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訪
紮比尼夫人帶着兒子在馬爾福莊園一住就是一個星期，期間她自己有去打探消息，然後發現最近黑魔王真的沒有再找中立派，可是馬爾福先生天天都在莊園，也沒見出門。
德拉科很快明白因為祖父的歸來，父親不再為黑魔王做事，自家回到中立立場，甚至于說祖父并不怕黑魔王，也正因為如此，才有那麽多斯萊特林想要和他的祖父搭上話，只是他很難從祖父身上找到絲毫很厲害的影子，然而無論如何，一下子卸下了最重的心思，他恢複了幾分孩子心性，帶着布萊斯在莊園四處閑逛。
這周最大的新聞除了黑魔王的複出，就是魔法部部長的改選，傲羅司司長斯克林傑成了新任的部長，這位出身斯萊特林的部長頒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基本都是加強對角巷，霍格莫德村安全保衛的相關安排。
“聽說有些店鋪都關了門。”德拉科張開報紙，對着好友嘆息：“還想着去買掃把。”原本德拉科打算下一年辭去魁地奇隊長的職位以便把心思用在別處，現在不用了，就想着掃把早該換了。
“我需要新買兩套衣服嗎？”布萊斯問好友。
不怪布萊斯多心，雖與好友的祖父每天見面不多，但對方對品味的挑剔，他自然看出來了，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換身不是這麽樸素的，當然他不适合華麗風格，但款式新穎些也好。
這個時候，紮比尼夫人正在和納西莎在庭院聊天，盧修斯去了書房整理些賬目，阿布拉克薩斯在二樓曬太陽，他有些犯困，便慢慢往卧室走，走到樓梯口正好聽到一樓兩個孩子說話，似乎在很遺憾不能出去逛街。
想到回來連個禮物都沒買給孫子，阿布拉克薩斯順勢就走下樓，道：“那就出去走走，我帶你們去。”
兩個少年一驚，德拉科立刻站起來：“可以出去？”
布萊斯也有點緊張，沒料到這一出。
“當然可以。”阿布拉克薩斯邊往外走，邊對兩孩子招下手，他只是不喜歡出門，又不是顧忌什麽而不出門。
不多久，三個人便走在了對角巷的街面上，這裏确實變的蕭條很多，來往的巫師也少，而且都是行色匆匆，倒也顯得他們的不同來，阿布拉克薩斯不緊不慢的走着，對過往投來的視線視而不見，臉上是一貫的平靜之色，沒多少威嚴，也不見多少柔和，更多的是種淡然和疏離。
德拉科和布萊斯跟在後面，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位長輩和普通貴族家的長輩完全無法類比，仔細想透徹些，就是沒有那種掌控欲，從不評論對錯，哪怕是挑剔些也是些小問題，而且也是随口說說，不帶絲毫斥責，處起來竟然沒有壓力，現在說是出門便立刻出來了。
阿布拉克薩斯左右看看，這是得多怕裏德爾才能鬧成這樣，想了想先前相見的一幕，再想想賈斯丁的性子，他恐怕還得在魔法界呆上一段時間，這兩位只怕是難得消停，心中嘆息，本就覺得有所虧欠的他總不能再撒手不管，想明白了他便專心帶着孩子們逛街，他也不插話，主要就是付錢而已。
兩個少年見狀也很迅速的找想要的東西，想速戰速決早點回去，因為已經有人在觀察，甚至偷偷跟着他們了。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德拉科給布萊斯指了自認為不錯的長袍店子，可是剛剛進到裏面，一眼就看到疤頭和紅毛鼹鼠，這兩個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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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哈利在姨媽家住了一個禮拜後就被小天狼星偷偷帶回老宅，羅恩接到信後立刻就慫恿着哈利去哥哥們新開的笑話商店去看看，難得小天狼星也沒攔着，兩人就順利的出來了，一路走來，哈利買了不少日常用品，路過長袍店就想着給小天狼星帶幾件回去，對着個不怎麽居家的教父，哈利也是操碎了心。
兩波人一見面就愣住，德拉科例行想嘲諷兩句，不站黑魔王了又不代表和救世主有什麽牽扯，兩人本來關系就不好，可突然意識到後面還跟着個優雅至極的祖父，就把話生生咽了回去。
羅恩龇牙咧嘴，正想說些什麽，卻便身邊好友一句話吓的魂飛魄散。
“馬爾福先生？”哈利根本沒管死對頭，他看着後面的鉑金男人。
德拉科頭皮頓時一麻，但馬上醒神，不對，這叫的不是他，布萊斯也跟着拉拉好友的袖子，兩人立刻回頭。
阿布拉克薩斯揚眉，細細看了眼:“哦，波特？”回想到神奇事務司的事，他随口又加了句：“小天狼星還好？”被堂姐扔了索命咒，估計得有點心理陰影。
哈利聞言立刻緊張的左右看看，見沒旁人才松口氣。
