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06

一個下午和晚上，網友都在津津樂道地讨論穆離越馬上要參加的真人秀，八組、兔區，微博，幾乎被屠版。

作為另外一個主角的聞離，卻沒怎麽被關注。

偶爾被提及，大部分人都是一臉懵逼的查無此人，有無私科普君進行了一番科普，才認識他。

但仍舊是沒過多久就忘。

同樣的，他們也徹底忘記了熱搜的事，聞離被摘了個幹淨。

看到這裏，鐘莫邱氣得砸了手機和平板，電腦也沒能幸免于難。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狠狠地瞪經紀人黃樹建，神情難看到極致，“你不是說穆粉和穆離越會把聞離撕成渣嗎？這叫撕成渣？”

他咬牙切齒，“我花那麽多錢最後反而幫聞離做了嫁妝，穆離越主動跟他營業！”

“穆離越一直是最恨別人不經他同意蹭他熱度和流量，他的粉絲更是比他本人更厭惡，來一個撕一個。”黃樹建臉色同樣很差，“誰知道聞離用了什麽手段說服穆離越！”

鐘莫邱坐下，“查到了嗎？他們什麽關系，聞離怎麽會去探病？”

“今天以前，他們沒有交集，會去探病，應該是因為馬上要合作真人秀的原因。”黃樹建看着他，“聞離的事就先放一邊，現在更重要的是你的事，覃董怎麽說？”

“他給了我另外一個本子，都市愛情輕喜劇，男二，一個富二代。”鐘莫邱還是不甘心，“聞離——”

黃樹建打斷他，“他不是每次都這麽好運，你想對付他，還有下次。”

鐘莫邱半天才不情願地說：“我知道了。”

他就先忍着，但他絕對不會放過聞離，他要他好看！

—

周一，聞離起了個大早。

今天開始，他要去大唐影視學古代宮廷禮儀，為拍戲做準備。

他還住在酒店，雖然這兩天穆離越确實說到做到，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以後，就沒再繼續一天幾百個電話給他打了。

可他不确定，穆離越會不會往他家跑。

先不說他不想見穆離越，就說他家下面24小時蹲點徐岚的娛記們，都是超級大炸°彈。

一旦爆炸，他們兩就一起上天。

他覺得腳踏實地挺好，還不想上天。

上車後，杜垚把早餐遞給聞離，見聞離一口氣三個小籠包，又氣得想打他，“不是讓你控制食量嗎？”

聞離腮幫子鼓鼓，配一口豆漿，“我沒胖，而且瘦了。”

失戀讓他日漸消瘦。

“瘦了？”杜垚認真打量他一會，動手捏捏聞離的胳膊，“好像是有一點。”

說完看聞離又吃兩個小籠包，連忙把剩下的全部搶過來。

“差不多就行了，免得待會小肚子凸出來，難看。”

聞離摸摸肚子，不太開心，他還沒吃到半飽。

擡頭一看，發現杜垚已經三兩下把他剩下的小籠包吃了，氣得往車窗一靠，不理人了。

杜垚不管他理不理人，唠唠叨叨說給他聽，“《京都風雲錄》是這幾年，大唐投入資金最多的古裝權謀劇，想做的是精品好劇，除了幾個有名氣的主演外，還有一衆老戲骨，飾演皇帝專業戶的餘明，去年的視帝陳勁松，前年的視後馮淼等等。

你在他們面前表現好一點，他們每個人如果願意指點你一些，你的收獲都會很大。”

聞離攏了攏外套，“我知道。”

他們到的比較早，大部分人都還沒到，但有兩個人已經先到了，一個是餘明，另一個是馮淼。

餘明今年五十三歲，成名以來，不是演王爺就是演皇帝，不然也是公司董事或者上層領導這類上位者角色，自帶一股氣勢，尤其板着臉不笑的時候，更是威嚴的不行。

馮淼比餘明年輕幾歲，但保養的特別好，看不出已經快五十了，仿佛剛三十幾，皮膚也很好。

給聞離引路的工作人員幫他介紹，聞離笑起來，露出左臉頰的梨渦，又甜又乖，“餘老師、馮老師。”

