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夏江自服了千年靈芝液,功力又增進了許多,不過他不自知罷了!
這天,正是五月端陽節,夏江已經來到了湖南的湘江附近。在端陽節這天,湘江附近的人民,要舉行盛大龍舟競賽大會。夏江在這天中午走入靠臨湘江江邊的一座酒樓上。
這時,酒樓之上,賓客如雲,熱鬧異常!夏江步入酒樓以後,選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灑樓夥計走過來笑問道:“少爺,你要吃點什麽?”
夏江道:“粽子,肉、魚各一盤,酒一斤。”夥計不久便把酒肉粽子送上。夏江邊喝酒,邊看江上的風景。
驀然,一片喊喝之聲,從上游傳來!夏江探首一望,只見上游駛下來五條顏色不同的龍舟,每條龍舟之上,兩旁各坐了十個彪形大漢,各人雙手用力搖漿,船行似箭。
龍舟中央,坐了些化裝的男男女女,敲鑼打鼓,以助威風……每條龍舟之上,都布置得花花綠綠,美麗耀目。
這時一一兩岸突然擠滿了人群,他們都響起一片歡迎喊喝之聲,替競賽龍舟的人,助威加油。
漸漸地一一五條龍舟,從上游飛駛而來!酒樓上突然響起一陣破鑼的嗓子,道:“大哥,我們來賭一下,五條龍舟,那一條可以得冠軍?”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道:“依我看是那條黃色的龍舟。”“不見得吧?”又一個插嘴道:“可能是那條紅色的龍舟。”破鑼嗓子又響起道:“老三猜得也不一定對,我說是那條青色的。”……
夏江循聲望去,只見距他不遠臨窗下一張桌子,坐了三個服裝不同的大漢。
上首是一個青衣老者,馬面大耳,長須垂胸,雙目閃着金光。
左手坐着一個黑面虬須,葛衣短衫,滿面兇光的中年人。
右邊是一位白衫少年,俊面劍眉,情态潇灑。
驀在此刻一一江邊喝彩鑼鼓之聲,愈來愈近……江中五條競賽龍舟,箭射地駛來!酒樓上居高臨下,越看越清楚。
突然一一那青袍長須老者得意地拍手,哈哈大笑,指着道:“老二,你那條黃色的龍舟贏了吧?已經突前三丈多遠了。”
夏江放目一望,果然那只黃色龍舟,已經搶到四條前面,突地——一聲冷哼道:“我才不相信。”一揚手,一把白光閃閃的東西,箭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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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一一黃色龍舟之上,幾聲慘叫,立刻便有幾個搖漿的大漢,倒入江中!黃色龍舟一陣急逐的幌動,便整個地翻下江裏去了!
接着一一江邊,酒樓上,同時一陣驚叫喊救之聲……哭聲嘈雜之聲,亂成一片……
在這同時一一酒樓的一角上,響起了一陣猙獰刺耳的笑聲……夏江見狀,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道:“好毒辣的手段!”
突地一一桌子一拍一聲冷哼道:“小子你說什麽?”夏江回轉一看,只見一個黑面虬須的大漢,站了起來,滿面兇光,對他怒目而視!
夏江一見勃然大怒道:“是說那個發暗器的惡徒!”“小子膽敢管。”夏江也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冷喝道:“小爺偏要管。”“你找死”,死字未落——雙手一揚,一蓬銀光閃閃的東西,向夏江面前箭射飛來!夏江僅衣袖一拂,冷哼一聲道:“滾回去。”
緊接着一一嘩啦一聲,那三個大漢桌上的杯盤,打得一陣亂飛!青袍老者,白衫少年,面色俱變,紛紛站起!