“不太好？”阿布拉克薩斯疑惑。
“不是，他……”哈利猶豫着：“他還在被魔法部通緝……”所以不好在外随便提起。
這個兒子倒是沒說，阿布拉克薩斯便問：“他做了什麽？”
“他沒有！”哈利立刻大聲道，又覺得幾句話說不清，想起小天狼星對這人的評價，便遲疑道：“他說要給您寫信…”哈利不知道寫沒寫，成沒成，但他知道小天狼星也好，鄧布利多校長也好，都想見見這個人。
信是收到過，不過那時不知道小天狼星混的比他兒子還慘，阿布拉克薩斯無奈的很：“讓他明天來找我，”又看了眼面前的鳥巢頭補了句：“你也可以來，多的人就不必了。”
“謝謝！”哈利沒料到這轉折，連忙道謝，也顧不上別的，拉着好友就走。
“這這怎麽回事，誰呀。”羅恩又是懵圈好友的态度又是震驚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馬爾福，幾乎是被拖出門的他盯着看了幾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阿布拉克薩斯的目光随之落到紅發少年的身上，即便是人出去了也有些出神：“韋斯萊麽……”他喃喃，胸口有些疼，手不由的握緊拳頭，傑爾森快醒了，再等等，再等等…
德拉科開始還在震驚死對頭和祖父間的和平交流，但在那聲低語後就發現祖父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怎麽形容呢，祖父心情好的時候能否看出來另當別論，但心情不好的時候，甚是明顯，就如同現在，一股子陰郁氣息擋都擋不住，同樣聽到看到這一幕的布萊斯縮了縮，好在鉑金男人很快恢複如常，兩個少年松口氣，這次更利索了，選好就走，趕緊回家。
紮比尼夫人很快帶着兒子告辭離開，既然有新的訪客到來，他們實在不适合繼續逗留，阿布拉克薩斯沒有挽留，轉身便回房了，剩下的盧修斯陰着臉，波特也就算了，小天狼星為什麽也要來，但看了眼旁邊的妻子，他又忍了忍。
“父親，我們家…”德拉科的關注點在另個方面：“為什麽和韋斯萊家關系不好？”關系不好是妥妥的，但原因其實不明。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盧修斯蹙眉，一連聽到兩個讨厭的名字實在是糟心。
德拉科沒猶豫，将長袍店裏的事細細說了一遍：“祖父的表情很…糾結，不像厭惡，但就是突然糟糕起來的感覺。”
盧修斯怔住，納西莎也跟着發呆，半晌回不了神。
盧修斯細細想了想，還是沒法回答，他可以找出一萬個理由去厭惡那家人，就連他的祖父提起韋斯萊也一臉豬肝色，但韋斯萊家那些林林總總的毛病絕不會是父親不虞的原因，不夠格。
實在是想不通。
小天狼星站在馬爾福莊園門口一陣恍惚，他有多少年沒來過這裏了，上次還是納西莎訂婚的時候，正想着，他看見他的堂姐朝他走過來，同樣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一邊的哈利又尴尬又緊張，幹巴巴的笑了笑。
“進來吧。”納西莎頭疼，盧修斯不願意出來迎客，愣是坐在客廳和馬爾福先生下棋，兒子左右為難也留在了客廳，至于馬爾福先生也不勉強，仿佛小輩之間合得來合不來都不勉強也不強求。
“放心，我不和他打架。”小天狼星邊走邊說：“只要他不動手。”
哈利使勁拉了下教父，他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打架的，再說還能在馬爾福先生眼皮底下打起來嗎。納西莎頭更疼了，她懷疑就算打起來馬爾福先生也不會管，在這位長輩眼中，大概就跟看見兩個小孩子争搶一個心儀的玩具打起來沒什麽兩樣。
客廳裏的棋盤已經收好，阿布拉克薩斯知道兒子的小心思，所以默許了留下的行為，但是客人來了還在下棋就不太禮貌了，他的教養和禮數都做不出這樣的事，這時小天狼星和波特家的孩子進來了，神采奕奕的，看上去比先前好多了。
小天狼星行了個禮，擡頭就看見盧修斯擡着下巴冷漠的看着自己，他立刻回敬一個瞪眼，哈利尴尬的看着德拉科，他倒是沒有小天狼星的能耐，只是默默的不出聲。
阿布拉克薩斯看着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不禁覺得好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盯着黑發男人那張英俊潇灑的面孔，他又有幾分恍惚，語氣不由多了幾分親近：“布萊克家的孩子中，你倒是最像艾維斯的一個。”
小天狼星一愣，這下，就連納西莎也因為聽到父親的名字一驚。
是不是時間久了，回憶就多，總會思及故人，阿布拉克薩斯感嘆：“他也是這樣，向來大大咧咧無所顧忌，性子跳脫的很，也就是後來才安靜些。”那些年，他的朋友不多，與之相關的陸陸續續也見的差不多了，這麽想着，他又看向哈利：“你卻是靜的不像波特家的。”
