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孟南哲這人鮮少能有事情惹怒他, 只有一個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他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等着。

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下, 最後一抹霞光消失在地平線上,天色變黑, 暗夜到來。

牆上的分針從1游走到9, 也就是說, 距離孟南哲看見季思思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四十的分鐘能做很多事……

四十分鐘也會發生很多事……

孟南哲的臉色越發的沉, 手中的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沒多久一瓶見底。

七點,季思思拉着行李箱走進卧室,一擡眸便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神情一頓,倘若她沒記錯的話, 微信裏他說的是後天回來。

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

事情解決了?

季思思把箱子放下,微微勾起唇, “你事情辦完了?”

孟南哲輕輕搖晃着杯子裏的紅酒,睨向季思思的眼神很冷,許是被方才的一幕刺激到,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麽, 你不希望我回來?還是怕我回來……打擾你的好事?”

“……”

季思思有些不明就裏,對于孟南哲陰陽怪氣的語氣有些排斥,她今天和孩子們玩了好久,累的很, 沒心思跟他鬥嘴,沒接他的話,從箱子裏取出換洗的衣服,越過孟南哲向浴室走去。

剛行至他身側,便被他一把拽住。

季思思臉色微沉,蹙眉道:“松手。”

聲音還是軟軟的,只是語氣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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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哲先是仰頭飲盡杯中的紅酒,随後站起身,走到季思思面前,“不松。”

這個時候的他神情冷峻,眸底猩紅,似要噴出火。

季思思繡眉擰到一起,密密的眼睫上翹起好看的弧度,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凝視着孟南哲,再次道:“松手,我累了,我要洗澡。”

孟南哲緩緩勾起唇,擡手撩起她一縷發絲,“累了?你今天做什麽了?見什麽人了?為什麽會累?”

季思思不太喜歡他這種查戶口式的問法,越發顯得有些不耐煩,“孟南哲,你這是在耍酒瘋嗎?”

孟南哲盯着她的臉冷笑兩聲,酒瘋?

哼。

他倐地松開季思思的手,話都不想再多說一句,拿起沙發扶手上的外套,不再理她,擡腳出了門。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季思思心神一顫,她轉身看着緊閉的房門,只覺得孟南哲莫不是瘋了。

不,也許是有病。

片刻後,她進了浴室,泡了一個多小時的澡。

傭人來敲門通知她吃晚飯,季思思做完面膜斜倚着床淡淡道:“沒胃口,不吃了,我要睡覺。”

傭人退了出去。

卧室裏,燈光昏黃,牆壁上映出一道纖細的影,綿綿延。延季思思垂眸刷着手機,白皙的臉上明暗參半。

她這人很少跟人吵架,不過性子裏的執拗也是一般人所不能有的,這晚,她沒有主動給孟南哲打電話,也沒問他在哪。

本來就沒什麽情誼,何苦裝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他不累,她還累呢。

季思思在自己的位置躺好,關掉床頭燈,只留一盞壁燈,慢慢睡去。

睡夢中好像有東西壓上她,紅唇上傳來溫潤的觸感,接着身體陡然一涼。

季思思醒來的剎那,看到了一張放大的男人臉,五官精致,眸色深邃,看向她時,似乎要吃了她。

不對,不是似乎,而是——正在進行。

季思思條件反射的去掙紮,她的雙手被男人拉起按在頭頂。

沒了手的推搡,事情進展的順利多了,孟南哲終是如願……

季思思任他折騰,臉上除了疲憊再無其他,她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昏睡過去時,眼前再次浮現了一個模糊得背影,那人好似在對她說:“別怕,有我保護你。”

季思思嘟囔的說了句:“小哥哥……”

孟南哲倐地頓住,眼神裏翻滾着怒氣,又是那個小哥哥,他到底是誰??

他從床上坐起,再也沒了多進行幾次的心思,一顆心又脹又氣。

兩分鐘後,他離開。

……

沒多久,窗外刮起大風,樹枝搖曳,塵土飛揚,新的一波寒流來襲。

季思思昨晚睡之前沒有蓋被子,早上醒來,悲催的感冒了,鼻子不通氣,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她起身翻找出體溫計,測量結果還算正常,沒有發燒。

沖了個澡,她穿着睡衣下樓了。

樓下除了傭人,沒有孟南哲的影子,她問:“先生呢?”