虬須大漢厲喝道:“小子有種。”立刻一腳踢起那張桌子,向夏江飛撞打來!夏江冷笑一聲,右手一點,道:“回去吧。”那張桌子疾如電光似的,向黑面虬須大漢,飛撞回去!黑面虬須大漢一閃身,便避過撞去的桌子。
接着一聲轟隆巨響,那張桌子撞擊在酒樓牆壁之上!桌子碰得粉碎,木屑向四周飛散,撞在牆上的木屑,如鐵釘似的,入壁三分,發出嗤嗤之聲,全樓一陣震動!
這時,酒樓之上的人,由一陣慌亂,而突然吓得人人身上顫抖不巳!那黑面虬須大漢,忽然從懷中取出長哨,吹了一聲,然後發出一陣咭咭狂笑一一笑聲久久才停,雙目如電掃向夏江,冷冷道:“酒樓四周,巳布成銅塢鐵壁,小子,你自信能闖得出嗎?”
夏江不禁冷笑一聲,道:“區區一座酒樓,能困住小爺麽?”
黑面虬須大漢,滿面狂做之色,喝道:“小子,你死在眼前,還要賣狂,接二爺一招試試。”試字方落,—招泰山壓頂,便攻了過去!
掌風如濤,掃向夏江,夏江右手一揮,便硬接了他拍來的—掌。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黑面虬須大漢微微一怔,冷哼一聲:“小子還有兩手,再接幾掌試試!”一彈身,便向夏江拍出五掌,踢了三腿!一時掌風腿影,似雨般地卷向夏江!夏江哈哈大笑,只見他在掌風中,旋轉如飛。
突然一一暴喝一聲,道:“惡徒下江去吧。”吧字剛出口,一股勁風排山倒海似的卷向黑面虬須大漢!
緊接着一聲慘叫!黑面虬須大漢的身子象斷了線的風筝似的,直向窗口射出!
青衣長須老者,想彈身搶救,巳來不及了!噗通一聲,黑面虬須大漢,便滾下江去了。全場的人,登時都驚得目瞪口呆。因力,大家都沒有看清夏江用的是什麽手法,僅一舉手,便把那黑面虬須大漢打倒江裏去!
此刻一一全樓一片沉寂,沉寂得使人窒息……在沉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夏江身上。
夏江突然對樓上跑堂夥計一擡手,吓得發抖的夥計,勉強走了過去,吶吶地說:“爺,要酒菜嗎?”“不用了,這裏打壞的東西,一共要多少銀兩? ”
夥計顫聲,道:“不用……賠了……爺你走吧。”……夏江微笑道:“不用客氣,四兩銀子夠了吧?”“謝謝……夠了。”……
夏江正欲起身離去,突然一一站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的青袍老者,一晃身,便擋住夏江的去路!夏江怒道:“你要怎樣?”那青袍長須老者微一動容道:“閣下身手不凡,請把大名留下來!”
夏江劍眉一豎,道:“在下夏江,還有其他的事?”“師承何人,出自那一派?”“無師無派,老頭子,你太羅嗦了!”
青袍老者嘿嘿兩聲:“閣下何其狂妄,你沒有打聽打聽,我們是些什麽人?”夏江不屑地一笑說:“強盜惡霸,誰有興致去打聽?”
“閣下不要出口傷人,本教一向以寬大為懷,容納天下有志之士!”夏江不耐煩地,問道:“什麽教?”“本教乃西南有名的血魔教勢力巳伸展到中原了,小俠身手不凡,如果願意參加本教,剛才的一切罪行,一筆勾銷。”
夏江競仰面哈哈大笑……那白衫少年,手中摺扇搖搖數下,向前跨了三大步冷冷道:“有什麽好笑的?”夏江收斂笑容,道:“在下要找你們血魔教算帳,你們送上門來,真巧!”
白衣少年怒容滿面,一收手中摺扇,說:“小子有多大能耐?”夏江哼了一聲,指着二人道:“留你們二人一條活命,回去轉告你們教主,如果放了許素珍,萬事皆休,否則七日以後,要踏平大血山。”……
白衫少年冷笑道:“小子口材俐落,先接本人兩扇試試!”話落,摺扇一開,便掃了過去!那摺扇開合之間,白光閃閃,夏江暗暗一驚!忙右手一揮,一招滿天鬼影,硬對過去!
