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山有木兮17

周泫禦随意一句話,君兮就真的加班整整一周。手上的資料七七八八完成了大半,高萊茵說一個新人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是了不得了。

這一周裏,周泫禦也是風雨無阻的出現在公司裏。他和高萊茵那群高管,每天加班到老晚。時間允許的時候,他會送她回家。偶爾,被其他男同事搶在了前頭,他也不說話。

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過林景茗,可君兮知道,這個白裙飄飄的女人,從來沒有飄出過周泫禦的心。

說起林景茗,那的确是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溫婉美女。她五官精巧如畫,有及腰的長發,喜歡穿素白的長裙孵。

除了美貌,她的才情同樣讓人驚嘆。

她是青城“香音”琴行的主人,光會的樂器就不下八種,尤其擅長古筝。

長發如瀑的美人輕提裙角往古筝前盈盈一坐,那場景,想想也是惹人心醉的。

當時青城追林景茗的男人很多,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也不少,可是林景茗誰也看不上。也是,這樣一等一的女子,若不來個與她匹配的男人換誰誰也不答應蹇。

周泫禦第一次與林景茗見面的時候,其實君兮也是在場的。當時她被家裏送去鋼琴,正是在林景茗的“香音”琴行。

那時候的君兮正是戾氣十足的叛逆年紀,父親希望她琴棋書畫能夠樣樣精通,她卻一點都不喜歡鋼琴,所以連帶對琴行的老師态度也不好。

林景茗見她這般模樣,也不急着讓那些老師與她溝通,只是讓君兮自己一個人在琴行裏晃蕩。

琴行裏的樂器那麽多,她看到最後只對古筝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林景茗趁機交涉,問她是不是願意學習古筝。

君兮是想的,又怕拗不過父親,可誰知,林景茗竟然輕松的将她父親那裏的思想工作都做通了。

就這樣,君兮正式開始在“香音”學習古筝,由林景茗親自教授。君兮當時不知道,林景茗平日裏是不收弟子的,她是她的第一個學生。

君兮問過林景茗為什麽願意教她,林景茗笑着回答她:“因為第一眼就覺得投緣。”

林景茗喜靜,而君兮好動,她們的性格裏其實并沒有多少重疊的成分,可正如林景茗所說,她們是投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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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兮刺猬一樣的硬脾氣在面對林景茗時就會變軟,她們明明相差了十歲的年紀,卻總能在很多風格迥異的事情上達成共識……她們是師徒也是朋友,這樣的關系讓君兮覺得舒服,她的古筝學的自然也就很快。

周泫禦那日來琴行接她,也是為了瞧一瞧那位能把文大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高手到底什麽樣。

君兮始終記得,周泫禦下車看到林景茗時唇角勾起的那抹璀璨笑意,他毫不避諱地說:“果真如傳聞描述的那樣,美得不可方物。”

林景茗這樣浮誇的贊美聽得還少嗎?可她對誰都是淡淡的,偏偏那一瞬間紅了臉。

這個故事足以說明,女人評判男人風流還是下流的唯一标準,就是看臉。

君兮拿了琴譜要上車,周泫禦把她拉回來。他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仍面不改色地問她:“你麻煩林老師一整天了,我們是不是該請林老師吃個飯?”

周泫禦難得對一個女人産生了想要捕獲的野心還表現的那樣明顯,可惜君兮當時不懂,那就是一見鐘情。

直到後來,她聽聞周泫禦和林景茗在一起了,她還是不懂,為什麽一個人的愛情可以來的這樣的快這樣的突然。

愛情難道不該是她對周泫禦那樣,細水長流般慢慢産生的嗎?

這是沒有答案的。

縱然她漸漸長大,看過更多一見鐘情的故事,也遇到那些對她一見鐘情的男人成為故事裏的人,也仍是無法體會理解。

或許,正如母親所說,像林老師那樣才逾蘇小、貌并王嫱的女人,是自帶愛情的。

去意大利出差的事情正式被提上了行程,君兮走之前去了一趟醫院。

周子諺對于她一個羽翼尙不豐滿的新人這麽快就要被安排出差的事情很不滿,直言要和他小叔告狀去。君兮沒有告訴他,他小叔就是那個安排她出差的終極幕後黑手。

這是君兮人生第一次因公出差,她有些緊張,收拾行李的時候既怕忘了帶這又怕忘了帶那的。

周泫禦來接她去機場,一提起她的行李箱就蹙起了眉角。

“你往裏添磚了?怎麽這麽沉?”