傭人:“先生去上班了。”

随後又補充了一句,“淩晨五點走的。”

五點?

好早。

難道是公司有什麽事?

季思思拿出手機,本來是想問候一下孟南哲,可轉念想到他昨晚的行徑,頓時失了詢問的心思,怪不得周雪說男人都是狗男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差。

太狗了。

季思思把手機又塞回口袋裏,讓傭人準備了杯牛奶,端着上了樓。

……

九點,蘇小曼準時打來電話,那期訪談還是要拍的,雖然只是一個小角落,但螞蚱腿也是肉,務必要珍惜每一次機會。

季思思聽蘇大媽碎碎念了五分鐘,道:“你來接我。”

蘇小曼:“好。”

季思思把位置發給了蘇小曼,退出聊天界面,她無意中瞟到孟南哲的頭像,點開,聊天記錄停留在他發的那條:【無限額度】。

她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退了出來。

昨夜他那樣對她,憑什麽要她先聯系。

季思思很有骨氣的把手機扔一旁,坐在梳妝鏡前化起妝。

她膚色好,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瑕疵,是那種純天然美女型。

簡單裝扮一下,她拎着包下樓了。

蘇小曼接上季思思,開始了歷行問候,“思思,你和孟南哲提工作的事了嗎?他有沒有介紹什麽人認識你?”

季思思低頭玩着游戲,淡淡道:“他這兩天出國了,昨晚剛回來,沒來得及談。”

“出國?”蘇小曼高興道,“那他肯定是去參加新加坡的電影節頒獎典禮了。等他空閑的時候,你記得要跟他談談,嘴上不行,就來硬的。”

“硬的?”季思思一臉懵懂,“什麽硬的?”

蘇小曼眨眨眼,“床頭的事情,床尾說,當然是身體上的了。”

季思思:……

又一個開車無尺度的女銀。

蘇小曼:“夫妻之間不就那點事嗎?動動就都解決了。”

動?

動動??

!!!!

季思思被蘇小曼的腦洞吓到,為了避免她再說些什麽驚人語錄,她回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蘇小曼這下不認同了,夫妻間的事要是不簡單,還有什麽是簡單的。

“思思,我不管,拍完這期雜志,咱們剩下已經沒有什麽要拍的了,要想找到資源,只有兩種,一種是你出來被潛,一種是讓你老公幫忙,你說吧,哪個可行性高些?”

“……”

季思思咬咬唇,要不是怕蘇小曼開車出了車禍,她其實更想說的是第一種可行性大。畢竟她和孟南哲的關系,似乎出了些問題。

“思思,你到底行不行?”

“……我……試試。”

談話終止,她們到了目的地。

小雜志小版面的拍攝,要求一般,季思思按照導演的要求換上衣服擺了幾個姿勢,拍攝完後,已經到了中午。

為了和導演拉進關系,蘇小曼特意請導演吃了午飯,飯間導演有意無意的碰觸下季思思的手背,時不時的來幾句娛樂圈得至理名言。

起初,季思思還能笑着忍受,到了最後,已經忍無可忍,她趁蘇小曼去付賬的間隙,給了導演一個“善意”的澆灌,灑了他一臉水。

導演急了,張口罵起爹。

好巧不巧,周雪也來這家店吃飯,開的是隔壁的包間,看到季思思受了欺負,當即扔掉手裏得班就要殺上去,誰知道——

被人攔住。

“小姐,我來。”男人撿起周雪的包,放到她手裏,轉身解開西裝扣子,給了某人幾個火熱的拳頭。

周雪連連叫好。

男人見好就收。

季思思視線在周雪和男人身上輾轉了數秒,一行人一起走出去。

撕打的事情被周雪身旁的男人完美處理掉,季思思臨上車前,對周雪勾了勾手指。

周雪湊近道:“幹什麽?”

