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吳卓兩家的婚約
第二天一早，卓府收到了一匹上等的紅布。
确定了自己妹妹的心上人之後，卓文君一時間除了沒事的時候看看卓文浩，其餘的時間根本就沒什麽事情做，卓文靜平日裏也忙着學習女紅和琴棋書畫，她們姐妹倆偶爾也會一起喝喝茶吃點糕點。
卓文君覺得自己以前夢想的生活實現了，就是像現在這樣沒事曬曬太陽，種種花，弄弄草，睡覺睡到自然醒，吃飯吃到飽，生活似乎不能再幸福了。
可惜老天爺就是看不慣別人太清閑。
這天上午卓文君剛吃完早飯準備去睡個回籠覺，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
她的院子在卓府偏中間的位置，平日裏也沒什麽聲音，但是今天不知怎麽了，前廳那裏似乎有什麽吵鬧的聲音。
“不會又出什麽幺蛾子了吧？”自從上次發生了徐嬷嬷的事情，現在家裏只要一出什麽異常的聲音，卓文君就直接把矛頭對到了卓劉氏身上。
不過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先去看看才行。
“吵什麽吵，也不先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卓府是你們可以随便嚷嚷的地方嗎？”卓文君的人還沒到呢，聲音就先到了。
那些嚷嚷的人一看到卓文君，下意識地讓出了一條路來。
卓文君看到這群人堵在前廳門口，家裏的護院大部分都來了這裏堵着這些人。
看着那十幾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卓文君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嬸嬸，這是什麽了？”卓文君的嬸嬸此時正護着卓思雲在身後，一臉老母雞護着小雞的表情。
卓文君走到了兩撥人相交的地方，疑惑地打量着這些人的神色。
“這位就是卓小姐吧？我們是吳府的家仆，你堂妹去年跟我家吳六少爺定了婚事，本來今天該是商量婚事的日子，但是你嬸嬸居然翻臉不認人，說她從來沒有答應過什麽婚事，卓小姐你看，這是婚書，你說你們卓府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們吳府怎麽說也是在臨邛排的上號的大家族，你們卓府怎麽能不守信用啊？”
卓文君從那個自稱吳家家仆的男人手裏接過婚書，打開一看，的确是她嬸嬸和叔叔在上面簽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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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兒，你別聽這個奴才瞎說，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什麽婚事，我家思雲才不要嫁給那個賭鬼呢，你讓他們都走，我不要看見他們。”卓劉氏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連平時溫和慈善的儀态都消失不見了。
卓文君雖然不喜歡自己這個嬸嬸，但是現在是別人來她卓府撒野了，她怎麽可能不管管呢。
“不知你怎麽稱呼？”卓文君問着剛才給自己遞婚書的男人。
既然他手裏能拿着婚書這麽重要的東西，那他在這群人中肯定是最大的了，可能在吳府也不是小角色，不然吳家怎麽可能把婚書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呢。
“小姐喚我老陳便是。”老陳在卓文君面前一點奴性都沒有。
本來就不是卓家的仆人，在卓家自然不用卑躬屈膝的。
“好，老陳，你們能不能先回去，你們這樣在卓府大吵大鬧的，傳出去對誰都不好，不如等下午的時候我去上門拜訪，到時候我再跟你家夫人好好談談這件事。”卓文君帶着笑意溫和地跟老陳商量道。
老陳思考了一下，他現在在這裏繼續鬧下去的确影響不好，看這個卓小姐似乎也不是什麽善茬，既然如此，那他不如暫時先回去複命。
“那就先依了卓小姐，”老陳溫和道。
“我們走。”随後老陳中氣十足地對着其餘十幾個下人命令道。
看着那個五十多歲的老伯這麽健康的模樣，卓文君都有挖他來卓府的沖動了，如果卓府有老陳這麽一個精明的人才，那她那個老胖子爹爹也能多多休息些了。
“嬸嬸，人已經走了，你也該給我一個交代了吧。”
在那些人走了之後，卓文君一直溫和的臉立馬就冷了下來。
剛才那份婚書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上面的确是她嬸嬸和叔叔答應了，雖然不知道上面的字是不是本人親自寫的，不過看到她嬸嬸那副不安的樣子，卓文君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君兒啊，你別聽外人亂說，嬸嬸可從來沒有答應過這門婚事，一切都是吳家的人無理取鬧，你可不要被他們騙了去啊。”可能是因為那群兇神惡煞的人離開了，卓劉氏又恢複了以前賢良淑德的模樣。
