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成自己4
有些人天生很慫,你不拉她站在鏡子前,她就永遠不敢面對自己。當你教會她仔細端詳自己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也可以美得像幅風景畫。
章澤恩把店外“營業中”的牌子翻成了“今日休息”,有人在門外叩了幾下,問道:“老板,今天不營業嗎?”
“啊?”
那人指了指外面挂着的白色木牌,“上面說‘今日休息’”
章澤恩跑出來看,果然是自己翻錯了,她把“營業中”翻過來,對來人說:“不好意思,進來随便看看,今天是照常營業的。”
那人駐在店門外笑笑,不進來也不走開。
章澤恩多看了他幾眼,這才認出來他是誰。是那天在聚會上問她艾晶晶號碼的倪醫生。
還真是冤家路窄。
幸好章澤恩還沒笨到不會裝傻,她假裝全神貫注的看着電腦屏幕,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找你這店還真費了點功夫。”倪醫生往裏走,毫不客氣的坐到章澤恩放着用來招待客人的沙發上。他修長的雙腿支出合适的弧度,容得胳膊舒适的置在雙膝上。
章澤恩這下不好裝傻充愣了,她擡起頭來對他笑笑,“倪先生,你來錯地方了,我真沒艾晶晶的號碼,我跟她也不熟。”
一個真字,一個也字,說得好像她章澤恩現在吃的住的不是受艾晶晶的恩澤一般。
“哦,我來也不是要問你晶晶號碼的。”姓倪的意味深長的看着章澤恩,“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專門兩個字是他這句話裏最清晰的字眼,他瞪着章澤恩,惹得她不知該把自己放在何處了。
章澤恩低下頭,假裝忙手裏的事情。其實不過是把平時用來送給顧客的小發夾從收納盒裏倒出來再裝進去,好讓對方以為她真的很忙。然後淡淡的回應道:“你找我幹嘛?”這句話說完,她的雙頰緋紅四起,慢慢的暈成一團。
倪醫生看着紮着丸子頭的章澤恩紅了臉,心裏樂呵起來,他伸直雙腿,雙手扣在沙發上,“你猜。”
這猜不猜的游戲還沒進行下去,章澤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偏巧這手機就放在她和倪醫生中間的小方桌上,屏幕上面顯示來電人“艾晶晶”,兩個人都看在了眼裏。
章澤恩身子傾斜出來夠到手機,背對着倪醫生接電話。
“你怎麽連接個電話都這麽慢!”那頭艾晶晶劈頭蓋臉就罵。
“我……”
“難怪連自己男人要離婚是因為出軌都不知道!”這是艾晶晶的後半句話,她貌似也知道這樣說重了點,立馬緩和了語氣,“也不一定就是出軌,但是我剛才确實看見符闵嵊這個混蛋帶着一個長發女人回你們家了。”
章澤恩憋着一口氣半天不敢喘,生怕自己呼吸聲大點就漏聽了什麽,直到艾晶晶說完她才松了這口氣,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麽再開口回話。
“喂,你在聽嗎?”艾晶晶的語氣更加和緩,她知道自己可能激到了章澤恩,畢竟她跟自己不一樣,沒穿黃金甲做不到刀槍不入。
章澤恩腦海裏一片空白,就連那張她點過贊的合照都不出現了。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一陣黑暗沖到眼前,不過很快,黑色就從眼前消失,她覺得有股風吹過去了。
“章澤恩?”
“在聽,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的章澤恩明顯神色不對勁,倪醫生站起身來在她面前晃晃雙手她也沒反應。
“喂。”他大叫一聲,雙手交叉着在她面前滑過,章澤恩這才緩過神來,看着他。
倪醫生本來是想來逗逗章澤恩的,誰知道她接了個電話整個人都變得魂不舍守了。他倒不是覺得無趣,只是這通電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站在章澤恩面前,高出一個頭的身體把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他俯下身子問她:“騙子小姐,你受什麽打擊了?”
章澤恩“哇啦”一下哭出來,是他始料未及的。她這招在他看來太狠,根本招架不住。
倪醫生手忙腳亂的為自己辯解加哄她,“我真不是來找茬的,你看我這張臉,像是鬧事的人嘛。”但章澤恩根本不買他賬,自己伏在桌上抽抽搭搭哭個不停。
“你別哭了好嗎?我剛才真沒看見給你打電話的是誰。”
“章小姐,你看這麽着好嗎?咱們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麽事我罩着你。”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倪醫生只好供出實情,“你別哭了,我說還不行嗎?我是晶晶的朋友,故意逗你玩呢,誰知道就把你給惹哭了。”
章澤恩這才擡起頭看他,眼淚糊了一臉,面前這個人的長相卻看得更加清晰了,她從牙縫中蹦出五個字,“你這個騙子!”
艾晶晶把車停在符闵嵊家樓下,等了一個小時章澤恩才過來。本來她又準備對章澤恩劈頭蓋臉一頓罵,可當她看到送章澤恩過來的人時,槍口就立馬轉移了。
“唐三彩?你打哪兒冒出來的?”
“還能是哪兒?石頭縫裏咯!”
章澤恩一臉疑惑的看着兩個人,艾晶晶把她拉下車自己坐了進去,“我說這半年你是去哪兒鬼混了?怎麽成這副德行了?”
“唐三彩”特意照了下後視鏡,摸着自己的下巴說:“都這麽帥了還要我怎樣?”
艾晶晶賞他一個白眼,轉過頭對章澤恩說:“你自己上去看吧,捉奸在床還得正房親自來。”
“要不我陪你上去?我還沒捉過奸呢。”“唐三彩”把腦袋歪過來,一副要湊熱鬧的架勢。艾晶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你安分點!”便又轉頭對章澤恩說:“你要是不敢自己一個人上去我就陪你去,不過我可告訴你,別一輩子都當小綿羊。”
“我自己去。”
章澤恩自己爬樓梯上去,她覺得這段路走起來比平時花了更長的時間。從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仿佛都沒了蹤跡,她跟符闵嵊前跑後追的故事也一下子從童話書裏删去了。
“倪醫生,“唐三彩”。”她嘴裏重複的念叨這兩個稱呼,一直走到熟悉的門前才停了下來。
裏面并沒有傳出什麽聲響,她望着過年貼上去的福字出了神。
領證的那天符闵嵊帶她回家,她賴在門口不肯進去,符闵嵊鞋子都換好了,回頭看她還傻乎乎的站在門外,向她招手說:“進來啊。”
章澤恩朝他咧開了嘴角,笑得有點害羞,“新娘進新家,不是該由新郎抱進去嘛。”
“哪裏有這樣奇怪的習俗?”
“你不知道才奇怪吧?”
符闵嵊趿拉着拖鞋走過來,把她打橫抱起,章澤恩笑得甜蜜蜜的伏在他的肩頭,只可惜才走了兩步,符闵嵊就把她放了下來。
“好了,進來了。”
章澤恩氣呼呼的看着這個不解風情的人,但也只能自己乖乖的換了鞋走進去。
片刻的走神之後,章澤恩伸手揭了福字,她把它揣在口袋裏,然後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