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傷
馬爾福從來就是斯萊特林學院的代言人，阿布拉克薩斯也一樣，他入學當晚就輕輕松松的打贏了其他學生，不過他以身體不好難以看顧新生為由推辭了年級首席的地位，盡管如此，一年級的學生沒有再決出下一個首席，他們仍舊選擇擁護阿布拉克薩斯，并表示能自己照顧自己，不需要阿布拉克薩斯操勞。
長桌上，阿布拉克薩斯突然對高爾道：“我覺得艾維斯還不錯。”
“啊？”高爾傻傻的扭頭。
“大概那頂帽子犯病了。”鉑金男孩随意的說。
“哦。”高爾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幾天後，輪到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魔藥課，艾維斯就有些頭疼了，他不大擅長這個，擡頭看看講臺上的胖胖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據說這個教授喜歡美酒，要不要賄賂一二？
“你去取些觸須來？”和他搭檔的盧平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艾維斯瞥了眼，無奈的往儲物櫃裏走，正巧看到鉑金男孩也在：“早，阿布。”艾維斯很懂得如何利用有利資源。
阿布拉克薩斯挑下眉：“早，艾維斯。”
斯萊特林的新生們紛紛把目光遞過來，這是個什麽情況？他們有些疑惑，馬爾福不介意和一個格蘭芬多學院的布萊克交好？
此時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雖有些隔閡，但并不深刻，也還不存在什麽深惡痛絕。
艾維斯立刻扭頭對幾個眼熟的面孔點頭示意，于是小蛇們立刻點頭回禮。
艾維斯拿回材料，他努力按照板書行事，不過還是讓盧平去做大部分工序，然後，他不斷的聽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為斯萊特林學院加分，至于格蘭芬多學院這邊，艾薇拉和米勒娃的組合還不錯，但也只有這個不錯了。
奇怪，戈德裏克擅長魔藥，按道理來說格蘭芬多學院應該更擅長魔藥。艾維斯産生小小的疑惑，不過很快就抛之腦後。上完課，艾維斯就跑去寫信，貓頭鷹很快帶着他的信息飛往霍格莫德村——不同于堂叔住在格裏莫廣場的老宅，他們一家住在霍格莫德村。
這幾天看似平靜實際很焦慮的伊爾瑪一把抓住貓頭鷹丢下的信件。
“媽媽，是哥哥的信嗎？”沃爾布加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父母的情緒不好她能感覺的到，難道是哥哥出了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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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德也不調皮了，巴巴的看着信封：“媽媽……”
伊爾瑪擺擺手，讓兩個孩子安靜，她拆開信快速閱讀，內容如下：
親愛的母親：
我在格蘭芬多學院一切都好，也交到了朋友，不過也是，布萊克的魅力就該所向披靡，這可不是開玩笑，我在斯萊特林學院也交到了個新朋友，還記得身體不好從不參加社交活動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嗎？我和他聊了幾句，發現和他能找到不少話題。他還邀請我聖誕節去馬爾福莊園，我能答應下來嗎？
我不在家，沃爾布加肯定很想念我，還有阿爾法德，告訴他們，我也很想念他們，另外，我在學校裏學到些有趣的東西，我會給他們準備萬聖節服裝，幫我問問他們想要什麽，吸血鬼還是巨人？或者是陰森森的大蝙蝠？
請轉告父親，我很抱歉讓他失望以及讓堂叔生氣，我聽說堂叔想将我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母親，萬一家族不要我了，您別不要您的兒子，不要趕我走，好嗎？
永遠愛您的艾維斯·布萊克
伊爾瑪猛的站起身。
“媽媽？！”沃爾布加和阿爾法德連忙湊過去。
“不，沒事，孩子們，艾維斯很好。”伊爾瑪深呼吸，道：“你們的哥哥問你們喜歡什麽樣的萬聖節裝束，他打算送你們禮物。”
“真的？”兩個孩子立刻興奮起來。
“恩，你們就在那邊寫信，然後讓貓頭鷹寄去，媽媽有事出去一趟。”伊爾瑪出門前叮囑家養小精靈照看好孩子，然後就急沖沖的離開。
該死的，丈夫明明還在和阿克圖盧斯交涉中，怎麽會傳出這樣的謠言，還讓艾維斯給知道了！伊爾瑪清楚，阿克圖盧斯的性子比丈夫更加偏激，但那又怎麽樣，就因為一個格蘭芬多學院，他就要把她的兒子趕出布萊克家族？這讓艾維斯以後怎麽在貴族中擡頭做人！不行，絕對不行！