兩股動力一碰—一登時發出轟隆巨響!夏江衣袂飄拂,白衫少年後退三大步!站在一旁的青衣長須老者,面色突變!
夏江厲聲道:“閣下功夫不錯,也接我一招試試!”一彈身,右手一招“厲鬼栉食”抓了過去!
白衫少年突然見無數黑色鬼手抓了下來,大吃一驚,忙閃身滑步,驀在此刻一一一股勁力,從一旁斜斜打入,使白衫少年躲過了夏江這一絕招!
夏江仔細一瞧,只見青袍長須老者,巳欺近了白衫少年面前。夏江怒道:“一齊上來更好,免小爺多費手腳!”青袍長須老者,嘿嘿幾聲:“閣下手法不凡,老夫也來領教幾招。”
二人正要動手,突然一一幾條黑影一晃,樓上立刻便多了五個黑衣勁裝大漢。五人一字排開,站在夏江面前。
夏江虎目一掃五人,指着他們,說:“你們一齊上,還是一個個來?”這時樓上其他客人都替夏江捏了一把汗。
原來,趕來那五個黑衣勁裝大漢,都是血魔教湘江分堂的高手。白衣少年見趕來五個高手,一時豪情勃發,說:“小子有通天本能,今天也難插翅飛出這座酒樓!”
夏江冷笑道:“走着瞧吧。”他突然雙手一推一一兩股勁力脫手而出,登時卷向那個黑衣大漢!
他這一招巳用了八層真力,想一鼓作氣,把五個大漢擊斃!在狂飙怒濤中,接着聽到幾聲悶哼一一又有兩條人影穿窗飛出!
夏江一出手,便又打滾了兩個高手到江裏去,這份驚世駭俗的武功,使得在酒樓上所有的人,都驚得心膽皆裂!
其餘三個黑衣勁裝大漢:慌忙撥出背上長劍,白衫少年摺扇一開,四人齊上。青袍長須老者在身上一按,登時手中多了一條白色軟鞭。
五人把夏江圍在中央,一時之間,劍影似山,扇光如濤,銀鞭閃閃……夏江一雙空手,在劍影鞭風中,攻守自如……
五六招過後,夏江暴喝一聲:“躺下兩個吧!”喝聲未落,接着凄厲的慘叫幾聲——便有兩個黑衣勁裝大漢叭噠一一栽倒在桌子上,登時口中噴出鮮血!全場的人又是一驚!他們心想,這小子那裏學來這一身驚世的武功?
青袍長須老者,心中暗暗焦急,忖道:“湘江分堂,今天真完全栽在這小子手中了。”心念未畢,樓上人影晃動,又飛來幾個人。
為首的灰袍短須大漢,突暴喝一聲道:“住手。”在這聲焦雷似的喝聲中,果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驀在此刻一一樓上又飛來一個黑衣蒙面人!夏江目光與那精光閃閃的眸子接觸,心中想到:“這人的身影目光好熟呀!好似在那裏見過。”
那灰袍短須大漢,喝了一聲,便向夏江面前跨了三大步,面上驚奇打量夏江幾眼,道:“閣下無故打死本教幾人,這筆帳如何算法?”
夏江冷哼一聲接道:“你們的人,無故打死善良者百姓,這筆帳又如何算法?”
灰袍短須大漢冷笑道:“小子有種,敢管起我們來了,老夫佩服!”“路見不平,為什麽不能管?”灰袍短須大漢連說三個好字,然後厲聲道:“小子如真有本領,今夜三更,在此鎮十裏外的寒山谷中,本分堂主候你。”
夏江不屑地一笑,道:“準時到!”“好!老夫佩服!”轉身對其餘的人喝道:“我們走!”走字一落,幾人晃動一下,便消失了。
夏江一轉身,正想尋找那個黑衣蒙面人,不禁使夏江大吃了一驚!這時樓上那還有半點黑衣蒙面人的影子?那黑衣蒙面人是誰?
