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很抗拒這種感覺
黎檀以學校老師名義來到邱家, 邱騰飛作為獨子，他的死對邱家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孩子他媽傷心過度正在休息, 感謝老師你來看望。”接待他的邱父雙鬓發白, 眉宇間都是疲憊和憂愁。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好好保重，”黎檀道，他觀察了一下周圍，“可以帶我看下邱同學的房間嗎？”
邱父起身走在前面道:“老師跟我來。”
邱騰飛的房間在二樓, 和普通男生房間差不多，有球星海報貼在牆上，桌上還放着游戲盤, 黎檀看旁邊一個空書架問:“這裏是放什麽的？”
邱父道:“原本這裏放着騰飛喜歡的模型，不過前幾天鄰居一個小孩進來不小心撞到, 結果書架倒了，那些模型四分五裂只能先收起來。”
黎檀應了一聲, 随後把話題轉到蕭憶明上:“騰飛生前有沒和你提過蕭憶明？？”
邱父搖頭說:“騰飛平時很少和我們聊天, 從來不會帶朋友來家裏玩。”
黎檀又旁敲側擊問了一些事情, 得出來的結果就是邱騰飛是一個內向，沒什麽朋友的人。
往往這樣的人才更容易做出一些瘋狂的事。
黎檀打算離開時就碰見來邱家的肖晴，看到後者頭頂又增加的靈魂指數, 他眼底略過一絲精光。
肖晴愣了一下, 顯然很意外黎檀會在這裏，她牽着自家弟弟的手，跟黎檀打招呼:“黎醫生, 您怎麽會在這裏？”
“替陳老師拜訪邱同學家裏。”陳老師是邱騰飛的班主任，黎檀也是随口一說，畢竟他知道肖晴不會去求證。
肖晴目光有些警惕，不過當她面對邱父時按下她弟弟的頭說:“邱叔叔非常抱歉！雷雷他太貪玩，我會賠償那些模具的。”
黎檀聽到這話才知道肖晴就是邱騰飛的鄰居。
雷雷只是一直在哭，癟嘴說:“我沒有弄壞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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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晴厲聲道:“你還在撒謊！”
“我沒有！”
邱父擺手道:“算了，孩子還小，我相信騰飛在也不會責怪你們的。”
黎檀一直站在旁邊，他突然開口說:“既然還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邱父道:“老師慢走。”
黎檀看向肖晴，後者微微低頭，只能聽見她說:“黎醫生再見。”
黎檀彎唇，意味深長道:“會再見的。”
聽到腳步聲肖晴才擡頭，看着黎檀離開的背影，神情陰郁。
013這次作為鬼魂沒有實體，加上和黎檀的聯系，只要後者動動念頭就可以把他召喚到面前，當晚，原本在寺廟的013發現周邊環境開始轉變，很快自己就坐在一家奶茶店，對面坐的人正是黎檀。
黎檀看013盯着自己桌前的飲料，拿起來吸一口解釋道:“這是芒果奶昔。”
013錘了一下桌子，當然他是沒有實體，所以根本發不出什麽聲音，他們之間腦海交流也不會讓別人看出異樣，他說:“誰問你奶茶了？還有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
在013看來，黎檀實在不像一個喜愛喝奶茶的人，還有男人之間談事情為什麽選這麽甜膩的地方。
黎檀笑了笑:“這裏很安靜，而且也有你的同類。”
同類？013微愣，很快他就感覺到一股陰冷氣息，他眼神一淩，立刻移動到黎檀身前，冷眼對上眼前男子。
眼前男子棕色短發，身上還圍着圍裙，溫潤如玉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看着013，他開口說:“除鬼師……還有你來這裏做什麽？”
013皺眉，對方散發的敵意讓他不喜，還沒等他做什麽，黎檀搖了搖奶茶道:“看不出來？我們在約會。”
此言一出，013和那名男子都愣住了。
男子看了看013布滿冰霜的臉龐，又看了看黎檀:“你們……”
黎檀挑眉:“嗯？”
“對不起！”男子一改剛才态度，微笑道:“是我誤會了。”
面對男子的微笑，013蒼白的想解釋:“你誤會了……”
男子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不好意思。”
013:“……”
危機解除，黎檀指着收銀臺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道:“那位是你戀人嗎？”
