個護院，眼底深處一臉漆黑，不知在想些什麽。“這種事情不是通常都交給官府辦的嗎？嬸嬸這樣動用私刑怎麽能行？”她皺着眉，說出的話像是在為卓劉氏思考一樣。
“小姐，徐婆婆簽了賣身契。”跪在地上一直默不作聲的杏兒對一旁的卓文君說道。
好吧，賣身契，卓文君自己的腦袋都快脹死了，沒想到徐婆婆居然是簽了賣身契的。一般來說家仆進府都會簽下五年或者十年的合同，但是有些窮人家就會直接簽賣身契，這樣子可以得到翻倍的銀兩，而且在老人老了不能動的時候府裏都會給她們養老。
可是這個賣身契的缺點就是這個人的性命就全都交給了這個府裏的主人，主人讓她好好活着，她就會活的很好，主人不想讓她好好活着，那她只能是案板上的肉。
“徐婆婆，你真的像嬸嬸說的那樣拿了那些銀子嗎？”卓文君無法，只好先問問徐婆婆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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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婆婆被打了幾十大板，早就疼的說不出話來了，她一把年紀還要遭這種罪，讓人看着都于心不忍。
只見她搖了搖頭，否認了這件事。
看着徐婆婆雖然混濁但是很正直的眼睛，第六感告訴卓文君，這件事肯定跟徐婆婆沒關系。
可是卓家丢了四十兩，這個數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今天早上卓父就跟卓叔叔一塊出門去了冶煉廠，據說是要吃晚飯的時候才能回來。
“君兒姐姐，徐婆婆是絕對不會說謊的，那些錢肯定不是徐婆婆拿的。”小丫頭擦了擦眼淚，堅定地說道。
卓劉氏聽到這句話，好笑地看着卓文靜，“靜兒啊，你到底是年紀還小，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這件事可是小菊親眼看到的，難道還能有假嗎？”
小菊是侍奉卓劉氏的丫鬟，平時一直跟在卓劉氏身旁，卓文君倒是記得有這麽個人。
“小菊，”卓文君把視線放在了站在小杏身旁的女子身上。“你真的看到徐婆婆把那些錢偷藏起來了？那你還記得徐婆婆把銀子藏在哪裏嗎？會不會是你眼花了啊？”卓文君語氣輕松地說，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樣。
小菊不安地看了一眼卓劉氏，等到她看到卓劉氏臉上的笑意的時候，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
“回小姐，奴婢的确看到徐婆婆把那些錢藏了起來，後來奴婢就把這件事禀報給了夫人，等到夫人再去找徐婆婆藏錢的地方找她的時候，她和銀子就都不見了，後來我們是在小小姐的房間找到的徐婆婆，想來她可能覺得自己的事情會被發現，所以想再拿些錢跑路吧。”
小丫鬟有條有理地把整件事說了出來。卓文君一邊聽着，一邊打量着這個穿着小丫鬟衣服的小菊。她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長得可以算是醜的标準了，嘴唇厚厚的，眼睛小小的，臉上還都是雀斑。這樣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讓人過目不忘。
“是嗎？”卓文君聽完之後像是在問着小菊，又像是在自問。
她一直圍着小菊慢悠悠地打轉，所有的人都把視線放在了她身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卓文君在府上的威信越來越高了。
“君兒，你還是回房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嬸嬸來辦吧。”卓劉氏把自己手中的茶杯交給一旁的婆婆，臉上略帶笑意地說道。
看起來像是在心疼卓文君，其實是在暗示她多管閑事了。
卓文君看了一眼卓劉氏，突然就笑了一笑。
圍在這裏的人被卓文君突然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起來。