德拉科龇牙，死對頭才不靜，和他吵架一點也不含糊。
這邊的小天狼星找回思緒，看了眼呆楞的堂姐：“也沒那麽像，叔叔只是脾氣好。”說着帶了幾分嘲弄：“哪有我這麽異類。”
阿布拉克薩斯這次笑出了聲，示意幾人坐下，等小精靈們将茶端上來才道：“因為進了格蘭芬多學院？”
“您知道的，布萊克家那一套套理念……”小天狼星這次本就是合計拉着馬爾福家對付黑魔王，也就不介意提起這些：“向往黑暗勢力，又一心維護純血統，我就是覺得不順眼……他們也沒落到個好下場，而現今……”
阿布拉克薩斯打斷小天狼星的話：“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際遇不同，所求也不同，知道我為什麽不願介入紛争嗎？”他輕輕的道：“人心太複雜，有各自的利益糾葛和算計，而那不是我擅長的領域，甚至說那是我不喜歡的領域。”
“可是事情總有對錯，您總不會認為黑魔王那一套是對的吧？”小天狼星着急的說：“殘忍無情又血腥暴戾，那就是個瘋子。”
德拉科縮了下，完全不知道話題怎麽跳轉到這裏，他該不該再聽下去。盧修斯也在皺眉并狠狠的剜了小天狼星一眼。
阿布拉克薩斯神色有些微妙，片刻，他緩緩開口：“迄今為止，我從未見過真正無心的人。”
“什麽意思？”小天狼星震驚，其他幾人也面面相觑。
哈利倒是聯想的很快，插話：“您在神奇事務司說的……那個賈斯丁……”
小天狼星也反應過來，一個黑魔王的疑似軟肋，這也是他一早就想問的，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阿布拉克薩斯倒是搖了搖頭：“我那時只不過是氣憤他差使盧修斯，才說來刺激他的，告訴旁人了？”
小天狼星：“只告訴了鄧布利多。”再沒弄清楚之前這種事自然不會宣揚開來。
“人已經不在我這裏，而且那也不是個人質或籌碼，”阿布拉克薩斯提醒道：“也告訴鄧布利多一聲，賈斯丁這人比較麻煩，建議你們不要去接觸，你們不招惹他，他也不會對你們造成危害。”
“能有黑魔王麻煩？”小天狼星黑着臉問。
“某個方面來看，麻煩多了。”阿布拉克薩斯真的嘆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你被通緝是怎麽回事？”
面對拒絕再提“正事”的馬爾福，小天狼星張張嘴卡殼，倒是一旁的哈利精神來了，絮絮叨叨的一股腦全倒出來了。
“就這樣？”阿布拉克薩斯想了想，覺得根本就不是個事，他随手拿過紙筆，簡短的寫了幾句，裝進信封，擡頭看了眼遞給納西莎：“回頭送到魔法部，斯克林傑手上。”
“這就行了？”哈利直勾勾的看着那封信，疑惑信上寫了什麽。
“一份無罪開釋的釋放令而言，斯克林傑是個斯萊特林，既然能做到魔法部部長的位置，想來問題不大。”阿布拉克薩斯不介意給孩子做解釋：“至于他要怎麽做，不重要。”
“您這是……”小天狼星反而皺眉，他反感這種以勢壓人：“在您看來，強者就能無視法律，為所欲為嗎？”
“小天狼星，阿茲卡班還留着你的狗窩，想進去随時。”盧修斯語氣淩厲，真是給臉不要臉。
哈利忙拽教父，于他而言教父的自由更重要，更何況本就是魔法部冤枉小天狼星在先。
“……小天狼星，你不是布萊克家族唯一的格蘭芬多。”阿布拉克薩斯看着一臉正直的小天狼星悠悠開口。
“什麽？”話題的跳躍令小天狼星一怔，但很快他反駁：“不可能，還有誰？”
納西莎隐隐回味出什麽，她猶豫又驚訝的睜大眼。
阿布拉克薩斯： “你以為艾維斯是哪個學院的？”
“我父親？”納西莎猛的彈起身：“這不可能，家族沒有驅逐他，要是他是格蘭芬多，家裏……”
剩餘的幾人也是滿眼難以置信，小天狼星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他是布萊克家族最強大的巫師，驅逐他？他們沒有那個資格。”阿布拉克薩斯意味深長的道。
“可我父親也沒提過這事。”納西莎一邊震驚父親的另一面，一邊喃喃。
“因為他不在乎，他喜歡格蘭芬多，卻不讨厭斯萊特林，你們想去哪個學院他無所謂，不提也是為了遷就他親人的信仰，維護整個家族的和諧。”阿布拉克薩斯淡淡的說：“若他還在，布萊克家族鬧不起來也亂不起來，更不會有不長眼的冒犯布萊克家族，小天狼星，你問我強者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我不知道，但有時候強大才能有更多選擇。”
“可是叔叔連貝拉都不管……”小天狼星回憶着。
“那不一樣，子女終究有子女的道路，這點我和他想法一樣，不會去幹涉，何況那時形勢還算不得惡劣。即使是遭遇戰亂，他能維護家族的利益不被侵占，那麽又會有幾個族人跟着去發瘋？”阿布拉克薩斯反問。
這次，小天狼星接不上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