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
【系統重啓中,已拷貝數據備份信息,三、二、一......】
氤氲從眼簾褪開,白紗帷幔被一勾尖棍輕挑,微風溫柔拂過柳寒意黑若鴉羽的睫毛,癢感通遍他的四肢百骸,使得他渾身酥麻,過電一樣地坐起。
結果居然這一起,就撞上了厚實的胸膛,震得他眼冒金星。
什麽情況?!
柳寒意大驚失色,肩膀被人用力一掰,直墜剛才撞上的胸膛,腰身也被緊緊禁锢。
“.......師父。”兩行濕熱的淚液浸燙他的衣襟,柳寒意擰眉,“這位道友,您這麽禁锢着我也怪難受的,放手。”
“不要。”那人抱得更緊了,一面說話還一面抽泣,“我怕我這一放手,你又沒了。”
柳寒意青筋暴跳,怒不可遏:“你再抱着,本仙不出半刻就要無氣身亡了。”
禁锢的力度陡然消失,柳寒意舒了一口氣,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聽話,這讓他甚是感慨,感慨歸感慨,他還是按耐不住心中悸動,問系統:“我‘死’幾年了?”
【回禀宿主,十年有餘】
“哦,”柳寒意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爾後眉角暴跳,“哈,十多年,這TM男主和女主崽都一籮筐了吧,刷級......還刷個鬼級!”
【溫馨提示您,沒這麽快,不過女主的後宮已有三十多位男同胞,外加我剛剛同您談話期間,又多了三位】
“......這種事情不用特地提醒我,告訴我重要的事情。”
【壞消息,您的所有任務全部瓦解。好消息,男主沒有和女主搭夥過日子,山鬼任務因您還未進行,但您現在醒了,可以開啓了。】
“哦,”柳寒意淡然,“男主呢?”
【您跟前那位便是】
柳寒意:“......”
一覺醒來,告訴他男主在眼前朝他哭唧唧,還真夠身心舒爽。
他擺好慈愛微笑,一擡頭,灼灼之感撲面而來,然後又以同樣的速度飛快低下頭。
柳寒意:“辣眼睛。”
【啊,我覺得很俊,宿主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柳寒意痛苦道:“就是因為長得太俊,所以辣眼睛,招人妒恨!”
【......】
楚易安垂眸,其實他并非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反而十分清楚,師父不願理睬也屬他意料之中,當年被人操控無神殺人,雖是毫無意識,可畢竟依然是手刃自己的仇人,對方現在沒有将他逐走,或是碎屍萬段便不錯了,怎可能還會溫情依舊?
醒來,看他便像見了髒污之物,他可理解。
可心髒,饒是做了準備,也是密密麻麻地刺痛。
他攆緊指骨,轟然跪下,向他磕頭:“師父,請賜死徒兒。”
男主什麽毛病,他一醒來便全是高能,要不要玩這麽大。
柳寒意肅着一張臉寒聲:“為何?”
楚易安喉頭滾滾,思忱片刻:“若是師父嫌棄,徒兒今日便去請掌門離開歲音峰,死在深山老林,不會令師父看到不潔景象。”
“在這之前,徒兒會将這幾年積攢下的東西給您,請多保重。”楚易安再磕頭,便要離開,卻被柳寒意喊住:“等等。”
他頓了頓:“為師,有說讓你離開,沒想到我這一醒來,你膽子竟比小時候還要肥了些。”
楚易安颦蹙,折身再跪:“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活着,別老是想這些廢事。”柳寒意披好本疊在枕邊的素袍,下榻穿靴,剛要徛立而起,通體一軟就要倒地,不過還好自家徒弟眼疾手快,緊巴巴地奔過來,扶起他,“師父小心。”
柳寒意老臉微紅,咳嗽一聲,看來現在自己的身子骨确實是不太好,只得對楚易安道:“歲音峰其他人呢?”
楚易安臉一黑,卻還是實誠回他:“辦差的辦差,練劍的練劍,我負責師父的日程。”
柳寒意聞言,心中簡直爽翻,面上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只微微一颔首:“替我梳發,待會我得去問候一下掌門師兄,躺了這麽久,醒來不通報聲實在不太好。”
楚易安點頭,将他扶到椅上,小心翼翼地梳着他流水般的黑發,生怕一用力就弄痛了對方,雪白發帶抖肩,他側過身,清澈淺眸凝視着他的臉:“掌門師兄這段時間沒有刁難你吧?”
