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傅山赫身體恢複後,鐘清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生怕再出一點差錯。

自從那次發燒後,傅山赫就粘鐘清粘得更狠了,有次鐘清特意早起給他做早餐,結果人在廚房才做到一半,男人就臉色發白地突然沖了進來。

那是鐘清第一次意識到傅山赫對自己極度缺乏安全感,他試圖在行動言語上都給他自己力所能及的安心,可對方依舊如此。

鐘清覺得,這可能和傅山赫懷孕有關。

那天之後,傅山赫就請了個菲傭,鐘清再也沒機會展示自己的廚藝。

雖然有點遺憾,不過時時刻刻和喜歡的人膩歪在一起,鐘清也十分享受這些時光。

J國氣溫偏冷,尤其是一個月後的大降溫。鐘清和傅山赫開始很少出門,只有在中午陽光充足的時候會在外面牽手散散步,然後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曬太陽。

有時候鐘清甚至會有種兩人就要這麽一起慢慢老去的錯覺,等回過神,就會立馬抱着傅山赫不說話。

傅山赫不知他在想什麽,也不多問就将人抱得更緊,一下一下地親他的耳尖。

然而每次都親着親着反而給自己親出了反應,最後只能特別難受地抱着鐘清蹭……

鐘清想,他們倆的小日子就這麽過下去吧。

可老天喜歡與人作對。

出事那天,外面下了雨。

鐘清發現庭院多了只瑟瑟發抖的小奶貓,不知是被誰扔到這裏的,窩在一個紙箱子裏,渾身顫抖,看着他喵喵喵地小聲叫。

鐘清當即皺了皺眉,伸手就把箱子抱起來往屋子裏走。

客廳裏,傅山赫在客廳看育兒視頻,發現他手裏有個箱子,目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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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扔的小奶貓,再放一段時間不管,估計就要被凍死了。”鐘清說着,就讓旁邊菲傭過來幫忙,兩人找了個大箱子放了墊子進去,然後便把箱子裏的貓放在溫暖的壁爐旁。

看着小奶貓慢慢地不再發抖了,只是有些警惕地縮成一團看着周圍,鐘清便笑着給它弄了點水,然後讓菲傭出去幫忙買點幼貓貓糧回來。

傅山赫全程在一旁看着,他并沒有那麽喜歡小動物,但看鐘清盯着小貓神色格外柔軟,心裏悶悶的,卻不露聲色地低聲問:“你要養嗎?”

鐘清看了他一看,卻搖頭道:“我們家不适合養,等你生了,你和孩子都要細心照顧,萬一小貓折騰無意傷到人就壞了。而且你好像不喜歡小動物,那我們就不養小動物,這幾天我會問問附近有沒有想養貓的……”

聽到鐘清第一句“我們家”時,傅山赫的心情就瞬間好了,甚至還有些興奮,但他還是努力克制着:“你真想養也可以,不用顧及我,反正可以單獨給它弄一個房間……”

鐘清笑了聲,忽然偏頭看他:“真的啊?”

他眼裏帶着光,嘴角翹着,笑得有些少見地純真,傅山赫看得有些發愣,半晌才點頭:“嗯。”

鐘清忽然仰頭親了他一下,完全并沒有高興得手舞足蹈,反而揶揄道:“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好逗啊!你不喜歡動物,我怎麽可能會去養動物,而且咱們在這兒也不會住得長久,還是給它找個合适的主人更好一些。況且我也不擅長照顧小東西,顧及你肚子裏這個就已經夠嗆了……”

“清清……”傅山赫目光一暗,突然過去抱起來又親又咬。

最後,被親得嘴都快腫了的鐘清把小奶貓安置好,就和男人一起窩在沙發閑情逸致地開始看電視了。

男人一直在旁邊摟着,卻不看電視,而是看不夠似得盯着他的臉望來望去,鐘清就任他看,自己專心看電視上的育兒節目,把一些孕婦和嬰幼兒的知識牢牢記起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等鐘清發覺一直摟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松開時,人已經不對勁兒了。