乖巧漂亮又懂事的小孩沒人不喜歡，于是馮淼笑了，餘明也朝他點點頭。

“你飾演太子？”餘明問。

“是。”聞離笑得好看，說，“以後我們演對手戲的時候，我如果演得不到位，請老師能指導我一些。”

餘明嗯一聲，說：“你試鏡既然成功，就說明程導對你演技是認可的，我很期待跟你演對手戲。”

大家都知道太子這個角色原本被內定了。

他們也見過鐘莫邱，都非常不滿意，形象是還算符合，但演的那是什麽鬼？

太子應該演成觀衆眼裏的白月光，善良并不聖母，可鐘莫邱硬是演成了大聖母。

餘明演皇帝，跟太子有不少對手戲，看完鐘莫邱的表演，臉色黑成鍋底，心情連續差了好幾天，後來聽說聞離試鏡成功，他看完程雲發給他的聞離演過電視劇的剪輯，看見了聞離踏踏實實的進步，這才滿意一些。

其他人很快陸陸續續來了。

一眼過去，男生一水的高個大長腿，女生個個腰瘦腿長，全是俊男美女。不過就算這樣，聞離也是裏頭最出衆的，更別說他還是素顏，純粹的天然大帥哥。

大家互相打招呼，都客客氣氣的。

聞離的位置在女二衛曦旁邊。

衛曦比聞離小一歲，但已經出道三年，聞離喊了她一聲“前輩”，卻把她逗笑了。

“別這麽喊我，你叫我衛曦就行。”衛曦性格活潑，一雙笑眼，見誰都笑眯眯。

聞離說：“好。”

最後是男女主演和導演程雲進來，宋濂和楊琳琳很貼心，為大家準備熱的茶飲，能暖手，也能暖胃。

程雲簡短地說了幾句，大致意思是這三個星期，早上都必須來學禮儀，有事必須跟他請假。

說完，他就把禮儀老師請進來，然後自己往角落一坐，示意老師開始講課。

聞離習慣地拿本本子，準備記筆記。

理論講完，老師就開始演示，又要求男女演員分開成兩排，各自按照他剛才的演示做。

程雲讓工作人員去找來攝影師，幾個鏡頭對着一屋子的人拍，他則坐在後面看，看了會，對攝像師說：“多拍拍聞離，到時候剪成花絮。”

聞離過去出演過的五部戲裏，并沒有宮廷戲，自然沒人要求他學宮廷禮儀，可現在，他明明第一次接觸，卻是所有年輕演員裏，做的最好、最标準的。

舉手投足，仿佛就是那個書裏走出來的太子。

程雲不由對聞離更滿意，他先前選聞離，是因為聞離是他所能選的選項裏，最優的一個。

實際上，并不是百分百滿意。

現在，加到百分九十了。

跟程雲一樣，幾個常演古裝戲的老演員們對聞離也特別滿意，他們以為聞離是花心思事先做過功課。

一上午過去，聞離收到老師好幾次表揚。

他沒翹尾巴，謙虛地笑，又引導老師也去誇宋濂、楊琳琳等主演，把氣氛控制的剛好。

上完禮儀課，程雲叫住他。

“你以前學過宮廷禮儀？”

“沒有。”聞離說，“不過我是學歷史的，老師講理論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部劇借用的是唐宋時期的禮節。

我的論文指導教授，是一位對唐宋兩個朝代十分喜歡且有研究的老教師，我聽他講過很多。”

程雲點點頭，順口問一句，“對了，你是哪所學校畢業的？”

“北大。”聞離答。

程雲有些詫異地看了聞離好幾眼，說：“那你和葉秋是校友。”

“葉編劇很厲害。”

聞離又說：“下個月我有一檔真人秀要錄制，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檔期。”

