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鐘清艱難地撐開眼皮,剎那間,一股難以名狀的酸痛迅速從脖子以下的某部位突突襲來,他當即痛嗷了聲。
被人暴打了?
短短一兩秒間,他回想了下,昨天好像和騰雨他們吃火鍋了,還喝了不少的酒,接下來……接下來很多事就不太記得了。
他應該是喝斷片了。
難不成是醉酒後在街上随便挑事被人揍了?可他應該不至于那麽沒品吧?
正想着,脖子裏側忽然呼來一股灼熱的氣息,鐘清頭皮猛地一炸,驚得還沒叫出聲來,那熱氣就已經貼了過來,脖子裏一沉,明顯多了個活物。
驚恐的眼睛輕輕一斜,便看到了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正側躺在他身邊。
一個枕頭,他枕三分之二,對方壓着三分之一,另外的腦袋挨在他的肩頸和脖頸處。
再一看那張臉,鐘清覺得要死。
世上最絕望的事不是醉酒後把陌生野男人帶回家幹了一炮,而是發現帶回家并幹了一炮的男人并不是什麽野男人,而是那個總看自己各種不順眼的情敵大佬。
那一瞬間,鐘清什麽都沒想。
他往後挪了挪,幾乎是呆呆地看着躺在身邊的人,期間,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企圖證明這是在做夢……可下一刻,本來還睡着的男人又一把将他用力撈了過去。
毛茸茸的腦袋重新埋進了他的脖頸間,像是個離了他這個人肉抱枕就不能睡的小孩,更使勁兒地往裏蹭了蹭,還他媽一臉超滿足的樣子!!!
鐘情驚悚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後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他會和傅山赫睡在一起?
他身上那明顯痛感,以及光看裸露的上半身就能看到的各種痕跡,就算現在有人出現說他倆是清白的,他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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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腦袋拼命回想,但醉酒後的記憶有損,他只想起自己喝醉後,好像是滕雨送他離開,中間不知怎麽就遇上了傅山赫……更多的……他就記不大清了。
哦對了,自己起初喝多的時候,好像聽滕雨的那些朋友八卦說有人想要爬傅山赫的床?他當時還想提醒下蔣柏讓傅山赫注意些來着……怎麽現在就成了自己在他床上了?!
男人身上也有些酒味,證據基本掌握,這酒後亂性,是百分百的。
要是別人出了這檔子事,或許還不會這麽慌,畢竟大家都單身,又不是一方下藥或者故意設計,也就各打五十大板吧,但就鐘清來說,就不一樣了。
尤其對方是傅山赫。
他幾乎都能想到對方醒來恢複意識後,要怎樣把他大卸八塊再踢來打去的暴力情境。
沒有絲毫猶豫的,鐘情迅速下了床。
他從自己衣櫃裏找了幾件幹淨衣服快速換好。
床上的傅山赫也不知喝酒喝得太多,還是怎麽了,到現在一直沒醒過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太累了。
畢竟鐘清從自己身下某處的痛感,以及零星的記憶裏,完全已經确定昨晚傅山赫一直是出力的那個。
況且他本身就是喜歡躺,就算酒後亂性也不可能改了這一點。
鐘清趁着傅山赫還在睡,很快就把昨晚被兩人折騰得一塌糊塗的卧室和浴室全部清理了一遍,保證對方醒來不會憑借這些現場看出昨晚到底有多麽天雷勾地火……
人的記憶會随着一些熟悉的情景選擇性恢複一些,所以當腦子時不時蹦那些羞恥又瘋狂的片段時,鐘清分分鐘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特麽的,怎麽好像還是自己主動勾引?
他喝的明明是白酒又不是□□,怎麽還發春了?!
最後恐懼地看了看床上安靜睡着的男人,鐘清又拿了幾件比較重要的物品和衣服,一咬牙,開門輕手輕腳地溜了出去。
……
那天之後,鐘清就再也沒有回過間公寓。
他每天戰戰兢兢地拍戲,為了讓傅山赫那邊知道自己搬走了,還特意給程建發過一條消息:那個公寓我以後不租了,最近正在重新找房子了。
程建:啊?我記得那公寓也不差呀,那個價位基本是租不到那種房子的。搬走幹嘛?
鐘清找了個借口:那邊不太方便,我打算換個地方住。
程建:你又沒簽公司,拍戲一般當天也回不來,沒有固定上班地點,有什麽不方便的?
鐘清随便搪塞了過去。
當時已經距離他和傅山赫出那檔子事好幾天了,按照傅山赫的性格,應該不可能一直當做無事發生才對。
這些天鐘清拍戲時,總擔心會被傅山赫過來當場找事。
可預想的情況一直都沒發生。事出反常,便讓人更加害怕。
他也不知傅山赫到底打的什麽注意,總不可能真的就這麽不計較了?于是又借機問了程建一句:對了,你們傅總最近還好吧?
程建莫名其妙:怎麽突然問起傅少了?
鐘清:沒什麽,畢竟之前是他讓你幫我租的房子,禮節性關心關心嘛[憨笑]
程建:我最近在出差,都沒有見過他。要不要我親自替你問問?
