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晚，蔣柏請鐘清和江俏還有江俏助理幾人吃飯。
去的是家比較熱鬧的川菜館，訂了包間。
蔣柏：“都不用客氣，吃完飯想玩的話你們再挪地兒，公司報銷，之後你們估計要開始忙了。”
鐘清敏銳地瞟了他一眼，蔣柏便笑道：“江俏的角色早就定下來了，今天只是去走過過場。她年紀雖小，但是入行也有幾年了，之前也演過幾個角色，觀衆都還挺喜歡。這個劇籌備的時候我就跟制片人那邊提過她了，今天去試鏡，他們也都挺喜歡這丫頭，女三，基本不會變了。江俏！別玩手機了！你給我好好演，争氣些，這劇的編劇厲害，團隊也還行，到時候口碑應該不會差。”
“啊？蔣哥你都沒給我說過诶！害我今天老擔心！”
“跟你說估計你都不會上心了！”蔣柏拿筷子敲了她頭上輕輕敲一下，“以後長點心，就你那沒腦子勁兒，萬一火了，估計立馬出現一堆黑粉……我們可不走黑紅路線。”
“蔣哥放心！對了對了，鐘清哥那邊呢！”
蔣柏表情一變，看向鐘清：“至于你……有點懸。”
“啊？！怎麽可能，鐘清哥明明很厲害……”
鐘清并不意外，他腦子現在還是陳悅白的那張臉。
正吃着菜，誰知蔣柏卻突然開始笑道：“我說的懸，是因為導演那邊，還在讓你演百楓還是演何緣之間猶豫。”
話一落，桌上幾人都同時愣住了。
這個劇是個大女主的古裝正劇，女主早就定了當今電視劇收視女王張鳕，男主則定了因為照顧老婆從懷孕到孩子一周歲、最近才複出實力派男演員柯遠。
這是個群像戲，除了男女主，比較重要出彩的角色也很多，其中鐘清試鏡的百楓就是其一。
百楓是劇裏女主年少時暗戀的商戶少爺，行事張揚，卻在女主遇難時，為了救女主而斷了雙腿，是女主一生的白月光，雖然前期下線早，但是後期又以黑化偏執的形象出現過，對女主一生影響極大。
這角色雖然戲份不是太多，但卻是原著讀者最心疼喜愛的角色，若演好，會極其吸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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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緣，卻完全相反，是原著最有争議的角色。
原著中，他是前朝太子，為了複國一直潛藏在女主所在的将軍府中當女主的近身侍衛，心狠手辣，明明對女主動了情，卻一直逼迫自己無情無欲，甚至生出了心魔，一次次為達目放棄原則底線，幾次害得女主失去親朋，直至被男主發現身份，女主親手将他一箭刺傷後逃出皇室。
他在野外棚戶養傷的時候，得知因為朝堂內部争權，該出征的名将，也就是女主父親被自己利用的某皇子黨羽陷害，後出征的将軍用人不當，已經連丢兩座城池……
親眼看到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尤其是敵軍連幼兒婦人都沒放過的蒼涼殘忍景象，何緣終于想起自己原是一國儲君，年少時曾為民為國的志向……在發覺自己為了狹隘的理想而做了這麽多錯事後，終于跪在了屍山前開始痛哭。
此後，他生生劃破了自己的臉，改頭換面重新回京，利用曾經從敵國得來的信息一路幫助輔佐男女主整頓朝堂內部，平息邊界戰亂，最後在一個小小的細節中被女主察覺身份，知道女主一定會對自己動下殺心，便故意逃出與女主反目，然後親自去替女主鏟除一直最難以下手的敵人，最後死在對方的陷阱中，死後還被人五馬分屍。
至死，女主都不知他重新潛伏自己身邊，究竟是不是又抱着不軌的目的。
這個角色一直被罵得很慘，但維護、甚至在後期心疼他的同樣也很多。
有争議，自然就有話題。
蔣柏道：“一開始，比起百楓，其實我更希望你能拿下何緣這個角色，這角色前後期反差大，又有深度，需要演員收着演，一般新人或者純流量的演員很可能演不出那種感覺，你……我當然覺得你能行。不過他們從選角開始，已經有好幾個大公司今年重點捧的藝人都想要這個角色，不管是有實力的、有流量的、有人脈的，都搶着呢。畢竟你之前沒什麽好作品，《山外山》還沒上映，尤其試鏡的爺有許多實力演員，人家未必比不過你。我就想一開始讓你試百楓這個角色更穩妥一些，而且這角色拍起來不會太久，等殺青後，你那部《山外山》估計就開始宣傳或者上映了……那時其他的我不敢保證太多，但有一點我可以說，之後你接的戲和角色絕對都不會差。”
“……”
“只是沒想到，這張導會這麽有眼光！”
張導就是這部戲的導演，下午鐘清試鏡時，他和制片人都在。
當時張導看他的眼神有點嚴肅，還讓他多試了段戲，後來又說回去再給回複，他還以為這事兒懸了。
鐘清卻一下想到了陳悅白那番得意的話，看向蔣柏，遲疑道：“百楓是不是在我試鏡時就定了別人？”
蔣柏一愣，夾菜随便吃了口：“嗯，是投資方臨時點的演員，态度比較強勢。娛樂圈這種事兒不少，你應該知道。百楓你或許演不了，但何緣你應該有戲。”