程雲看了下手表，“行，你跟我來。”

《京都風雲錄》還有幾個重要角色扮演者沒找全，劇本也才出了二十幾集，正式開拍會延到五月，《我的男朋友》三月底開始錄制，一共十二期，預計要錄三個月，所以檔期還是會撞。

程雲挺好說話，他拿着兩份時間表對比一下，說：“我會把你的戲份盡量放在一起，不過你得擔保，除了這個真人秀，殺青以前，暫時不接其他需要費時的工作，最多只能接雜志拍攝或者代言這類。

我最不喜歡就是演員軋戲，懂嗎？”

“好的，謝謝您。”聞離禮貌道謝。

他見程雲又看手表，猜他趕時間，就說：“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從大唐影視出來，聞離收到穆離越的短信，邀請他吃午飯，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聞離：不去，《我的男朋友》錄制以前，我不會再見你了。

聞離：你再給我發短信，我就拉黑你，不再放出來。

大概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穆離越的短信沒再發過來，聞離松一口氣。

拒絕真的很難。

他疲倦地抓過一個抱枕把臉埋進去，過一會，對範彭彭說：“送我回酒店。”

範彭彭問：“那午飯呢？”

“不吃了。”

他就說，他不用刻意控制食量的，他現在失戀，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下！

—

三月底，B市的倒春寒過去，氣溫回升。

春暖花開、陽光燦爛的四月，《我的男朋友》錄制開始。

節目組為四組嘉賓貼心選了四座城市錄制，聞離和穆離越分在廈門，他們的家，在海岸線上，是一棟帶着花園的獨立別墅，外面就是大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第一期錄制前，節目組先拍了先導集。

先導集分開在酒店錄制。

聞離接過麥別在衣領，攝像師就舉起攝像機對着他，他自然地對鏡頭笑一下，後面又不知道該做什麽，有點尴尬。

為了緩解尴尬，他問工作人員，“我應該做點什麽？”

工作人員善意地笑笑，給他遞了個信封。

“這是給我任務嗎？”聞離盡量多說點話，免得錄出來一期“默劇”，“不會要坑我吧？”

他把信封舉高，對着光看半天，只好無奈說：“好吧，只能拆開才知道了。”

信封拆開，是任務卡。

攝像師對着任務卡拍了幾個鏡頭，又回到聞離身上。

聞離看着卡上的任務內容，笑容差點僵在嘴角，他一時忘了攝像在拍，鹹魚一樣倒在沙發上。

幾秒後，他翻身坐起，“我能拒絕嗎？”

自然是不能的。

聞離立刻被遞了紙筆，他嘆了口氣，無奈說：“那我只好寫了，你們別嫌棄我小學生文筆，我也就寫過一次情書。”

那年他高二，穆離越高三。

他發現自己喜歡上穆離越以後，擔心又惶恐，但喜歡的感覺也如蜜糖，甜蜜入心底。

他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告訴穆離越。

一直到穆離越高三畢業，他突然發現再不說，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穆離越會成為大明星，他們連面都見不到。

但當着穆離越面告白，他又不敢。

于是，他花了兩天時間，寫了一封情書。

他把情書夾在送給穆離越的一本書裏，後來他們在一起，跟穆離越第一次發生關系後，穆離越就抱着他，一邊親吻他的脖頸、肩膀，一邊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念他寫的情書。

“遇見你時，是冬至，晝短夜長。

與你分別，是夏至，晝長夜短。

長夜、短夜，我都在思念你。

這次與你分別，或許再也不見，我不曾抱有任何希望，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

工作人員見聞離似乎出神了，就喊了他一聲。

聞離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笑笑，低頭看信紙的時候，發現自己寫下了一句話：不論四季如何變化，不管晝長夜短或是晝短夜長，我喜歡你。

他愣了幾秒，轉頭對攝像說：“不好意思，請把這段掐了，我重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學生文筆情書。

請擔待。

明天繼續。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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