鐘清:……不用了謝謝!
再之後,鐘清只能暫時收好亂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投入到山外山的拍攝中。
從他重新回劇組後,連扉那邊也不知怎麽了,狀态總是有點不對勁,時不時會發愣,一有時間就拿着手機刷微博或者和自己經紀人聊天,也不知聊的什麽,有時候連飯都忘了吃。
別人都當他還沉浸在和傅山赫的那段感情糾纏中,一直在私底下好心安慰着。
鐘清對連扉并不感興趣,以前看他還能像看猴一樣,現在卻沒時間去看別人的戲。
因為只要他一休息,滿腦子都是傅山赫在自己脖頸間蹭來蹭去的親密畫面。
仿佛不受控制,且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簡直就像魔怔了一般。
他覺得自己拍完戲似乎有必要去醫院看看腦子了!
……
一直到姬繡的戲份殺青那天,鐘清才再次見到了傅山赫。
當時他拿着導演楊林送來的一束花和大家合影。正開心着,眼角餘光驀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這場殺青戲是在野外的一個樹林裏拍的,那個人就站在遠處的一棵松樹旁。
身高體長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在嘈雜的喧嚣中,就獨自站在那裏,似乎就此和那些樹悄悄融入一體。
或許因為鐘清這段時間裏滿腦子都是關于傅山赫的畫面,盡管沒有看清全臉,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微微睜大眼睛,身子還沒動,就被撲過來的滕雨一個大大的擁抱給打斷了,等再撇眼看過去,樹邊的人影已經沒了。
鐘情心情有點兒莫名其妙的煩躁,和大家合完影就離開了劇組。
之前他和程建說完搬走的事,就已經托滕雨找了新的房子。
現在他的經濟條件也沒有之前那麽拮據,新租的房子地段和裝修也都還不錯。
新的地址除了通過幫忙找房子的滕雨,并沒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在殺青的第二天早上,聽到門鈴聲的第一時間,鐘清還以為是送外賣的。
誰知一開門,落入眼眶的會是傅山赫那張臉。
鐘清還穿着一身睡衣,頂着一頭胡翹的亂毛,和眼前一身筆直西裝的英俊男人大眼對小眼。
“啪”一聲,鐘清用力地把門關上。
外面的門鈴聲很快又響起來了。
鐘清這次沒有開門,他的手連帶握着門把都微微顫抖着。
他都不搞不明白為什麽現在自己一看傅山赫反應會這麽大。
不就是酒後亂性嗎?又他媽不是誘/奸,況且他還是被上的那個,不至于這麽心虛吧?!
對方依舊在門外堅持不懈地按着門鈴。
做了幾分鐘思想鬥争的鐘清,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再次打開那扇門。
來都來了,那就好好解決問題吧!
傅山赫雖然不是藝人,但也是在娛樂圈混的,他總不能這樣一直躲着。
“鐘清。”這一次,對方先下手快速抵住了門,似乎怕他再次關上。
時隔多日,兩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面對着面。
傅山赫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像是經歷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渾身都散發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與滄桑感,眼睛直直地看着鐘清。
一想兩人發生過那種事,鐘清就沒法直視他的目光,看着別處道:“傅總早上好啊!不過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傅山赫看着他,答非所問:“你為什麽要搬走?”
鐘情有樣學樣,也跟着答非所問:“傅總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之前為了給自己打預防,鐘清心裏卻早已經把最壞的結果腦補好了:言行上,傅山赫應該頂多也是罵他不要臉,比如勾引自己上床,髒了他的身子?實在氣不過找人揍他的狗血畫面罷了。
誰知對方又在答非所問:“你那天,為什麽要跑?”
“……”
看他不說話,男人重新抿了抿嘴,又看了他半晌,不知在想什麽,目光愈加沉郁,接着便像是下了什麽決心,突然拿出了一張紙單子遞給他。
鐘清原以為這是對方氣急後讓人算出的之前公寓的真正租金,來讓他把該還的都還了。
要是這樣的話,正中他下懷——撇清關系,相忘江湖是解決一夜情最好的方式了。
他自然而然地接了過來。
誰知打開看到的,卻是一張醫院驗孕檢驗報告單。
先是莫名其妙,直到他在左下方受驗人的名字後,整個人便徹徹底底地僵住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急匆匆地又看了一遍那三個字,沒有錯!是傅山赫!
失語良久,最後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槽點太多,他幾乎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對方這次終于正常地把他滿腦子的疑問都解答了。
傅山赫:“我懷了你的孩子,死也不打,就說怎麽辦吧?”
鐘清:“???”
大哥,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呀!新的一年一起加油,愛你們~
攻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攻,生子也是字面意義上的生子,我本來以為文名文案已經很明顯了,但最近還是會有些讀者對攻受以及生子的問題有疑問和別的想法,等會直接在文案上再标得清楚些,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ps:其實我在之前有一章的同性生子廣告就暗示了文裏經過同性生子手術後生出的孩子,不論攻受方都能生子的逆天非科學設定哈哈哈[苦笑]至于攻的身世後面都會慢慢寫到的,大家如果感興趣,就慢慢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