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承認
段姨媽母女的所作所為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段熙語如願嫁給盛昭,卻帶來了清河這個敵人,雲太妃若是沒死,清河被強逼着嫁到定國公府,或許什麽都不做,由着皇帝與盛昭兩人折騰,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什麽都不做,也比費盡了心機,最後弄得雞飛蛋打來的好。
雲太妃死了,死因還被李美人察覺,李美人告訴清河真正的死因,清河順藤摸瓜,順着趙嫔這條線摸到了定國公府的頭上。清河人力有限,只能查到定國公府,往下查沒有這個能力。
能夠指使趙嫔的人在定國公府肯定有一定的地位,定國公府裏面真正的主子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盛太夫人,一個是盛昭,肯定是這兩人其中一人做的。不然在定國公裏面誰還能指使的動趙夫人,害了雲太妃對這兩人有着莫大的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尚娶清河這個長公主。
抱着這份猜測,清河對定國公府恨得要死,她們不僅僅讓清河非要嫁給盛昭,連帶着帶着一份殺母之仇過來,要毀掉整個定國公府。從清河嫁過來的第一天起,她就在想着怎麽對定國公府下手,連帶着段熙語這個“無辜”的人都被牽扯其中。段姨媽母女害死雲太妃的事情若是讓清河知道,依照清河的性子,只怕不把段熙語整死是絕對不會甘心的,段熙語的日子将會更加難過,清河可以拿終身為雲太妃報仇,段姨媽母女這對真兇估計會死的很慘。
段姨媽不知道盛太夫人知道了多少真相,她心裏琢磨這盛太夫人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她又知道多少。這事她們做的隐蔽,在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她和段熙語兩人經過了深思熟慮。害死宮裏太妃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首先要有的就是宮中的人脈。而母女兩人依附盛家生存哪裏會有什麽人脈。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肯用心去想,什麽歪門邪道的方法都能想的出來。母女兩人經過幾日探索,終于發現一條路,她們可以在盛家不知道的情況下用盛家的人脈幫助她們做事。
在盛家的諸多人脈中經過幾次篩選,趙夫人就這麽被選中。趙夫人是那麽多人選中最符合段姨媽母女條件的,趙家官職小,宮裏的趙嫔不得寵,還很低調,幾乎是個隐形人,就這樣低調的一個人在宮裏安安分分的活了這麽多年,還混到的嫔的位置上,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有這麽好的人選,段姨媽母女不選趙嫔還選誰呢。
敲定人選後,母女兩人就琢磨到底怎麽樣才能讓趙夫人甘心為她們做事,這事風險不小,要是沒有同等的利益誰也不肯去幹。原本兩人商議由段姨媽過去一趙夫人說,就拿段熙語成了盛家夫人後再許趙家好處。這個想法很快被掐死在萌芽中。
聰明人做事是不會留下把柄被人抓住的,段熙語決定讓一個丫鬟去,這個丫鬟必須是值得信任的人,家中丫鬟最容易讓人相信的除了盛太夫人院子裏的丫鬟就沒有別人。跟在盛太夫人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是人精不好忽悠。于是就有了紫悅這個炮灰。
段熙語在盛家生活這麽多年,盛昭在丫鬟中受歡迎的程度她也是知道的,紫悅喜歡盛昭隐藏的再好也沒瞞得過段熙語的眼睛,段熙語擔心段姨媽說話的可信度低,就特意親自出馬找紫悅談條件,極盡可能的忽悠紫悅,給紫悅開出空白支票騙她。
紫悅果然上當,完成了段熙語的要求,接下來就是兌現諾言的時候。段熙語最不想看見的是盛昭身邊有別的女人出現,就算是個丫鬟她也沒辦法容忍,紫悅知道了這麽大的秘密,只要是心黑手狠的主早就下手要了她的信命。
段姨媽母女也冒出過這樣的想法,後來兩人都決定放棄,紫悅雖然是個普通丫鬟,她有一個不普通的祖母,王嬷嬷人老成精,好端端的孫女要是這樣忽然沒了,她肯定會一個勁的追查。
殺人有風險,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反正這事做得隐蔽,又是捅破天的大事,紫悅膽子再大也不敢将它傳出去。要是以後此事被人查起來再對紫悅下手就好了。
先前說過,段熙語開給紫悅的都是口頭約定,根本沒什麽用處,紫悅完成任務,在段熙語成親後去找段熙語,段熙語三言兩語,威逼利誘的将紫悅打發掉,她用的最好的理由是清河是個大長公主,嫁給盛昭後盛昭哪裏還能納妾。她當初答應紫悅說讓她做妾,前提是清河不要嫁過來,現在清河嫁過來,段熙語被壓了一頭,想幫紫悅成為妾室都不可能。
紫悅明白自己被段熙語給騙了,手中沒有段熙語把柄,她做的事又不能說出去,只能把它壓在心底最深處,連晚上做夢都不敢把它說出來。
這事過去這麽多年,到底還是被人翻出來了,只是翻出這事的人到底是誰這就值得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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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姨媽眼珠子不停地轉悠,盛太夫人看了不禁失望,段姨媽與她的兒媳婦雖是姐妹,性情卻截然相反,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父母生的。
自家媳婦性情寬厚溫和,段姨媽就被襯得有點老奸巨猾的感覺,段家絕後與段姨媽有着脫不開的關系。
當年她收留段姨媽母女無外乎是看在早去的媳婦份上,這些年來段姨媽母女做的都很好,在她看來很懂規矩,現在一看她倒是錯了,她沒有看清楚段姨媽母女的本質,竟然在家裏面樣了兩頭披了羊皮的狼。
她不禁自問,她是不是年紀大了,精神頭不如以前好,只能看到事情表面,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呢。
