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猛嘤咆哮

在魏來生日前一天, 初殷躺在床上給魏來打了一通微信電話。

“魏老鸨。”一通閑聊後, 初殷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突然想起來, 明天好像是你的生日。”

魏來這幾天過得雲裏霧裏,經初殷這麽一說,才想起原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他又老了一歲。

初殷道:“我這邊戲安排得很緊,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你不要難過。”

魏來道:“……不會, 都是小事兒。成年人, 過什麽生日啊, 有人日才是正經事。”

魏來說的是真心話。他小時候過生日, 老媽會硬把他爸叫回來, 企圖給他營造一個溫暖的家庭氛圍, 然而事與願違, 他出生的日子仿佛遭到了詛咒,每一次老爸老媽都吵得雞飛狗跳, 人盡皆知, 冰冷的燈光下,父母吵得火熱, 他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坐在精致的蛋糕前默默地做作業。所以, 他對過生日這種事,真的不熱衷。

初殷不高興了,道:“你為什麽不難過, 你難道不希望我陪你過生日嗎?”

魏來連忙道:“沒有,我失望死了啦,這個生日沒有初大明星,簡直毫無意義可言!”

“哼,那你明天怎麽安排?”

魏來道:“老鸨的生活嘛,九點上班,五點下班,沒有嘤嘤怪的毫無意義的生日。”

初殷哼哼唧唧地被順好毛,抖着jiojio道:“我給你買了禮物,明天就送到了,你不要忘記拿快遞。”

魏來笑了笑,道:“你買了什麽?”

初殷抖jio的動作頓停,聽筒貼着耳朵,魏來的笑聲低低柔柔,像一團蓬軟的棉花伸進耳道裏轉圈圈。

“不告訴你!我挂了!煩!”

初殷觸電似的把手機扔遠,用力搓了搓靠近聽筒的那只耳朵,把耳廓搓得通紅,才覺得不癢了。

煩。

初殷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只黑色皮盒,打開蓋子,裏面靜靜躺着一只百達翡麗機械表,複古華貴,黑色的表帶,白色的表盤。

過生日,送個表,表還白,表白馬到成攻!

沒錯,就是攻!

如果魏來能當他男朋友,第一次他當1其實也不是不行啦……只要……只要魏來能把他抱在懷裏親親、摸摸、抖抖。初殷這樣想着,羞答答地把臉深深埋進抱枕裏,兩只耳朵翹起來,沒有被搓紅的另一只耳朵也悄悄變粉。

煩人。

初殷抱着枕頭在床上蹬過來蹬過去,魏來真的好讨厭呀,嘤!

魏來生日那天,天下起了毛毛雨。初殷打開寵物監控,确認魏來不在家。

初殷緊張地布置了生日會應該有的一切,鮮花,氣球,蛋糕,酒……

布置好後,初殷站在門口,緊張地排練:“魏來!生日快樂!”

話落在半空,初殷自己先尴尬了,感覺這個開場白很傻,沒有絲毫頂級流量的排場。

左思右想,左顧右盼,初殷和沙發上笑得一臉憨厚的巨型泰迪熊打了個對眼。

那只熊有兩米長,甚至比他還高。

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接下來,初殷掏空了泰迪熊的身體,将白棉花一股腦地刨進衣櫃,自己鑽進了泰迪熊裏。

初殷忙得滿頭大汗,大橘仰着腦袋,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初殷,喵了一聲。

初殷道:“你別看我,我會暴露的!”

大橘無法理解人類的世界,但并不耽誤他吃,喵了一聲,甩甩尾巴,埋頭苦吃,吧唧吧唧。

初殷确認一切順利,終于到了最後一步,用變聲器給魏來打電話,通知他來拿快遞。

初殷的緊張到了巅峰,說話結結巴巴,幸好魏來毫無所覺。

初殷挂了電話,徹底鑽進了熊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初殷差不多快等得睡着了,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一片朦胧的黑暗中,初殷聽見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聽見的聲音。

“魏,今天居然是你生日嗎?!哎呀,我都糊塗了!”

姚……姚朝霧!

初殷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但由于過于震驚,身體反倒做不出什麽反應,甚至連頭都沒動一下,心如擂鼓地聽着布料外的動靜。

魏來掃了一遍大廳:銀色的小彩燈撲閃撲閃,環繞着鮮花和氣球,餐桌上放着冷餐盤,紅酒和蛋糕。

大事不妙!魏來震驚又惶恐,下意識地把姚朝霧往外面推,“你快走,初殷好像在家。”

姚朝霧害怕那個私生飯,出院後一直跟着魏來,說只有魏來在旁邊,他才能睡一個安穩覺。

魏來今天忙了大半天,就是在給姚朝霧找保镖,可是姚朝霧一個也不要,無奈之下,魏來只好和姚朝霧一起回來拿初殷的禮物。

魏來沒想到初殷會回來陪他一起過,千裏迢迢的給他送了個巨大的驚吓。要是初殷和姚朝霧正面對上,那畫面魏來完全不敢想,哪怕他沒做什麽虧心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心虛,比隔壁老王還要虛。