楚易安怔然,被他盯得心髒砰砰直跳,搖頭垂首:“并無,多謝師父苦心安排。”
柳寒意心下了然,目光更是灼灼:“你要是能明白師傅一番苦心就好。”
楚易安說述的苦心安排是指當初“紅羅”一事,那誅心魔頭給他這傻徒弟投毒使他失血身亡之前,柳寒意及料小命難保,又猜想若是屹天宗掌門見他未歸出事,會将矛頭指向男主,特托系統幫忙,不過忙到底是怎麽幫的他實在不清楚,但最終人還是保住了,實在令他欣慰。
【宿主切記之後定然要努力努力在努力,給本系統多賺積分,才好有獎金,哭唧唧】
柳寒意:“你閉嘴。”
這麽一想,柳寒意倒是想起什麽了,忙問:“那魔頭怎麽樣了?”
楚易安緘默一會,道:“死了。”
柳寒意:“怎麽死的?”
“被我殺了,灰飛煙滅。”楚易安狠狠道,“還是太便宜她了,這麽對待師父,誠然令人厭棄。”
不過他又是想到了什麽,動了動嘴唇,又不說話了。
柳寒意疑惑:“怎麽了?”
他道:“徒兒愚昧,忘了自己也是。”
柳寒意:“......真是個傻孩子。”
【您之後就不會這麽想了】
“此言何意?”
系統又不說話了,柳寒意也懶得理他,搖搖晃晃地被他扶起:“回來再說吧,去見掌門師兄要緊。”
楚易安唯唯諾諾地應聲,見他一瘸一拐着實在不便:“師父,不然徒兒去将掌門請來吧。”
“不可。”柳寒意搖頭,“不合規矩。”
“那徒兒背着您去。”楚易安二話不說,就将他背在身後,柳寒意頓感身前刺痛,忙喊:“停停停,我還是走着去吧。”
楚易安又将他放下,改抱在身前,推開門邁了出去。
外面的風誠然是大,楚易安摘了袍子披蓋在懷中人身上,催動仙法将他裹得嚴嚴實實,一吹口哨,蒼穹之巅驅下一頭猛獸,雪白絨毛靠來,蹭了蹭楚易安的腿,自家徒弟卻當沒看見,将他放了上去,然後兩人就這樣坐着猛獸飛走了。
見身前的柳寒意眉有惑色,楚易安解釋道:“這是徒兒的騎寵,彌霜。”
看來就是原著中那匹雪狻猊,看來就是這一匹了。
傳聞這雪狻猊善戰,獨身血戰過百名元嬰期的修士,還能分毫不傷,性情乖戾孤僻,被男主降服後性情才溫順了些許,它忠于男主到能委身化為其劍上的劍穗,實在是感天動地。
原書中此獸只為男主一人所乘,沒想到今日他居然攀上如此大獸,真是爽快非常!
爽快歸爽快,這雪狻猊飛行速度極快,他思緒不過幾秒,就抵達了迥霄山殿前,楚易安抱起柳寒意下去,電光一閃,狻猊成穗吊在柄處,臨風搖晃。
“師父。”楚易安摟住他,淩厲如刀的劍眉微蹙,深邃好看的眉眼郁色若隐若現,柳寒意看懂了,和顏悅色道,“你不扶為師,是要讓為師爬着進去嗎?”
楚易安星眸燦然,薄唇上揚:“謹遵師命。”
兩人就這麽進門了,雪當歸還在喝着宮勉為他精心沏好的茶,看到面前白衣飛揚,眉頭一皺:“你來做什麽?”
“不是他要來。”邊上的柳寒意咳嗽,“師兄啊師兄,我知道自己沒有自家徒弟好看,也沒有他閃耀,可是你這般眼拙,實在是讓師弟我很是傷心啊。”
雪當歸轟然站起,上前摟住他哀嚎:“師弟,我的好師弟好兒子,爹想死你了。”
宮勉自書房出來,冷若冰霜的臉有淡淡愕然,卻還是被眸中更多的無奈所礙,匆匆來到雪當歸邊上:“我才是他父親。”
雪當歸哭得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蹭:“你管我!”
柳寒意無語:“你倒是別蹭我身上啊,師兄。”
白白浪費了一身大好衣裳,柳寒意沒心沒肺地想。
最後雪當歸還是被宮勉所拽開了,柳寒意才能适時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向宮勉行李:“義父。”
宮勉還是同之前一樣,淡淡颔首,不同的是從袖筒中偷渡給他一小瓷瓶,才回雪當歸邊上,用手帕把他哭得狼狽的臉給擦幹淨,小聲說了什麽,端着喝完的茶離開了。
“過去坐會。”雪當歸指了指前邊的位置,直接無視了楚易安的存在,熱切地拉着柳寒意的手,“這次來找師兄什麽事呀,要糖酥餅的話師兄這裏多的是。”
柳寒意無奈:“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是來......”雪當歸皺眉,柳寒意便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道:“自然是完成當年那樁事。”
作者有話要說: 柳寒意:勞資又活了,啊哈哈哈哈哈!
楚易安:恭喜師父,賀喜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