伊爾瑪氣勢洶洶的前往布萊克老宅，她敲門進去，迎接她的是阿克圖盧斯的妻子，也就是布萊克家族現任女主人梅拉·布萊克：“午安。”伊爾瑪耐着性子行禮。
“伊爾瑪，請進。”梅拉很客氣的說：“博洛克斯和阿克圖盧斯在樓上。”
伊爾瑪點點頭往上走，并對沖他行禮的奧賴恩和多瑞娅笑笑，多瑞娅是奧賴恩的姐姐，明年就要進入霍格沃茲，和沃爾布加同年。
“布萊克從來就沒有格蘭芬多……”
“這是行不通的……”
“你完全是……”
“還有多瑞娅，他們……”
伊爾瑪能聽到兩兄弟的争執聲，或者說是阿克圖盧斯單方面的斥責喊叫，伊爾瑪大力推開門，頗有氣勢的走進去，先是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族譜，艾維斯·布萊克的名字還在，沒有被燒成個黑洞，她松了口氣，才看向阿克圖盧斯：“很抱歉這麽失禮的闖進來，午安，阿克圖盧斯。”
“你怎麽來了？”博洛克斯詫異。
伊爾瑪将一直揣在懷裏的信件遞給丈夫看，自己則對阿克圖盧斯道：“艾維斯就算是格蘭芬多，也是格蘭芬多出身的黑巫師，他絕不會辜負他的天賦和能力，你也不能因為一頂破帽子的蠢話就把我兒子從貴族圈驅逐出去！”
“伊爾瑪，這件事關系到布萊克家族的榮耀……”阿克圖盧斯挺起胸膛，捍衛家族的意志才是他作為當家人的責任：“我很遺憾布萊克不能有這樣的子孫，而艾維斯和多瑞娅的婚約恐怕也得就此作廢。”
伊爾瑪怒火在胸口沸騰，艾維斯和多瑞娅，奧賴恩和沃爾布加的婚約很早就有所約定，這樣的推辭完全是恥辱，她怒極反笑：“既然你看不上我的兒子，那麽你兒子和我女兒的婚約也做作廢吧。”
阿克圖盧斯一愣，他挺喜歡沃爾布加，而且奧賴恩從小也很喜歡這個堂姐，信誓旦旦的說想娶沃爾布加，而無論是從血統還是從家世，這都是門好親事：“這是兩碼事，伊爾瑪。”他邊說邊看向自己的堂弟。
博洛克斯此時已經看完兒子的信，心緒也是不平，他直接對阿克圖盧斯道：“艾維斯和多瑞娅的婚約作廢，奧賴恩和沃爾布加的婚約繼續，但你不能把艾維斯驅逐出家族，”男人指向族譜：“這裏必須有他的名字，我不會退讓。”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
阿克圖盧斯咬咬牙，最後還是應下，接着還補充一句：“沃爾布加必須進斯萊特林學院。”
“這是當然。”博洛克斯點頭，自從艾維斯出了意外分入格蘭芬多學院後，他們夫妻兩幾乎是對剩下的兩個孩子耳提面命，提醒他們一定要對分院帽明确表示進入斯萊特林學院。要是這樣還出問題，他就要去學校把那頂白癡帽子挫骨揚灰！
學校裏，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艾維斯看着弟弟妹妹的回信一個勁的笑，他對艾薇拉道：“沃爾布加要蝙蝠裝，卻要狼人的面具，阿爾法德想扮演兇惡的騎士……”頓了頓，他又道：“既然母親讓他們寄信來，看來家族的事也會解決的，不必我再動手腳了。”
“你是指你現在的叔叔？”艾薇拉蹙眉。
“很糟糕的理念，不必指望了，扭轉一個布萊克的理念比登天還難。”艾維斯聳肩：“我想他沒給我寄吼叫信是因為父親和他糾纏不清，而父親沒給我寫信，則是因為擺不平他。這個時候，就該母親出馬了，”艾維斯得意的揚眉：“母親到底不是布萊克家的人，再維護那些觀點也比不上維護自己可憐的兒子重要。”
“我們去圖書館？”艾維斯轉移話題：“我想查點資料。”
艾薇拉搖頭：“我和米勒娃有約，”說着，站起身：“她是個不錯的朋友。”
艾維斯點頭，表示明白了，便獨自一人去往圖書館。
霍格沃茲圖書館的藏書比較悠久，而且比較全面，不像家裏的多半是黑魔法書籍，他很想查查千年前的事，就算只有些許蛛絲馬跡也好，他想知道原本那樣鼎盛的八大家族是如何敗落的，尤其是布萊克家族，更令人費解的是斯萊特林家族在千年後竟然徹底沒有了，這又是怎麽造成的？雖然阿布拉克薩斯可能知道答案，但艾維斯不确定對方會不會說，此外，他還想查查看戈德裏克有沒有留下什麽信息，關于那個傳承之地，也就是現在的戈德裏克山谷。艾維斯曾到山谷去過，但那裏很普通，他想如果妻子再度遭受磨難，這樣的山谷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圖書館的書籍很多，艾維斯又不想留下借閱記錄，于是除了上課，他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裏，晚上回寝室就擺弄着郵寄來的搞怪道具做改進。
“你妹妹喜歡這個？”盧平好奇的拿起一個狼人頭顱。
“是啊，她品味比較獨特。”艾維斯回答：“我是加做一口獠牙比較好，還是塗上一臉血比較好？”
盧平失語，許久才找回聲音：“她不喜歡綠林仙女之類的嗎？”
艾維斯歪頭，然後搖了下。
約翰眨了眨眼，對艾維斯道：“你這人也挺奇怪的。”
“哪裏奇怪？”艾維斯疑惑。
“說不清，各方面都是。”盧平擺弄着狼人的頭，一起進來的新生都很鬧騰，他以為自己算是比較另類的，比較愛安靜也喜歡讀書，而他的室友就顯得更怪了，不僅老往圖書館跑，還開口弟弟閉口妹妹的，性格也好。
艾維斯笑笑，卻沒有追問。
