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行,金鏈

體型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兩個“啞巴大哥”低頭行了個禮,退到身後。

來的人是鬼煞。劉曠忽然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更加緊張。

鬼煞道:“我聽花堂主說,你見他相貌不凡,便言辭輕佻,甚至欲迫他行不軌之事”

這下,不光劉曠,連那兩個“啞巴大哥”都嘴角抽搐:花堂主簡直太不要臉了!

劉曠覺得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氣的直咬牙登時也忘了花堂主是鬼煞的“男寵”一說,不加忌諱,對身後兩個人咬牙切齒道:“你們說,那個姓花的是不是在一派胡言!”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終于張開了自己金貴的嘴,齊聲道:“我們相信花堂主!”

開玩笑!花堂主是誰啊,那可是一個巴掌都能讓自己歸天的人啊!

劉曠欲哭無淚,痛心疾首地伸着微微顫抖的食指道:“你們好啊你們……你們良心不會痛嗎!”

那兩個大哥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聽見。

劉曠轉身便跪下,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訴:“門主啊……我是被冤枉的,我冤啊我……”

鬼煞摸了摸劉曠的光頭,甚是溫柔:“你既然輕薄的人家,便自然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劉曠一愣,腦中忽然湧現無良風塵女陷害良家婦男逼迫娶親的戲碼,淚眼朦胧地擡頭道:“……交代……莫非讓我娶他……”

鬼煞笑了一聲,那模樣竟是少有的愉悅:“自然不是這個便宜了你的法子。”

劉曠眼淚流的更兇了。

鬼煞見劉曠這幅樣子,不知怎麽,就覺得通體愉快,渾身舒暢……

頓時覺得和花離顏做這一場戲也不是那麽無聊。

Advertisement

到底是什麽交代鬼煞沒說,劉曠戰戰兢兢地跟鬼煞出了門。

“門……門主,是不是要剜我的肉……”劉曠的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兒哭腔。

鬼煞停下腳步,轉身看見劉曠低垂的眉眼,撫上劉曠的光頭,聲音難得溫柔:“我既然應了你,便不會再剜你的肉。”

沒了頭發的阻撓,鬼煞的略有些冰涼的手直接覆在劉曠的頭皮上,絲絲電流順着頭皮滲入四肢百骸,讓人不自覺地輕顫。

劉曠是真害怕下一秒他的頭就會被捏爆。

鬼煞看着劉曠有些發白的臉,心中很是複雜。

一直不明白對劉曠奇異的感情是什麽,直至昨天見了湖水才想起來,是心軟。

鬼煞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當初看見髒兮兮睜着撲閃撲閃大眼睛的湖水,就忽然心裏一動,便收了下來。

劉曠太大,若是在小個十來歲,憑着這難得一遇的心軟,說不定會收了當兒子養着,像湖水那樣。

鬼煞這樣想着,看着劉曠,眼中不自覺地帶了點慈愛。

站在劉曠後面的兩個“啞巴”大哥面色微僵,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昨天才懷疑門主和堂主有一腿的那個更是糾結的不行……還有點小興奮?

劉曠看着鬼煞的眼神,渾身一顫——

這瘆人的眼神到底是為何!莫非,莫非……要把他送我到那個姓花的床上,任其□□!也不知男人和男人之間到底是怎麽做的,他會不會被糟蹋死……對了,姓花的和鬼煞是那種關系……難道……難道……

可憐的小直男被自己飄到八萬裏外的不純潔的思緒吓了臉色慘白慘白的……

當然,貌美如花的花大堂主自然是沒興趣劉曠對怎麽怎麽的的。

他懶洋洋地斜靠着躺椅,左手拿話本,右手拿葡萄,閑适地很。

鬼煞沒進來,把劉曠和兩個鬼徒扔在這裏就走了。

劉曠站在這罪魁禍首面前,有些忐忑,還有些好笑。

他一個危在旦夕的“藥奴”竟然和一個堂主針鋒相對,喏,就是這個結果。

座上的人擡了下眼:“你笑什麽”

劉曠一愣,才發現自己苦笑了出來,便答到:“我笑自己昨天實在是不識大體,沖撞了堂主。”

花離顏道:“……你知道就好。”

真沒意思。

他還以為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有趣的人,沒想到這光頭和這世間俗人一樣……膽小又虛僞。

頓時便覺得無聊起來,撇了撇嘴,有點後悔讓鬼煞幫忙演了出戲。

哎,和這人以及鬼煞的路途也絕對不那麽愉快。

花離顏揉了揉太陽穴,一臉嫌惡地擺擺手:“滾吧,滾吧。”

劉曠莫名其妙地來了,又什麽也沒幹地走了,他撇了撇嘴,轉身就走,隐隐約約聽那花堂主說:“……他怎麽可能……”

第二天,劉曠被告知要出遠門了。劉曠當然很高興,他還以為被鬼煞發現自己會“隐身”之後,就要在這個鬼門待到死了……

“和誰啊幹什麽”劉曠興沖沖地問。

不再裝啞巴的啞巴大哥之一道:“呃……和門主和花堂主。”

劉曠瞬間就垮下了臉。把自己的東西随便打一下包,丢在垃圾桶裏,磨磨蹭蹭地出門了。

劉曠出門就見聽花堂主和鬼煞說些什麽。

“為什麽要帶着那個光頭麻煩死了。”

“我想再确定一下。”

“十五號”

“恩。”

劉曠步子頓了一下,一頭霧水。确定确定什麽還有十五號又是什麽鬼!!