季思思:“他是……”

周雪:“老爺子給找的保镖。”

季思思給了周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回程的車上,蘇小曼接到了雜志社的電話,毫無疑問,導演從中作梗,這次雜志拍攝黃了。

她知道不能怪季思思,但心情難免有些不好。

季思思也聽到了電話內容,臉色漸漸沉下來。

蘇小曼為難道:“思思……”

“我明白,我會努力的。”季思思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給了蘇小曼承諾。

蘇小曼一聽,頓時一喜,好好好,姑奶奶終于松口了。

晚上,季思思特意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她拿出手機給孟南哲發了微信:【什麽時候回來?】

發送成功,她坐在餐桌前靜靜的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邊始終沒有回複。

随後,她又給他打了通電話,電話好久才接通,那端的聲音很嘈雜,有男聲也有女聲。

季思思握着手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孟南哲:“喂。”

季思思回回神,聲音放的很輕,“你什麽時候回來?”

孟南哲:“不知道。”

季思思咬咬唇,道:“我做了……”

那端傳來高昂的聲音,“南哲在幹什麽,快點該你了。”

孟南哲沒聽清季思思方才說的是什麽,問:“你剛才說什麽?”

季思思:“……沒事,你吃吧。”

她率先挂斷電話。

孟南哲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微微皺起眉,他把手機放口袋裏,回了包廂。

桌子上,一圈人正圍着打牌,見孟南哲走進來,一個個招呼他坐下。

孟南哲沒理,自己坐在了沙發上,雙腿交疊默默喝起酒來。

周圍不時有調侃的聲音傳出,都是發小,說話也沒什麽節制,想到什麽說什麽。

“孟大影帝,你這副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被甩了呢。”

“就是,就是,別忘了,你可是從來不喝酒的人,今早都喝幾杯了。”

“來,跟我們說說怎麽回事,到底是哪個大美女有眼無珠把你給甩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孟南哲的臉越來越沉,在他們說出下一句話時,他一把扔掉手中的高腳杯,走到牌桌前,拎起那人的衣領,直接給了一拳,打完了,轉身走掉。

他的女人……誰都別想置喙!

時間倒回季思思挂斷電話的那刻,她端坐在餐桌前,看着滿桌子的菜,拿起筷子默默吃起來,一口一口,沒多久邊塞滿了嘴,可她仿若未覺,繼續吃,直到再也吃不下,氣息不穩,她捂着唇跑去了衛生間。

傭人聽到聲音跑過來,一臉的擔憂卻不知道怎麽辦?

“夫人,您沒事吧?”

季思思擺擺手,聲音沙啞道:“沒事,只是吃的太急了,我很好。”

傭人看着季思思蒼白的臉頰,實在不知道她說的那句“我很好”到底是哪裏好。

她急忙折回去,給季思思倒了杯水,等她漱完口又接過來,再次擔憂的問:“夫人,你……”

季思思站起來,牽強的揚起唇角,“我沒事。”轉身她出了衛生間向樓上走去。

洗澡,做面膜,她像例行公事般把這些做完,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想起蘇小曼的叮咛,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猜測起來,孟南哲在生氣?

在生她的氣??

可她不記得自己做了哪些讓他生氣的事。想着想着,她突然回憶起昨晚她有些抗拒的畫面,難道他是因為她不想做,所以生氣了??

他這麽小氣嗎?

不能吧??

季思思把頭埋進被子裏,片刻後又鑽出來,一頭烏黑亮麗柔順得長發生生被她折騰成了稻草狀,亂糟糟的貼在臉上。

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些可愛,和她平時淑女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季思思咬着被角思索可行的方法,啊啊啊啊,孟南哲太難搞了,她好像不行呀!

随後的時間裏她一會兒坐着一會兒躺着一會兒趴着,一會兒裹着被子冥思苦想,一會兒天人交戰,總覺得憑什麽是她要哄能孟南哲,憑什麽不是他來哄她!!

這樣折騰的結果是,時間轉眼到了晚上十點,可某人還是沒回來。

季思思紅唇緊抿,時不時看向卧室的房門,門外始終沒有腳步聲傳來。

饒是她再脾氣好也架不住這麽挑釁,孟南哲這是打算夜不歸宿嗎!

行!

他有種!

他今天要是敢不回來……回頭他們就分房睡!

誰怕誰!

