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佳人難再予

今日是陛下欽點武狀元的大日子。紅毯自宮門外一路鋪到了大殿。百官各侍兩側，習風頭戴花翎遂其他舉人一起由殿外緩步走來，待拜見了陛下便站在左側末席之下。

禮畢，上位首領大太監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聽至最後卻是欽點清河習風為案首，賜武狀元。”

習風深吸一口氣不知皇帝究竟是何意。

他昨日已知道李傾妍正是陛下最為寵愛的梅夫人了。

果然緊接着陛下便宣他觐見，習風拜了陛下便成為了全天下的笑柄。

我們最尊貴的陛下對他說道：“朕一心向佛，早就想陪侍佛前為天下蒼生求福。奈何朕為天下帝煩天下之憂。既如此朕與習風頗為有緣，就由你代朕剃發為僧吧。”

習風只是恭恭敬敬道：“臣領旨謝恩。”

在後宮聽到這個消息的李傾妍心髒一抽，淚水緩緩落下，她記得習風曾說過：“我要成為天下間最厲害的将軍，你就會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将軍夫人。”

她還傻傻的問：“為什麽啊，我不會武功的。”

習風笑道：“因為你把天下間最厲害的将軍降伏了啊。”

“陛下，你始終不肯信我嗎？”李傾妍右手撫着心髒的位置說道：“哥哥，這裏好痛。傾妍好痛啊。”

陛下禦駕親征，太後難以安心便領後宮嫔妃去相國寺為陛下祈福。

沒想到為首念經的竟然是一年輕英俊的帥小夥。

在最末尾團座的李傾妍無心念經，只想早早超度了自己，再不要拖着這副殘身看他日日木魚古佛相伴。

太後要留宿佛寺一晚，李傾妍亦在随行之列。太後道：“平日裏，陛下最為寵你。你當好好為陛下祈福才是。”

夜晚皇後邀她後院賞梅，李傾妍早早等在那地。卻不料皇後未到卻聽見一熟悉的聲音：“傾妍。”

習風用鬥篷遮蓋了面容，可李傾妍太熟悉他的聲音了怎會認錯。

李傾妍慌張道：“你怎麽來了。快走吧，一會兒皇後就來了。”

習風站在黑暗處用一雙凄慘哀絕痛心還帶着點失望的眼睛看着她，李傾妍只覺得那雙眼睛要将自己帶到地獄裏去。

李傾妍自那日回來後便覺一口濁氣悶在胸口，咽不下去呼不出來，心生生的疼着。

他說“李傾妍，你這樣的女人比惡狼還恐怖。”

“是我瞎了眼，錯把劣石當璞玉。”

李傾妍心中悲痛難忍，他苦練武藝卻因我前途盡毀。

他苦守約定，我卻已為宮妃。

那傾盡誓言的情語，卻成為逼死他的催命書。

我真是一個槽榚的女人啊。

美人日漸消瘦，形容枯槁。

李傾妍得病幾日始終不見好轉，這已經是皇帝第三次來看她了，“陛下，臣妾無狀恐驚了陛下。只請陛下在傾妍死後善待傾妍的家人。”

皇帝想起李傾妍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來，此次得勝歸來只想再見一面，誰知她三番兩次拒不接見。

皇帝放輕柔了聲音，語帶懇求：“妍兒，我只看一眼可好。你讓我看一眼，我賜你哥哥白銀千金。”

李傾妍緊緊捂着被子道：“恩賜全靠陛下的心意。”

皇帝見她不識擡舉，憤恨甩袖離去。

随侍宮娥哭道：“娘娘，您既有托陛下。為何還不見他一面。”

“自古以色侍君者，色衰而愛弛。陛下只愛我傾城的容姿，若見到我現在這般怕是在我死後再也不會記起了吧。”

“習風，我先走一步。願受地獄之火的煎熬以贖回我對你的罪孽。”

梅夫人故，帝痛心不已，遂賜李氏百世榮寵不絕。帝常憶起梅夫人傾城傾國之色，曾嘆息曰：“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予。”

慈寧宮裏，皇後道：“那佛像你可取回了。”

跪在下首的太監道：“一切都按娘娘的吩咐，梅夫人死後我就趁着宮亂之時取回了。”

“太醫可有疑惑。”

“這佛像上的顏料有劇毒，梅夫人天天聞着再加上她心思憂慮如今死去與一般傷寒之症無疑。”

“既然如此，也是你發現了她與習風的情史又告知陛下。你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就賜你。”

“多謝娘娘。”

“賜你一死。”

“梅夫人，你莫怪我。古今有多少人能寵絕後宮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人曾問習風道：“大師你年紀輕輕又武功卓絕果真就想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習風笑道：“貧僧只是貧僧。”

那人搖頭道：“看來他心中很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