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輛邁巴赫正在前往郊外的路上行駛。
車內,鐘清正翹着二郎腿小心瞅着坐在一旁面容深邃的男人,有點屈辱,又有點興奮。
本來……作為這位大佬昔日情敵,他但凡有點腦子,肯定是要溜的,可是當被寸頭男像揪小黃雞一樣揪住并說出一串數字時,整個人就瞬間沒骨氣地笑着回來,就差谄媚地敬個茶了。
要知道他此時的境況實在太遭,實在太缺錢,等身體恢複好起碼還要一段時間,又被那個慈善家債主逼得太緊,跑龍套的錢根本都不夠零頭的,還租了房子,現在每天連飯都快吃不飽了,有時候都迷茫到會懷疑自己現在這幅尊容是沒恢複好還是餓的……
幫忙演個戲而已嘛,本職工作本職工作!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屁颠地跟着兩人一起上了車,擔當司機的寸頭男有條不紊地跟他說着他要做的事情。
有之前看過這本小說的基礎,鐘清很快就懂了。
這次要做的事,與傅山赫的爺爺傅勁書有關,也就是寸頭男口中的那個老爺子。
傅勁書是個傳奇人物,當年靠着實力逆風翻盤,一手把快要沒落的傅家企業重新推到是誰都沒能想到的高度,如今七十高齡,雖說是退休了,但是企業的大部分實權還在他的手裏,商界沒人不敬他幾分。
原文裏,他思想傳統甚至有些腐朽,雖說這個時代男人和男人戀愛結婚已經是常事,但他依舊覺得男人和女人結婚才是正統,畢竟生孩子的話,如今男人之間只能靠先進的醫療技術生育,就像覺得剖腹産不如順産的婆婆一樣,總覺得這樣生下的子孫不是完美的,加上又一直奉行門當戶對,就更讨厭原文裏和自己孫子糾纏不清的主角受連扉了,前文一直用各種理由逼着傅山赫和自己要求的一個豪門小姐聯姻。
因此,他在原文裏算是主角感情裏最大的一個障礙……伏筆。
對,就是伏筆而已,因為原文在斷更前,傅勁書這個“反派”還沒對連扉發力過!
寸頭男的意思是:讓鐘清借着得天獨厚的身體優勢飾演傅山赫即将病亡的摯愛男友,傅勁書雖然古板,但其實也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到時候見了他這幅命不久矣的樣子,自然再生氣也不會為難了,甚至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跟傅山赫提任何聯姻的事……
說到底,人家也只是個慈祥的老爺爺呢!
鐘清聽完心裏mmp:行啊傅總裁,為了自己家小受還挺會曲線救國嘛!
但他怎麽記得小說裏傅勁書明明早就發現傅山赫和連扉不對勁兒的關系了,突然冒出他這麽一個要挂的摯愛,真的能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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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男顯然看出了他的顧慮:“放心吧,你只管別露餡,無論最後事情成不成,該給你的錢都不會少的!”
很快到了郊外的花園別墅。
下車時,寸頭男還下意識看了看鐘清。
對方神情淡淡,全程也就只掃了一眼極具設計感的豪華庭院,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便沒其他的了。
完全沒有東張西望,仿佛平時都見慣了,舉手投足也很是得體,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怯怯弱弱,從下車到金門,整個人反而從內由外竟漫出一股讓他迷惑的貴氣。
寸頭男欣慰:演得真不錯,回頭一定讓傅總加錢!
鐘清自然不是演的,上一世他的家世本就不差,母親是大學教授,父親在商圈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後來他又以最好的成績考上電影學院,開始演戲,成了“不好好演戲就要回家繼承家産”的一份子,再後來出了名,就更是沒缺過錢。
像名流圈紙醉金迷的應酬、豪車、豪宅,前者躲不掉,後兩個他雖沒什麽興趣,但耳濡目染,就算今非昔比了,也不至于露怯的。
估計誰都想不到,堂堂影帝鐘清會淪落至如此。
大廳裏,戴着眼鏡的傅勁書起初看到他時只是一愣,直到發現那僵屍臉男人竟挽着自己孫子的胳膊向自己走來,臉才開始一點點黑了。
“這什麽意思?”
僵屍臉的鐘清還沒來得及開口,傅山赫便道:“你那天說如果不想聯姻,就親自把喜歡的人就帶到你面前。現在就是這樣。”
傅勁書先是一臉問號,等消化了他那句話的意思,又仔細看了看鐘清,氣笑了:“你是說,這是你喜歡的人?”
傅山赫:“嗯。”
傅勁書:“……”
鐘清突然有種這老爺子馬上就要暈厥的不妙感,當即十分尊老愛幼地上前扶住那搖搖欲墜的拐彎……卻被對方一把推開了。
“滾開!”
鐘清立馬滾到傅山赫身後揪着他的衣角,開演楚楚可憐。
“……”男人看他一眼,似是覺得有趣,嘴角突然微微扯了下,等發覺自己這個小小的異常,又立馬冷了眸子。
“小赫啊小赫,你是不是真的想把爺爺給氣死?!”老人家跟個孩子一樣嚷嚷起來,說着還咳嗽了幾聲,看着好不凄楚,“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喜歡的不是之前那個連什麽扉的嗎?他、他怎麽突然變這樣了?”
鐘清:“……”
老人家眼神這麽不好嗎?