君兮伸手替他扶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我塞了一些文件和幾本字典在裏頭。”

周泫禦點頭,做翻譯的,這些東西是少不了。他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去之前又向她确認了一遍:“還有忘帶什麽東西嗎?”

“你這麽問可不科學,我要知道知道自己忘帶什麽東西,我就不會忘帶了。”她一邊坐進副駕駛,一邊理直氣壯地回答他。

周泫禦反

tang應了幾秒,扭頭就微勾起嘴角,這個丫頭永遠歪理多,可偏偏他就是反駁不了她。

上了飛機,君兮就專心的翻弄着字典和電子字典繼續完成她的那些翻譯文件。

高萊茵說,這些文件去了意大利可能會用到,她早一天完成對于周泫禦來說就多了一天可以熟悉客戶。

合作的事情幾乎已成定局,周泫禦此趟親自前往意大利,就是為了讓客戶感覺到恒富的誠意。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又挺重要的,她不能不用心。

相較于她緊繃的狀态,周泫禦顯得悠閑許多,他坐在她的身邊,戴着耳機看着新聞,漂亮的空姐幾次進來想和他說話,他都沒有理會人家。

“啪!”

周泫禦忽然蹙眉,大力的把手中的平板電腦拍在了桌子上。

君兮一驚,擡頭看他,他的臉色不太好。

“你怎麽了?”君兮松了自己的安全帶,朝他的位置走過去。

“沒事。”他挪開了目光,呼吸有些急促。

“你是不是暈機啊?”她說着,伸手去了探了探他的額頭,額頭不燙,反而汗涔涔的涼。她拿過空姐送進來的毯子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随手摘下了他的耳機也收走了他的平板電腦:“你休息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周泫禦沒作聲,只是閉上了眼睛。

把電腦放回包裏的時候君兮看了一眼,他暫停的那個畫面,是一場血腥的交通事故。她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立馬把屏幕鎖上了。

飛機穩穩降落在意大利佛羅倫薩機場。

周泫禦根本沒有睡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睜了眼看着窗弦外面的景出神。

“到了。”君兮推他一把。

他起身,替她提了背包,走在前頭。

君兮跟着周泫禦走出機場,專門過來接機的車子就等在機場門口。

司機張口就是純正的意大利語,這樣純正的異域氛圍讓君兮有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興奮。她把平日所學一股腦的搬出來,和司機師傅不亦樂乎的聊了一路沒有卡殼,唯獨司機好奇她和周泫禦的關系時,她頓了頓。

“他是的你的amore[意大利文-愛人]。”司機師傅猜。

君兮沒有急着否認,她扭頭看了周泫禦一眼,因為語言不通,他一直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沒有說過任何的話。

“是的,他是我的amore.”

君兮壞笑着回答,反正周泫禦聽不懂,她過一過周泫禦女朋友的瘾,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你們很般配。”

君兮正笑着,聽到這樣的誇贊卻忽然哽了一下。

雖然,這句話是建立在她的謊言之上的,可她聽到,還是無比動容。

歲月很殘忍,它讓她如此匆促的長大;

歲月也很溫柔,至少,它從未讓他變老。

佛羅倫薩是個大晴天。

陽光下的藍天白雲和這座城市色彩鮮豔的牆壁、深綠色的百葉窗、深紅的屋頂碰撞出浪漫又文藝的氣息。

一路去酒店,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博物館和大大小小的教堂。這些精致的宮殿式建築,讓這座城市完美的擔當起“西方典雅”之稱。

“好美啊!是不是?”君兮一邊感嘆一邊下意識地揪住周泫禦的衣角晃他幾下。

周泫禦看了看按在自己身上的那雙蔥白小手,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激動就喜歡拉着他不放。

“等工作結束了,可以在這兒玩兩天嗎?我給你當翻譯,免費的翻譯。”她轉過臉來,眼巴巴地看着他。

高萊茵給的行程表還在電腦包裏,他記得從意大利回去之後他要開的會議兩個手都數不過來。

他哪裏有時間在這裏耽擱兩天……

“好。”

“歐耶!”

