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0
顧延笙正拿着本書,看到夏瀾時稍微驚訝了一下。
他問:“來看書?”
夏瀾不知怎麽的,一想到那次在圖書館裏被他看到的那本《性》,就覺得他說這話意有所指……
她做了個諱莫如深的表情:“研究了很久。”
顧延笙聞言,表情裂了一下,他哼哼唧唧了一聲,連聲道別都沒甩出來,就留給夏瀾一個走進了圖書館的背影。
夏瀾突然很想追進去捧着他那張萌得人一臉血的正太臉好好搓搓揉揉再捏捏,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等她回到約好的服裝店附近時,莫晗月正拎着大包小包正在門口等她。
她身上穿着的還是來時穿出門的那身衣服,因為心情不錯,所以眉眼看起來也比平時較柔一些。
時間正好到了飯店,她倆人去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簡單地解決了午餐。
下午的時候,倆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購買生活用品。
莫晗月仍舊執意要自己一個人買,夏瀾便随她自個兒挑東西去,自己站在超市門口等她。
她出來的時候,左手拎着袋生活用品,右手抱着灌糖果。
好嘛,還沒走幾步就又嘎嘣上了。
夏瀾這個姐姐當得也夠任勞任怨的,其他方面的作用沒體現出來,苦力倒是做了不少。莫晗月身子板瘦瘦小小的,這時候拎了袋生活用品,幾大包衣服就拎不動,全權交給夏瀾負責了。
夏瀾還是有點為姐的責任感的,當起搬運工來自覺得很。
一路拎回家,身體沒覺得多累,手上卻勒出了不少紅痕。兩人到家後,都快下午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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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瀾回房間後才發覺手機裏多了條信息。
是顧延笙發來的。不能否認的是,在看到發信人的那一瞬間,她彎了彎眼睛,很是開心了一下的,可是看到信息內容後,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顧延笙:暫時恢複陌生的狀态吧。
渾身的血液像是都被冰凍住了,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睛,重看了一遍。
這是什麽意思?
恢複陌生的狀态?當作不認識?什麽鬼!他在鬧什麽脾氣!
夏瀾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這麽生氣過,她噼裏啪啦按出一堆字出來,想了半天,又噼裏啪啦全部删除了。
是圖書館的那句調侃?
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生氣?!
別告訴她,那時候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圖書館,不是因為聽了調侃後覺得害羞,而是一秒鐘都不想見到她!
這更不可能!
夏瀾覺得此刻的自己已經非常理智了,如果不是拼命地克制着,她都恨不得直接沖到顧延笙家去給他把衣服扒了逼問一通。
等等……
夏瀾:……把衣服扒了是什麽鬼?
半秒鐘後,她焦躁地揉揉頭發,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等待宣洩的大火山,不爆發一通很難平靜下來。
她的确很了解顧延笙,可是那只是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的她的身份是顧延笙的初戀,或者大言不慚點的說,她也是他除了親戚外唯一在乎的人。
但是現在呢?
他認識她不過數月。
夏瀾清楚地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複雜的。
從承認自己“移情別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徹底陷入了一個怪圈。
她多了解顧延笙這個人啊……
他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少在乎自己不在乎的東西,對很多東西的态度都是,一個眼神過去,就真的過去了,看起來雲淡風輕的。
可是在這同時,他也是一個古板而又認死理的人。
如果他喜歡上一個女生,那麽他想要的就是一輩子。
這種話用在一個初中的小男生身上,可能有些不太可信了點,顧延笙本人也從來沒有說過這些,但他卻是用行動說明了的。
上輩子兩個人相處的那麽多年中,顧延笙傲嬌的一面也就給她一個人展示過。心情好時就翹着腿當大爺,心情不好時,就委委屈屈地蹭着腦袋過來求安慰,生氣時就去做一鍋黑暗料理逼着夏瀾和他一起吃,無聊時就各種挑刺找茬完了再一通王婆賣瓜。
他有很多壞脾氣,可是無論怎麽樣,他從來不會讓她受委屈。
他總會說自己更欣賞溫柔體貼的女孩,卻從來沒有多看過夏瀾以外的任何女生一眼。
他很固執,也很戀舊。
這是青梅竹馬的力量,是顧延笙自身的力量,也是“夏瀾”這個名字的力量。
讓他面對自己的喜新厭舊行為,恐怕也是很可怕的。
夏瀾很想打個電話過去,問些什麽。
可是她能問什麽呢?像是突然束手無策了一樣。
恢複冷靜後,她動作平緩地給顧延笙回複短信。
長長的一段,噼裏啪啦打完以後,加了個句號,然後她又動作平緩地給全部删掉了。
第二周開始,夏瀾就徹底開始見不到顧延笙了。
無論是體育課還是課間去找他,都必定找不到,甚至連體育課那天去圖書館,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于是夏瀾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将他逼急了。
可她分明都還沒幹些什麽出格的事情!連捆綁、皮鞭都沒上呢!