謎一一夏江猜不出這個謎!他滿腹疑團,緩緩地走下酒樓!
二更過後,夏江黑衣勁裝,從客棧中穿窗而出。這時,月黑風高,天邊響起隆隆雷聲!夏江向郊外的寒山疾駛而去!片刻功夫便到了寒山腳下!
只見寒山上,一片黑壓的樹林,山下的松聲如濤……一陣涼風吹來,夏江身上微微打了一個冷顫!
他疾奔上山,越過一段陡坡,便看見寒山一條深長的山谷。他飛身上樹,仔細向那山谷一瞧,只見山谷一片黑黝黝的人影……他們都盤膝坐在谷地中,有僧、有道,有俗……夏江心中發出鄙視的冷笑:約這麽多人來,又能奈何我?
于是一一他長嘯一聲,從樹上飛瀉而下,一直閃入谷中!
谷中所有的人。聽到這震憾山岳的嘯聲,登時面色陡變,都紛紛地站了起來。夏江閃身入谷以後,立刻便有四人緩緩向他走來。
為首的,正是日間酒樓遇見的那個灰袍短須的大漢。這人正是血魔教湘江分堂堂主一一熬面閻羅伍修成。
熬面閻羅後面第二人,是一個禿兇僧。一身灰色袈裟,猴腮仰鼻,一臉兇光,手中拿着一把沉甸甸的戒刀。此人正是七好和尚。
那七好和尚後面緊跟着一個細如竹杆的獨腳道人。此人正是湘江獨腳道人,塗生黃。湘江獨腳道人的後面一人,濃眉大眼,蘭袍長須,背插雙劍。這人乃是衡山一劍戈不成。
夏江目光掃了這個怪人,口中籲了一口氣。熬面閻羅伍修成冷笑道:“閣下能準時到達,老夫佩服!”
夏江哼了一聲接道:“滿口佩服,等會留你一個全屍!”
突然一一熬面閻羅後面傳來一聲冷嘿道:“那裏來的小子,到此地來撒野?”夏江笑道:“大和尚想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七好和尚大怒,搶前一步,喝道:“小子,早點打發你歸西天去吧!”手中戒刀一晃,便劈了過去!
夏江大笑道:“還是大和尚幹脆,說打就打!”右手一揮,一股勁力便撞了過去。
七好和尚閃身一側,戒刀又趁勢劈了出去。夏江立刻奇異閃身之法一晃便到七好和尚後面,冷冷道:“大和尚,接我一招試試!”
夏江一招厲鬼撷食抓了下去!七好和尚大吃一驚,忙轉身,戒刀—揮,橫掃過去。
夏江一抓未中,立刻飛起一腳,向七好和尚右腕脈門踢去,快如石火,七好和尚距離又近,閃身巳來不及了,忙叫聲:“不好”,右腕只覺一麻,戒刀便脫手飛了出去!叮當一響,戒刀跌落三丈開外的地上。
七好和尚大驚失色,暴退了五六步。夏江冷笑道:“大和尚,你我本無恩怨,還不快滾!”
七好和尚略為鎮定後,厲喝一聲,又撲向夏江。夏江怒道:“你找死!”雙手推出一一立刻一股狂濤掌力,湧向七好和尚。七好和尚閃身不及,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飛去,叭栽倒三丈以外的地上,登時跌得腦漿四溢,慘死當場!
以七好和尚深厚的功力,不過兩三招,便慘死當場,怎不使在場的人,大驚失色呢?
頓時一一全場緊張絕倫!一片沉寂,沉寂得落葉可聞!夏江傲立中場冷冷道:“誰有種,上來試試!”
