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捉蟲)
用糜爛來形容這裏邊是再适合不過,如果說方才在下邊迪廳是群魔亂舞的時代,那這邊則是妖孽衆生的了樂境,這裏沒有法制更沒有規矩加以束縛,幾乎所有人都敞開了最原始的本性在這放縱身體裏壓抑許久的yu望。
很顯然黑牡丹是這裏邊的常客,甚至于她身後的幾個出色的男人也是常客之一,對裏邊的環境沒有半分的的排斥,反而很适應,甚至于用享受來說也不為過。
黑牡丹猶如這裏的女主人,她一出現,自然而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成為裏邊衆星捧月般的佼佼者,嘴角邊帶着浪魅的笑意,一邊穿梭在各種人群中。
把杜蕾絲一幹人帶到角落邊的桌球室裏,那裏已經聚集了幾個年青男女,往撞球正玩得不亦樂乎,另一邊的茶幾上擺放着好幾瓶喝了一半的天價葡萄酒,羅馬康帝酒莊1990年份勃艮第紅酒,2002年紐約紮奇拍賣行售出,六瓶共售價6.96萬美元,折合每标準瓶容量5,800美元,也就是說,只單桌上這一瓶,就足足價值人民幣叁萬伍仟塊,而在京城,這恐怖不過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整年的工資。
除了紅酒外,邊上還有幾瓶白蘭地跟威士忌,均價格不菲,這并不是說高級酒一定就得出現在宴會或高級俱樂部等正式場合,在這等糜爛頹廢的京城一角內,同樣被這些年輕而無謂的人擺上桌面拿來消遣。
杜蕾絲除了方才進門那一剎那有瞬間的擰眉外,而後臉上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不帶任何一分動容的神情,她雖然不喜歡這類地方,可到底也不會固執的排斥,她深知這不過是大千世界裏頭另一種人的活法,奢侈而放縱,帶着某些發洩意味的途徑,只不過她并不屬于這種世界的人,今天能進來這裏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其實早在她進來的時候,身邊挽着她的冷霜染看似玩世不恭的笑意間偶然撇見她表現出來的驚詫,又為杜蕾絲接下來的冷靜從容感到些微意外,這個女人,或許并不是看起來這般簡單。
冷霜染承認自己把杜蕾絲帶進來是懷有不單純的目的的,能讓肖樊跟姚堯另眼相待的女人,她是很好奇的,當然了,冷霜染還不至于覺得肖樊跟姚堯會為了這麽一個平凡的女人大打出手,畢竟這兩個世家子的梁子可是好幾年前就已經結下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方才的情況這女人夾在中間确實起到了一丁點兒的導火線的味道。
明明很清楚姚堯在追求自己,冷霜染卻故意将這女人帶進裏邊,一來是想看看這女人是否如自己所想的不那麽簡單,二來或許是故意試探這兩個男人對這女人的态度,至于嫉妒?冷霜染長這麽大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懷有嫉妒之心,因為向來只有女人嫉妒自己的份,要想她去嫉妒另一個女人,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冷霜染是誰,那可是京城圈子裏有名的交際花,憑着過人的美貌跟資本游走在各路男人眼前,當然了,只單獨有美貌還不至于讓她有黑牡丹的名號,背景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點,現任中央交通部部長的爺爺,華夏銀行行長的父親,顯赫的家世若再加上出衆的美貌,就足以驚動整個四九城,況且她本身也不只是個繡花枕頭,要不然她也不會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一手成立國華企業,這個雖然是在香港注冊,但在全國各地聲名大噪的上市企業,就是冷霜染最驕傲的作品,因為體制內的規定,現任國家領導人的子女跟配偶是不允許在本地經商,她才會将公司開在香港,這在圈子裏,這并不是個秘密。
至于為何獲得個黑牡丹的外號,則是冷霜染極愛黑色,無論出現在任何場合她總是一身得體合襯的黑色,加上她一頭及腰的黑色,只要上過她的床的男人,都會愛上她在床上展露出的妖嬈姿态,那散開的黑絲猶如鋪陳在白色床單上的一朵巨大無比的黑牡丹,淫冶卻百媚衆生。
所以說,這朵四九城的黑牡丹,是所有男人都想攥緊在懷裏的奢侈品,勝利品,只有征服了她,才算是個真爺們兒。
最近這段時間,雖然追求黑牡丹的人趨之若鹜,可最讓人關注的莫過于姚家的二公子,姚堯。這個可以在情人節的時候出動整整九臺直9,從天而洩九萬多藍色妖姬,讓京城的老百姓咋舌哪兒的軍演跑到城內的時候,冷美人卻是嫣然一笑而過,完全沒有表示出半點兒動情,就光是這點,就讓部分原本牡丹主意的世家子知難而退,大家也在一時間恍然而悟,四九城的黑牡丹可不是那麽好追的。
原本正在打撞球的幾個男女一見到冷霜染跟身後的肖樊跟姚堯走過來,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很是熱情的笑着說:“冷姐,今兒有心情跟姚二少過來呢?”