……

半個小時後,門口傳來腳步聲,低沉有力,季思思倐地鑽進被子裏,側躺蓋住頭。被窩裏,她豎耳靜靜聆聽着。

沒多久,浴室裏傳來水流聲。

二十分鐘後有腳步聲襲來,季思思倐地挺直背,一動也不敢動。床的一側微微陷下去,床頭燈關閉,孟南哲和季思思背對背的睡着。

隐約間外面有風聲襲來,一陣一陣,似乎比昨夜的還響亮。

季思思睜着星眸久久沒有閉上……

直到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才輕輕轉過身,男人的背脊修長,她靜靜的看了好久好久……

等她閉眼睡去時,原本閉着眸的孟南哲冷不丁的睜開眼,一雙眸子在暗夜裏散發着璀璨的光澤。

他頭枕着手,借着微弱的壁燈,盯着季思思看起來,視線從她烏黑的發絲上落到她飽/滿的額頭上,再到狹長的眼眸,紅潤的嘴唇,最後落定在高聳的事業線處。

他眼神越發的綻亮,那裏紛湧着他人看不懂的東西……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灼熱,季思思忽然從夢中醒來,長睫顫動,一臉驚訝。

孟南哲對視上她的眸光,向前挪動下身體,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燙染了季思思的眸,她吞咽下口水,結巴說道:“你、你別離我這麽近。”

孟南哲悠悠問道:“為什麽?”

季思思再次吞咽下口水,臉紅道:“我缺氧。”

話落,孟南哲臉上慢慢揚起笑,随後是大笑。

季思思以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向他,為了防止有什麽突然的事情發生,她身體悄悄向後退。

一下。

一下。

再一下。

“咚。”很不幸,她摔下了床。

孟南哲跨過床,伸手拉起她,眼底含着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被我英俊的外表所驚豔到,繼而掉下去。”

季思思:……

呵呵,想象力還挺豐富。

腦洞開的挺大。

梗是好梗呀。

可惜用錯了地方。

你怎麽不說,我是被你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的!!

季思思沒接話,此時她一腿在地上,一腿懸空,身體也呈懸空狀,實在不好意思去怼他。

她怕他公報私仇,一松手,讓她徹徹底底的和地毯來個親密接觸。

孟南哲把季思思拉上床,兩個人之前的劍拔弩張好似不經意間化解,誰也沒提之前發生的事。

他沒提看到的那一幕。

她沒提被強上的事情。

粉碎太平何嘗不是夫妻相處之道。

季思思眨眨眼,“你……可以松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孟南哲從拉着季思思手的狀态換成了掐着她腰的樣子,而且兩個人距離近的好似連空氣都穿插不進來。

孟南哲垂眸看了眼此時的情景,臉上浮現滿意的笑,這個姿勢——

很醉人。

也很方便。

他手微動,季思思直直的盯着他,“幹、幹什麽?”

孟南哲湊近,壓低聲音,慢慢吐出一個字,“做……”

季思思從耳根紅到了臉頰上,關鍵時刻抽出時間想了一件事,她和孟南哲這是算……和好了??

孟南哲這人有的時候還是挺大男子主義的,他希望他的女人在某一時刻只能看到他,想到他。

這個某一時刻當然就是此時的情景了,他捏了下季思思的耳垂,“不許分心。”

季思思:……

要求還挺高。

……

……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完成了人世間最美好的事。

窗外風聲呼嘯,卧室內一片漣漪,風景太美,似乎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

最後,季思思在孟南哲臂彎中睡着,女人身體泛着沐浴後的玫瑰香,香氣撩人,要不是怕她太累着,某人是打算徹夜酣戰的。

他摟緊懷中的女人,下巴抵在她頭上,修長的胳膊繞道她身前,與她纖細的手指交握。

一大一小,一剛一柔,甚是合拍。

次日,季思思在孟南哲懷中醒來,一睜眼便對視上男人含笑的眼神,她眸底閃過一抹光,明亮照人。

須臾,她垂下頭,不好意思在看他。

孟南哲本想打趣她,只是話還未說,手機鈴聲響起,他抽出被某人枕了一夜已經麻木的胳膊,掀開被子,毫不避諱的在季思思面前穿上衣服,随後,接通電話。

邊接邊向外走。

季思思等孟南哲走出卧室,才探出胳膊,拿過床頭櫃上的睡衣,塞到被子裏,抹黑穿上。

相比孟南哲的淡定從容,她功力還是差些,臉皮薄。

為了襯托她的薄臉皮,她特意下床的晚些,等臉上的紅暈褪去後,她才掀開被子下床。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是紙團,可以看得出,昨夜的激烈,季思思越過紙團,去了衛生間。