她嘴角露出一個甜而滿足的笑。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了?

周泫禦忍不住擡手,無限寵溺又動容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她的細發蹭着他的手心,軟絨絨的。

而她,只顧着開心,沒有看到他眼底那柔軟的情緒。

他們入住的是羅科福爾帝莎維酒店,君兮的房間就在周泫禦的隔壁。辦完入住手續之後,他們各自回房放置行李,約好了晚餐的時候見。

也不知道是因為舟車勞頓,還是時差作祟,君兮只覺得腰酸背痛的,一倒頭就睡沉了。

醒來已經天黑了,她腰部的難受并沒有因為睡了一覺有所緩解。她直覺不對,掐算了一下時間後頓時明白過來。

她跑去洗手間一看,果不其然,是親戚到訪。

君兮的生理期一直都是她每月的噩夢,痛經的不适經常将她折磨到連站都站不穩。最近這段時間的确是忙暈乎了,竟然把這事兒都忘得一幹二淨,她的行李箱裏根本沒

有準備伺候親戚的面包片兒。

小腹痙攣似的陣痛開始一波一波的來襲,她扶着洗手臺,思來想去之後只能硬着頭皮給周泫禦打電話。

周泫禦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電話,他的聲音有些啞,應該也是在補眠。

“泫禦叔叔……”

君兮話都到了嘴邊,卻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說。”

“那個什麽,我那個……你知道嗎?就是那個……”

“哪個?”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的緣故,周泫禦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遲鈍。

“哎呀就是生理期那個!”君兮一着急叫出來。

周泫禦愣了幾秒,忽然無師自通:“沒帶?”

君兮無奈:“沒帶。”

周泫禦又愣了幾秒:“都提醒你別忘帶東西了。”

他的語氣竟然有些懊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他自言自語一樣的又補一句:“那麽大個行李箱……”

“我不知道會這麽巧。”

他沒再說話了,那頭傳來細微的聲響,好像是他穿衣服的聲音。

“喂?”君兮輕輕的喚一聲。

“等着。”

他甩下兩個字,電話就斷了。

小腹明明難受的緊,她卻“撲哧”一聲笑出來。

約摸過了十幾分鐘,周泫禦就來敲門了。

他手裏提着一個購物袋,神色不太自然。也是,要一個大男人在超市裏找這樣的東西,估計也沒有少惹來別人的注視。

把袋子遞給君兮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君兮說了句謝謝,轉身就往洗手間跑。等關上了洗手間的門緩過氣兒來,才注意到周泫禦竟然一盒一盒的塞了這麽大一袋子。

她打開袋口看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這個男人一定是把超市貨架上的每一個牌子都買了個遍。

也不怪他,就算身為女人,在面對這些外國牌子的衛生棉時,她也不知道哪個好用。

君兮翻找了一陣兒,拿到其中一個盒子的時候頓住了,沒幾秒,她的臉就火燒火燎的紅了起來。

她把盒子拆開,确認了裏面的東西絕對不是她要的。

天!不識意大利文的周泫禦同志,竟然把貨架上的避/孕/套一塊兒給買回來了!

“君兮!沒事吧?”

也許是見她久沒有動靜,周泫禦在外面喊話進來。

“沒事。”

君兮把避/孕/套放在洗手臺上,她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從洗手間走出去。

周泫禦站在門口,看着她的臉半是紅暈半是蒼白,不免有些擔心。

“睡一會兒。醒來我帶你去吃東西。”他扶了她的胳膊,将她帶到床邊,拉開了被她揉做一團的被子。

君兮挨着床沿坐下來,撇嘴看着他:“疼得睡不着。”

“那怎麽辦?”

他蹙眉,眸間有無措的擔心,很明顯。

她難得有他擔心到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君兮頓時來了勁兒,她捧着自己的小腹,軟綿綿的往床上一倒,一邊抽噎着一邊吓唬他:“泫禦叔叔,我好疼啊!我都要疼死了!”