艾維斯的學校生活過的很是自在，與小獅子們保持着良好關系，又和小蛇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順帶時不時和阿布拉克薩斯打招呼，他不忘囑咐對方記得邀請他去馬爾福莊園過聖誕節。
對此，阿布拉克薩斯忍不住挑了挑眉宇：“我總算知道伊莉斯為什麽要和阿倫結婚了。”
“啊？”艾維斯仍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阿倫厚臉皮起來和你一模一樣。”阿布拉克薩斯毫不客氣的奚落了一句。
“就這麽說定了。”艾維斯才不管那麽多：“哦，還有艾薇拉。”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蹙眉。
“不行？”
“……無妨，讓她練練禮儀就夠了。”阿布拉克薩斯片刻後回應。
“謝了。”艾維斯一掌打在鉑金男孩的肩膀上。
“咳……”沒有提防的阿布拉克薩斯猛的捂嘴一咳，把手拿開，便看到一抹紅色。
“你怎麽了？”艾維斯收起笑容。
阿布拉克薩斯搖搖頭：“老毛病。”
“身體不好的傳言是真的？”艾維斯嚴肅的看着面色蒼白的孩子，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已不是他千年前看到的那個漂亮又簡單的男孩，阿布拉克薩斯的眼底藏滿了心事：“晚上去森林，我讓艾薇拉瞧瞧，她很擅長治愈性魔法。”
“不必。”阿布拉克薩斯搖頭，說完，他準備走。
艾維斯一把抓住鉑金男孩的手臂：“試試好嗎？我知道這必然不是簡單的傷勢，否則以馬爾福家族的勢力財力不至于拖到現在。”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說話，将手臂撤回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理由拒絕幫助，但我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會高興。”艾維斯轉換角度勸解。
老師的名字令阿布拉克薩斯怔住，他複雜的看了眼艾維斯，還是點點頭。
半夜，禁林，也就是千年前的黑森林。
阿布拉克薩斯安靜的坐在一個石墩上，默默的接受着艾薇拉的探查，艾維斯站在一旁，他的眼裏有幾分傷感，太沉寂了，此時的阿布拉克薩斯給他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就像有什麽東西遺落在千年前再也尋不回了。
“你的靈魂受了傷。”很久以後，艾薇拉收回魔杖，認真的道。
“……出生就已經是這樣，我之前受過重傷，但是……記不清了。”阿布拉克薩斯搖搖頭。
“還有，你的靈魂上有些……詛咒的碎片。”艾薇拉斟酌着。
“什麽？”阿布拉克薩斯一驚，這是他所不知道的事。
“你曾中過詛咒，而且是那種深入靈魂的惡毒咒語，後來有人解除了咒語，卻因為實力不足未能徹底清除這些痕跡。”艾薇拉以所見的做分析。
“我中了詛咒？”阿布拉克薩斯眯起眼。
“不能是他自己解開的？”艾維斯震驚之餘插話。
艾薇拉搖頭：“碎片太少，我推測不出具體內容，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個詛咒會因為中咒人的實力變化，實力越強，詛咒的力量越大，所以自己解開幾乎不可能，此外……”金發女孩遲疑片刻，道：“你的身體裏有另一個人的靈魂氣息殘餘，很稀少，但很明顯。”
“誰的？”阿布拉克薩斯立刻問。
“我不知道。”艾薇拉讀不出這種事。
阿布拉克薩斯按着自己的胸膛，垂下眼眸，重傷時發生了什麽，他完全不記得，他覺得那很重要，但他就是想不起來，每當胸口疼起來時，他總會借此努力回想，這也是他一開始不願意讓艾薇拉幫忙治療的原因，他需要這種疼痛時時提醒他。
閉上眼，阿布拉克薩斯細細回想，重傷之前的事他還記得，但他沒有被誰詛咒過，更何況是這種靈魂類詛咒，這完全是禁忌的魔法。
“能治好嗎？”艾維斯問妻子。
艾薇拉又是一陣遲疑：“我只能緩解你的痛苦，治療靈魂……要特殊的魔法，或者等待漫長的時間自愈，好在你靈魂上的傷害還在能夠自愈的範圍。”
阿布拉克薩斯最終還是選擇拒絕：“既然總能好，那麽也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事。”
艾薇拉想勸說幾句卻被艾維斯拉着，兩人看着男孩離開。
“他變了，從前不會這樣的。”艾維斯嘆息：“究竟千年前發生了什麽改變了他。”
艾薇拉握緊丈夫的手，千年前是個殘酷的世界，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也曾經歷過痛苦和磨難，只是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一起度過的，他們不曾孤獨無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