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佑放聲大笑:“黑。豈止是臉黑啊,更腹黑。”說完大步流星向舞池走。

舞池燈光閃爍,充斥各種香水味兒,女人柔軟的腰肢,男人健碩的身姿。

李東放慢條斯理喝完手中酒。林佑又擠出人群,扯了扯衣領,鼻頭岑出汗,問:“寧谧那小婊砸呢?”

“剛才還在。”

“讓她幫個忙。”

寧谧剛從洗手間出來,手上的水還沒甩幹,聽見他說話趕緊跑過來,熱情道:“幫什麽忙,說吧。”

林佑說:“我在社交軟件認識個女的,剛才說就在附近,要約我喝一杯——”

寧谧驚訝:“什麽女人,這麽主動?”

左明笑說:“林警官還真有一套。”

林佑尴尬一笑:“單身久了,逮着機會就不想放。誰讓我整天東奔西走不着家呢,有女人也耐不住跟別人好。不像左老師,為人師表,工作穩定。”

寧谧打斷兩人對話:“到底幫什麽忙?”

“這樣,”林佑笑,低聲說,“待會兒那女的過來,你看我眼色行事,如果我皺眉你就走過去裝作捉J。”

寧谧一愣,“不好吧?我要是幫你豈不是助纣為虐……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真要捉J也沒必要我來,我叔叔不在這站着呢嘛?男人捉男人明顯殺傷力更大。”

林佑苦笑:“李東放,趕緊把你侄女拉出去。”

李東放熄滅煙,扯住寧谧的手腕,“你林佑叔叔就是這麽低俗的人,小孩子家家的別沒事瞎摻和。待會你什麽也不用多說,就跑過去叫他聲爸爸。”

寧谧跟林佑同時瞪向李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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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叫我爸爸?寧谧心裏暗搓搓想。

左明笑:“現在的學生啊,女孩子就管男朋友叫爸爸。”

林佑點頭:“行啊,叫啥都行,那就叫爸爸吧。”

寧谧說:“叫爸爸可以,得給錢。”

“多少?”

“一聲爸爸五百塊錢。”

“得嘞,便宜侄女。”

寧谧勾唇笑:“別急啊林佑叔叔,你站好了,我現在就叫,從現在開始一聲爸爸五百塊錢,不叫到你破産我就跟你姓。”

林佑:“……”

李東放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說話間酒吧門就被推開,寧谧側頭看過去,有位女人進來,形單影只,四處打量。視線淡淡從寧谧身邊掃過,她忍不住贊嘆對方的氣場,林佑已經站起,端着兩杯紅酒過去。

原來正是林佑說的人,還穿着工裝,應該是附近寫字樓剛下班的白領,氣質好,長相也上乘,自然不需要寧谧過去搗亂了。

回來路上兩人都沾了煙酒氣,十一點多馬路上車輛漸漸減少,連路燈也變暗淡。

寧谧打了個哈欠,困倦說:“待會兒到家姑姑要是質問我怎麽這麽晚回來還喝了酒,我可就說小叔叔帶我去的。”

李東放聞言看向她:‘沒良心的。’

“那就小點動靜,別被發現。”她抿了抿嘴,“今天左明老師話不多哦。”

“他本來就很內斂。”

“不是吧,”寧谧回憶說,“第一次聽他開班會,感覺是個會開車的學問人。”

“哦?”

“他說有一次學校讓他參加個電視節目,他拒絕了,說自己就是搞學術的,無聊粗糙不會講笑話。別人話筒遞過來抛出去的都是段子,他總不能說——有天晚上sinx回到家拉住cosx說:‘我想你了,今晚咱們是tanx還是cotx。’”

李東放反應兩秒,放聲大笑:“他就是這麽為人師表的?”

寧谧驚訝:“能聽懂哦?我以為這些知識點你早就應該忘記了。”

“那倒不至于。”

車裏氣氛微妙,司機在前面默不作聲開車,寧谧靜默了會兒,吩咐司機又放了《消愁》這首歌,偏頭對李東放說:“我這人特別戀舊,輕易不喜歡嘗試新的東西,因為我發現每次嘗試新東西結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他垂眼看過來,兩人視線交織。

他淡淡問:“手腕淤青好點嗎?”

