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相

戈德裏克找來很久，他去到一片片森林，一個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使用精靈魔法去感應整片森林的記憶，這樣的魔法用起來有些吃力，但他堅信着，薩爾若不回學校，定然會呆在遠離人群的自然環境中，然而他走遍了整個魔法界，也未曾找到任何薩爾停留過的痕跡。

他的愛人到底會在哪？

戈德裏克最後停留的位置是迷霧森林，千年前他初遇薩爾的地方，這片森林已經大大的變了模樣，他茫然的靠坐在樹下，手裏握着的水晶球幾乎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缺乏休息的他疲憊不堪，可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這種結果，薩爾不能死，薩爾怎麽能死。

戈德裏克蜷縮着，仿佛忘記了一切，想毀掉一切的念頭冒了出來又被掐了回去，仿佛他停下尋找就代表放棄，而他怎麽能放棄，于是，潛意識令他站起來，這次是行走，在迷霧森林裏走，閉上眼，沿着記憶裏的足跡，一步又一步，他走的很慢，期待着那個黑發男人能突然出現。

你得出現，我一個人辦不到……心頭有個自己在喃喃，戈德裏克立刻強制不要去想，不能去想，不能去想。忘記，忘記，不能去想，不到最後，不能去想。

傑爾森将找尋的事交給索爾維斯管理，自己則鑽進斯萊特林的密室裏，那裏還有些半成品的魔法陣圖，他抓緊時間完善，畢竟這個困人比魔法方便，他剛完成一個，一天不到，阿布拉克薩斯就回來了，知曉他在密室便直接移形幻影過來，滿臉的陰沉。

“怎麽了？”傑爾森拉着愛人坐下。

阿布拉克薩斯拿出一件包好的東西放在桌上，扯開羊皮紙，入眼的赫然是一把匕首，閃閃發光，散發出純粹的光明魔力。

兩人的魔力都是黑暗系并相當純粹，遇上這種東西本能就不舒服，傑爾森瞬間臉就白了：“爆炸撕裂時空……”他喃喃：“是刺殺？”他們當年都知道老師出了事，并且出事前斯萊特林的族人找過老師，可撕裂時空是魔力爆炸産生的，所以他只知道斯萊特林一族參與了，但完全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沒想過會是有預謀的刺殺，并且白巫師肯定參與了，一把光晶石的匕首，針對老師的利器，只有四大白巫師家族才能做出來，一家或幾家。所以，格蘭芬多教授恨透了斯萊特林家族，也恨透了白巫師家族。

阿布拉克薩斯點頭：“那是個蛇妖洞窟，我詳細的問了老師出現的情況，她們說這把匕首當時就插在老師胸前，将老師帶過去的老頭怕老師死了沒敢直接拔，出來，只是給老師不斷輸送魔力挺到了洞窟，蛇妖們反感匕首，就将匕首埋在地底深處，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傑爾森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怒和焦躁，問：“那個老頭是斯萊特林一族的？”

“不是，他不會蛇語，是個黑巫師，不知道是誰，老師重傷時還有意識，是老師要回蛇妖洞窟，老頭才帶過去。”阿布拉克薩斯反複詢問，老頭沒提過名字，阿布拉克薩斯頓了頓，道：“老師沒有對蛇妖們提過霍格沃玆相關的事，但他記得自己的全名，薩爾只是蛇妖們叫出來的昵稱，可最糟的不是這個，老師醒來後，蛇妖們反複叮囑，叫老師一定小心任何光明力量的東西，還對老師說凡是白巫師什麽的都是敵人，不死不休。”

傑爾森聞言後背一陣冰涼，若只是失憶還好說，可被蛇妖們這麽一教，再見面時以老師的性情直接就是下死手的走向：“……還有什麽？”

阿布拉克薩斯：“有條蛇妖說，老師曾說過奇怪的話，說聽到什麽聲音，我問了問時間，大概是聖誕節那會兒，也就是格蘭芬多教授蘇醒的時候，這聽上去類似精靈們之間的感應，或者是老師和愛莎之間的那種感應，但愛莎在哪都不知道，肯定不會是，格蘭芬多教授倒是有可能有這種能力，可這種能力應該只能作用于精靈之間，退一步，也只能作用于同屬性的巫師之間，怎麽也不可能在格蘭芬多教授和老師之間發生。”

傑爾森思索着，這話沒錯，就像阿布構建在兩人靈魂上的那個契約，如果兩人一白一黑，這道黑巫術契約根本就連不上去，更別提起作用。

“後來老頭走了，老師說随便逛逛，卻似乎是聽着什麽聲音去的。”阿布拉克薩斯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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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爾森閉上眼，半晌睜開，語氣幹澀：“傳信索爾維斯，校長室見，所有人，除了莎莉。”