突然,一聲冷喝之聲傳來,夏江循聲望去——只見湘江獨腳道人右手執着鐵拐杖,向夏江飛奔而來。
夏江哈哈大笑道:“你一條腿也有能耐打架麽?”“小子不要買狂,接貧道一拐!”他一彈身,右手鐵拐一揮,劈向夏江!
夏江見拐影似山地壓來,而且帶有銳利的呼嘯之聲,他心中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心想:“這牛鼻子的拐法倒也不凡,忙展開奇異的閃身之法,避過他劈來的一拐。右臂一圈一掌推出!
他這一掌,用了八成真力,登時,呼呼強大的掌風。湘江獨腳道人一拐沒有劈中,吃了夏江勁風震動,忙落下身形。掄動鐵拐,火速點去!
湘江獨腳道人的拐法,确有獨到之處。湘江獨腳道人面色一變,怒道:“找死。”他一拐出手,裏面有五種不同的變化,狠,辣,快、奇,兼而有之。
夏江閃動靈活,他一拐點來,又告落空。湘江獨腳道人又未點中,心中大怒,口中暴喝連天,身影陡起,又撲了過去。
夏江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獨腳道人,功力确實也不凡!”心念未畢,拐風掃到!他忙閃動身形,騰空而起,盡全力雙手推出兩掌。掌風似江海巨浪,層層地卷向獨腳道人。
獨腳道人方落地,身形立地未穩,突見巨掌罩下暗叫不好,忙想閃身,但已遲了一步!一聲悶哼,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掌風卷起一一箭射而去,叭,摔在兩丈開外的地上,登時噴出一道血箭!
夏江飄落身形,縱聲發出長笑……突然一一蘭影一晃,便飄落夏江眼前,喝道:“小子,不要逞強,老夫衡山一劍會你。”
夏江收斂笑容,定眼一看,只見他面前站了一個藍袍長須老者,背插雙劍。這人雙目金光閃灼,一臉威武之氣。
夏江笑道:“在下與閣下無恩怨可言,何苦替血魔教的人買命?”衡山一劍怒道:“少廢話,略見不平,特來助友一臂之力!”
夏江微微嘆道:“在下念閣下修為不易,何苦喪命荒山?”“小子,算定老夫就敗在你的手中?”“你比獨腳道人如何?”“小子死在眼前,還逞什麽威風?”“那你不妨出手試試!”
衡山一劍一彈身,雙掌同時推出。兩股勁力,同時挾向夏江!夏江雙肩微晃,便消失不見了。
衡山一劍忙轉身,也不見夏江,心想:“這小子有點邪門”!心念未畢,忽聞厲喝一聲:“閣下接招。”聲未落,掌鳳已經掃到!
衡山—劍忙閃身,可是嘶的一聲,短身上的藍袍,下半截完全掃斷了。夏江飄落身形,冷笑道:“閣下不見棺材不掉淚,還不快走嗎?”
衡山一劍長笑—聲,身形陡起,在空際回首說道:“蒙閣下手下留情,異日來衡山,在下陪閣下暢游衡山六景,以報今日。”……傾刻之間,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血魔教分堂堂主伍修成,見兩死一逃,心中也不禁驚駭不已!夏江向前跨了三大步,冷笑道:“伍堂主,約在下來此,還有表演嗎?”“熬面閻羅”伍修成嘿嘿兩聲道:“閣下身手的确不凡,敢闖本堂主奇陣麽?”
夏江放目內谷中仔細瞧去。只見一一谷中一片黑黝黝的人影,分四路坐在谷中。
夏江傲然一笑,道:“有什麽不敢的?”熬面閻羅冷笑幾聲道:“閣下膽識,在下佩服,你能識得此奇陣?”
夏江斜目一視,良久道:“不過區區,龍虎風雲陣而巳,有什麽不認識?”熬面閻羅笑道:“閣下既認得此陣,在未闖陣前,老夫有兩件事問你!”“那兩件事?”