寧谧低下頭捂住袖口,勉強笑了:“沒事啊,根本就不疼,就是模樣吓人。”

“可以用熱毛巾敷一敷。”

“麻煩,”她沒所謂說,“沒那麽金貴。”

李東放斜眼看她。

寧谧注意到,怕他更加懷疑自己,解釋說:“以前經常碰到這碰到那的,我都沒管過,沒幾天自己就好了,醫生說我這是體質問題,沒什麽大毛病。”

李東放面無表情說:“以前不金貴不代表以後就不金貴了。”

“啊?”寧谧沒聽明白,擡頭看他。

他沒再說,摸出來辦公用的手機忙公事。

到家時客廳留了一盞燈,家裏的人都睡了。靜悄悄的。

寧谧輕手輕腳脫了鞋,李東放聲音、動作上絲毫不顧及,忍不住拉住他提醒:“拜托小點聲啊。”

“你做賊呢?”

她苦笑說: “叔叔、叔叔……我可不是您老人家,我還是學生呢,又喝酒又泡吧,爺爺和姑姑知道了會挨罵的。”

“‘您’、‘老人家’,”李東放挑刺,取笑說,“你當叔叔不知道你守着大家裝嫩嗎?以後沒人別叫我叔叔,我可沒有你這樣一個大侄女。”

她讨好說:“侄女大不代表叔叔老啊,就、就王思茹那天還說以為你是我哥哥,年級跟我們不相上下呢。”

“哦,是嗎?”他笑看過來。

正這時一樓傳來腳步聲,孫秀玉披着衣服出來,看見他兩個站在玄關說話,驚訝說:“這麽晚才回來啊?”

李東放轉過身繼續換鞋,只寧谧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說:“爺爺早睡了吧?本來說早點回來的,一耽擱就給晚了。是剛才說話把阿姨吵醒了嗎?”

“不是,我沒睡呢,正要上去看一眼呢,看了就睡覺。你們也早些休息吧,別仗着自己還年輕就不愛惜身體。”

寧谧笑着點頭。

孫秀玉走了兩步又說:“廚房還溫着點粥,要不要喝一點?是老爺子吩咐給你留的……玩到半夜餓了吧?”

“什麽粥?甜的嗎?”

“可不是,你最喜歡喝的。”

“好啊、好啊。”寧谧不想辜負老爺子跟孫阿姨的好意。

“也不怕長肉?”李東放嫌棄說。

“不會啊,”寧谧下意識說,“我這個年紀就容易餓,人家還在長身體嘛。”

孫秀玉說:“對,就是在長身體。”

寧谧給了李東放一個眼神,明顯是在表示——你看,阿姨也這麽說。

李東放哼哼兩聲,不與她計較。轉身向樓梯走。

孫秀玉自然也問他:“少爺也來一碗?”

“給她喝吧,”他故意對寧谧說,“我不用長身體。寧谧是得再長點個頭,現在站我跟前正好到我的視野盲區,總找不着她。”

我呸。寧谧忍不住在心裏爆粗。

孫秀玉聞言就笑了笑,回身去廚房乘粥。

寧谧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可能有酒味會被孫秀玉聞出來,貼近李東放悄聲說:“叔叔,麻煩你聞聞我酒味重不重?”

“怎麽聞?”他垂眼看她,好笑道。

寧谧一頓,整了整衣服,“當然是我哈一口氣你聞聞。”

“惡心不惡心,”李東放皺眉,視線一垂就看見她的紅唇,不由想起林佑在酒吧的玩笑話——不演一場苦肉計,怎麽讓叔叔心疼。說不定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人家不是沖着老爺子來的,是沖你來的。假侄女不是個假侄女,是個狐、貍、精。

寧谧嘻嘻一笑,沒注意到他失神,拿酒桌上的話擠兌他:“人家說我長得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誰養的随誰嗎?我都是你養大的了,肯定當初也經歷過一把屎一把尿的日子,怎麽還嫌棄起我來了。”

李東放拉近她,居高臨下說:“好孩子,哈口氣這個法子叔叔真消受不了,要不你湊近點,叔叔嘗嘗你嘴裏酒味重不重?”

作者有話要說:  李東放:麻煩親媽下章讓我得逞。

二非:不好意思兒子,按照劇情暫時沒法搞啊!

李東放撸袖子:這還不簡單,灌點酒,完事送我房間去。

二非:好主意。

李東放:嘿嘿嘿嘿嘿嘿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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