鬼煞看見劉曠,道:“過來。”

劉曠走到鬼煞身邊,鬼煞突然撈起劉曠的手,劉曠一驚,倏地感覺手剜一涼,就像被戴上手铐了一樣。

劉曠低頭,手上多了個精致的金色手環。帶着一條半米長左右的鏈子,鏈子盡頭扣着鬼煞的手腕。這鏈子做的精細,鎖也是指甲蓋般大小,若是動起來會發現會從手環裏伸出來更長的鏈條,最長可達七八米長。

可不就是加強版手铐嗎!

劉曠咬了咬牙,在心裏問候了一下鬼煞的八代祖宗,硬擠出一個相當膩歪的微笑:“門主啊,不用這樣的啦,我絕對不會逃跑啊!”

鬼煞晃蕩了一下手腕,道:“感覺怎麽樣”

劉曠試着動了下,嚴肅道:“這種細镯子,可能會磨破您的手腕啊門主。”

所以,摘了吧……讓我有一點兒可以逃跑的機會好嗎……

鬼煞點點頭,對侍從說:“聽到了嗎”

侍從忙不知從哪裏拿出細羊毛寬帶走了過來。

劉曠嘆了口氣,算了算了,退而求其次,做的改動也好。……本來也沒寄希望于鬼煞會取下這鏈子。

只見那侍衛把寬帶戴在鬼煞手腕上,就潇灑利落的離開了。

……

劉曠默默放下了他那支已經擡起來的手腕。

劉曠抽了抽嘴角,對鬼煞說:“門主啊,要是磨爛了我的手,血弄髒镯子就不好了……”

鬼煞看着他伸出來的手腕,勾了勾唇,道:“無礙。”

劉曠:……我有礙啊!

花離顏拿出一個鬥笠遞給鬼煞,打了個哈欠,抱怨道:“這麽早就出發,困死了……”

鬼煞笑道:“恩 ,昨天晚上辛苦了。”

花離顏撇了他一眼,錘了捶腰。

劉曠:“”

劉曠:“!!!!!!”

這兩個狗男男,能不能不這麽放肆!…………姓花的既辛苦還腰疼,鬼煞一臉春笑,難道姓花的是上面那個不可能啊……莫非……是騎乘!

劉曠大驚!

天哪……他怎麽了……

竟然無師自通,腦補出了龍陽姿勢!

為了不讓他們繼續殘害大好直男的純潔心靈,劉曠趕緊打斷他們:“我們去哪裏啊”

鬼煞唇角微勾,眼中隐隐有嗜血殘暴之意,而口氣倒是平平淡淡:“打個獵。”

從山裏“走”出來,劉曠便發現這地方和來時不一樣。沒走多少步,便見了一個馬棚,看馬的削瘦男人俯首示禮,便由着鬼煞他們牽了兩匹馬過來。

鬼煞坐上去後,把他一把拎到馬背上,口氣陰測測的:“最好別碰到我。”

和鬼煞同騎與和阿木同騎是完全不同的。

阿木是個少年,體型也是削弱,兩人同騎也是空間有餘,加上速度緩慢,劉曠更是姿勢随意,慢悠悠地權當玩樂。

而鬼煞是個比劉曠更加高大一些的男人,兩在人一匹馬上,就不那麽寬敞了。鬼煞騎的又快,連地上滾着的垃圾桶都苦不堪言,劉曠覺得身子骨就要散架了,撈着馬鞍還是覺得要被甩下來,又不敢碰鬼煞的腰,真是又苦又累,又驚又怕。

看身旁的花離顏,這人一身華貴又騷氣的紫袍,姿态優雅卻速度不減,引得路人紛紛回頭瞧。和劉曠這幅狼狽的鬼樣子堪稱雲泥之別,劉曠憤憤地扭過頭,不再看他。

行至傍晚時,鬼煞終于停了下來,落在一間客棧門前。

劉曠已經虛弱到連吐都沒力氣了。

顫顫巍巍的跟着鬼煞走進了客棧雅間。直到飯菜上桌,才些許恢複了氣色。

劉曠實在是難受,見這滿桌菜肴,竟然也沒什麽胃口,随便扒拉了兩下,便覺得又困又累,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鬼煞看都沒看劉曠那副慘淡樣子,繼續不緊不慢的吃着飯。

花離顏瞥了一眼恹恹的劉曠,不解問道道:“門主,你何必趕那麽快”上千鬼徒還沒出發,他們這麽急,到了也沒什麽用。

鬼煞這才看了一眼劉曠,道:“你知道我不喜與人同騎。”

花離顏道:“我覺得挺好的。”

鬼煞道:“挺好的?”

花離顏狀似哀怨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熬夜至三更才辛辛苦苦做出來你要的東西,你竟然還嫌棄……”

鬼煞放下筷子,冷冷看了一眼花離顏,花離顏單手托腮回以微笑。

鬼煞也不理他,拎起劉曠就準備往樓上走。

花離顏在後面說:“其實你不必為了那幾本書去滅了整個莫家莊。”

鬼煞腳步頓了頓,淡淡道:“他們早就該死了。”

花離顏看着鬼煞拎着劉曠離去的背影,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飯,幽幽嘆了口氣。

突然,花離顏臉色一變,轉向窗戶,冷冷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藏來藏去。”

窗外的人已知事情敗露。便打開窗戶。嘆了口氣,說道:“離顏你果然厲害,我剛過來,你便聽到了。”

聽到那人的聲音,花離顏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因為用力過大而指尖泛白,但下一秒,他就不緊不慢地夾了一片菜,放在碗裏,語氣輕佻:“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林家狗。”

同類推薦