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胡說八道
繞過藥房，小老頭帶着卓文君走到一個別致的房間裏。
房間裏滿是清新的花草香，一些不是這個季節的花草都在這個房間裏生長着。
溫暖，清新，簡潔，舒适，這是卓文君對這個房間的感覺。
在屏風後面擺着一張雕花檀香床，床上躺着一個人。此時聽到有人進屋來，他睜開了自己明亮的眼睛。
卓文君第一眼就被那雙眼睛吸引了，這雙眼睛小小的，不是斜長的丹鳳眼，可是特別的有神，感覺像是看到了一面神奇的明鏡一樣。
這是一雙能照出人心的眼睛。
他身上蓋着簡單花紋的堇色薄被，看到小老頭，他微微一笑，有棱角的唇形慢慢開啓。“莫爺爺，你來了啊。”他笑起來特別的純粹，像是天上的白雲。
這是一個幹淨陽光的俊俏男子。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能見到三個不同類型的美男子，他們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莫問小老頭看到床上的人，立馬就笑了起來。
“小丫頭，這是李陵，你快點幫他醫治一下胳膊。”
卓文君瞄了一眼小老頭，這個小老頭也太不把她當外人了吧。不過小老頭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妥，他對卓文君特別的有信心。
“麻煩姑娘了。”李陵感激地看着卓文君。
雖然他不知道面前這個絕色的女子是誰，可是莫爺爺找來的人肯定不會害他的。
李陵的态度倒是讓卓文君對他的印象特別的好。
她走到他床前，穩穩地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掀開薄被，仔細地瞅起了他的胳膊。
他的膚色很白，用白布包着的胳膊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卓文君慢慢地把白布顫了下來。她隐約中聞到了一些藥香，大概明白了小老頭是想用珍貴的藥材來把這個胳膊養好。
白布下的胳膊青紫紅腫着，像是一個充血的大饅頭。
這時候卓文君也懶得去怪莫問的亂治療了，裏面的骨頭都斷了，用草藥養着怎麽能行呢。
“你怕不怕疼？”卓文君确定了傷勢之後，就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小藥箱。
小藥箱裏都是她讓人特意幫她打造的手術刀跟銀針，只要是給人治病的時候她都會帶在身上。
“不怕。”李陵淡笑着答道。
小老頭好奇地看着卓文君的小藥箱，沒想到裏面一點要都沒有，都是一些針和刀。
“小丫頭，這些東西是幹嘛用的啊？”他怎麽從來沒見過。
卓文君好笑地看了一眼莫問小老頭，“當然是治病的啊，難道是削水果的？”
“哼，你這個小丫頭，我就是問問嘛，我當然知道是治病的了。”莫問小老頭再次被卓文君氣的吹胡子瞪眼。
他在宮裏當禦醫的時候哪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的啊，隐居在這裏多年也沒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可是自從遇到了那個長得還不錯的他還要這個小丫頭之後，他就老是被打擊，真是命中犯沖。
“既然知道，那還問什麽，我要給他治病了，想看就安靜地呆着，不想看就出去。”卓文君擦着自己的手，溫和地說。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認真起來。
李陵有些許的驚愕，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能把他的莫爺爺制的這麽服服帖帖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不會相信。
莫問小老頭那是有一肚子的委屈啊，他不就是想偷學點醫術嘛，不過這個小丫頭雖然一點都不尊老，但是卻不排斥他偷學，而且還讓他在這裏看，說明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壞的很嘛。
小老頭對自己的這番想法很是滿意，他覺得卓文君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其實卓文君就是不想讓人吵到自己而已。哪有默許別人跟着自己學東西啊。
看到小老頭安靜地坐在旁邊，卓文君微微一笑，從藥箱裏拿出她清理過的手術刀。
紮眼的功夫，卓文君就把李陵那個腫的像大饅頭的胳膊給劃開了，裏面的骨頭碎的都不成樣子。
“這是被砸的？”卓文君不經意地問着。
被她不經意的笑容給迷惑了的李陵點了點頭。
“你不會是個帶兵打仗的吧？這是被石頭砸的？”卓文君剛才就看到了李陵手上的老繭，那雙手是常年拿兵器的手，如果沒有幾年的磨練，手上是不會出現那麽厚的硬繭的。
“小丫頭，你怎麽知道？”一旁的莫問小老頭瞪着卓文君，一副他都沒看出來的模樣。
卓文君笑了笑，指了指李陵的手。“這只手告訴我的。”
“我的手難道跟你說話了？”李陵看着自己的手，微笑着道。
“是啊，說了很多話呢。”手會說話，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樹還能告訴人很多事呢，辨別方向，判斷陰面陽面，人的手能說話，一點都不稀奇。
只要仔細觀察，什麽東西都能說話。
“胡說八道，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小老頭一瞪眼，又坐回了板凳上。
卓文君也不去辯解什麽，反正愛信不信。
她說話的同時也在細心地處理着李陵的胳膊，這說話間她就把胳膊裏的骨頭都給擺正固定好了，然後手法娴熟地把他的皮肉給縫好。
