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标28
目标28
男人躲匿在黑暗的小巷中。
他低着頭沉默着,一只手掩住臉遮住面上的表情,另一只手反握着一振長刀,握着刀的那只手肩上似乎受了傷,正冉冉往下滴淌着血液。他整個人靠在巷子一邊的牆壁上,也不去管放水一樣流出的血液,只有肩膀一直在聳動、聳動。
“哈。”被捂住的地方發出短促的笑聲,聽來又有一種扭曲感油然而生。
“果然啊,果然啊。”他低聲喃喃着,猝而被遮掩住的臉上露出一個幾乎要咧到耳邊的笑。
“果然這個人的血是不同的,”遮住面容的那張手放下,他的雙手抱住自己手中那把長刀,也不顧及這樣自身也會被銳利的刀鋒傷害,就這樣如同抱着心愛之物一般懷抱着手中的長刀。
“這樣的話,就很快了。”從他手上面上割裂的傷口流出的血液順着長刀流淌下去,流淌時那本就不多的血液漸漸減少,直至底部完全消失,連蜿蜒出的血跡也都漸漸隐沒。
血液消失了。
男人卻并不理會這件事。他只是沉醉地抱着無鞘之刃,癡迷地笑了出來。
“我的紅櫻啊,很快了。”
“父親……爸爸……”
——
“叫爸爸的話我就給你。”
在綱吉晃着自己的爪子求一個創口貼的時候,站在窗邊彎腰查看情況的姑娘這樣回答。
還沒遇到過這個待遇的少年愣了愣,就見身邊的洛克站起身來。
“別欺負他啦,萊薇,”他這樣說着,在床頭掏出一個創口貼遞給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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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短短一段時間之內,不用思考地萊薇也直接翻過窗戶往最後掃視到的身形方向追去。
“啊!萊薇小姐!”
目睹着對方跳出去的綱吉出聲,這下連洛克也注意到了萊薇的離去而急急撐着窗戶試圖找到先前的不明人物與萊薇的蹤跡。
“嗯?怎麽了嗎”
先前的動靜終于也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貝尼驚醒,揉着眼睛在這個被長刀與手木倉破壞得七七八八的房間面前同看着他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有人闖入我們的房間。”洛克煩躁地撓頭,簡單地朝貝尼解釋,“萊薇追上去了。”
“诶~真是一如既往呢,萊薇。”對方不覺有異。
洛克低頭:“……啊。”
萊薇回到黑礁商會是在半個小時之後了。被大半夜吵醒又相當于輸掉這次戰鬥的姑娘臭着張臉從離開的窗回歸,面無表情地從排排躺的綱吉與洛克身上跨過。
在此之前綱吉剛在洛克的幫助下纏好了創口貼。
事實上綱吉接過創口貼之後就開始給自又是己纏這東西,無奈既是在右手他Tsuna小少爺又是一受傷——即使只是這種小傷口——就有一堆人圍着他噓寒問暖轉移注意力治療傷口還能塞蜜餞的角色,好吧好吧實際上還是不知遺傳自誰的廢材基因作祟,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他擺弄了半天都沒把那塊小小的創口貼貼上正确的位置。
看不過眼的洛克嘆了口氣過來接過大任重新貼了貼,又大概同貝尼說了說經過之後帶着綱吉重新回到床上排排睡。
然後眼睛都還沒閉上的時候一條大長腿從自己頭頂跨了過去。
“萊、萊薇?”