解決完人生大事,順道把臉洗了,把牙刷了,她才施施然走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心情不錯,只是當看到孟南哲手裏的東西時,已經不能用“不錯”來形容,尴尬的要死。

幾分鐘前,孟南哲接完朱天一的電話走進卧室,打開衣櫃尋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無意中碰掉了一只袋子,袋子落到地上,裏面的東西掉出來。

他彎腰撿起袋子和那件“衣服”,垂眸看去,眸底流露出難辨的顏色,沒用把東西放回去,他拎着一角細細打量。

這是……

季思思從衛生間出來時,正好看到孟南哲拎着東西認真思考的揚起,起初她沒看清是什麽,當她看清是什麽時,臉頰轟的燃燒起來。

不好!

她快走幾步,一把奪過男人手中的“丁字內褲”藏到身後,“你幹什麽?”

孟南哲擡眸打量着季思思,給了她一抹別有深意的眼神,問“那是你準備的?”

“???”

“沒想到你好這口。”

“!!!!!”

季思思抿唇不答,內心狂叫:不不不,不是我。

她眸光無意中瞟到孟南哲手裏的袋子,腦海中回憶着它們的樣子,心神一顫,趁他不注意急忙搶過,随後都藏在身後。

孟南哲這下更來了興趣,看來除了她手上那件,袋子裏還有“寶貝”。

他笑的一臉從容,單手扣上她的腰,把她扯懷裏,“藏什麽,不打算穿上讓我看看?”

“!!!”

你想多了。

“要不晚上我們一件一件試試?”

“????”

這個想法太吓人了。

季思思搖頭。

孟南哲好像沒接收到信號,繼續道:“你穿上一定很美。”

季思思推推他,一臉的“你想多了我穿上很醜”的神情,催促道:“你不上班嗎?”

孟南哲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怎麽辦,想帶着你一起去。”

一起?

一起去?

????

這個玩笑太不好笑了。

他們可是隐婚!

季思思手抵在他身前,提醒道:“別忘了我們可是隐婚。”

孟南哲一副後悔的樣子,略帶惆悵的說道:“隐婚這個事,還真是……”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給人留下想象的空間。

季思思從他懷裏掙脫開,特意後退幾步,很嚴肅道:“別忘了婚前協議,記得說到做到。”

孟南哲沒在繼續這個話題,既然她不想公開,那只好随着她。

傭人上來,說早飯準備已經準備好。

季思思先打發孟南哲下樓,随後她找了好幾個地方,一一試過後,把袋子放到了一個抽屜裏。

要不是不太合适,她其實是想把周雪送的這些古古怪怪沒有節操的東西鎖保險櫃裏的,最好密碼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早飯後,孟南哲因為有通告要趕,先走了。

季思思折回卧室,躺在床上做起了鹹魚。蘇小曼給她發來微信,【思思,有支內衣的廣告你要不要接?】

季思思坐起,長睫落下半彎弧,回:【不想接。】

她不太喜歡這種露點的廣告,即便能帶來很高的廣告費用,她也不喜歡。

蘇小曼似是早就料到她會拒絕,又問了一嘴,【你和孟南哲談了嗎?】

季思思猶豫了片刻,采用善意的謊言回:【談了。不過,還要等等。】

蘇小曼:【談了就好,談了就好。】

反正她們也等了這麽久,不差這一天。

季思思沒敢再和蘇小曼聊下去,怕露餡,【小曼姐,我去練瑜伽。】

蘇小曼:【好,好,保持身材也是對工作的負責,去吧。】

就在季思思做瑜伽的時間裏,發生了一件事。

上午,孟南哲趕完通告,去見了另一公司的老總,兩個人到了高爾夫球場,邊打球邊談生意。

忽然旁邊有聊天聲傳來,三個男人淺淡的聊着。

某一:“劉導,你這臉怎麽回事,看樣子像是被打的,不會是做了什麽壞事被嫂子知道了吧,哈哈。”