“不能沾到水，不能再磕到碰到了，最近不要吃冷的跟辣的東西，我四天來給你檢查一次，記住了嗎？”發現李陵有些走神，她立馬就給餓了他一記冷冷的目光。
李陵俊臉微紅，馬上點了點頭，“都記住了。姑娘請放心。”他剛才看她說話的樣子居然走神了，這讓他忍不住害羞起來。
還是個害羞的男人，卓文君心裏想着。
莫問小老頭在一旁看着他們，眼珠子是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像是在盤算着什麽。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沒有個正形。”卓文君看了一眼莫問小老頭，不客氣道。
她把手放在盤子裏認真地清洗着，心裏卻在想着那個傷勢，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卓文浩，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受傷，現在吃沒吃飯，會不會挨餓挨打？
“你難道會讀心術不成，我想什麽你都知道。”莫問小老頭仰着頭，一臉的不服氣。
倒像是卓文君冤枉他了。
“難道你不是想着把我跟他湊成一對嗎？你的臉上可清清楚楚寫着這件事。”卓文君用白布擦着自己的手，然後又開始擦拭清理自己的手術刀，整個過程不緊不慢，動作優雅，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莫問小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完全沒摸到什麽，心裏想當然地以為卓文君在唬他了，人的臉上怎麽會把心裏想的事情都說出來呢，他又不是笨蛋。
“小李陵，我的臉上有寫什麽東西嗎？”
李陵忍不住點了點頭，他之前還沒發現，現在被卓文君這麽一提醒，他也看出來了。
“胡說八道，你們倆個聯合起來騙我，哼，我才沒有那麽笨呢。”小老頭一臉的不相信。
“莫爺爺，陵兒何時說過謊話啊，你可不能冤枉我。”李陵漲紅着臉，有些着急地解釋。
卓文君直接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就出了房間。
“胡說八道，都是胡說八道，哎，小丫頭，你等等啊，這麽着急走幹嘛啊。”莫問看到卓文君已經出了房門，趕緊追了上去。
李陵坐在床上，哭笑不得，他可沒騙人。
“小丫頭，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啊。”莫問一邊說着一邊趕着，上了年紀的人動作倒是一點都不慢。
路過前堂看到還有兩個人站在那裏，莫問馬上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嘿嘿，小丫頭，你下次早點來啊，剛才我都沒看清你用的什麽手法。下回教教我啊。”
他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在醫術上的不足，也不怕別人知道他要跟一個小丫頭學醫術。
這一點讓卓文君很欣賞。
“好。”她也不吝啬。
聽到卓文君答應了，莫問小老頭馬上開心地笑了起來，不過這份笑帶着收斂。
卓文君瞄了一眼站在那裏的兩個人，他們剛才就坐在那裏談事情，現在好像還在說着什麽，這兩個人是什麽人？
她比較在意的倒是那個穿着白衣的男人，此時的他臉上帶着戲谑的笑容，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哼，見到我的時候就拉着臉，見到別人的時候怎麽笑的那麽開心啊，我看那包子錢也不用還了。’卓文君在心裏嘀咕着。
“莫言，你送小丫頭下山吧，她一個人萬一迷路了怎麽辦啊。”
迷路？開什麽玩笑啊，她怎麽可能迷路。
從旁邊的小房間裏走出一個人來，他身高１米７５以上，發色如墨，眼睛像是一個小黑豆，臉上透露着稚嫩，可是看起來很是沉穩。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可靠的小男孩。
“姑娘，我來帶你下山吧。”他的聲音悅而不燥，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進人的耳朵裏。
“好，麻煩你了。”卓文君笑着說。
小男孩沒有說話，他走在前面，卓文君感覺走了幾步跟了上去。
雖然長得像是小男孩，可是看骨骼的長成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這算是傳說中的正太臉嗎？卓文君在後面打量着莫言。
“姑娘，你沿着這裏直走就能下山了。”莫言似乎沒有發現卓文君對他的打量，他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第一次見到卓文君眼底沒有驚豔也沒有冷漠，只有該有的禮節。
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山腳下，卓文君笑了笑，就繼續往山下走了。
回到家裏，發現劉素娥正在做着午飯，她剛才敲門的時候，劉素娥正要把飯端進房間裏，所以是劉恩傑開的門。
“卓姐姐，你回來了啊？”劉恩傑一見到卓文君就開心的不行。
卓文君摸了摸他的腦袋，“今天沒人來家裏吧？”
劉恩傑搖了搖頭，“沒有人。”
看來今天那兩個人沒有來家裏找茬，想到這裏，卓文君松了一口氣。她現在對那兩個人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恩，我們進屋吃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