經過深思熟慮,段姨媽想着盛太夫人這樣當面問她肯定是查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知道是她們作為。母女兩人坐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被揭穿了會怎麽做,她們想了無數個可能,最後決定在看碟下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橫豎要把自己弄成最無辜的一方就好。
段姨媽撲通一聲跪在盛太夫人面前,憋了一會兒把眼淚逼出來:“太夫人,我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盛太夫人俯視段姨媽,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她要看看段姨媽能為自己說出什麽辯解的話。
“當初熙語與昭哥兒的婚事已經宣傳出去了,要是大長公主嫁過來熙語該怎麽辦,難不成要我們熙語貶妻為妾不成,就算熙語願意,我這個做娘的也不願意。”段姨媽說着抹了抹眼角,“這麽做我們實在是無奈之舉,我勸過熙語,既然大長公主要嫁過來,她不如退一步,另外選個人家嫁了算了,熙語喜歡昭哥兒,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嫁給昭哥兒的機會,這個死心眼的丫頭就是不肯聽我的勸,非要嫁給昭哥兒,說要是不能嫁給昭哥兒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看着盛太夫人小心翼翼道:“太夫人,你也是個做娘的人,兒女都是債,我就這麽一個閨女,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将來可以過得好一點。可她倒好,為了昭哥兒要死要活的,我這也是實在是沒法子了,就偷偷地找紫悅,跟她說只要她傳個消息給趙夫人,就許給她一個做姨娘的位分。”
段姨媽實在是沒法子了,這件事既然被太夫人知道,她說什麽狡辯的理由都很站不住腳,橫豎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如把所有事情全都攬在自己身上,給段熙語留下一條活路。就當這件事全都是她做的,只要她全都認了,盛家或許會看在與段熙語無關的份上不與她計較。
可惜段姨媽打錯了如意算盤,紫悅交代的時候很清楚的交代了是段熙語來找她與她談的條件,段姨媽現在說是她找紫悅談的條件。
段姨媽與紫悅相比明顯紫悅說的話可信度比較高,段姨媽是段熙語的親生母親,段姨媽這輩子就段熙語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要向着段熙語努力把段熙語從這件事中摘出去。
就算沒有紫悅的話,段姨媽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處,從段姨媽進定國公府大門的那一刻起段姨媽母女就被盛太夫人的人監督起來,母女兩人在屋中談話一字不差的全都落在盛太夫人耳中。
這麽大的一件事段熙語肯定也摻和進去了,段姨媽一個人不可能下這麽大的一個決定。
作戲做全套,盛太夫人問:“後來你為什麽沒有兌現給紫悅的約定。”
段姨媽眼珠子一轉:“這事是我背着熙語偷偷做的,熙語一點都不知道,而且這也不是小事,我不想讓熙語擔心就什麽都沒有說。後來大長公主和熙語一同嫁了進來,有大長公主這尊大山在上面壓着,昭哥兒是不可能納妾的。我更是不敢在熙語面前提起這件事,只得找個理由回絕了紫悅,斷了她的心思。”
不可能納妾?盛太夫人不禁諷刺,都這個時候了,段姨媽還不忘在她面前下清河眼藥。
“難道你不怕紫悅惱怒将此事捅出來?”
段姨媽說:“此事非同小可,紫悅不是個傻子,她不可能将這事捅出來。”
“那趙家呢?”
“趙家事情做成了,可大長公主還是嫁了進來,給她們好處的前提是大長公主嫁不過來,現在大長公主嫁進來了,好處自然是沒有的。”
盛太夫人聽着這話,氣得火冒三丈,一手拍在桌子上怒道:“荒唐。”
段姨媽身子一抖,盛太夫人恨鐵不成鋼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們母女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借着定國公府胡作非為,要是這事敗露出來,最先倒黴的就是定國公府。你這樣的親家和媳婦我盛家是不敢要了。”
段姨媽聞言一驚,趕緊道:“太夫人,這事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做,與熙語沒有任何關系。”
“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紫悅明晃晃的交代了,當時找她的人是段熙語,怎麽現在又變成了你。”
段姨媽狡辯:“找紫悅的人的确是我,紫悅這麽說,肯定是心裏怨恨我沒有兌現承諾故意說得假話想把熙語拉下馬。我可以對天發誓。”
“行了。”盛太夫人嘆息,“從你進入定國公府大門的那一刻起你就被人監督了,你與段熙語之間說得話我全都知道,你不用再狡辯。”
段姨媽跌坐在地,愣愣的望着面前地面,忽的跪爬到盛太夫人面前,抓住盛太夫人衣角:“太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熙語也是被我帶累的,我早早做了寡婦,只生了一個女兒被夫家逐出家門,從被逐出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想着将來我一定要揚眉吐氣的活着,要段家那些人全都仰仗我的鼻息生活。熙語喜歡昭哥兒是真的事,大長公主要嫁過來的消息剛傳來的時候熙語是想要放棄的。可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到手的榮華富貴就這麽沒了,我就與熙語商量這件事,原先熙語不同意我的想法,後來經不過我不停在耳邊念叨才點頭同意我的想法。”
她再重提一遍:“太夫人,這件事與熙語真的是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我帶累了她。”
段姨媽一副慈母之心看的盛太夫人不禁動容,她默默地嘆息:“熙語嫁到了盛家,就是盛家的媳婦,以後你就別再來定國公府了。”
段姨媽聞言明白盛太夫人這是心軟了,想要放過她們,以後怎麽樣還很難說,先把面前這關過了比什麽都好,段姨媽不由得大喜:“謝太夫人,謝太夫人。”
盛太夫人看着跪在自己腳下卑微的一塌糊塗的段姨媽不由得感嘆,何必呢,把自己弄成今天這幅德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