盡管小青年的父輩也是京城不小的官,可跟人家姚堯一比,簡直就壓根拿不上臺面,畢竟姚堯是四九城的地頭蛇,沒人不認識,至于肖樊,盡管知道這號人,但畢竟不在地盤上,又礙着姚堯的面,大部分人只笑着點了點頭,并沒多大熱情,對此肖樊卻是不以為然。
冷霜染接過小青年遞過來的球杆,對姚堯跟肖樊笑道:“來一盤吧。”說罷自己就先擺出姿勢,略微壓下腰身,那飽脹隆起的雙峰差點兒貼上臺桌,裏邊白嫩的一條深深溝壑直擊眼球,加上那包裹在黑色布料裏渾圓挺翹的屁股略微撅着,頓時讓大廳內沸騰起來,好些人開始圍着臺球桌這邊看熱鬧,當然了,冷美人的無限春光也是衆多男人想一窺的主要目的,這吃不到嘴的肥肉,至少看看安慰底下那玩意也是頂好的。
随着黑牡丹的不輕不重的一杆下去,紅色的圓球直線型的方向朝着某個角度滾去,漂亮的落袋,身旁一幹人等叫好。
等第二次揮杆,冷美人卻選擇了另一個讓人血脈贲張的打球姿勢,很經典的半個屁股坐在臺球桌上,兩條修長的大腿往同個方向側,反手拿着球杆,某種閃過一絲精光,以及其高難度的姿勢下,又一個漂亮的擊球落袋。
姚堯此時微微揚起嘴角,清淺的瞥了一眼的冷美人,眼底卻有着某種狩獵般的炙熱,身邊一幹嫡系也帶着引以為傲的微笑,不愧是姚二少看上的女人,雖然路途艱難了些,可要拿下這等美人,确實要比把錢花在一些二三線的小明星身上要來的滿足。
肖樊雖然對這四九城的黑牡丹早有耳聞,不過今日一見倒也着實驚豔了一番,難怪這些男人會跟聞見了血腥的蒼蠅似的巴上去,這女人的魅力确實太大了,可肖樊自認為無福消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他還不想當鬼呢,就讓其他人去當吧。
就在冷霜染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的同時,杜蕾絲卻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邊上,眼神卻落在了另一個方向上,那群打着赤膊的光頭男人正在玩飛镖,但可不是簡單的射出飛镖,這些人仿佛喜歡刺激,非要拉着一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站在靶子面前,看着那小姑娘雙腿打顫一臉怯生生的模樣就更引得這些大老爺們兒的施虐心理。
那小姑娘身上穿着酒吧服務員的制服,臉上雖然畫着濃妝,但不難看出也是個小美人胚子,站在靶心上想逃卻又不敢逃的樣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裏早就蓄滿了淚花。
杜蕾絲此時是進入這裏後第二次擰起眉頭,也是不再掩飾的透露出對這些人的不滿。
看着靶子上那些被射得橫七豎八的飛镖,杜蕾絲就知道這幾個男人不過是在找刺激,射飛镖的水平卻毫無半點兒。
那小姑娘估計也清楚,不過剛才端酒的時候被摸了幾把,反抗之下就被這群男人拖到了靶子面前,充當了一回活靶子 。
其中為首的一個光頭男人手裏拿着一瓶黑方,咕嚕嚕的喝了幾大口後,粗魯的一抹嘴巴,笑得極其猥瑣,眼眸一眯,手裏拿着一飛镖,虛空劃了幾下,人卻是有些踉跄了幾步,顯然是酒精上腦,半醉了。
小姑娘自然不是傻子,這點還是看得清楚的,就在男人動手的時候,也不管不顧了,直接沖過杜蕾絲這邊,哭着跪在杜蕾絲跟前,一臉梨花帶雨的,哭着說道:“姐姐,求你幫幫我吧。”
其實這小姑娘也是存了點私心的,那幾個光頭的男人之前或許沒注意到,她可是看得個清清楚楚,眼前這女人剛剛可是跟在黑牡丹跟在姚二少身後進來的,這說明這女人必定跟他們有關系,至少看在黑牡丹的面子上,這群光頭不敢動她。
杜蕾絲不認為自己的同情心有泛濫到這種地步,之前答應跟王青芳到酒吧捉奸就已經後悔過一次了,如今讓她再趟這個渾水,她是有些為難的。可是若見死不救,這個小女孩未必能毫發無傷的在這群光頭手裏溜走,但若是幫了就注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在前者跟後者之間,杜蕾斯稍作糾結後仍然是選擇了後者,她并非麻木不仁,也做不到一個群男人蹂躏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而且不管她做任何選擇,那群男人也已經欺身到了跟前。
其中一個手臂上紋着不知道是虎頭還是豹頭的男人個頭接近一米八五,食指跟中指還轉玩着一枚鍍金邊的飛镖。
“跑?你他媽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爺今個讓你做靶心是瞧得起你,你他媽別那麽不知好歹。”為首的男人一張口就是噴髒話。
杜蕾絲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出口成髒的人,因此原本擰緊的眉頭又深了一分,而且因為自己所處的地方離着黑牡丹那邊有一段距離,因此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而且杜蕾絲也并不認為那兩個男人會為她出手。
此時女孩渾身都在打顫,杜蕾絲沉吟了片刻,不得不開口說道:“這飛镖似乎不是這麽玩的吧?用活人來做靶子,有點兒過分了。”
光頭男一怔,眯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這個女人,卻在那張平凡的樣貌上實在想不出四九城有過這麽一號人物,随即不耐煩的笑道:“笑話,我怎麽玩你管的着麽?還是說你想幫這個妞啊,也行,別說我陳九霸道,你要是有能耐,這飛镖就讓你來射,不過,她”男人頓了頓,嘴角随即揚起,眼神輕輕瞥了一眼地下跪着的女孩。
“她還是靶子!”