姚朝霧道:“對不起啊,魏,我都忘記你今天生日了。我請你和初殷吃飯吧,我們陪你一起過。”

“別。”魏來把車鑰匙塞給姚朝霧,“你快走,有事手機上說。”

姚朝霧就想搞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道:“你怎麽那麽怕初殷,他平時難道對你不好嗎?你也太不自由了吧。”

魏來總不能把姚朝霧拎走,正想給初殷打電話補救一下,就聽見了一聲驚天慘叫。

“啊!!!!!!卧槽!!!!”

姚朝霧摔下沙發,連滾帶爬地抱住魏來大腿,“那個熊踢了我一腳!!!!”

話音剛落,只見泰迪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米的身軀擋住一部分燈光,一大片陰影籠罩下來。

魏來:“!!!”

初殷覺得自己似乎被命運狠/狠地嘲弄了一番。

初殷第一次發現陳枚銜出軌,也是在陳枚銜的生日上,他熬了三天夜才掙得片刻空閑,馬不停蹄地回家,撞見陳枚銜正在沙發上把一個穿得像生日蛋糕的男孩子艹得鬼哭狼嚎的。

他那時候做了什麽?

初殷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跑了,跑到小區門口,扶着樹吐得稀裏嘩啦,此後幾年,就像他逃跑了那樣,懦弱地逃避,和陳枚銜藕斷絲連,每一根絲都将他割得鮮血淋漓。

歷史似乎又要開始重演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擁有新的人生,他不能再逃了。

魏來:“初殷……?”

下一秒,兩只手撕開了泰迪熊的肚子,初殷冒出了頭,嘤視耽耽地盯着魏來。

魏來一頭寒氣從天靈蓋冷到腳底板:“初殷!我只是和姚朝霧回來拿快遞。”

初殷顫聲道:“你騙我。”

魏來道:“對不起,我怕你生氣!他住院了,我就是去看一下他。”

“那他為什麽會在我家!!!”初殷指着姚朝霧,吼道:“你帶他回來幹什麽!!!和他上床嗎?!你這個賤受終于得償所願了是嗎?!那你去開房啊,你直接和我說,你要回來和他上床,你用得着騙我嗎?!你為什麽把他帶回老子的地盤!是不是開不起啊?”

魏來:“……”

“開不起,我給你啊!”裝着手表的小盒子在初殷懷裏呆了很久,拿出來的時候,帶着淡淡的體溫,初殷紅着眼眶,狠狠地砸向魏來胸口,“我送你個機械表,你帶着你的綠茶/婊,G-un滾!!!!”

魏來胸口被初殷砸得生疼,試圖靠近初殷,“你冷靜一點,初殷。你別搞得像捉奸一樣,我騙你是我不對,我錯了,但我沒想幹什麽,我的暗戀都是屁,放了就沒了。”

“我沒法冷靜!冷靜個屁!你這個欠艹的傻逼!”初殷吼得腦子嗡嗡叫,胃又開始灼痛起來,他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不,我才是傻逼,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傻逼,你魏來心多好,這邊一個兄弟,那邊一個姐妹,你就是随手扶貧,我傻逼當真。還怕我生氣?費盡心機騙我,不用,沒必要,你一個臨時經紀人真可憐,真不自由。你滾吧,三倍工資,明天到賬,你別在我面前惡心我。”

初殷作勢要走,魏來不管不顧地抱住他,再也無法假裝冷靜,“你說什麽?!初殷,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當你經紀人是扶貧,賤得要死帶直男回你家上床,惡心巴拉圖你錢,老子缺你那三倍工資?你甚至連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口口聲聲讓我滾,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沒有!”初殷抄起桌子上的蛋糕,劈頭蓋臉往魏來臉上一糊,還用力碾了碾,“我不要你了,魏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再也不想喜歡人了!”

魏來頂着滿頭滿臉的奶油,連眼睛都睜不開,抹了一把臉,再次深刻地體會到,他的生日絕對是被詛咒過了,每一次生日,只要買了蛋糕,絕對雞飛狗跳。

“初殷!”姚朝霧伸手攔住初殷,“你誤會了!是我慫,一直跟着魏來,你別生氣,魏來沒想回來當我經紀人,你這樣說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過分!你利用他利用得還不夠嗎?!也就魏來這種博愛聖母,絕世傻逼才會被你騙!”初殷氣瘋了,一腳踢飛了姚朝霧,抱着大橘跑了。

魏來正要去追,姚朝霧卻痛苦地呻/吟起來,“痛……媽的……太痛了……魏來……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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