“第一,你師承何人?”“你不配問!”“第二,你找血魔教幹什麽?”“救人。”“救誰?”“無可奉告!”“閣下既不肯說,就莫怪我熬面閻羅心狠手辣了!”
突然——一長哨一聲響起,熬面閻羅披須入陣。夏江雙目向谷中一掃,但見一一陣中人影,隐隐移動,此時龍虎風雲陣已開始發動起來。夏江正準備躍入陣中之際一一驀在此刻——一道劃被夜空電光,—閃而逝一一在電光中遠遠一條黑影,向寒山谷中飛馳電掣地而來!
緊接着一一幾聲怪嘯之聲,挾在霍聲中,狂風忽起!暴雨,驟然傾盆而下!
在狂風暴雨聲中,挾着那驚人的怪嘯之聲,破空傳來。那嘯聲似狼嗥鬼哭,一入谷中衆人耳鼓,俱面色一變,即是武功高絕的夏江,也不禁愕然!
夏江停步,仰首,細聽那空中傳來的怪嘯之聲,愈來愈近了。谷中所有的人都緊起來。龍虎風雲陣中的離手,都完全停止移動了,他們心中突然起了一種極不祥的預感!
突地一一熬面閻羅在陣中驚叫一聲道:“來了”!他心忖道:“是敵?是友”……
他心念未畢,便聽到一陣衣袂沖風雨的聲音!
夏江也暗暗驚道:“好快的身法”!就在這時一一怪嘯突然停了。
一道黑影,突破狂風暴雨,飄落而下!谷中衆人同時驚噫一聲:“蒙面黑鬼!”
夏江仔細—瞧站在他一丈開外的蒙面黑影,心中怔了一下。那蒙面黑影,靜靜地站住,一語不發。夏江略一定神,便轉身向陣中走去!
突然一一他背後傳來一聲冷叱道:“站住”,夏江吃了一驚,站住轉身道:“你要怎樣?”蒙面黑影喝道:“你去找死嗎?”“你管不着!”
蒙面黑影向陣中仔細一瞧,道:“我不準你入陣!”“為什麽?”“你自信能闖得出去嗎?”“用不着你擔心!”夏江一彈身,便飛身而起!
驀地一一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喝:“還不轉回來”。夏江又是一怔,忙剎住身形,怒道:“狗咬耗子,多管閑事!”蒙面黑影冷哼一聲道:“你看看陣中,他們手中拿的什麽?”
夏江吃了一驚,定睛望去,只見陣中所有的黑影,手中都拿着一個奇異的黑筒。
這時一一陣中所有的人,聽到那蒙面黑影人所說的話,同時一愕!黑衣蒙面人,突然朗聲道:“煞面閻羅!你如果不拆陣滾蛋,休怪我出手心狠了!”
煞面閻羅心中吃了—驚,忙道:“何方高人,請告大名!”蒙面黑影冷笑道:“你不配問,還不快滾!”
煞面閻羅嘿嘿大笑道:“有種來闖闖看!”蒙面黑影怒道:“你們都該殺!”一一殺字一出口,手中拿起—個黑袋似的東西,向陣中的人:卡擦一按——登時,射出無數道白光疾如石火,向陣中的人射去!
頓時一一慘叫連天,有十餘個人便倒了下去!煞面閻羅見狀大吃一驚!他正想出手時一一突然——一道白光破空而來!他忙想閃身,但已經晚了。腹上登時一麻,緊接着一一一陣噠噠之聲,—道白光,向他射來!
煞面閻羅悶哼兩聲,便栽倒地上!龍虎風雲陣中,登時大亂。
蒙面黑影人手中黑色的東西裏面,白光一道接一道射出。夏江看到密密麻麻的白光,和連續不斷噠噠之聲……
谷中一片慘叫哀嚎之聲,震動山岳!