另一男人拍馬屁道:“劉導時誰,怎麽可能會妻管嚴,不可能絕對的不可能。”

被稱作劉導的男人罵罵咧咧道:“別提了,昨天被個小婊/子算計了。”

“哪個女人這麽大膽,連您都敢騙?告訴哥兩個,回頭我們替你教訓她。”

“不是什麽大人物,就是一十八線女星,沒什麽名氣,找的到是很正,前凸後翹,皮膚賊拉好,要不是看在她那張臉上,誰會讓她拍。”劉導振振有詞道。

“現在圈子裏都是人造美女,你說的這個不會也是吧?”

“嘿嘿,她還真不是。”劉導笑得一臉猥瑣,“那皮膚能滴出水來,上的話,感覺肯定爽。”

“說的我都對她感興趣了,她叫什麽呀?”

劉導想了想道:“季……季思思,對就叫季思思。”

三個大男人猥瑣的聊了小五分鐘。

拿着球杆正在打高爾夫的孟南哲倐地頓了一下,臉色一凜,擡眸看向聊天的三個男人。

旁邊的朱天一手指咯咯作響,靠,竟敢議論他們的夫人,真是膽肥了!

孟南哲給朱天一使了個眼色。

朱天一會意跟上向前走的三個男人,确定他們去向後,折回來,對着孟南哲耳朵嘀咕幾句。

孟南哲把球杆交給身後的跟随人員,笑着道:“王總,稍等下,我去趟洗手間。”

彼時,男廁所裏只有劉導一個男人,他邊哼歌邊解決人生大事,忽然有東西罩在他的頭上,他眼前一黑,有人對着他一陣拳打腳踢。

打完了警告道:“以後把嘴巴放幹淨些,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劉導連連點頭,“是是。”

稍後又有聲音響起,“季思思,你用那只手摸來着?”

“什麽?”

“你用哪只手摸的?”

劉導求饒,“求求你,饒了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再問一次,哪只手摸風!!”

聲音陰沉吓人,吓得劉導一哆嗦,慢吞吞伸出左手。

半晌,男衛生間裏傳來尖叫聲,男人抱着紅腫的手,一直在地上打轉,“疼、疼。”

衛生間的門打開又關閉,陽光下,有人闊步走出,那人帶着鴨舌帽和黑墨鏡,走起路來自帶一股風,随後,他後方有人跟上來,“老板。”

孟南哲陰沉着臉,“不是告訴過你,讓你看好夫人嗎?”

朱天一心肝打顫,話也不敢說,這件事情沒辦好,确實是他失職。

孟南哲:“加派保镖暗處保護夫人。”

朱天一:“是。”

下午,季思思午睡後,收到了蘇小曼的電話,她很興奮的說道:“思思,有個好消息。”

季思思:“什麽好消息?”

蘇小曼:“雜志社和我聯系了,要追加拍攝,這次給了你個大版面。”

季思思挑起眉,有些不太相信,昨天的狀況按理說,雜志社不應該找她拍攝才對,“真的?”

蘇小曼:“我什麽時候因為工作的事和你開玩笑,當然是真的了。”

季思思想了想,蘇小曼還真是沒有在工作上和她開過玩笑。

不過,她有些擔心,假如還是那個劉導的話,這期雜志拍攝還是不接的好,猥瑣的老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蘇小曼似乎知道季思思的擔心,她還沒問,她先說道:“對了,那個劉導被雜志社辭退了,這次導演是個新的。”

季思思:?????

這麽巧?

她帶着疑慮結束了和蘇小曼的電話,事情有些太湊巧,說實話她有些不太相信。

片刻後,蘇小曼給她發過微信版的電子合同,她打開電腦認真看了看,別說……還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大餡餅。

大大餡餅。

雜志社竟然想跟她簽長期合約??!!