她一邊不着邊際地想着,可見自己影響還是不錯的,一邊又想着,這熊孩子為什麽能這麽別扭!
她本來想由着他鬧騰,等平息下來後再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業,可心裏又太好奇這瓜娃子到底是因為什麽事突然就梗着了,第二天便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自己體育課被姓李的舞蹈老師拉去空教室練舞蹈的空閑,在下課前一分鐘去他們班後門處守株待兔。
臨下課的時候,她卻突然又膽怯了。
夏瀾身後是雪白的牆壁,右手邊就是四班教室的後門。
講臺上男教師讀課文的聲音清晰地透過後門傳進耳中,她握了握拳頭,下定了決心,轉身下樓回教室了。
第二次體育課的時候她沒忙着把臉蛋揉得熱乎乎地上趕着貼過去了。
偶爾的一次路遇她真的如顧延笙所說的那樣,裝作彼此都不認識了。
但事實上,這段時間她的空閑時間也不多,除了平時的正課外,美術課音樂課等,都被班主任強押着送給她口中的小李老師去排練舞蹈了。
因為元旦要放三天假,所以周六周日兩天都照常上課。周六上午,又一次排練結束後,小李老師終于委婉地開了口:“我會想辦法将你的名單從元旦聯歡會當天的表演中除名的。”
夏瀾心內一喜,兩眼含着熱淚仰望着小李老師,誠惶誠恐道:“真的不再試試了?”
小李老師一臉沉痛地搖搖頭:“你走吧。”
夏瀾很果斷地将遺憾擺到臉上來,一步三回首地走出排練教室。
剛出教室門,她整個人就放松了下來,喜得恨不得立馬高歌一曲,結果剛沒走幾步,左肩就被人從後面輕輕拍了拍。
她心裏咯噔一下,一邊反省自己剛剛是不是裝得太過分,讓小李老師起了恻隐之心,一邊轉過身去。
結果,卻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小李老師,而是一個青蔥稚嫩的小學弟。
別問她怎麽知道這是學弟的,現在學校裏面可能會穿校服的初二初三生已經不存在了。
那小學弟穿着幹淨的校服,一臉羞澀地低頭,然後扭扭捏捏地遞過來一個粉色的信封。
太久沒有來過桃花運的夏瀾愣住了,她指指自己:“給我?”
小學弟擡了擡頭,很快又低下腦袋去,不敢看她的臉,隔好久才“嗯”了一聲。
夏瀾決定好心地給他提個醒:“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學弟疑惑地擡頭看她。
夏瀾語重心長地道:“我叫莫晗琪。”最後怕他不清楚,特地補了句,“初二(2)班的那個。”
她這麽說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光是從那些本來打算和她搭讪的男生們一知道她身份後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來看,她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學校的影響有多大了。
小學弟聞言,臉蛋騰地一紅,更羞澀了:“我……我叫江冬。”
腦子裏蹭出“江東父老”四個字的夏瀾不由地樂了一下。
可是他一副互通姓名的樣子究竟是什麽鬼……
看樣子是因為是新生,所以還對“莫晗琪”這個名字沒什麽認知了。
夏瀾看了一眼他手中遞過來的那封粉色信件,信件正面的大大的人工畫上去的深紅色愛心險些戳瞎她的雙眼。
本着不殘害祖國花骨朵的根本理念,她迅速收了笑容,一臉高冷地轉身離開。
還沒走兩步,腳步聲從身後追上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江冬就從她身側飛奔離開,沒有揮一揮衣袖,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倒是迅速而果斷地留下了那封粉色信。
厚厚的信封被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手裏,夏瀾還沒來得及作出思考,江冬的背影就消失不見了。
但視線盡頭處卻多了個人。
那人手裏捧着一疊作業本,一雙似水潤過的眸子正茫然地望着她。
而他自己卻險些和身後的背景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很銷魂,昨天沒更望見諒,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