傅山赫臉上出了一層冷汗,臉色慘白,正捂着肚子叫他的名字,聲音都是抖的。

對方的狀态看上去實在不能再壞,鐘清那一瞬間,魂都快吓掉了,他連忙摸着人的臉問怎麽了。

他一靠近,傅山赫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着他,沉聲道:“呃,痛……”

那一聲痛,讓鐘清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去了,他渾身發涼地四下看四下喊,可菲傭不在,他又不敢這樣放下傅山赫,只好單手從附近把手機摸出去,紅着眼睛打了急救電話。

對面問了詳細地址便讓他好好在家等着,然後在醫護人員過去的時間裏又問了他更詳細的狀況。

鐘清看着傅山赫那個樣子,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他現在很難受,很、很痛!求求你們快點過來……嗯對,是的!是!他又痛了!對!那裏不對勁……”

醫院救護人員來的時候,傅山赫緊緊地抱着鐘清不願松開,鐘清立馬跟他躺在一起上了救護車。

去醫院之前,車上随行的護士檢查着傅山赫的狀态,皺着眉頭告訴他這應該是早産。

“早産?為什麽會突然早産……那、那他會不會有危險?!”鐘清抱緊疼得發抖的傅山赫,仰頭望着那些人。

“同性手術後裔的生子功能本來就與常人不同,早産和流産的幾率都很大,但早産順利生下的也有很多……您先別太擔心……”醫護人員努力安慰他。

鐘清根本聽不得那些話,他抱着正被醫護人員指導放松的傅山赫,他不停地親傅山赫的額頭和臉,一遍遍地說:“你別怕,是不是好痛?痛就直接叫出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生了,絕對不要生了!傅山赫……老公!我只要你!”

這是他第一次叫傅山赫老公,以前就算在床笫間被男人壓着逼迫喊老公時,鐘清也總是因為難以啓齒沒一次完整地叫出來過。

男人明顯聽到了那句話,本來顫抖的身體緩解了一些,艱難地擡頭看他,鐘清蒙着他的眼睛不讓看:“老公乖,好好躺着,到醫院就好了,你要是出事我就去找連扉!”

那句話顯然起了作用,傅山赫登時拼命抓着他的手,啞着嗓子說:“不……不許!”

語氣裏卻是三分命令,七分祈求。

鐘清眼睛發酸,心疼得要死了,卻只能梗着嗓子去親那張薄唇:“那就給我聽話,別出事!你好好的,我就最愛你了!”

要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傅山赫還是不願放開鐘清。

鐘清也不想在外面幹等,只好和醫生溝通:“他現在真的離不開我,這種關鍵時刻我在的話,他的精神力量會更好些!對手術也有好處不是嗎?我絕對不會幹擾你們的……”

醫院并不是沒有丈夫在孕婦生育時留在手術室的先例,而且鐘清那番話并不是胡說,因為男人在極致痛苦時還死死抓着鐘清,全程只有鐘清的話會讓他擯棄痛苦而在意。

主刀醫生考慮了下,直接讓鐘清去換衣服等會兒進來。

鐘清松了口氣,親着傅山赫好說歹說才讓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離開他,然後快速去換衣服洗手消毒清潔。

進入手術室的時候,鐘清全程緊緊地握緊傅山赫的手,在他耳邊不停地小聲說話。

說的基本都是“我喜歡你”“你看看我”……

打了麻藥後,傅山赫已經沒那麽痛苦了,盡管意識開始不清醒,他依舊迷迷糊糊地想要去看鐘清。

男人張着的嘴巴微動。

鐘清知道,他在喊自己。

“我在呢。”他眼睛忽然就濕了,重重地親着傅山赫的手背,心裏想着,如果傅山赫出事了,這個世界突然也就變得很沒意思,那他……那他也不要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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