這話說完,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來,女孩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随即有些絕望的松開揪緊的手。
杜蕾絲也沒想過這群男人居然會如嚣張,心底略有不滿,眼眸垂下,角落裏的光線不足,以至于沒人看見她微沉下的眼神劃過什麽。
正當那群男人笑着一把抓着女孩的胳膊往外拖的時候,杜蕾絲卻極其平靜的開口,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口氣,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我明白了,那規則是什麽?”
男人怔了片刻,卻很快就笑道:“四個點,五枚飛镖,看到那邊的巨型靶子沒有,只要在這妞的腦袋兩側,以及手掌兩側各射中一枚,就算成功,距離十二米,別說我沒給機會,四個點我給你五枚飛镖,算是不錯了。”
十二米的距離并不算遠,可要精準無誤的射中紅點還不傷到女孩一分一毫,這個挑戰不小,別說精于玩飛镖的人了,就算是國際飛镖高手也未必能一次做到,這些男人不過是想她能知難而退,可惜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徑自站起來,脫了外套後接過男人手裏的飛镖後拍了拍女孩,示意鼓勵的眼神。
女孩此時已經是哀莫大于心死,如同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站在了靶子前。
此時杜蕾絲站在距離靶子十二米外正中央,脫去外套後那極品身段顯露無疑,着實讓身後的光頭男很意外,就那纖腰爆乳,的确很極品,沒想到這女人長得不行可身材卻是少有的尤物。
手裏拿着五枚飛镖,杜蕾絲眼神落在十二米外的女孩身上,朝着對面的女孩點點頭,然後深深吐吸,手臂已經擡起,作出一個猶如半弧度的手勢。
此刻大廳內所有人都注意到這邊,幾個看熱鬧的人不禁略帶玩味的吹了個響哨,引得更多人投以目光,就連另一邊的冷霜染跟姚堯、肖樊等人也望了過來。
這一刻,杜蕾絲才是衆人矚目的焦點所在,當然了,并非是她長得漂亮,只是大部分的人純粹看熱鬧的心情想看這個貌不驚人卻膽色不小的女人是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懷着僥幸的心理希望這個女人帶來點新鮮感。
與簌簌發抖的女孩不同,杜蕾絲略微揚起下巴,在做完一輪吐吸之後,手臂用力的朝前揮去,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動作,漂亮得不帶丁點兒的拖泥帶水跟猶豫,那枚飛镖便如箭矢般沒入女孩腦袋左側的紅心,沒等衆人到抽一口氣感到震驚,這個女人再次發起了第二輪的攻擊,緊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猶如暴雨梨花針的飛镖在空中劃出優美絢麗弧度,每次都聞聞的紮在女孩身體各側的紅心上。
就連原本不屑一顧在沙發上哂笑着喝酒的男人也傻眼了,未免精神一震,整個人挺起腰杆,但下一刻,更傻眼的是,分岔開的兩腿褲裆之間,與此同時第五枚飛镖穩穩的紮在那裏,于布料內的肌膚緊緊相貼,金屬的冰冷透過皮膚讓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相較于其他人的興奮杜蕾絲卻仍然臉色平淡,其實她也是第一次玩飛镖,她比較熟悉射箭,她還記得,有個人的水平比起自己更甚,那是個即使蒙着眼光耳聽八方就能射中十米外的山跳,而自己這箭術也是那人親手教得。
杜蕾絲垂下手的一瞬間,周圍爆發出如雷的掌聲跟呼喊,就連肖樊也不由得揚起嘴角,這個女人看來确實是個極品,說是寶貝也不為過。
而其中姚二少卻是皺起了眉頭,卻沒發現自己還是頭一次如此緊盯着一個女人沒挪開過眼,就連在冷霜染身上也沒值得他如此注意。
原本衆人焦點的黑牡丹卻是眯起了眼睛,望着正中央那個無疑是今晚上最出彩的女人,此時女人左眼角的紅痣越發的紅豔,隐隐有從深處滲出血的錯覺。
白唇竹葉青,有劇毒,食量極大,能以弱小身軀吞食比自己大幾倍的獵物,看似紋風不動,攻擊性極強。
冷霜染在心底忽然想起了這麽一種生物,卻覺得眼前的女人極其類似那冰冷的冷血蛇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