自從龍群出現，索爾維斯和羅傑也挑了一頭出去找人，只留諾亞在霍格沃玆震懾群龍，接到緊急傳信後，他們便立刻返回學校。

校長室。

傑爾森，阿布拉克薩斯，羅傑，夏爾，雷奧，索爾維斯，伊莉斯和阿倫齊聚一堂，兩個院長幸存的弟子中，除了羅拉和莎莉以外都到齊了，這也是一群人多年來第一次聚在一起。

阿倫看着換了名字的好友有些不習慣，更何況自己和好友的兒子成了連襟，這就更奇怪了，但他還是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可是對方投來的卻是很複雜的眼神，他疑惑：“怎麽了？”

羅傑也是個直性子，随手一招就是集體問了好，然後問自家師兄：“什麽情況？”

阿布拉克薩斯完全擠不出個笑臉，他沉默的坐在傑爾森旁，一句話不說，傑爾森見衆人坐好，他看向索爾維斯幾人：“……你們出去找人小心點。”以這句話開了個頭，帶着白巫師屬性的也有這幾位，被老師撞見，若無防備便是一招都擋不住。

索爾維斯：“你發現了什麽？”

傑爾森轉而盯着索爾維斯，許久才說話，聲音冷冷的：“千年前，院長被爆炸撕裂的時空卷入，穿越到了現在，起因……是蓄意的刺殺，當時斯萊特林有族人在場，還有……”他将匕首扔在了桌子上：“白巫師參與了。”

夏爾，羅傑和雷奧聞言怔住，先是看着匕首，然後緩緩将視線落在阿倫和索爾維斯身上，伊莉斯也屏住呼吸。

索爾維斯只覺得喉嚨發惺，使用大量光晶石制作出這把匕首，只能是大家族的手筆，還得是高級白魔法物品制作師才能制作，他父親難道連這個也參與了？

阿倫是旁系出身，聽到這消息憤怒的很，正準備發火才意識到波特家族也可能是參與者，然後他立刻慌亂起來：“我我……”旁邊的伊莉斯立刻握住丈夫的手，安撫着。

“事情未查清，我說這個不是來責難誰，更何況和你們有什麽關系，”傑爾森語調未變，兩個院長能好好的，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否則……可就說不清了，他繼續：“或許是受傷的關系，院長可能存在記憶缺失，以及……對白巫師極具攻擊性。”

三個白巫師聽懂了，各自低頭思索着。

羅傑怒火中燒，可又不知道該對誰發火，理智告訴他與阿倫他們沒關系，可是他的拳頭發癢，只想殺人，夏爾的表情也難看的很，又是擔心老師，又是擔心妻子，雷奧連安慰索爾維斯的力氣都沒有，各種心煩意亂和壓不住的憤怒。

傑爾森看了眼三個師弟，道：“院長的傷勢已然沒有問題。”補了一句。

一陣沉默，但顯而易見的，三個師弟稍稍緩和了些。

突然的，伊莉斯開了口，她的聲音清亮中帶着遲疑：“斯萊特林教授和我們院長是什麽關系？”她直直的看着傑爾森。

索爾維斯因這句問話回了神，陡然間各種線索似乎拼湊在了一起，老師對白巫師的怨恨，滅掉斯萊特林全族，他震驚萬分，也看向傑爾森。

這件事在坐的只有傑爾森，阿布拉克薩斯和羅傑知道。傑爾森緩緩開口，帶着滿目的滄桑：“千年前，格蘭芬多教授丢了愛人，于是選擇沉睡在學校等待，可是他沒有等到，不僅如此，如今真讓格蘭芬多教授找着了，他面對的很有可能是個想殺了他的愛人。”

話語中的真相和随後可怕的猜測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傑爾森言盡于此，收了匕首起身離開，他繼續去制作魔法陣圖，而其他人無論懷着怎樣的心思，更是不眠不休的尋找兩位院長，他們都知道，若是晚了一步，便是真的萬劫不複。

當晚，有一個人沒有立刻啓程，伊莉斯安靜的坐在格蘭芬多高塔的公共休息室，制作匕首并不一定要白巫師家族，她的曾祖母出身波特家族，就能做……她會懷疑自己家是因為在兩位院長失蹤後，她的祖父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家族裏總說祖父很忙，就像說她父親很忙一樣，當年她是相信的，可是實際呢，她的父母早就死了，而祖父……也死了嗎？和兩個院長失蹤的時間一致？

當時在場的斯萊特林族人的确是全死了，并沒有祖父……伊莉斯又不太确定起來，等等，斯萊特林教授穿越時空抵達這裏，那有沒有可能她的祖父沒有死，身體不由微微顫抖，伊莉斯遲疑着劃傷自己的手掌，紅色的血便流了出來，她揮動魔杖用了個血緣追蹤咒語，祖父和她只隔了一代，血緣相連該是能追蹤的，如果……