“我娘說的沒錯，我才不要嫁給那種人呢。”一直躲在卓劉氏身後的卓思雲也附和着自己的娘親。
“把柳嬸姨和靜兒叫過來。”卓文君對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管家說道。
卓家的管家是個啞巴，這件事卓文君之前一直不知情，本來還以為他不喜歡說話呢，後來無意間聽到卓文靜提起了這個管家，卓文君那時候才知道這個管家早年因為一些事被人毒啞了，後來卓父看他可憐就讓他在自己身邊侍候着，慢慢的就把管家的事情都交給了他。
一盞茶的功夫，卓文靜跟柳姨娘都相繼來到了前廳。
“君兒姐姐，你叫我和嬸姨來這裏做什麽啊？”卓文靜一進門就直接坐到了卓文君旁邊的座椅上。
卓府前廳一共有九個座椅，除了主位上那個座椅是平日裏卓父坐的之外，其餘八個相對而放，用作平日裏招待客人所用。
雕花木椅後面都放着一個綠色觀賞植物，前廳正中央擺放着一副田園山水畫。整個前廳的格調是卓父按照卓文浩的喜好來讓人設計的。
“嬸姨，靜兒，還有嬸嬸和雲兒，你們都坐下吧。”
卓文君把卓府的卓家人都叫了過來，最近卓父一直帶着卓王太去冶煉廠考察，白日裏都不在家，而卓思夢今天跟她的好姐妹一塊出去踏青了。
“君兒，你這是要做什麽啊？”卓劉氏的神色有些不對，尤其是在看到柳姨娘也在這裏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就更不對了。
“嬸嬸，你也知道，我娘親早逝，本來這個家應該讓嬸嬸幫襯着管的，可是我爹爹一直沒有把管家的大事放手，嬸嬸心裏是不是有些不服？”卓文君沒有說為什麽叫柳姨娘和卓文靜來，反而說起了別的。
“怎麽會呢，嬸嬸怎麽會不服，這個家本來就是兄長一手打拼出來的。”卓劉氏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嘴上還是一副尊重兄長的模樣。
卓家人剛來臨邛的時候幾乎窮的叮當響，是卓王孫白手起家，讓卓家成為了臨邛首富，讓卓家人過上了上等人的生活。
這些事情誰不清楚啊。
“既然沒有不服，那就是說嬸嬸還是要叫我爹爹一聲兄長，還是會把卓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吧。那如果有人做出了損害卓家名譽的事情，嬸嬸覺得應該怎麽辦？”卓文君從頭到尾一句都沒有說別的事，她只是在說卓家的名譽。
“君兒，話可不能這麽說，這件事明明是外人聯合起來欺負咱們卓府呢。”卓劉氏也不是笨蛋，她十句中八句都在說是吳家無理取鬧。
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會說那件事是自己早些年應下來的就是了。
“柳姨娘，我記得你是十年前進來卓府的，這麽說卓思雲跟吳家六少爺的親事你也是知情的吧？”卓文君轉眼間就把視線放在了柳姨娘身上。
坐在卓文靜一旁的柳姨娘看了看卓劉氏，然後說道，“嬸姨是知道的，當時姐姐的确答應了這門婚事。”柳姨娘實話實說，完全沒有幫卓劉氏的意思。
“胡說，你這個賤蹄子，我什麽時候答應過這門婚事，你不要在這裏颠倒是非黑白，我家雲兒怎麽能嫁給那個賭徒。”
柳姨娘話音剛落，卓劉氏就氣得站了起來，指着柳姨娘的臉就破口大罵起來。
“姐姐，可是妹妹說的都是事實啊。”柳姨娘一臉無辜。
“賤人，你巴不得我家雲兒嫁給那個敗家子呢，你這個賤人，我不管，反正我的雲兒不能嫁，要嫁你去嫁。”卓劉氏目露兇光，恨不得吃掉柳姨娘似得。
坐在那裏的柳姨娘遮着臉，似乎不怎麽敢看母夜叉一樣的卓劉氏。
“嬸嬸，你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
卓文君的臉黑的跟黑炭一樣。
卓劉氏一看卓文君的臉，頓時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窖裏，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這麽一哆嗦，她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麽話。她居然說讓柳姨娘去嫁，這要是傳出去，她的老臉就真的別想要了，她維持了這麽多年的形象可不能這麽毀了。
其實她不知道，在卓文君心裏她就是這個樣子的。
“嬸嬸，你怎麽了？”一旁被吓得臉色蒼白的卓文靜不安地問着。
“嬸嬸沒事，嬸嬸就是愛女心切，所以才一時氣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靜兒別怕。”卓劉氏反應過來之後就又恢複了自己賢良淑德的模樣。
卓文靜點了點頭，還是有些擔心剛才那個失控的嬸嬸。
卓文君心裏冷笑，她這個嬸嬸還真逗，既然本性是那樣的，為什麽還要壓抑天性啊，難道不難受嗎？
“姐姐可不要氣壞了身子啊，妹妹剛才也被姐姐的樣子吓到了。”
“呵呵，剛才姐姐說的話妹妹都別往心裏去啊，姐姐說的都是氣話。”
“妹妹當然不會以為姐姐說的是心裏話了，姐姐平時待妹妹都是極好的。”
卓劉氏跟柳姨娘你一言我一語的，讓人看起來很是和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