周泫禦在她床上坐下來,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身子的确有些涼,這是做不了假的。

周泫禦眉頭鎖得更深。他倒是聽過女人痛經嚴重的能痛暈厥過去,但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生理期這麽能折騰人的女人,他對這方面的經驗少之又少。

“你忍一下,我去給你買藥。”他說着,就要站起來。

“別!”君兮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這不能亂吃藥,吃藥會産生依賴性,以後每個月都會想吃藥。”

“那你說怎麽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泫禦有些躁了。

君兮往他臂彎裏蹭了蹭,就像小時候每次生病那樣,非要枕着他的腿才能入睡。

周泫禦看着這個小女人像只小野貓一樣賴到自己的懷裏,鼻間的清香越來越近,身上很快被一片柔軟貼住了,他手沒動,心卻動的厲害。

“我冷。”君兮擡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周泫禦輕嘆一口氣,收手緊緊的把她抱進懷裏。

“每個月都這樣嗎?”他問。

“嗯。”

“一直沒吃藥?”

“嗯。”

“那你都是怎麽辦的?”

君兮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放個熱水袋在那兒,捂着。”

“沒辦法根治?”

“有是有,就是比較難。”

“什麽?”他飛快地問。

君兮把頭埋進他懷裏,不說話。

周泫禦把她的臉扳過

來,讓她看着他:“難的寧願這樣痛着?”

“嗯。”

“到底什麽辦法?”他語氣有些硬了。

君兮想了想,擡手把他的腦袋勾過來,覆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得找個男人和我生孩子。”

“咳!”周泫禦直起身子,有些尴尬的清咳一聲。

君兮心覺好笑,可是又不敢笑出來,怕他覺得自己是在胡說。

“別說胡話,趕緊睡一覺。”周泫禦拍了拍她的前額,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

她就知道,他一定覺得她在胡說。

佛羅倫薩的夜很美,她房裏的窗簾半開着,她躺在他的懷裏,看着這座城市閃閃發亮的車河和黑藍交織的夜幕……一切就像是在做夢,唯有他身上的溫暖,那樣真實。

君兮想,她終于能理解徐志摩在《翡冷翠一夜》中提到的那句“閉着眼,死在你胸前,多美”。

是啊,多美。

周泫禦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呼吸漸勻,像是墜入了清淺的夢中。

她的手還按在她自己的小腹上,那寸布料被她揪出了厚重的褶皺,他不知道這種痛到底是痛到了何種程度,只是心疼,這個女孩除了之前那句浮誇故意的“我都要疼死了”,爾後竟然沒有再吭一聲。

他擡手,将她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這張精俏的容顏,脫去了青澀,出落的越發迷人。哪怕他有心再把她當成孩子,卻也無法再騙過身體裏的悸動……

君兮忽然動了動,她兩條纖細的胳膊,像是藤蔓一樣的繞住了他的腰。

腰上就這樣起了火,火勢一上一下往兩邊蹿。燒的他的理智都灰飛煙滅。

周泫禦低頭,他輕輕地摩挲着君兮的唇,她唇上的那抹紅在他滾燙的指腹下紅越來越豔麗。

他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嗯……”

她一聲輕喃。

周泫禦被驚醒,在最後吻上她的那一秒找回了理智。

她是君兮。

他不能趁她之危。

周泫禦輕輕的将她放到床裏,替她撚好了被角,轉身之時卻又被君兮攥住了衣袖。

“不要走……”她迷迷糊糊的,卻仍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從自己的身邊抽離。

不要走。

曾經,她也這樣挽留過他的。

那個時候,她比現在更需要他。可是,他走了,甚至沒有來得及和她說一句再見。

周泫禦在床沿邊蹲下來,他沒有抽回手,而是任由她握着,哪怕這個姿勢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想讓她覺得不安。

他答應過的,不會再走了。

……

君兮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身上的不适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周泫禦不在她房間裏,她的目光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她下床,走到窗前伸了個懶腰,洗手間裏忽然傳出了動靜。

她回頭,看到周泫禦從裏面走出來,他臉上的水珠未幹,顯然剛剛在裏面洗了臉。

“文君兮,這是什麽?”周泫禦揚了揚手裏的盒子,盒蓋被撕開了,裏面的東西搖搖欲墜。

君兮驚,掩着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這是什麽!”周泫禦提高了聲調。

君兮鎮定下來,她聳了聳肩:“你自己買回來的,你問我做什麽?”

