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為了根香腸買了整只豬的錯誤2
當年大家單身做朋友,友誼固若金湯,随後你們挨個兒結婚,我們就成了捏不起來的散蛋黃,再有幾個人生孩子,姐妹情聽起來就像剛出土的文物。現在只剩我守着只吃香腸火腿抵死不買整只豬的原則,你說我是不是炮灰?
章澤恩感到慶幸,因為她恬不知恥的對象是艾晶晶,換成是個男人,她一定會狠狠地鄙視自己。
艾晶晶是誰?她曾經最最親近的閨蜜。
為什麽說曾經?這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嘛,女生一旦戀愛,之前好到同進同退、同仇敵忾,一起破口大罵男人的閨蜜團就會潰不成軍,聯系變少,關系變淡,在所難免。
但是章澤恩可以舉雙手發誓,她不是第一個背叛姐妹們的人。
艾晶晶穿着絲綢睡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抽煙。細薄的煙霧在她四周擴散開來,她看上去真像一個仙女,一個因為太過輕薄被打入凡塵的仙女。
而章澤恩連坐都不敢,她站在一旁,盯着地面看。她帶來的裝衣服的包,已經飽滿到裂開,好幾件衣服從裏面鑽出來,洋洋灑灑的賴在艾晶晶的地板上。
一支煙抽完,艾晶晶又續了一支。
“你當我這裏是避風港還是難民營?”
“沒關系,她說話一向惡毒。”雖然好久沒聯系,但艾晶晶是個什麽樣的家夥,章澤恩還是知道的,自己現在忍受些侮辱,未來的日子就有靠山了。
“當年大家單身做朋友,友誼固若金湯,随後你們挨個兒結婚,我們就成了捏不起來的散蛋黃,再有幾個人生孩子,姐妹情聽起來就像剛出土的文物。現在只剩我守着只吃香腸火腿抵死不買整只豬的原則,你說我是不是炮灰?”艾晶晶說的話再難聽,語氣卻一點不激動。她長長的劉海在臉頰旁呈現出好看的弧度,章澤恩心想:“就算她男人偷吃,她也只是這副模樣教訓人吧。”
不過,艾晶晶偷吃的可能性一定比她男人偷吃的概率大很多。
“就知道你們這群小白羊遲早會被男人叼走,不到男人早死是不會回來的。”
“我只是因為離婚……”章澤恩小聲無力的辯白着。
“離婚?呵呵,這年頭除了喪偶竟然還有別的原因造成女人再次單身,你真丢人。”
艾晶晶的這支煙也抽完了,細長的煙蒂被她随手丢在紫水晶做的煙灰缸裏,她從來不把那點星火滅了,這是習慣。
章澤恩沒什麽好反駁的,因為離婚而無家可歸确實不光彩。她看着艾晶晶擄起袖子,把她的包放在沙發上,自己順勢跪在沙發上從她的包裏翻出一件件衣服。
“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疼男人、疼孩子,過日子會節省,剩菜不倒都塞自己肚子,把買衣服首飾化妝品和包包的錢都省下來攢首付的傻女人?”艾晶晶兩只手指拎着一件章澤恩穿了很久的Bra,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章澤恩撲上去搶下Bra,“穿習慣的衣物我向來舍不得扔。”
艾晶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從沙發上走下來,絲綢睡衣的袖子落下來,罩住她細白的手腕。
“我就當自己做好事收留難民了。”
章澤恩剛準備沖上去擁抱她,艾晶晶一只手指戳在她的肩膀上,“別太親近,對于你這種很有可能再被叼走的小白羊,我近而遠之。”
住在艾晶晶家大概是很多女人的夢想吧?不對,應該是更多男人的夢想。
寬敞明亮不說,中央空調把溫度調試得剛剛好,空氣淨化器把可怕的PM2.5隔絕在外,加濕器讓人一整天也不覺得幹燥,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植物裝飾着房間,碩大的衣帽間裏全是艾晶晶精心挑選的衣物、包包和裝飾品,只要跟她好言幾句,就可以随便穿出去招搖了。
章澤恩睡在客房的圓床上,滾來滾去的玩,她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坐起來,左量一下,右比劃一下,嘴裏嘀咕道:“果然比家裏的床大。”
沒了章澤恩的家顯得安靜了很多,不過符闵嵊正是喜歡清靜的人,開盞臺燈夜讀,手邊一杯檸檬水,對他來說是莫大的享受。
和於童見面的喜悅到深夜還沒有完全褪去,他合上書,閉眼靠在座椅上回味。
進高中的第一天,大家自我介紹,於童最後一個上講臺。
“大家好,我叫於童。”她轉身在黑板上寫自己的名字,烏黑的長直發已齊腰,再轉過來,齊劉海下白嫩的臉蛋泛起微紅。
符闵嵊第一次看女生看到呆滞,後面於童又說了些什麽,他都沒聽進去。
現在的於童還是烏黑的長直發,只是換成了中分,但她那份浪漫的稚氣在符闵嵊看來一點沒有減少。
符闵嵊睡回了主卧室,床上還有章澤恩的氣味,枕頭上殘留的,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香氣,伴着符闵嵊入眠。
做了“壞事”的人心安理得的睡着了,而章澤恩還在輾轉反側,下午看到的那張照片萦繞在她眼前,仿佛幽靈般揮之不去。
“媽蛋!”她坐起身來,拿起手機,亮光一下子沖擊到她的眼睛,“媽蛋!”她又罵了句。
點開空間,往下翻了好久才找到了那張照片,展開大圖,兩個人的笑臉更加真實。章澤恩惡狠狠的點了個贊,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去了。
好不容易在交織了很多種情緒的混濁中睡着,但是夢境中,章澤恩也沒好過起來。
她夢到自己忘了帶鑰匙,坐在門前等符闵嵊回來。可是等了好久,符闵嵊都沒有出現。
章澤恩敲門問道:“符闵嵊你是不是在家?快開門。”
裏面沒人回應。
她坐下來繼續等,等不來就繼續敲門,沒人開門她就繼續等。
一直到淩晨睡醒,她都沒有等來符闵嵊。
這個夢是不是告訴她,那個家,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結婚三個多月,符闵嵊出差,他告訴章澤恩說,他會在晚上十一點左右到家。
章澤恩早早忙完了一切,坐在沙發上邊看韓劇邊等他,可是過了十二點符闵嵊還是沒有回來,電話撥過去是已關機。
章澤恩沒法安心的坐着等,她關了電腦,穿好衣服,拿了傘沖到樓下等。
三月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溫度比白天低了很多,迎面吹來的風像玻璃渣般割臉,章澤恩後悔沒有戴了帽子和手套再下來,只能逆着風不停的走動禦寒。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條符闵嵊必經之路上,過了好久,才看到遠處走過來的模糊身影。
章澤恩也不管會不會是旁人,就跑了過去,距離越來越近,才看清是符闵嵊的輪廓。
章澤恩丢了傘,沖進符闵嵊的傘下抱住他,大哭起來。
符闵嵊被這個夜間不明物吓了一大跳,聽到哭聲才确認是自己的傻老婆,他把包丢在地上,輕輕的拍章澤恩的背,“傻瓜,哭什麽?我不是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