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決鬥

“海雪，冷靜下來！不要受對方激将法的挑動。”司鴻翰嘯阻擋不及，只得在機甲裏大聲喊道。

“對不起，司鴻叔，我到底還是沖動了。只是，這場決鬥我一定是要參加的，即使是您也不能阻止我。決鬥過後，我任打任罵。”溫孤海雪眼睛發紅的盯着闾丘高澹，神情猙獰，仿佛要吞掉對方一般。

“……”司鴻翰嘯知道已經勸不動溫孤海雪，當他親耳聽到闾丘高澹也有份參與殺害司鴻飛瀾的時候，也有下場把那家夥打扁的沖動，何況是溫孤海雪。

“冷靜對敵，我相信你一定能贏他！”司鴻翰嘯想了想後，鼓勵溫孤海雪道，既然勸不動不如就勸她努力打贏吧。

然後，司鴻翰嘯關閉對溫孤海雪的通訊，打開與司空泰鴻的通訊，對他說道：“泰鴻，你和我在他們打鬥時悄悄走過去，闾丘高澹的表現實在反常，他很清楚他快敗了，也很清楚溫孤海雪不可能饒過他，卻在這個時候向海雪發出挑戰，打贏了卻只要海雪饒他一命。他不是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我了解他，他在絕境下反而愈發倔強，寧折不彎，提出這種要求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懷疑他想與海雪同歸于盡。這老家夥一處于絕境就會蠻幹，我們要注意。”

“……要不我沖上去分開那兩個人？海雪就算發脾氣應該也不會砍我的頭。”司空泰鴻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算了，闾丘那老東西說出他也有份參與殺害司鴻飛瀾時，我都忍不住想去把那老東西揍一頓，何況海雪。我們在場邊密切注意着，那老東西一有異常我們就分開他們。”司鴻翰嘯微微嘆了一口氣，駕駛着軍官機甲走入場中，司空泰鴻緊随其後，按照司鴻翰嘯的指示，從另一邊進入場地。

此時，場中的兩臺機甲經過幾個回合的試探性攻擊，對對方機甲的性能已基本有數。雙方幾乎同時開始針對性攻擊。

溫孤海雪的“朱鹮”勝在機動性較強，但是雙方硬碰硬比拼馬力的話就比不過闾丘高澹的“青麟”，而“青麟”則有些類似于藍騎士，有着澎湃的動力，但在機動性和靈活性上略遜于“朱鹮”。

溫孤海雪當即采用靈活多變的走位、翻滾，出其不意的攻擊“青麟”，而闾丘高澹則選擇以不變硬萬變，站在場中抱元守中，以豐富的機甲鬥争經驗預判來格擋“朱鹮”的攻擊，同時伺機反擊。

應該說，在機甲打鬥經驗而言，溫孤海雪是很吃虧的，有好幾次攻擊都被闾丘高澹猜中，格擋掉不說，還差點讓他的劍刺中，還好她反應快，及時避開，但也吓出一身冷汗。

溫孤海雪很清楚，比機甲打鬥經驗，相對于闾丘高澹來說，自己就是一個雛。她勝在年輕，機甲靈活，可以做許多闾丘高澹做不了的高難度動作，發起進攻或回避打擊。但是闾丘高澹的機甲鬥争經驗太豐富，他的預判會阻擋掉自己的百分之六十的攻擊，而剩下的百分之四十還得擔心對方是不是設下陷阱，等自己自動撞上他的槍口。

溫孤海雪駕駛“朱鹮”站立在離“青麟”稍遠一點的位置，調整着呼吸，她抹了抹頭上的汗，冷靜的看着“青麟”帶點悠閑的調整了防禦架勢，仿佛一個久經沙場的将軍在等着不知死活的敵方士卒自己送上門來。

溫孤海雪知道，闾丘高澹以逸待勞，久戰下去于己不利，現在的情形，自己只有以更快的速度，破除對方的“勢”，她想起與司鴻飛瀾一起研究的“亂舞”。

“亂舞”是司鴻飛瀾根據溫孤海雪的機甲靈活性和她比鬥時的專注度都比較高所研究的一種戰法，目的就在于彌補溫孤海雪經驗上的不足。這個戰法要求海雪在不停的快速運動中抓住對手由于己方的機甲高速運動所不得不提升的機甲防禦動作所露出的破綻，一擊即中。

溫孤海雪駕駛機甲微微屈身，她深呼吸兩口，調整好呼吸後，就猛的後腿一蹬竄了出去，以更快的速度游走于“青麟”周圍，并尋機攻擊它的胸腔和關節。闾丘高澹畢竟年紀比較大，漸漸地跟不上溫孤海雪眼花缭亂的速度，露出了比之前更多的破綻。

而溫孤海雪在施行“亂”時，所需要的四肢靈活度和發現破綻的專注力急劇上升，汗水從他的額頭順着臉頰滑到下巴，然後“啪”地一聲滾落在地板上，摔成八瓣，在“亂舞”執行了五分鐘後，溫孤海雪就像剛跑完五公裏就又不歇氣的手持啞鈴跑跳一小時，然後接着做一百個俯卧撐二百個仰卧起坐一樣，渾身酸痛。