“我買的?”周泫禦一臉的不可置信。

“混在你給我的袋子裏,不是你買的,難道還是超市送的?”

周泫禦沉默。

昨天急匆匆的跑去附近的超市,找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他語言不通,這也不是什麽容易比劃的東西,他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好在,碰到個能說英文的服務員,她帶着他找到了那排貨架。

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全是女人的東西,他不知道哪個牌子好也不好意思慢慢挑,索性每個牌子都給選了一樣,哪裏知道那個貨架上還有其他“奇怪”的東西混進去。

直到剛才進她洗手間洗把臉看到,他差點發了火。

周泫禦随手把手裏的那盒避/孕/套朝垃圾桶的方向扔過去。

“诶!你幹什麽!”

君兮想攔,反而被他扯住了胳膊。

“你要用到?”周泫禦瞪着她。

“我當然用不到。”

“用不到的東西留着幹什麽!”他沒好氣的。

君兮眨眨眼,她用不到,沒準他用得到呢。

不過,她可不敢對他這麽說。

意大利方面的客戶對于周泫禦親自來意大利交涉後期合作事宜特別滿意,一天的會議特別順利。

工作結束之後,意大利方面的負

責人Gino帶着他們去IL-PALAGIO用餐,PALAGIO位于德拉蓋拉爾代斯卡宮一樓,是佛羅倫薩擁有米其林星級認證的餐廳。餐廳的內部采用了拱頂天花板,裝潢優雅意式風情濃郁,坐在餐廳裏用餐還可以看到酒店花園的迷人景色。

Gino對君兮的印象非常好,他說他至今只遇到過兩個既年輕又漂亮的還能把意大利語說的如此純正性感的中國姑娘。這兩個姑娘一個是君兮,另一個是他太太。

Gino有個中國太太,這讓君兮和周泫禦有些意外。

正說着話,露臺那邊有一個穿着黑色連體衣的女人穿過落地玻璃門朝他們走了過來,那個女人有着一頭漂亮的棕色卷發,臉卻是标準的東方女子的臉。

她一邊優雅的朝君兮和周泫禦笑着,一邊走到了Gino的身邊。

Gino站起來,長臂一攬,圈住了女人纖細的腰肢。

“這是我的amore[意大利文-愛人],她的中文名字是蘭心。”

Gino用中文說蘭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帶着濃濃的意大利口音,完全聽不出來是什麽。

蘭心嗔怪着看Gino一眼,轉而對君兮他們笑:“這兩個字我是教了好幾年都沒把他教會。我來糾正一下,我叫蘭心,蘭花的蘭,心情的心。我是這家餐廳的負責人,大家品嘗過後有什麽建議或者意見,都可以告訴我。”

周泫禦和君兮分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一一和她握手。

蘭心握到君兮的手時,忽然問她:“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的君兮?”

君兮點頭:“是的。”

“這可是句令人傷神的詩句,不知道文小姐的心裏是不是也有那位不懂伊人心的君?”

君兮一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周泫禦在這裏,她答是或者不是都是不妥的。

她看了看周泫禦,他正若有所思地攪動着手裏的意式濃湯。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給君兮造成了困擾,蘭心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特別愛研究中國古典的詩詞歌賦,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系。”

君兮對蘭心眨眨眼:“這是個秘密,等有機會,我偷偷告訴你。”

蘭心會心一笑。

Gino邀請蘭心坐下來和他們一起用餐,蘭心欣然同意了。餐桌上多了一個翻譯,君兮一下輕松下來。

中途,她放心的起身去洗手間,也不用擔心兩個語言不通的男人會冷場。

“文小姐有青春少女的漂亮,也有超脫她年齡的氣質,周先生真是撿到寶了。”蘭心看着君兮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對周泫禦誇贊。

周泫禦笑着說了句謝謝。

他也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君兮已經不見了。

“夫人,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

“周先生不必客氣,請說。”

“amore在意大利語中是什麽意思?”他問。

蘭心看了Gino一眼,微笑道:“愛人,是愛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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