他讪讪地叫着女性,對方卻面無表情地略過了他。
正當被莫名其妙跨過的兩人面面相觑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噼裏啪啦的聲音。
去而複返的萊薇帶着客廳的沙發堵在了門口——正好是直接對着窗戶的位置,迅速從一臉不爽轉換成睡眼惺忪的姑娘往沙發上一躺,幾乎是下一秒就傳出了她的呼嚕聲。
“哈、哈哈。”最後是洛克撓着頭打破尴尬,“我們也繼續睡吧,有萊薇在沒關系的。”
此後一夜相安無事。
綱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歸來的達奇同難得早起的萊薇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心想第一天晚上他房間被掃射一遍第二次直接有人刺殺……要不是知道自己來到羅阿拉普那絕對屬于不可能洩密的高保密等級事件,他都快以為是“Tsuna·Vongla”孤立無援地在羅阿拉普那修習的情報洩露來着。
但是如果是那種情況定然不會只有一人單槍匹馬謀財害命。昨晚的情況他也只能将之歸于羅阿拉普那本身的混亂。
但是一個城市再怎麽混亂,會到這種睡在家中都會受到攻擊的情景嗎?
況且據他觀察黑礁商會在附近都還挺吃得開,按理說不會如此容易招敵。
為什麽呢 ?
疑惑疑惑疑惑
最終同以往無數次一般以少年的昏沉睡去為終。
另一邊
抱着自己的長刀低聲喃喃的男人突然停住了動作,雙眼直直盯着某個方向。
“喂,這麽晚了,你家老媽叫你回家了哦。”
男人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銀發的男人收斂了那副癡迷般的表情,面容冷硬地看向聲源。
無差別遍布于羅阿拉普那上空的月光随着那目光照射過來,自下而上将發言者的全身揭露。
首先注意到的是眼。
雖然最先揭露的是腳,但是只是看過去,就不得不被那雙既是在黑暗中也熠熠發光的眼瞳所吸引。
說着你媽叫你回家吃飯的男人長了雙同豺狼一般的眼瞳,血色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散發着腥氣。
男人下意識作出防守的姿态。
“所以說我最讨厭這種和阿銀一樣有着帥氣的銀色頭發還又長又直的人了。”黑暗中的人——坂田銀時眨眨眼,先前的血色也好腥氣也好都在這眨眼之間揉進男人的死魚眼。
察覺到和之前追逐着自己的羅阿拉普那人不同,這個男人身上并沒有所謂的殺意。銀色長發的男人微微歪了歪頭。
“請問……閣下來此何意?”
他口中說的竟是日語——雖然發音有些奇怪。
“哈哈哈你說阿銀我嗎?”坂田銀時撓着頭欲蓋彌彰地解釋,“阿銀只是路過哦,絕對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一氣之下把自己的刀扔出窗外雖然已經擺脫冤大頭重新采購了但是果然還是豈可修不甘心啊所以阿銀就出來找刀感覺到這邊有股人渣的味道出于好奇就過來了哦。”
一番話把自己的目的原因都倒得一幹二淨了呢,銀時君。
男人再度歪了歪頭,這樣少女化的動作在他身上做出來絲毫沒有違和之處。
“那麽,”或許是因為晚間得到了合适的“食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能夠認認真真地回答滿嘴跑火車的男人,“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刀,就請閣下早點回家吧。”
他像是叮囑一個孩子,“這麽晚了,該回家了哦。”
被他目光緊盯着的阿銀下意識掂了掂手上剛剛從街邊混混手上搶回來的木刀——鬼才信在這種惡棍聚集地晚上扔出去的東西第二天還會在原地呢,認真到有禮貌地同對面的男人點了點頭。
他離開了。
一步
兩步
三步
這個時候男人突然将手中的無鞘之刃滑至手中,下一刻“锵”地一聲脆響,去而複返的坂田銀時如鬼魅一般迅速移動到了男人面前,手上那把失而複得的木刀硬生生扛上在月光下閃着近似紅色的奇異光芒的長刀。
“喲小哥,”坂田銀時手中用力壓扛着男人,“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問你,不介意吧?”
他笑,因為正在施力的緣故這笑有些猙獰。
“前天晚上,這條街東邊,有一個笑起來傻不拉幾的老頭。”他步步緊逼,幾乎整個人壓在身形羸弱的男人身上,“是你吧,是你和你手上那把詭異的刀吧,”
“讓那個糟老頭子陷入了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