男子望過去的目光柔和，輕聲說:“是曾經的戀人。”
男子叫做浮曲，那名身形高大的男人叫做聞途，在生前兩人是相愛的戀人，共同開了一家奶茶店。
結果有一天，浮曲去附近不遠處送外賣出了車禍當場死亡，他成為鬼魂後不願意投胎，依舊留在聞途身邊。
013捕捉到一個字眼:“你說是曾經？”
浮曲說:“他要結婚了，就在這個月底。”
“抱歉。”013看浮曲樣子不像是死了很多年，這戀人變心速度還真快。
聽完整個故事黎檀的奶昔也喝完了，他說:“我可以讓他忘記你。”
013還疑惑不解，浮曲卻一臉不可置信，他嘴唇抖了抖:“真的嗎？”
“這對于我不難，”黎檀笑着看浮曲明顯開始透明的身軀，“你不是自願就在他身邊，而是被他執念束縛住了不是嗎？”
浮曲垂下眼簾，聞途那邊正好遇到了一個妹子索要微信號，只見他露出帶着戒指的手笑着說什麽，妹子便沒有再糾纏。
那個戒指——浮曲手上也帶着。
“我當初不甘心，想盡辦法想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我一直在，可後來我明白人鬼殊途，想離開卻發現做不到了，”浮曲咬了一下唇，側過臉，像是無法忍受說，“他每天晚上都要買醉，喊着我名字入睡。”
鬼魂過于親近人會被陽氣所傷，人也會被鬼身上的陰氣折損陽壽，黎檀看出來如果繼續下去，浮曲魂魄會直接消失。
013也明白了，只要聞途忘記浮曲，沒有執念束縛的浮曲就可以去投胎，聞途也不會痛苦下去。
黎檀雙手交叉，嘴角勾起弧度道:“既然這樣，我們可以談一筆交易了。”
黎檀所謂的交易是他把聞途對浮曲感情弱化，作為交換浮曲一個月內要聽他驅使。
浮曲拿着黎檀給他的符紙離開，013古怪的看黎檀說:“好好的幫忙怎麽在你這裏變成陰暗的交易。”
黎檀推了推眼鏡，起身走出了奶茶店:“這是公平的等價交換。”
013跟在他旁邊說:“浮曲靈魂指數沒超過正常人指标，說明他死後也沒有害人，他只是一個非常弱的鬼魂。”
黎檀說:“弱不代表他沒有利用價值。”
013立刻問:“那你說你打算利用他做什麽？”
黎檀沒有開口說話。
013看見黎檀無法反駁的樣子也不覺得多開心，共同經歷兩個世界他知道黎檀對于情感是十分抵觸的，可抵觸的表面下會是什麽？
013想了想說:“其實我們穿越部的宗旨是以心待心，把對方當做朋友，才會去幫助他。”
朋友？黎檀感到嗤之以鼻，只有交易才能獲得等價的回報，一旦注入情感，很多東西就變得不清不楚。
他很抗拒這種感覺。
黎檀不想繼續這種話題，他說:“這幾天我會讓浮曲去保護蕭憶明，你跟在我身邊。”
提到蕭憶明013才想起正事，他說:“我從邱騰飛口中知道負責他們兩人傳信人是肖晴。”
肖晴和邱騰飛不但是鄰居，從小到大都是關系很好的朋友，邱騰飛把暗戀蕭憶明的事情告知肖晴。
蕭憶明這人網絡通訊從來不加陌生人，肖晴思來想去提出了筆友這個提議，從此作為傳信人在兩邊跑。
013當然不會忘記那天看見的肖晴:“她靈魂指數那麽高，恐怕是知道了一些事。”
黎檀說:“我今天去邱騰飛家裏遇見她，靈魂指數變成70了。”
正好和主角息息相關的人，又是這麽高的靈魂指數，013很難不多想:“蕭憶明最後被人捅了三刀失血過多死亡，根據死亡的地點……如果肖晴是兇手，那麽只能說她作為傳信人知道信封內容。”
013擡頭問:“要處理她嗎？”
某方面來說只要被013确定為任務威脅，他下手會比任何人都快，都無情，黎檀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個月期限才過去5天。
不需要保護蕭憶明，黎檀又一副計劃通模樣，013無所事事道:“那接下來我們幹嘛？”
黎檀眼鏡随着他轉頭動作閃過一絲銀光，013下意識眯了眯眼，也看不清黎檀是什麽表情，只聽見他平靜的聲音。
“回家睡覺。”
013:“……”果然千方百計把他叫回來是為了當空調用。
“滴滴——”
肖晴走進超市，她先在零食區挑了幾樣，随後逛到了擺放廚具的櫃臺前打量。
一名售貨員見狀上前為她推薦:“您好，如果是廚具我建議您選這款。”
肖晴直直看着售貨員推薦的廚具，拿起其中一把刀，刀身泛着白光，她擡眼問:“鋒利嗎？”
她眼眸中流轉的冷光讓售貨員心驚了一瞬，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點頭說:“非常鋒利，無論是切肉還是切菜都很輕松。”
肖晴“嗯”了一聲:“那我買了。”
售貨員很高興，她重新拿了一套新的廚具包裝起來，交給肖晴時還特意囑咐道:“用的時候要小心哦，我看你年紀還小。”
肖晴眼底透出愉悅，微笑道:“我會小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