但是闾丘高澹還是沒有露出致命的破綻，溫孤海雪咬着牙甩了甩頭，不讓汗水糊住自己的眼睛，也不讓身上的酸痛影響自己操作的準确性。再堅持一會，溫孤海雪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家夥殺害了飛瀾姐，你發誓要為飛瀾姐報仇的，現在這種程度你就放棄了麽？你的誓言就只到這種程度？！

溫孤海雪一邊在心裏為自己鼓勁一邊盯緊“青麟”的動作，忽然，她看到對方露出一個大破綻，已經疲憊不堪的溫孤海雪想也沒想，立刻攻了上去，她啓動左手臂上的槍械，打出一發破甲彈正中“青麟”厚厚的胸甲。

闾丘高澹被溫孤海雪眼花缭亂的機甲動作搞得有些無所适從，翻滾、跳躍、撇步，一波緊接着一波，溫孤海雪駕駛“朱鹮”就像在他周圍跳舞一般，有時候他明知道她要攻擊哪兒，但機甲的靈活性和自身的老邁卻限制了他的閃躲，只能硬生生的挨這一下，關節和要害部位中招的次數越來越多，而“朱鹮”的攻勢卻沒有減緩下來的趨勢。

闾丘高澹知道這種攻擊極耗體力并要求保持高度的專注，他本以為溫孤海雪堅持不了多久，但直到現在，攻勢卻依然沒有減緩下來，而自己已則左支右拙，漸漸有些應付不來。他有些焦急，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會敗。這倒在其次，關鍵是無法制住動作靈活的溫孤海雪，不能與她同歸于盡。

戰鬥經驗異常豐富的闾丘高澹很快就想到一個蠻幹的方法，他故意露出一個大破綻，誘使溫孤海雪攻向自己的機甲中樞，而他不退反進，不要命似的往前一撲，攔腰抱住“朱鹮”，溫孤海雪之前在“亂舞”中消耗了不少能源，自身也處于相當疲憊的狀态，一掙之下竟然沒掙開。

這時，闾丘高澹桀桀怪笑的聲音從機甲“青麟”中傳了出來：“溫孤家的小公主，和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早有準備的司鴻翰嘯駕駛軍官用機甲沖上來強行拉開“青麟”抱住“朱鹮”的雙手，同時高喊一聲“泰鴻。”就拖着“朱鹮”向後急退。而從另一邊沖過來的司空泰鴻，清晰的看到“青麟”腰腹後部的自毀裝置閃爍着危險的紅光，他立刻一個箭步沖到己方兩臺機甲前，開足最大馬力一腳踢開“青麟”，同時開啓激光盾将闾丘高澹的機甲與己方隔絕開來。

激光防護盾剛剛打開，闾丘高澹所駕駛的“青麟”就發出劇烈的爆炸聲，接着就化為一團火光随後四分五裂，機甲碎塊帶着火星向四周迸裂開來。

溫孤海雪有些後怕的看着不遠處“青麟”的爆炸，她回頭看了看把自己的“朱鹮”護在懷裏的司鴻翰嘯，有些羞愧的吐了吐舌頭，低眉順眼的認錯道：“對不起，司鴻叔，我沖動了。”

司鴻翰嘯打開機甲的艙門，躍上“朱鹮”，溫孤海雪也趕緊打開艙門，迎了上去。

司鴻翰嘯看着低頭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機甲制服已經汗濕大半的溫孤海雪一時倒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溫孤海雪剛才在決鬥時有多拼命他又不是看不出來，何況她也是憋了一口氣想給自己的女兒司鴻飛瀾報仇。

他伸出手去，重重的揉了揉溫孤海雪頭上濕漉漉被汗浸透了的頭發，溫聲說道：“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吧，闾丘高澹已經戰死，這裏的事情也只剩下收尾了。泰鴻，你陪海雪回去，戰争結束了，好好休息放松下，收尾的工作就交給我，有什麽情況我會及時通告你們的。”

闾丘高澹在交戰雙方衆目睽睽下自爆身亡，使得叛軍士氣一潰千裏，低級士官和士兵紛紛爬出堡壘舉槍投降，高級軍官則喬裝打扮想盡辦法逃離托西郡。

由于勝利來得太快，司鴻翰嘯這邊也沒做好準備，他的部隊都壓在前線上，還沒做好抓捕準備，這使得逃走的高級軍官漏網率極高，但值得高興的是任彭越等被抓的軍官，闾丘高澹想日後收服使用，因此總體上對他們是只抓不殺的，這倒便宜了司鴻翰嘯，他立刻以這些軍官為骨幹，組織搜捕隊，在托西郡及國境線上抓捕潛逃的叛軍中高級軍官。

不久，好消息傳來，以任彭越為首的原山賊改編邊境巡邏隊抓到了一條大魚——闾丘高澹的新副官闾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