“我突然想起來早上我好像給了徐婆婆四十兩，不過後來我擔心出去之後錢不夠，就又從婆婆那裏把錢要了回來。”卓文君不緊不慢地說，“不知道徐婆婆手裏的銀子是從哪裏拿的啊？卓府除了管家之外還有誰能拿到四十兩這麽大的數目？”卓文君說的慢悠悠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膽戰心驚。
又把錢要回去了？所有的人都沒料到卓文君會這麽說。
“君兒啊，你不能因為不忍責罰徐婆婆就替她說謊啊。”卓劉氏有些擔心地看着卓文君，似乎在擔心卓文君因為關心下人而說謊。
“嬸嬸，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不信的話，你看。”說着就從自己衣袖裏拿出了四十兩的銀子來。
卓劉氏一看，馬上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卓文君面前想要拿過那些銀子來看一看。
不過她的手剛要碰到銀子的時候卓文君就把銀子收了起來。
“嬸嬸難道還不信文君的話嗎？”卓文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道。
卓劉氏保養得宜的臉蛋上出現了略微的裂痕，但是她很快就恢複了以前得體的模樣。
“怎麽會呢，嬸嬸，嬸嬸就是一時激動而已，家裏突然丢了那麽多錢，嬸嬸是心疼的，心疼的，呵呵。”卓劉氏尴尬地笑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真的是因為心疼而已，其實她是在确定一下那些銀子是不是還在自己懷裏。
胸前的銀子還在，那麽卓文君手裏的肯定不是那四十兩了，難道卓王孫這麽大方，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在賬房支出八十兩嗎？卓劉氏心裏想到這裏都快要氣炸了，她這麽多年一直保持着賢良淑德的表面，可是她得到了什麽呢，要錢沒有，要買東西還要看卓王孫的臉色。
現在倒好了，卓王孫的女兒随便一開口就能從賬房拿八十兩出來，她來卓府這麽久都沒有用過八十兩呢。
真是太不公平了。卓劉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刺激瘋了。
“錢沒丢，那些錢本來該去哪，那他們現在就在哪。”她略有深意地說道。
卓劉氏一聽這話，老臉再次尴尬地笑了起來。
看到自己嬸嬸這幅樣子，卓文君是打心眼裏厭惡的，她可是現代人，這些古人在她面前玩這些小把戲可真有意思。
“來人，把這個颠倒是非黑白的丫鬟帶去郡守那裏，然後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郡守大人，讓他一定要秉公處理，然後再把這個丫鬟辭退了吧。咱們卓府不要這種碎嘴子。”
卓文君輕輕松松就決定好了丫鬟小菊的去處，她瞄了一眼小菊，發現她一直在看着卓劉氏。卓文君心裏冷哼了一聲。真是沒有主見的小丫鬟。
“小杏，你扶着徐婆婆回房間好好休息吧。然後再塗點膏藥，靜兒也跟着回院子裏吧。”
“是。”
小杏扶着徐婆婆跟卓文靜一塊離開了這裏，卓文君看到該清理的事情都清理完了，這才離開。
卓劉氏看着潇灑離開的卓文君，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卓文君，咱們走着瞧，’
卓文君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說謊的事情會暴露，首先那個小菊肯定不會說實話，因為不管怎麽說她都說了假話，今天卓文君在管家那裏也就取了五十兩，她手裏也就十多兩，她剛才只是稍微晃了晃銀子，其實那些銀子根本沒有四十兩。
不過她現在是卓父的小姐，除了卓父之外也沒人敢把她怎麽樣。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說點謊又能怎麽樣呢。
卓文君沒有直接去自己的小院，而是悄悄去了卓文浩那裏，她想立馬給卓文浩做腿部手術，只是不想讓人知道而已。
“君兒，你來了啊。”卓文浩跟前幾天一樣靠在床沿上看着書。
看到有人來，他笑着把書放到了床側，臉色蒼白的卓文浩讓人覺得很是憐惜，也有可能是他長得很是英氣，臉色一蒼白五官就被突顯了出來，讓人忍不住覺得心疼。
“你們倆個先下去吧。”
守在門口的兩個護院聞言點了點頭離開了。
“你也先離開吧。”
一旁磨着墨的小書童也跟着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