伊莉斯睜大眼，血滴閃着金色的光，指向某個方向，她感應着立刻移形幻影消失，幾個移形幻影後，她站在邊界處發呆，在暗黑世界？夜裏的冷風一吹，伊莉斯打了個冷噤，祖父還活着就意味着……他刺殺了斯萊特林教授……伊莉斯一陣恍惚，該怎麽辦？為什麽會這樣？當天平兩端都是重要的人時，就連三觀扭曲的伊莉斯也不知所措起來。

很久很久，伊莉斯終于再次移形幻影消失，這次是禁林，趁着母親忙，她偷偷找着父親，直接帶着父親移形幻影到遠處的小屋。

艾維斯龇牙咧嘴，從杜賓變成男人的樣子：“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他揉揉女兒的頭，大大咧咧：“別擔心，你母親這樣挺好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伊莉斯握着父親的手都在抖：“父親……”

艾維斯見狀嚴肅起來：“格蘭芬多出事了？”

“老師不會原諒的，”伊莉斯喃喃，老師肯定不知道是她祖父下的手，否則不會救她的母親，甚至說即使是現在她母親的性命還在老師手上，她一聯想心緒更亂，陡然間，她看向父親：“他們兩個都不能有事，否則否則……”

“冷靜點，伊莉斯。”艾維斯握緊女兒的手臂：“慢慢說，怎麽回事？”

伊莉斯深吸一口氣，将校長室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父親，然後是自己的推測，最後她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裏裝着一團當作羅盤使用的金色血液：“父親，祖父還活着，您說……他真的會去刺殺斯萊特林教授嗎？”除了父親，她再也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艾維斯震驚，他接過瓶子，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小屋裏的氣氛壓抑的可怕，終于艾維斯出聲，聲音低沉：“你說薩拉查·斯萊特林失憶了？對白巫師有攻擊性？”

伊莉斯點頭：“傑爾森這麽推測的。”

艾維斯想了想，然後搖頭：“那不是失憶。”

伊莉斯：“什麽？”

聽着這麽一段話，艾維斯比女兒更肯定這事是自己的父親做的：“布萊克家族有一張魔法陣是用來懲罰族人的，可以清除當事人所有的感情，斯萊特林一族根本沒想殺自家族長，他們想要的是清除薩拉查的感情讓他回歸家族，而你祖父……算計了他們，利用兩人的愛情，利用薩拉查對愛人的維護之心，刺殺了他。”

伊莉斯頓時明白，為什麽老師會如此痛恨白巫師，這不僅僅是白巫師去刺殺黑巫師的簡單事件，更是以為白巫師們利用了這份感情利用他，去刺殺的他的愛人：“為什麽……”祖父為什麽要這麽做。

艾維斯嘆了口氣，事情竟演變成這樣：“倒不是利益了……是私人恩怨，”只是他萬萬沒想的他父親竟會真的動手：“早年，薩拉查為了救戈德裏克殺了克裏斯，你那個糟心的小叔叔。”他不待見這個弟弟，可是于父親而已，那卻始終是兒子。

恩恩怨怨糾纏不清，伊莉斯吶吶：“父親，清除的感情還能回來嗎？”

艾維斯沉默片刻：“那個魔法陣利用的是暗晶石的魔力，按道理說，即使作用于薩拉查也無法永久有效。”

伊莉斯一喜，然後想起什麽臉色更加難看，斯萊特林教授可能失手殺了老師這一事實已是十分可怕，而若殺了之後感情又回來了，那……冷靜，伊莉斯讓自己冷靜，她快速思考：“魔法陣的陣圖您有嗎？”

艾維斯搖頭：“我沒在家族呆多久，陣圖一向是族長保存。”

“去找祖父，父親，你得找到祖父，将陣圖拿到手，祖父若是有辦法最好，如若沒有，”伊莉斯整理出思路：“可以将陣圖交給傑爾森，他擅長這個，我們不能等到斯萊特林教授自己恢複，那就太遲了。”必須盡一切可能去挽回局面。

艾維斯也明了事态的嚴重性：“我這就去，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旁人。”

伊莉斯應下，她又能跟誰說，做匕首的是波特，刺殺的是布萊克，傑爾森和阿布的兒子和布萊克聯姻還有兩難之處，她還敢去找來幫忙，旁的……她若說了，不等找到老師，他們這些做弟子的就能打起來。畢竟若換她知道誰以這樣的方式刺殺了自己的父親，她肯定恨的殺光對方全家。

伊莉斯只盼着教授和院長最終能安好，以她對教授的了解，有着這樣的因果，又是黑巫師間的算計和對戰，應是不會與他們再做計較，而只有教授不計較了，一切才能平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以預想，若最糟有多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