夏江心中駭然,忖道:“這蒙面黑影人,手段好狠呀!好象不願放走一個似的。約莫半盞熱茶功夫之久。慘叫聲漸漸停止了。
白光一斂——一陣長笑,發至蒙面黑影人口中!蒙面黑影人,一晃身,如似一縷黑煙,繞谷一周,再見沒有活人,便從夏江面前,一閃而過一一口中發出格格笑聲,道:“夠開你的眼界了吧?”
夏江正要說話,驀地一一黑影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江呆呆地站在谷中,一眼掃了倒在地上百多名屍首,不禁發出一聲低微的哀悼聲!他擡頭望望天色。
但見一一夜色低垂,—片漆黑……
遠處仍傳來隆隆雷聲,風雨仍然沒有停……
荒山寂寥,松聲如濤,高高參天古樹,如似鬼鬼影幢憧……
前面又擺了遍地死屍,他立刻感覺汗毛直豎……
于是他長嘯一聲,展開輕功,飛下寒山。夏江片刻功夫,便回到客棧之中。
剛才那一幕慘劇,圍繞在他的腦海之中。那蒙面黑影人是誰?使用的什麽暗器?為什麽要幫助我?……連日來的奇遇,使他感覺如置身幻夢之中……使他思潮起伏,無法平靜下來。
驀然……窗前人影晃動,夏江吃了一驚!正想起身之際,突然——一條人影,穿窗而入!
夏江登時吃了一驚,口中噫了一聲道:“是你”“不錯!你感覺吃驚嗎?”
原來,站左夏江面前的,正是寒山那個蒙面黑影人。夏江一時竟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蒙面黑影人一陣哈哈大笑後,緩緩說:“夏江!你怕嗎?”夏江又是一驚!
在這半夜三更,突然出現這個蒙面黑影确實有點害怕。他是誰?是人?還是鬼?或土什麽山魅?
突然一一蒙面黑影,向前跨了兩步,厲聲道:“夏江!你說話呀!到底伯不怕?”夏江略為鎮定以後,說:“你是誰?找我什麽事?”
蒙面黑影人笑道:“你不認識我!”夏江搖搖頭,蒙面黑影人突然一一拉去面上的黑布!夏江一見,更大吃一驚,下意識向後退了好幾步!汗巳豎起! “你到底是誰?”
原來,那蒙面黑影,拉去面上黑布以後,現出一副極奇醜的血面來。那副奇醜血面如似荒山厲鬼,地獄慘魂!在人間,決難出那樣醜的面孔醜怪黑影人格格大笑,道:“我是你的愛人!”夏江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愛人!”“你嫌我醜是不是!”“不!我根本不認識你!”“如果你以前的愛人,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愛不愛她?”
夏江籲了一口氣,道:“當然會愛,可是你不是”……醜怪黑影人,突然一一伸出晶瑩的玉手,向面上一拉!夏江又大吃一驚,他竟看呆了!
那黑影人銀鈴般的笑聲道:“你看我到底是誰?”夏江眼前一亮,訝道:“你是表妹,女血神”……
女血神笑道:“江哥哥,你還記得“女血神”三個字麽?”夏江笑道:“以後改口稱呼了,表妹,你怎麽裝怪相來吓我?”
“女血神”洪倩娥笑道:“沒有醜,便顯不出美呀?”
夏江熟視“女血神”洪倩娥良久笑道:“表妹越長越漂亮了!”
洪倩娥格格地笑道:“表哥,你還給我灌米湯?”
兩人正在說笑,突聽窗外有異樣聲響,“女血神”說聲不好,立時穿窗而出。
來到院中,她四下察看,忽覺南盡屋頂白影一晃,向西飛飄。“女血神”怒道:“什麽人?”随即飛身而上。
可是白影人并未離去好似正在等待“女血神”。
“女血神”洪倩娥怒道:“你是什麽人?敢在三更半夜偷聽別人私隐?”白影冷哼道:“好不要臉!”黑影怒道:“你是誰?”“我當然是那個半夜三更抱住別人丈夫的臭婊子!”“是你的丈夫?”“不錯!”