朱天一從雜志社走出,上了勞斯萊斯,對後座上的男人交待道:“老板,辦妥了。”

車內,孟南哲冷着一張臉,表情淡淡道:“嗯。”

朱天一太陽穴突突跳幾下,得虧事情辦成了,不然……

他猛的一哆嗦。

随後,車子駛離。

下午三點,周雪給季思思發來了語音視頻,季思思剛接通,她便一通罵,“狗男人,壞男人,不讓我出去,我詛咒你沒老婆。嗚嗚,思思,我太可憐了。”

“……我被我爸爸軟禁起來了,狗男人壞,我爸爸更壞,嗚嗚,我太難了……”

季思思聽她哭訴了十幾分鐘,才插上話,“祖宗,又怎麽了?”

周雪吸吸鼻子,“就……就昨天那個男人你看到了吧?他、他竟然和我家老頭子告狀,讓老頭子克扣我零花錢,還……還軟禁我,他……他太壞了……”

季思思窩在沙發上,懷裏抱着玩偶道:“哪個男人?”

周雪:“就老頭子給我找的那保镖,一個冷血無情不近人情鐵面無私小肚雞腸賊拉不要臉的男人,我跟你說,他、他還偷看我洗澡……”

季思思仔細回憶了下有關那個男人的記憶,隐約覺得周雪把節奏帶偏了,她質疑道:“你的卧室在樓上,他怎麽會上去?”

她直覺裏面有貓膩。

周雪被問的一愣,顧左言它,“就……就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然後他……”

季思思翻翻白眼,“大小姐,人家那是救你,怎麽算看你洗澡。”

周雪哇的叫了一聲,“思思,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然,你怎麽總是為狗男人說話。”

帽子扣的有些大,季思思反駁,“我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也不行。”

“好好好,你對,你都對。”

……

季思思安撫了周雪将近兩個小時,等放下電話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泛黑,宜城的冬季黑的早,五點半已經是全黑。

孟南哲回來的有些早,手裏還拎着新做的糕點。

他把糕點遞給季思思。

季思思一臉狐疑的接過,打開盒子後臉上泛起紅,蛋糕上畫着一顆心,紅色的那種,很鮮紅。

孟南哲輕柔問:“喜歡嗎?”

季思思彎起眉眼,淡淡點頭,“……喜歡。”

能讓孟太太喜歡,他這“驚喜”就沒白送,孟南哲手搭在季思思肩上,“一起吃?”

季思思眸底閃過一抹光,“好。”

孟南哲攬着她走了一段,眸光無意中瞄到她腳踝上戴的鏈子,臉上一喜,瞬間給她來了個公主抱。

季思思輕呼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會被人看到,快放我下來。”

孟南哲高高揚起唇,無所謂道:“我自己的家裏,誰敢說什麽!”

他說這話是,瞟了眼四周的傭人,大家默契的低下頭,死死盯着地面。

季思思這下除了臉,耳根和脖頸鬥變成了紅色,她這人臉皮薄,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人前這樣,即便都是假的,可此時,她還是因為嬌羞染紅了臉。

孟南哲不理,抱着她上了樓,用腳提開門,把人放在了茶幾上。

季思思手裏拎着蛋糕盒,怕孟南哲胡來,急切道:“等等。”

孟南哲挑眉,逗弄道:“等什麽,我很急。”

季思思舉高盒子,“等吃完蛋糕,咱們在……”

孟南哲視線落在她臉上,在她緊張呼吸時,配合的點點頭,“也好,先喂飽你,然後你再喂飽我。”

季思思:……

這車開的,猝不及防。

她沒接話,從茶幾上下來,把盒子放上面,解開繩子打開蓋子,做出一副“超級想吃不吃不行吃晚了有罪”的神情,找到刀子,對着蛋糕切下去。

你一塊,我一塊,分配的很合理。

孟南哲平時不太喜歡吃這些甜甜糯糯的奶油,今天見她吃的歡,也跟着吃了幾口。

确實很甜。

不過,他覺得……她嘴裏的好像更甜。

在季思思把一塊奶油放嘴裏,并露出回味無窮的笑意時,他走近她,“我想吃你的。”

季思思眨眼:“????”

孟南哲托起她的下巴,在她一臉懵逼的神情中,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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