江俏笑道：“鐘清哥，如果演了何緣，那你這算是因禍得福啊！”
鐘清：“不急，等劇組那裏真定了再說吧，對了……百楓的演員是陳悅白嗎？”
蔣柏一愣：“不是啊，好像換了。怎麽了？”
鐘清沉思片刻，沒說話。
吃完飯，鐘清在衛生間刻意等蔣柏出來。
在他出來洗手時，鐘清狀似無意地問：“蔣哥，上次你和傅總去那個酒局，是不是在xxx街那個高檔酒店附近？你們應該一直在一塊吧？”
“嗯，怎麽了？”
鐘清想了想：“酒局上，你有看到陳悅白這個人嗎？”
“你怎麽又問這個小明星啊……嗯……當時好像是有他，還給傅總敬酒來着……後來傅總有事先走了，他應該喝多了，那人似乎有跟過去。不過別擔心，這種動歪腦筋的人不少，對咱們傅總根本沒用。哈哈哈，我給你說，就算給傅總身上抹了膠水，只要傅總不喜歡，照樣能把人撕下去！我先出去了……”
想着自己和傅山赫瘋狂的那一晚，站在原地的鐘清對蔣柏後面那句話抱懷疑态度……
晚上回了傅家，開門就見傅山赫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電視。
聽到他回來了，男人嘴角似乎不由自主地扯了下，又迅速将那抹弧度壓下。
鐘清過去看了看，電視裏放的是新聞，他皺了下眉在一旁坐下：“傅總，你下午是不是出門了？”
傅山赫微怔，看向他：“怎麽？”
鐘清當他承認了：“那你去的……應該和我下午去的是同一個地方吧？”
既然他能想到陳悅白，人家當事人傅山赫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麽傅山赫現在才想着要收拾那家夥。
“……是。”
鐘清微怔，又笑了：“傅總好厲害，按理說，陳悅白的金主已經讓劇組用他了，你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把他搞走的？”
傅山赫只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不難。”
“嗯？”
“換個投資人。”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鐘清微笑，有錢真好！
“怎麽了？”傅山赫看他反應有點奇怪，關了電視。
“傅總，你說實話，何緣這個角色……是不是跟你……”
“不是。”他明白了鐘清的意思，皺了皺眉，“源躍會努力給你鋪路，但不會盲目強捧。你別想太多。”
鐘清看着地板沉思，沒說話。
他自然知道傅山赫話裏的意思，這次傅山赫動用了一些關系，應該也只是幫他去除外在的一些因素，而他能不能拿到這個角色，自然是主要看劇方那邊對他本身是否滿意。
如果劇方那裏說一句不合适，傅山赫不會施壓幹涉。
但這事兒如果換蔣柏做，或者是他已經紅了、有很大價值的時候，傅山赫做這些也沒什麽。
可在這個時候，傅山赫對付陳悅白還算有理由，可突然為他親自做這些，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公司老板親自去給一個保安發工資一樣怪異。
尤其是對方現在身體還懷着……對了，懷孕！
鐘清咬了咬牙，像是想到了什麽，心情有些複雜：“傅總，我知道，不管怎麽說，這次是我該謝你。可咱們之間……你懷孕吧，的确是個意外，你想不想生，本身也都是你的權利……但你真的沒必要看在孩子的份上為我做……”
傅山赫在聽到“意外”那個詞時，臉色就一下變得蒼白起來，他打斷對方的話：“鐘清，我只告訴你，如果要拼資本的話，我不會輸給他們，但拼實力，你也絕不會輸給他們！”
“……怎麽感覺你對我的實力似乎有點過于盲目的相信了？”
“閉嘴！”
鐘清立馬閉嘴。
傅山赫突然板着臉起身上樓，可走到一半又停住，不知在想什麽，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鐘清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連忙要過去，誰知這男人突然轉了身，兩三步邁下來，直直越過鐘清，面無表情地拿起電話讓人送餐。
報的菜名卻基本都是鐘清平時吃的最多的幾樣。
不久後，飯菜都送過來了。
已經在外吃過飯的鐘清就這麽看着男人努力收起眼底陰霾坐在餐桌旁，片刻後，壓迫性的視線又幽幽地向他掃過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該吃飯了，過來。”
“……”鐘清心頭莫名一晃，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個渣男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聞舟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