傅山赫一本正經地回答:“爺爺,他不是連扉……”
“那還不如連扉呢!你帶他回來是等我死了在庭院玩植物大戰僵屍呢?!”
鐘清:“噗!”
“你笑什麽?”
“對、對不起!病得有點重,嘴巴管不住氣……”
“……天吶,你看看這是什麽人啊!你把他帶回家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了以後帶連扉回來提前試我的下限???”
鐘清:老爺子機智啊!
身邊的男人卻皺了下眉,繼續之前沒說完的話:“我與連扉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沒有那種關系?我看那些報道就差報你們生孩子的消息了!”
傅山赫終于流露出一絲不耐:“你不信,那我帶他走了。”
說着就伸出手看着他,鐘清急忙搭上。
蒼白有力的修長美手搭配骨瘦如柴的爪子。
鐘清由心不忍直視。
他摸着挺好摸,對方估計磕得不行了!
傅山赫剛轉身要走,鐘清就想提醒他戲過了,還沒嘀咕出來,好在後面的老爺子突然接了戲。
“你們給我回來!”
“有種了?就說你兩句又要走,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傅勁書用拐杖重重搗了下地板,咬牙沉思片刻,瞪着鐘清一眼又看向傅山赫,“你先跟我進趟書房,你倆,到底怎麽回事,你一字一句地跟我好好說!清!楚!”
看着二人上樓,鐘清用食指輕輕抹去那幾滴細密的汗。
一旁的寸頭男正要寬慰他別緊張,就見恍若僵屍的年輕男人突然完全不顧廳堂仆人異樣的眼光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
鐘清拿了個蘋果啃,順便還遞給寸頭男一個,正兒八經問道:“這屋裏溫度有點熱,是因為老人住所以故意調的?”
寸頭男:“……”
寸頭男:努力是好事,但你倒也不必這麽不客氣……
将近半個小時後,傅山赫才從樓上下來。鐘清本以為自己也要和老爺子喝趟茶,悲情虐戀的腹稿都打好了,誰知人家老爺子根本沒下來。
傅山赫走到他面前,微微垂眼望他:“走吧。”
他還以為事情辦妥了,樓上突然下來一個人,是傅家的管家。
那管家快步走到他們二人面前:“老爺不舒服就先休息了,不便出來送,讓我給這位僵……先生傳句話。”
鐘清眼皮跳了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對方已經湊到了自己耳邊低語。
“你們的事,老爺說他不會再管,既然你病成了這樣,就當給你一個尚在人世的念想,但要是讓他發現你對他有任何欺瞞和不軌的目的,傅家事絕饒不了你的。”
鐘清:???
他剛想說什麽,就被跟着傅山赫出門的寸頭男一把拽出去了。
上了車,鐘清就全程瞄着傅山赫。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對方撩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回想着那管家陰恻恻的眼神,鐘清忍不住開口道:“傅總,那什麽……您跟您爺爺說什麽了?以後……他應該不至于派人盯我吧?這事應該已經結了吧?”
不可能真的等着他死翹翹吧?
傅山赫卻冷笑了聲:“你認為呢?”
傅家老爺子,怎麽可能那麽好應付。
沉默兩秒,鐘清突然對前面那寸頭男道:“大哥,前面停車,這錢我就不賺了,不過這半天的勞工費結一下,謝謝。”
“……”
傅山赫蹙眉看着他,竟然還十分認真地問:“為什麽?”
鐘清擡手一個反彈:“你認為呢?”
收獲一群盯着自己盼自己死的人是什麽體驗?
反正鐘清不想體驗。
可怕的沉默。
傅山赫嘴角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車子突然一個緊急剎車,男人身子一晃,便猛地晃到了身旁的“僵屍”面前。
鐘清發誓,他絕對是為了對方安全下意識出手的,誰知沒摸準地方,一手抓上了對方的大腿,一手拽住了對方的腰腹,臉還不受控制地撞到了對方的耳根處,牙齒在上面狠狠地磕了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面突然蹿出個流浪狗,吓死我了!”開車的寸頭男驚魂未定。
車後座。
鐘清欲哭無淚,表面上卻依舊不急不緩地在對方殺人一樣的目光下收回雙爪,看着對方被自己磕出紅印的耳下肌膚,心裏哭唧唧,表面笑嘻嘻:“手勁兒太大,牙口太好,您別介意。”
實際上,簡直不敢回想剛剛的手感……
沒想到這傅總身材是這麽棒!摸上的時候他居然下意識地還捏了下!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身邊的男人臉色十分不好。
在鐘清不久前捏他大腿、牙齒磕到耳垂下意識用嘴唇抵過去的時候,他沒發現男人的身子瞬間開始輕微地顫抖了。
沒人知道,那兩個地方都是男人生理上最敏感的地帶。
如果不是他閃得及時,現在應該早就一腳踢開打包從車窗扔下去了。
此時傅山赫耳後已經赤紅了一片,整個人低垂着腦袋,無法讓人分辨到底是磕的還是其他的原因。
氣氛有點可怕。
鐘清為了緩解尴尬,還不知死活地說了句:“傅總,您身上噴的什麽香?挺好聞的,不過可能就是太好聞了,這牙齒吧,它就自己磕上去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哈哈哈……”
“……”
男人目光沉沉,突然咬牙切齒道:“停車,讓他滾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是攻,不要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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