黑影粉腮大變,全身顫抖,怒道:“我殺了你!”“你敢?”“有什麽不敢?”一招淩厲的掌風掃過去!
夏江突然從後大叫道:“表妹不要打!”黑影原來正是女血神,她一收掌,問道:“為什麽?”“因為她……”
“女血神”洪倩娥怒道:“她到底是你什麽人?”夏江嘆道:“她是我,前妻,但是,早巳離婚了。”
那白影正是夏江的前妻何青雪。何青雪見了夏江,又想起殺他丈夫甘應忠的仇恨,冷冷道:“我要為丈夫報仇,夏江!我要殺你!”
一彈身,雙手同時推出一一“女血神”吃了一驚,喝道:“你敢”忙斜斜地打去一掌!
何青雪的掌風,經“女血神”攔腰一擊,勁力登減。
夏江仰首一嘆道:“何青雪,你還恨我麽?”何青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吶吶地說:“只要你還愛我,我會忘記以前的事。”
夏江點頭道:“我還在愛你!”“女血神”睜大雙目,正要發作。
夏江仰首看看天色,見天巳黎明,突然滿面憂色,轉身對“女血神”道:“表妹可否助為兄一臂之力?”“女血神”冷冷道:“什麽事用得着我?”
夏江面色凝重起來,緩緩道:“我要去四川大雪山救一個人!”“什麽人?”“一個難忘而又快要死了的人!”“一個女人是不是?”
洪倩娥滿面不高興之色,道:“我才不去!”夏江幽幽地說:“不去也罷,我如果死在大雪山裏,你便見不到了!”洪倩娥怔了一下,忙道:“我去!我去!”
何青雪也插口道:“我也去!”夏江一掃滿面愁容,拱手笑道:“多謝二位了!”洪倩娥噗哧地一笑,道:“不要叩頭了!”三人相視而笑,便注四川大雪山奔去!
初夏的五月中旬,滿山開着各種不同的鮮花!
四川大雪山裏,有三條人影,在往山上疾馳着!為首的,是一位黑衣勁裝,劍眉朗目的俊美少年,這少年正是夏江!他道後跟随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
一個是黑衣黑裙,另一個則是白衣長衫。那位黑衣黑裙風華絕代的女子,正是“女血神”洪倩娥。另一個白裳飄拂,宛如玉女的女子,乃是何青雪!
三人盡展輕功,向山上飛奔而去!
大雪山,山勢婉蜒數百裏,山上松濤竹影,奇花異草……三人越走越深,山脈綿旦,似無盡頭!
這天中午時分一一三人正行間,突然前面道路巳斷!夏江感覺奇異,仰首一望,前面深溝高磊。
夏江向左右一看,猛然間一一看見左邊有一掇大樹,大樹上的樹皮,完全剝去,正面寫了幾行大字。夏江正仰面看那幾行大字時,突然一一高磊的上面,飛來七個彩衣童子!
那七個彩衣童子,每人手握雙劍。
七個彩衣童子,同時大喝道:“這條路,已經封閉了,你們難道沒有眼睛不成?”夏江微怒道:“我怎麽知道!”
其中一個黃色彩衣童子怒道:“你們沒看見那棵大樹上寫的字麽?”夏江轉首仔細看那棵大樹上的字,上寫:“行人止步,擅入者死!”
下方署名是:血魔教主:邬龍堡,地靈堡主,谷清年,勾魂一叟:薛外樓,空空大師:曾包天。
夏江略一皺眉頭,道:“他們在山中幹什麽?”黃色彩衣童子道:“在共商大事,同時練一種絕學,說出來你也不懂!”夏江微笑道:“可另有別的道路,通到山上?”
黃色彩衣童子道:“什麽路都封閉,插翅也飛不上去!夏江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我一定要上去呢?”
黃色彩衣童子怒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揮道:“這個家夥不讓你上去!”夏江冷笑道:“你不妨出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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